第一百七十六章

翌日，一行人動身返京。衛千辰，賀澤牧野並著幾名護衛先行，衛千山則和宴青蘿等人坐馬車緩行一步，路上種種自不必說。

近二十日後的夜裏，衛千辰，賀澤牧野幾人越過城牆直向衛國公府而去。因着先前給衛銘昭，溫檸梔二人遞過消息，二人對此並不訝異。

時隔半年有餘，溫檸梔終於見到惦念的兒子回家，淚水不自覺濕了衣襟，饒是衛銘昭鐵骨錚錚也跟着紅了眼眶。

幾人都掛心着大瑞國事，對於遠行之事未做詳談便商議起國事來。

「我們一路行來未聽得大瑞要對游饜，朔合出兵的消息，辛苦父親母親同臨熙哥哥周旋。」衛千辰心疼地說道。

「幸而你今日趕了回來，千山也在途中了。」衛銘昭嘆口氣頹然道：「為能阻止此戰，我和你母親都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以性命相脅了。」

「也幸得皇上待我們尚有幾分情意，否則，便是如高大人碰暈在柱子上也攔他不住。」溫檸梔亦口氣幽幽道。

「高大人竟碰了柱？」衛千辰大驚失色。

「是啊，若非他年事已高，沒幾分力氣，恐怕要喪命於殿上了。」衛銘昭憶起大殿上的一片混亂，柱子上的一片朱紅仍舊心有餘悸。

「臨熙哥哥開明有度，何至於此啊？」

「辰兒，快快住口。都是為娘慣壞了你，你父親早教過你『君臣有別』。」

衛千辰實在難以置信，他父母口中所言的皇上當真是那個開明睿智的臨熙哥哥？

看着疑惑的表情，衛銘昭不禁感慨世事無常。他叮囑衛千辰道：「皇上從小喜愛你，待你比之手足更親，明日你隨我入宮，看可能勸得住他。若是不能，便勸他等千山回來再議此事。」

「除此之外，還有一事更為棘手。」衛銘昭背着手在屋裏踱步，須臾又道：「近來皇上的身子瞧著不如從前康健，性子也變了許多，許是因為身子不爽利的緣故對朝政之事考慮欠妥。長此以往對大瑞不利。你試着探一探是何緣故。」

「是，父親。」

——

原本衛千辰想着即便是秘密進宮，他不過是做一個侍衛裝扮，豈料一覺醒來溫檸梔竟給他準備了一件鵝黃色的紗衣。

「娘，我堂堂衛國公府的二公子怎能扮成姑娘？」

「你時常在皇宮裏走動，便是扮做侍衛也瞞不過旁人。」溫檸梔振振有詞道。

「牧野會易容術，給我做一番裝扮，定不會被認出來。」

「為娘瞧著自己的兒子頂着一張陌生的臉心中彆扭，你且換上衣服，為娘親自為你梳發。」

您瞧著自己兒子打扮成俏丫頭心中就不彆扭了？

衛千辰見溫檸梔鐵了心教他穿這紗衣，只得將目光轉向衛銘昭——他這父親大人向來循規蹈矩，怎能容許自己的兒子扮成個姑娘家？

豈料衛銘昭看了溫檸梔一眼又迅速轉過頭，接着輕咳一聲吩咐道：「天色不早了，你快些換上衣服隨我入宮去。」

無法，衛千辰只得換了衣衫，溫檸梔替他簡單修飾一下便出了門。

衛千辰本不欲教賀澤牧野瞧見他這副模樣，賀澤牧野偏說要將他們護送至宮門。一路上，衛千辰只覺賀澤牧野似有若無的視線將他看得更加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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