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7月7日

第一章 7月7日

2016年11月23日,一名作家博客上轉載了一篇來自寧北省日報「戲說人生」欄目的新聞照片。wWw.WenXueMi.CoM照片上,據說是一位三十六歲的年輕村官醉死在自家院中時的最後棲息地。

只是,照片上的情形卻有些怪異,昏暗的天空,空蕩蕩的大院,似乎,只有一塊孤零零的無名石碑立在當中,石碑前,擺放着一個盛着滿滿酒水的,白色酒瓶……

照片下方,是一篇轉自省報記者的隨筆記敘,題目為:《如此村官》……

不消一月的時間,這篇帶着濃濃懸疑色彩的照片,便迅速被無數熱情的網友們轉載於各大知名的網站、博客,透過照片,關於這名年僅三十六歲的年輕村官背後的故事,也迅速成為了網絡上為人津津樂道的時尚話題,種種猜測,也是五花八門,千奇百怪。

有人說,「這個村官,一定是個痴情的種子,因為那院子裏的墓碑,定然是他懷念摯愛的地方。」

也有人說,「這個村官生前一定是患有了某種不可治癒的晚期癌症,那塊無名石碑,乃是其為了身後之事所立。」

還有人說:「這個村官定然是貪污了村裏面的一筆巨款,東窗事發,不得已,服下了自製毒酒。」

更有冷眼旁觀者,帶着高高在上的不屑,大義凜然的說道,「現在就是有這麼一批人,為了出名,什麼事情都敢做,一張經過圖形處理軟件修改過的圖片,灌上了一篇假想,實讓人哭笑不得。」

總之,各種聲音層出不窮!不過,來自一名不肯透露姓名的網友留言,卻說出了一個極富有詩意,卻也相對中肯,說服了大部分網友的答案。

「昏天暗地,孤人(碑),壺酒,這情境,不正與詩仙李白所著的一首古詩相符合?那詩,《月下獨酌》。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且不管這名網友猜測的情形與真相有幾分相合,但是這位鬱郁不得志的年輕村官,卻是的的確確的,已經死了……

………………………………

恩?奇怪,剛喝完酒,腦子怎麼反而變得清醒了,怪事……身體?身體怎麼動不了了?難道,真的是因為酗酒太凶,致使腦神經壞死?身體癱瘓?可腦袋,腦袋裏面為什麼清清明明的,應該昏昏噩噩才對啊?!難道,我要死了!這,是「迴光返照」……

算了,死了也好,我這樣的人,活着也是在浪費糧食,窩囊憋屈悔恨了一輩子!就這麼死了吧,挺好,挺解脫的……

……

「知勇,媽要走了……媽知道,是媽對不起你,這十八年來,媽沒有盡到一個當媽的責任,甚至,連一面,都未曾與你相見……媽知道,在你的心裏,一定是把我這個媽媽給恨透了……知勇,媽不想為自己的過錯去解釋什麼,只是,媽希望你能明白,媽不是不要你!只是,只是媽生下你的時候,也僅僅只有十八歲,就像你現在這麼大,而你的父親,他,他在你出生的前一天,離開了我……媽那時心氣高,一賭氣,便離開了你,獨自回了新加坡,本以為他會回來把你接走,誰曾想……之後,媽就一直在找你,媽知道你不信,但,但媽真的真的在找你,從未有一天或忘!媽知道對不起你,但媽真的很喜歡你!媽……算了,說這些做什麼呢?媽走了……知道嗎?我的孩子,媽遇到了你的爺爺,一位很了不起的老人,他,可是為咱們新中國出過大力氣的人物!真的很了不起!真的……他和媽說,『孩子留下來,我給他未來。』媽,答應他了……」

媽?誰的媽媽?誰?你究竟是誰?!讓我看看你,讓我看看你的樣子!媽!

癱軟在床上的張知勇心中拼了命的嘶吼著!掙扎著!身上的肌肉擰成了數股,抖動着,篩糠般的「嚎叫」著!哪怕以永遠的失去光明為代價!這一刻,我,也想再看你一眼!媽!

「知勇!你怎麼了?你的身體怎麼抖得這麼厲害……」張月影撲在了張知勇的身前,伸過手,顫抖的撫摸向張知勇的臉頰。

冰冰涼涼的,仿似一股涓流融進了臉頰之中,滴落進張知勇的眼底,在這一刻,張知勇,睜開了雙眼……

模糊著的視焦漸漸清晰……

明眸,貝齒,黛眉,含情,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如此絕色的女子,怎麼會?怎麼會出現在我的眼裏?我永遠也忘不了她那一刻眼角處灑落的淚水……

媽!

張知勇見到了她!嗚咽著,可惜,此時的身體,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有「咯咯」的聲音響動着,像只難聽的烏鴉。

「知勇,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張月影第一刻看到張知勇醒來,欣喜的雙目迸出異彩!只是,這異彩轉瞬間,便黯淡了下去……

「知勇,你一定對我很陌生吧?也許,你這一生都不想再看到我吧?雖然,雖然也許,也許我們今生,不再會有相見之日,但,但我還是想要你知道,我叫張月影,是你的親生媽媽……怎麼?很驚訝吧?心裏在憤怒吧?怪媽生你,卻沒有養育你……放心吧!媽走了,媽不會再去打擾你的人生……只是,只是!哪怕是恨!別,也別忘了媽……」

砰!

急促的腳步聲伴着一聲門響,張月影,離開了,在關門那一剎那,眼角處,是一滴淚……

媽……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夢嗎……

該死的夢!連做夢,都要這麼痛苦……

萬籟俱寂的房間里,張知勇停止了掙扎,獃獃的仰望着頭頂的天花,刷的均勻的石膏板……

好老套啊!

張知勇嘴角苦澀的一笑,這,是張知勇睜開眼后,對這個房間的?第一個想法。

「首長好!」門外,依稀傳來了熙熙攘攘的談話聲……

「呵?這夢做的,夠具象的哈。」獨自躺在空蕩房間里的張知勇喃喃的自語道。

「誒?我能說話了?」本是無聊著喃喃自語的張知勇猛然間似乎醒悟,下意識的抬了抬原本好像跟自己「脫離」了關係的手臂,動了!

硬硬的木板床,腰酸背痛的身子骨,熟悉汗味的棉被,有點重……

夢,還能感受到觸覺?

這一刻,張知勇心跳加速,終於意識到了,問題,似乎並非那麼簡單。

環顧四周……

大約十二三平左右的房間,除了床,只有孤零零的一張寫字桌擺在牆角,上面擺着一面圓形的塑料鏡子,一本老式台曆,整潔的一塵不染,只是……

等等!

那台曆?!

張知勇的瞳孔在碰觸到那台曆日期的一剎那,身體如遭電擊般的急急打了一個冷顫!只見台曆上的日期清清楚楚的寫着,1998年,7月7日!

怎麼會?!

張知勇一個踉蹌栽倒在床下,蹣跚爬起,三步斌做兩步走,來到桌前,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反反覆復的再一次細緻的看向那平平無奇的台曆,良久,終於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舉起了一旁那面圓圓的,塑料鏡子……

暗銅色的皮膚,泛著青春的光澤;晶亮的雙瞳,透視着難言的驚訝;凸起的雙唇,吐射著炙熱的氣息!這,這十**歲模樣的少年,竟然,竟然和年輕時的我,一摸一樣!這是真的嗎?我?穿越了!

啪!塑料鏡子無力的從張知勇的手中滑落下來,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看着那粉碎,張知勇下意識的抬起手臂,雙眼木然的看向小臂處,露出了虎牙,狠狠的,向下咬去!

痛!好痛!鑽心的痛!我,在痛!

這一切……

張知勇添過嘴角邊紅色的血漬,看着小臂處那一排向外滲著血水的牙印,這驚訝著的驚訝的驚訝,終於!讓張知勇,笑了。

沒時間去感慨靈魂學的神妙與重生議題的科學理論依據,張知勇胡亂的穿上床邊的衣服,提上褲子,邊跑邊拉起褲門,一腳,踢開了房門!

媽!上一世,兒子沒能來得及告訴你,但這一世,兒子一定要在你的面前大聲的高呼!兒子,從來沒有怪過你!

——要怪,這一切,也都是拜那個無良的父親所賜!方-衛-國!

「少爺?!大病初癒,你的身體還很虛弱,怎麼能就這樣跑出來呢?要是被方老爺子看到,我可是會被責罵的呀!」隨着張知勇腳下的一聲門響,一個保姆打扮的婦人來到了張知勇面前,面上關切,實則責怪的說道。

「給我準備一台車,我要出去!」張知勇看了對方一眼,懶得與她廢話,只是催促道。

前一世,張知勇可沒少受過這個婦人的氣,只是當時年幼,拿她沒有辦法!但這一世,哼!

不過,此時可不是和一個保姆糾纏的時候,1998年7月7日,張知勇永世難忘,因為就在這一天,自己那位只來得及見上一面的母親,因為車禍,離開了這個世界……

看看牆面上的鐘,距離事故,好像僅剩下不到半小時的時間……

該死!

「少爺,這怎麼行?你才十八歲,怎麼可以就這樣開車出門呢?出了事情怎麼辦?少爺如果準備出門,應該先和方副省長去請示一下……」

方衛國,南方某省的副省長,張知勇的親生父親。

「我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教!」張知勇大吼一聲,很不耐煩的斥退了這位勢利保姆,向著入戶門外跑去。

既然這婦人要按規矩和自己辦事,那再和她廢話要車,顯然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吱,一聲愕然的剎車聲。

就在張知勇剛剛邁出門口的一剎那,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無巧不巧的停在了自己的面前,就在張知勇覺得狐疑的時候,轎車的駕駛門開啟,張知勇隨即露出釋然的神情。

「呦?我說是誰呢,這不是我那位親愛的雜種哥哥,張『紙簍』嘛!」一名少年,仰著頭,從車裏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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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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