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希望

蘇長生剛出山谷，便見遠處一個少女懷裏抱着一隻小狼崽，被身後幾隻青狼追的滿頭大汗，向自己跑來。

那少女見了蘇長生，滿臉驚喜，可算來了大救星，忙叫道：「喂，前面的，沒長眼睛嗎？還不來救救本……姑娘？」

蘇長生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盯着這少女打量，總覺得這女子出現的古怪。

那少女見他不動，忙拋個媚眼，嗲聲嗲氣道：「這位俠士，行行好，救救小女子吧！」說罷媚眼更是拋給不停，眼巴巴等著蘇長生救命。

蘇長生身上一寒，隨意揮揮手，一股大風過處，那青狼被風吹得不住後退，低聲咆哮了半晌，不敢上前，回身躥進了山林深處。

那少女此時已跑到身前，睜著一雙美目，一臉崇拜道：「哇！高人！」

蘇長生也不理她，轉身要走，那少女忙拉着蘇長生道：「喂，你這人，還不快快報上名來，本宮要送你個大大的官帽子，報這救命之恩」

見蘇長生不說話，叫道：「怎麼？不信？告訴你，我便是那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白……白面書生夢中情人——孟月靈，可是青丘國的公主！」

蘇長生不願理睬她，青丘國？沒聽過，不知哪個山溝里自封的國罷？

那女子眼珠一轉，又道：「你要往那裏去？」

蘇長生隨口道：「涼州。」

那孟月靈拍手笑道：「好啊，你帶我去并州，回來封你個老大老大的官帽子。你叫什麼名字？」

蘇長生見她不過十四五歲年紀，在這荒山野林里不定如何，不忍心棄下她，點點頭，兩人便慢慢往并州走去。

并州城已遠遠在望，眼看天色近晚，兩人剛巧走到一處小村子裏，商量了一下，決定明日進城，便在村中間穀場之中坐下，拿出烤肉乾糧準備用飯修息。

穀場邊上，幾個孩童正圍着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吵著講故事，那老者微微一笑，指指天上，道：「今日給你們講一個神仙的故事！」

「……」

「好了，天晚了，都回去睡罷，明日再講一個！」那老者掂起小板凳，被眾孩童歡叫着簇擁往前走去，。

「嗚……嗚……嗚……那織女可真可憐！」孟月靈不住抽著鼻子，手裏拿着一方手帕，不停在抹眼淚。

蘇長生古怪的看着孟月靈所用手帕，手帕四邊織有花紋，中間綉著一隻身長翅膀的黑色吊睛大老虎站在山頂上看着月亮，不由心道：「這是女兒家用的嗎？」

又見她哭得凄慘，忍不住問道「你沒聽過？」

孟月靈「嗯、嗯」點點頭，咬牙切齒道：「那王母真不是個東西，等我回去便叫父王派人好好收拾收拾她！對了，那王母在哪住着呢？」

蘇長生一陣頭大，弄不清她心思，隨口道：「誰知道她住在哪兒，許是在天上罷。」

孟月靈「哦」了一聲，道「想不到人間還有這麼多好聽故事，你給我再講幾個罷，多好聽啊！」

蘇長生想了想，笑道：「那講一個『二郎救母』罷。」

孟月靈點點頭，巴巴望着蘇長生，等他講……

商家堡大門前。

無數江湖人拔刀提劍站在門前廣場上，口中大呼小叫。

最前面一個中年人譏諷道：「童師兄，東、南兩地武林中所有好手可都來了，不知這般滋味可好受嗎？」

對面寥寥幾人中，一個相貌威嚴的中年人哼道：「孫不二，你以下犯上，偷竊白虎令，私自召集武林同道，便是能殺了我童山，長老堂難道就放過你了？」

那孫不二哈哈大笑：「我的童師兄，若非得了長老會首肯，師弟我哪有這般大的膽子，這般大的能量？」

童山滿臉都是不信，孫不二又道：「你義薄雲天，你蓋世英豪，哼哼，你什麼時候尊重過長老們了？什麼時候把他們放在眼裏了？白虎堂是越來越興旺，長老們呢？卻是越來越憋屈，你這專斷的性子，早惹得大家不滿了，可憐你還不知道，以為你做的都是對的，都是為白虎堂好，哈哈，當真可笑！」

那童山臉上一凝，低頭沉思，良久才嘆道「你說的不錯，我是專斷獨行，嘿嘿，專斷獨行！」

孫不二揮揮手「在并州讓你跑了，多活了幾個月，哼哼，可還記得你的妻兒弟子嗎？帶上來！」

人群向兩側分開，從後面送上來幾人，這幾人有男有女，被捆綁的嚴實，渾身血污，頭髮蓬亂。

那孫不二哈哈笑道：「是不是少了一個？嘿，無雙侄女味道不錯，可惜還沒享受夠便叫囂着什麼『我爹爹會給我報仇的，一定！』咬舌了，嘖嘖，可惜了。」故意尖著嗓子捏聲拿氣，把童無雙說的話學了一遍。

看着童山譏笑道：「怕我那侄女還不知道，她那沒用的爹爹不僅報不了仇，也快成刀下亡魂了。」說道「侄女」二字，加了重重語氣。

孫不二拍拍身邊一個美婦人的臉蛋，拽下她口中白布，笑道：「華師妹，當年我喜歡你喜歡的快要發瘋，你卻非嫁給童山這不解風情的糟木頭，嘿，我孫不二什麼都要第一，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呆會便在這廣場之上展示展示你的身段罷！」

那華霜雖是滿臉血污，仍是儀態端莊，聞言點點頭，笑道：「便是被天下人看盡我赤身**又能如何？」對着童山笑道：「山哥，能再見你一面便是死也無憾了！」

那童山早已紅了眼睛，聞言點點頭，轉頭道：「商大哥，小弟……」

那商澤哈哈一笑「死了便死了，有什麼大不了？可惜幾個老友路遠趕不過來，不然眼前這些人還不夠殺的，哈哈，今日一戰，殺多少算多少！」

孫不二哼道：「南二雄，北四賢，今日你兩人這二雄之名怕是要除了，久聞商家堡富甲天下，各位同道早眼饞許久了。」

便在這時，從兩方人馬中間走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那年輕人對諸人視而不見，緩緩走到商秋蓉跟前，道：「我是來還情的！」仔細看了眼商秋蓉，微微一笑，從懷中摸出一隻玉盒，一本金書，金書上書三字，正是《黃庭經》，又拿起追星看了看，嘆了一口氣。

孫不二皺皺眉，哪來的愣頭青，眼看日將過午，揮手道了聲「殺！」

蘇長生旁若無人般拔出追星，手輕輕一撫，追星劍上猛的暴起一團銀光，無數道劍氣奔向眾人，銀光一閃而息，廣場上立時鴉雀無聲，再看廣場之上，只見一灘灘的黃水映着陽光閃閃發亮，除了這一灘灘的黃水，來犯之敵竟是一人不見，蘇長生將追星遞給商秋蓉，嘆道：「我再也用不上了！」化作一團青光漸漸消失。

待蘇長生消失無蹤，那自始至終一言未發，滿臉平靜的商秋蓉猛的伏在商澤身上大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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