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才出虎口 又入狼穴

第六章 才出虎口 又入狼穴

話說紫衣人將顏茹霜由不意庄救出,顏茹霜只覺頭腦一片空白,只能聽到耳邊風響。也不知紫衣人扛着她奔了多久,跑了多少路。不多時她只覺耳邊風聲小了,同時周身也暖洋洋的。她睜開迷糊的眼睛看去,好似進了世外桃園一般,四外都是鳥語花香。外面此時正是大雪紛飛,而這怎麼卻是這般景象,若非她頭腦還是清醒的她真的會以為自己已經昏迷幾個月了呢!

紫衣人帶她進入一個洞內,這個洞並不是很深。紫衣人將她放了下來,為她輸了些真氣,見她臉色有些好轉,眼睛也睜開了於是說道:「姑娘可以在此放心靜養,等傷好了再行出去。」

顏茹霜奇怪的看着他有氣無力的道:「這是什麼地方?前輩為何救我?」

紫衣人道:「這裏是少華山的一個深谷,此地長年溫暖,是老夫的隱居之所,世人很難尋到此地。至於老夫救你是有兩個原因,其一,你是我故人之女,其二,老夫不能讓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徒兒成為天下武林的公敵。」

此話一出顏茹霜明白了道:「原來紫老前輩是落龍幫幫主的師傅啊!難怪胡幫主武功如此高強。」

紫老接着道:「姑娘也是很不錯的練武苗子啊!只可惜你性格太過剛烈,明知道江湖人齊聚不意庄為的就是誅殺你,可你偏要入虎穴。」

顏茹霜慘然一笑道:「小女子總不能見人毀我名譽而不聞不問吧。」

紫老道:「你且在此將傷養好,這裏的乾糧夠你吃上二個月的,外面的野獸也可充饑。如果悶時可出此洞向北不遠有個石像,也需可以為你解悶。」

顏茹霜奇怪的看着他道:「前輩,不留在此地嗎?」

紫衣蒙面老呵呵一笑道:「老夫還有要事要辦,這個隱居之所就暫且借你一用。有緣咱們自會相間。」說完已是飛身出洞不見蹤影。

顏茹霜暗想此老真乃神人,不知究竟是何許人啊!這時她才留神觀察這洞中擺設,在她身下是個石床,上有被褥。洞的當中有一石桌,兩旁有兩個石凳。看來此地必是紫老久居之所啊!

這時的她也只好在此靜養,胳膊上的劍傷還在隱隱作痛,幸好紫老在她昏迷之時已為她敷上了葯。她盤坐於床上開始了閉目養神。

翌日清晨,顏茹霜醒來精神已是恢復,雖然傷口還有些作痛,但那畢竟是硬傷,對於她下床行走已無大礙。於是她起身步出洞外,和煦的陽光照射到她的身上,鳥語花香,生氣勃勃的景象映入眼帘。她不禁奇怪了起來,外面此時應處於寒冬,怎麼此地如春日一般啊?難倒是此地處于山谷密不透風的緣故嗎?她也無心費腦去想這些無用的事了,在這花草叢間散散步也不錯哦!她想着舉步行去,對了,紫老曾說若是悶時可出此洞向北有個石像,我不妨去看下是什麼石像啊!她想着便舉步向北踏着青草行去,不多時果然見一石像,準確的說是個女子的雕像。顏茹霜定眼看去好像有種親切之感,好象在哪見過這雕像。

「啊」顏茹霜一聲驚呼,「這石像怎麼這麼像天香派的木含雪啊?」顏茹霜又仔細的審視這石像,見這石像女子的雙眼含情,頭是羞澀的微低着,雙手握於胸前,一幅楚楚可人的模樣。顏茹霜暗驚:「這裏怎麼會有木含雪的雕像呢?」她看到石像前有幾株快要凋謝的白蘭花。她轉到石像後面,卻見石像後面有詩作於上:悄然兩別淚紛紛,華雨山外堪斟酌。若為兩情相守時,只念憔容醉今生。

顏茹霜看完已是明了的點了點頭:「想必此女子是紫老的情人啊!怎麼會和木含雪這麼像呢?」她又看到詩的下面還有一行小字:若為有心人,每日勤擦拭,待到白蘭艷,方為人上人。

顏茹霜看完不禁奇怪,這紫老是叫我每日擦拭這石像,培養這白蘭花啊!也罷,反正自己閑來無事,紫老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替他做這點事情也算不了什麼,正好自己也能活動下筋骨。

於是顏茹霜每日在此山谷內邊修養身體邊擦拭石像澆花。如此反覆數十日,竟見石像起了變化,原本石像顯的很枯燥,現在卻脫掉一層,顯的石像更是細膩栩栩如生。活脫脫的一個含羞帶澀的女子呈現在顏茹霜面前。顏茹霜看到嘆道:「怎麼這麼像木含雪呢。」

她再仔細看去石像已變的光潔透亮,暗想:原來這像是用上好的玉雕刻而成的啊。再看白蘭花已是嬌艷的開放,她轉到石像之後再看那些字跡依然存在。只是在那下面又多了一行小字:姑念有情人,每日辛苦之,特贈一秘籍,藏於石像頭。

顏茹霜一楞方自語道:「原來紫衣前輩讓我每日擦洗石像是想讓我尋到秘籍啊!於是向石像頭頂看去,她每日擦洗惟獨石像頭頂過高她沒有去洗,見上有一裂痕處,她伸手揭之,石像頭頂的石質應手被掀了下來,果然有一本秘籍漏來下來。顏茹霜拾起秘籍先揣入懷中,又將石像頭頂擦洗了一番,一個完完全全的玉雕美人呈現在她面前。她會心的一笑,然後快步的回到洞中,打開秘籍看去赫然是青峰派的《聚武心經》。她翻開第一業上面寫道:「此為副本,俱是由厲孫武前輩回憶寫成,誠贈有緣人。」

這歷孫武的名號她以前聽師傅講過,歷孫武原是青峰派創始人厲青峰之子,只因黃王反唐之時青峰派主張支援唐王抗黃巢,而厲孫武卻是參加了反唐的黃巢軍隊,父子反目成仇。當黃王兵敗后,厲孫武又加入了落龍幫,之後成了第二任幫主。

顏茹霜暗想:難道這紫老是厲孫武,不太可能啊!厲孫武相傳早已死在燕落峰。那這紫老會是誰啊?一定於落龍幫有關,否則他怎麼會是現在落龍幫幫主的師傅呢。

顏茹霜在谷中又待了二十多日,每日研讀聚武心經,有閑暇就去擦拭石像和澆花。這幾日於聚武心經獲益非淺,她已將聚武心經熟讀於心。她也漸漸明白聚武心經是集各門各派武功心法所長而研創出來的,她不得不由衷的佩服厲青峰前輩的智慧。

顏茹霜已感身輕氣爽,知自己已完全康復,是該出谷了。於是她又將聚武心經藏於洞中,提着她那把鳳鱗劍踏上了出谷之路。當她踏出谷后,一陣陣寒風朝她襲來,她不由的暗想:若非身有冤屈未伸,真想在這與外界隔絕的仙境終老此生。

出了谷便是荒山野嶺,此處渺無人煙,在此嚴冬連個野獸也難尋見。她踏着枯草腐葉行於樹木之間。接近黃昏時她還沒走出荒野之地,暗想:今日恐怕要挨餓受凍了。

忽見前方有個木屋,她不由的心喜:今日有了落腳之所了。她大步行到木屋近前,見屋內有光亮。『有人在此居住』她暗想着前去敲門。

門開了一張恐怖的臉探了出來,那張臉有幾道刀痕,嘴也是歪曲的,只聽那人道:「姑娘是——?」

顏茹霜起先也是嚇了一跳,將手中之劍握緊,待聽他問才得放鬆的道:「小女子路過此地,見此荒山野嶺,想在老伯這兒借宿一宿。」

那醜陋老伯『哦』了一聲將房門打開道:「姑娘快請裏面禦寒。」

顏茹霜這才看清他不只醜陋,而且還是個羅鍋。她進的木屋見木屋內空間很小,中見生個火爐,甚是暖和。顏茹霜便於火旁坐了下來。那醜陋加羅鍋的老伯將木門掩上,然後朝屋內喊道:「老伴啊!有位姑娘借宿,你給姑娘弄些吃的來啊!」

顏茹霜這才現這是兩間小木屋。只聽屋內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死老頭子,我行動不便,你自己進屋來拿。」

醜陋老伯不由的嘀咕道:「每天都是懶在床上。哎!真是無救了。」說着弓著腰向裏屋行去。不多時他端出一盤臘肉道:「姑娘將就用些吧,這是前天我兒打的野豬肉。」

顏茹霜看看老伯很是可憐於是道:「我若吃了,你們二老吃什麼啊?」

「不礙事,明日我兒還會送些來。」老伯爽快的答道。

顏茹霜也是有些肚飢,也不再推辭接了過了。問道:「對了老伯,你怎麼不和兒子住在一起,而要住在這荒山野嶺啊?」

醜陋老伯嘆了聲氣道:「唉!我那兒媳不孝,總把我們打罵,還叫我兒將我們攆到此荒山。還好我兒孝順偷偷的在這給我們搭了個木屋,還不時的給我們送些獵物來充饑。」

顏茹霜不禁更覺這老倆口可憐,邊吃邊道:「老伯放心,小女子明日便替你教訓下你那惡兒媳。」

老伯道:「如此甚好!只是姑娘到時下手不要太重啊!」

「放心,我自有分寸。」說完大口大口的將那臘肉吃個精光。

這時老伯呵呵一笑道:「姑娘的味口還真好啊!老伴啊!姑娘已把臘肉吃完,你出來收拾吧。」

聽他這口氣顏茹霜覺著不對勁,暗想:你叫她端出來都不動,她會來拾空碗嗎?但是內屋的門開了,卻是一雙纖纖玉指把門打開的。顏茹霜不禁大驚忙跳了起來,當那老太婆邁出來的一剎那,顏茹霜驚呆了,哪來什麼老太婆,這分明就是柳翠青。

柳翠青揚著嫵媚的表情道:「你可還記得我嗎?」於是揚起了她的纖纖右手。

顏茹霜不看則罷,一看更是驚呆了:「你那小拇指怎麼———?」

「怎麼又長出來了是嗎?」柳翠青說完仰頭浪笑一聲。

顏茹霜不由的轉對那個醜陋的老伯看去。那老伯此時歪曲著臉陰笑着。背也不馱了,直起了身子。他伸手將在臉上揭了下來,竟是一張假面具,而面具揭下呈現在她面前的是個留有一撮山羊鬍的長臉秀士。

顏茹霜大驚道:「你是何人?」

那個山羊鬍長臉秀士『哈哈』一聲陰笑道:「小可乃是人稱懸壺道人的劉知遠。哈哈,在不意庄你力戰群雄,小可是親眼見到你的威猛。想不到今日你卻載到我的手上。哈哈哈。」

顏茹霜大怒道:「你好卑鄙,竟敢欺詐於我。」說着將劍握緊。

柳翠青『咯咯』一笑道:「如今你已中了遠哥的化功散氣散,想逃出此地難如登天。當出你斷我一指,今日我要斷你十指。」說着她也拔出秀劍。

顏茹霜大怒,幸好聚武心經內有一篇分氣御毒術,可先將毒氣暫逼於一處,不使其作。只見她一個騰身將劍一甩,那二人嚇得急忙躲閃。頓時木屋被真氣沖塌,木版四處亂飛。顏茹霜無心戀戰,恐怕毒再無力氣出手。於是見空一個騰身向樹木中射去。

柳翠青將那些碎木版擋開,見顏茹霜無了蹤影,不禁嬌怒道:「遠哥,你不是說她服了毒就會全身無力,任由咱們宰割嗎?」

劉知遠也很納悶的道:「是啊!我下的分量很重啊!按道理她應該沒力氣啊!美人咱們追去,我量她能耐再高也跑不多遠。」

柳翠青點了點頭與劉知遠急忙追去。

這柳翠青怎麼會和劉知遠在一起的呢?原來在顏茹霜削了柳翠青與關群山各一小拇指離開后沒多久,這劉知遠恰好路過此地。他看到地上痛苦打滾的二人,更是看到柳翠青如花的容貌,不禁可惜道:多好的纖纖玉手啊!怎麼竟有人狠心辣手摧花呢。這劉知遠本就是個好色之徒。柳翠青痛苦的翻滾求道:「救——救我。」

劉知遠蹲下身去道:「美人兒,只要你以後跟了我,我定會讓你這雙玉手更加迷人。」這劉之遠人稱懸壺道人自是醫術高明,不過他的醫術很少救人,卻用在了研毒害人之上。

柳翠青為了自己不再痛苦自是慌忙點頭答應。這劉知遠由懷中掏出藥瓶,在她斷指上撒了些藥粉,又將斷掉的一截拾起放於一個液體瓶內浸泡一會。取出於她粘了上去。然後將她背起懷着滿臉淫笑走去。至於關群山他是當然不會救,讓他在那自生自滅吧。幸好青峰派隨後有人趕到才救了關群山一命。

這二人拚命的追趕着顏茹霜,果然不出多久已是追趕上了。顏茹霜越是用真氣毒氣越是散快,已到她無抵禦的地步,她只覺渾身無力,整個身體就向一個空殼一般,邁著沉重的腳步向前艱難的行去。只聽後面劉知遠話道:「這妖婦已毒了,哈哈,美人我可沒騙你吧。」

柳翠青嬌道:「遠哥是好人,你快追上殺了她,為我報仇。」

劉知遠淫笑道:「不急,不急。反正她會沒了力氣。看她姿色也不錯,待我享用一番,再殺不遲啊!」

柳翠青一聲嬌責道:「你難道看上她了不成?不想要我了嗎?」說着便是梨花帶雨,一副嫵媚嬌容。

劉知遠忙道:「美人莫傷心。向她這樣的貞潔女子就得如此對付,讓她生不如死。哈哈。」一陣**艷語不決於顏茹霜之耳,她恨的牙根咬的直響。恨之恨自己太過大意,竟如此輕易的相信別人。如今只好拼盡全力向前挪去,但是上天對她真是不公在她面前赫然是一處斷崖,如今她已沒了內力如何能飛過這斷崖。她只好停住腳步,將劍向崖下拋去。

劉知遠與柳翠青追了上來,劉知遠道:「大美人,你再跑啊!哈哈。」

顏茹霜轉身面向他們道:「卑鄙,無恥。」

柳翠青卻道:「遠哥,你還楞著幹嗎?不是想嘗她的體香嗎?我准許你去,咯咯咯咯。」一陣如銀鈴般的浪笑。

顏茹霜見劉知遠已是向她逼近,她朝後一踏步,竟向萬丈深淵下跌去。她跌落的那一剎暗想:「顏茹霜啊顏茹霜,你的命可真苦。在不意庄被群雄圍攻未死,如今卻要結束在這小人手上。」她閉上雙眼,流出悔恨的淚水,任由身體向深淵落去。

崖上的劉知遠驚呆了道:「想不到這妖婦還真夠貞烈的啊!」

柳翠青『去』了一聲道:「什麼貞烈啊!我看是死要面子。她這一死我的斷指之仇也算報了。遠哥,咱們走吧,這崖邊好冷啊!」

劉知遠忙上去抱住她道:「美人這樣就不冷了。」

「好,那你就這樣抱着人家回去吧。」

「好啊!」於是劉知遠便抱着柳翠青離開了斷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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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龍悲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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