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威逼利誘

第47章威逼利誘

連城卻無比平靜,和一個人全部的愛以及生命相比,一千萬固然是巨款,但還是不能相提並論。這一千萬不是金錢,而是一個男人一生的愛和對愛的承諾,是他生命的升華。

「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裏賺來這麼多錢,我告訴他我不能接受他的錢。他說什麼也不肯,說如果我不要,他會死不瞑目。他說他的一千萬也不是無條件贈予我,而是如果我在他死後一半年沒有戀愛沒有嫁人,一千萬就歸我所有。我哭了,我知道他故意設定了一個一年半的期限,是想讓我接受他的錢接受得心安理得。」莫莉掩面而泣,淚水從雙手中滑落,「為了報答他的情義,我決定一年半之內不談戀愛。他能為我守候那麼多年,還能為我做那麼多,我如果連一年半也為他守候不了,我就太無情無義了。」

「一年半的時間裏,我用他留下的一千萬資助了幾十名貧困學生,又救助了許多急需要錢的病人,今天是他去世一年半的日子,我信守了自己的承諾,為他守候了一年半的光陰。從今天起,我要走出過去,以全新的姿態迎接未來。」莫莉擦乾了眼淚,「幫我點一首《一生有你》……」

「因為夢見你離開,我從哭泣中醒來……」伴隨着悠揚的樂曲,莫莉輕靈的歌聲響起,她唱得很深情、很投入、很忘我。

杜京宴坐在連城旁邊,抱住了連城的肩膀:「你會接受一個結過婚的女人嗎?她雖然有一個短暫的婚姻,卻有一筆上千萬的遺產,而且她長得還很漂亮,對你也情有獨鍾,對許多男人來說,她值得擁有。」

連城笑了笑,沒有說話,心潮翻滾。

衛非非在一旁發獃,也不知道是被莫莉的經歷驚呆了,還是為莫莉居然是深藏不露的千萬富姐而驚訝。羅亦卻已經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她很羨慕莫莉,也更堅定了她要找一個有錢人來改變人生的決心。

反正在她看來,女人只要會打扮會自我推銷,全是優點,瘦的叫苗條、胖的叫豐滿、嫩的叫靚麗、老的叫風韻猶存、牛的叫傲雪凌風、閑的叫追求自我、弱不禁風的叫小鳥依人,而不像女人的叫超女……所以身為女人,要永遠對自己充滿信心。

莫莉一曲終了,又唱了一首,她心中有太多情感需要發泄,也沒人和她搶話筒。羅亦坐到了連城身邊,如哥們一樣抱住了連城的肩膀:「連城,你到底是喜歡蘇先卉還是莫莉,給個準話,別想腳踩兩隻船。」

「他肯定是更喜歡蘇先卉。」杜京宴替連城回答說道,「只不過他對蘇先卉沒有信心,不知道蘇先卉對他的感覺。我覺得連城接下來就應該拿出勇氣,直接問蘇先卉到底喜不喜歡他。要是你不敢問,我來替你問好了。」

「我也覺得還是蘇先卉更適合連城……」羅亦優雅地拿過杜京宴的香煙,「我替連城去問蘇先卉也沒問題,莫莉在感情上受過挫折了,連城,你別讓她再受一次傷害了。」

說的也對,連城瞬間勇氣大漲:「也該有一個結果了,不管是我和蘇先卉的事情,還是一直運作的未來之星項目,是時候開盤了——我來打電話給蘇先卉……」

說話間,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個人搖搖晃晃地闖了進來,手裏拎着一個酒瓶,一進來就直奔連城而去。

連城正要打電話,一見就知道對方來者不善,想躲開,奈何身邊左右都有人,情急之下,拿起抱枕擋在了頭上。

也幸好他反應夠快,剛舉起抱枕,對方的酒瓶就砸了下來,正砸在抱枕之上。由於抱枕鬆軟而有彈性,一砸之下,力度一偏,酒瓶滑到了一邊。

杜京宴此時才反應過來,頓時大怒,二話不說抬腿一腳就踢在了來人的大腿上。這一腳他使出了全力,如果剛才連城不是拿抱枕擋了一下,現在已經頭破血流了。對方既然上來就下狠手,肯定早有預謀,他還用客氣什麼。

一腳踢出,來人悶哼一聲,身子一晃,居然沒有摔倒。來人是一個五短身材、二十歲出頭的光頭,光頭上還有幾條傷疤,看上去猙獰而恐怖,明顯不是善類。

光頭一擊不中,酒瓶還在手中,身子一晃之後,又重新站穩,也不理杜京宴,手中酒瓶一揚,脫手而出就飛向了連城。可見對方是認定了連城,非要收拾連城不可。

連城正要欺身向前還手,對於以武力冒犯他的壞人,他的原則向來是以牙還牙,不想光頭居然向他投來了酒瓶,就沒防住,一下被酒瓶擊中了胸膛。

夏天穿得單薄,酒瓶結結實實地正中胸口,一種疼痛傳來,連城忍不住驚呼一聲:「你妹,真疼!」話一說完,他腳下不停,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光頭身前一米之內。

杜京宴眼都紅了,他居然沒防住對方向連城出手,太丟人了,以前在高中和大學時代,他可是出名的能打,從來都是誰也不怕,只要對方敢動手,他絕對毫不含糊地還手。他向來信奉來而不往非禮也的原則,對方對他客氣,他也對對方客氣,對方對他大打出手,他肯定會還對手拳打腳踢。

現在對方針對的雖然是連城不是他,但對他來說,連城現在就和高中時代與他並肩作戰的鐵哥們沒有區別,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隨手抄起桌子上的酒瓶——確切地講,是一瓶酒,一下就砸在了光頭的腦袋上。

「砰」的一聲,啤酒四濺。

光頭的腦袋還真是夠硬,挨了一瓶之後,跟沒事兒人一樣,他還是不理杜京宴,一彎腰也從桌子上抄起一個酒瓶,舉起酒瓶就朝連城的腦袋砸下。

連城哪裏還會再讓光頭砸中,何況剛才杜京宴的出手已經給他爭取了足夠的還擊時間,他朝旁邊一跳,就躲過了光頭的迎頭一擊,然後使足了全力,狠狠地一拳就打在了光頭的胸膛上。

光頭中拳,身子猛然朝後就倒,杜京宴見時機正好,冷冷一笑,也是出拳如風,一拳正中光頭的肩膀。

在連城和杜京宴的連續打擊下,光頭再強悍也支撐不住了,「撲通」一聲仰面摔倒在地。

「狗東西,臭垃圾!」羅亦此時也醒過神兒來,她沒有像莫莉和衛非非一樣驚嚇得目瞪口呆,而是抬腿踢了倒在地上的光頭一腳,「瘋狗!」

光頭不是瘋狗,他肯定是受人指使前來尋仇,連城和杜京宴對視一眼,二人心意相通,當即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卻已經來不及了,門再次被人撞開了,從外面忽啦啦一下湧進來十幾個人!

十幾個人,都是一副我是流氓你打我呀的打扮,沒有人穿西服戴墨鏡,都穿得很普通,乍一看,就和普通人沒有區別,但細看之下,這十幾個人,人人目露凶光,不管是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還是文質彬彬的眼鏡男生,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連城身上,似乎連城欠了他們幾千萬一樣。

「你們要找的人是我,和他們無關,是男人就放他們走。」連城知道逃不過去了,就用手一指杜京宴、甄劍、羅亦、莫莉、衛非非幾人。

為首的是一個戴着眼鏡文質彬彬很像小男生的人,他長得很文雅也很帥氣,不比一些當紅的韓星差,他摘下眼鏡,呵了一口氣,擦了擦眼鏡,笑眯眯地說道:「女的可以走,男的就別走了,留兩個人陪你,你也不至於孤單不是?在浴血奮戰的時候,有兩個兄弟陪你,你就算被打死,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連城……」莫莉想衝過來和連城在一起,卻被人牆擋在了外面。

「走吧,別鬧了,留下來幫不上忙,還會拖累他們。」羅亦比莫莉鎮靜多了,伸手一拉莫莉和衛非非,朝外面走去,「連城你要堅持住。」

「哈哈,這妞兒有意思,有膽識。」文質彬彬男回頭看了羅亦一眼,吹了一聲口哨,「以後跟了哥吧,哥又有文化又有錢。」

「呸!」羅亦吐了眼鏡男一口,「禽獸戴了眼鏡還是禽獸。」

衛非非也說:「有文化的流氓還是流氓。」

文質彬彬男又摘下了眼鏡,擦了擦,笑了:「真有味道,我要定你了。」他臉色陡然一變,「看好這三個妞兒,別傷了她們,也別讓她們報警。」

話一說完,他一揮手,就如指揮若定的大將一樣,用手一指被圍在場中的連城、杜京宴和甄劍:「中間那個是主要目標,另外兩個是次要目標。」

剛才動手的時候,甄劍坐在角落裏,沒來得及動手,文質彬彬男一說要打,他就發作了——抓住麥克風支架,用力一掄,當即就打倒兩個。

連城知道寡不敵眾,大喊一聲:「杜哥、甄劍,能跑就跑,好漢不吃眼前虧。」

杜京宴朗聲大笑:「哈哈,連城你太小瞧杜哥了,打記事起,打架的時候我就沒跑過,何況你是我兄弟,我怎麼可能扔下你不管?」

甄劍本來有點害怕了,不過杜京宴的豪氣又感染了他,是呀,就連杜京宴也當連城是兄弟,他和連城同事三年,更是當連城是最近的兄弟了,兄弟有難,他如果扔下不管,就太不夠義氣了,也大聲喊道:「連城,兄弟有難,我要是撒腿跑了,我還是人嗎?就算打一個頭破血流,哥們今天也陪你醉一場。」

「拼了!」連城心中熱血沸騰,男人的一生之中,有一個不離不棄的愛人,再有幾個生死相依的兄弟,足矣。他雙手一抓,一手握一個酒瓶,兩個酒瓶一碰,手中就多了兩個尖銳的武器,「來,不怕死的就過來,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打殘廢了打死了,大不了是防衛過當。」

見連城如此悍勇,杜京宴心中更加認定連城是一個可交的朋友,他也如法炮製,製造了兩個尖銳的武器:「友情提醒,別扎大腿根,大腿根上有主動脈,扎破了三分鐘人就完蛋了,根本就搶救不及。要扎就扎肚子,腸子出來了人還能活……」

「哈哈。」甄劍也敲碎了兩個啤酒瓶,一手一個拿在手中,「我專門扎臉,毀容,讓你們以後沒臉見人。」

俗話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三人一個個悍不懼死、談笑風生的彪悍,讓圍住他們的十幾個人面面相覷,竟然半天沒有一個人敢第一個動手,都被三人的氣勢嚇住了。兩軍交戰勇者勝,連城三人雖然處於劣勢,但卻搶佔了先機。

「別被他們唬住了,你們是嚇大的?」文質彬彬男急了,向前一步就要起帶頭作用,不料才一邁步,忽見一隻酒瓶迎面飛來,他躲閃不及,正中面門。

「砰」的一聲,酒瓶不偏不倚正好擊中了他的鼻子,「我的媽呀」,文質彬彬男痛呼一聲,捂著鼻子蹲了下去。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連城深知「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的道理,他扔出酒瓶擊中文質彬彬男之後,不等對方有喘息的機會,大步向前,飛起一腳正中文質彬彬男的肩膀,一腳就踢飛了對方。

文質彬彬男哪裏想到連城被十幾人團團圍住之下還敢如此囂張,他還以為連城即使不被嚇得尿了褲子跪地求饒,也會膽戰心驚失去戰鬥力,怎麼也想不到連城強悍如斯!他猝不及防地中了連城兩招,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鼻血直流眼淚紛飛。

「打,打!」文質彬彬男氣得暴跳如雷,在地上打滾,「往死里打!」

不料讓他難以置信的是,任憑他喊破喉嚨,手下的人居然沒有一人敢向前一步,更無人再敢動手,眾人平常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慣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兇悍的人物,都盯着連城三人手中尖利的半截酒瓶,誰也不敢向前半步拿命去賭。

萬一被紮上一刀,不管是死了還是重傷,連城都不用償命,剛才連城說得也對,他是防衛過當。想想就害怕,連最壞的後果都想到的人,真要打起來,不拚命才怪。不管怎麼說,他們一群人圍攻連城三人,三人不管怎麼下狠手,都是正當防衛。

而他們萬一失手打死了人,就是故意殺人罪了。

「一群飯桶!」正當眾人誰不敢當出頭鳥第一個出手時,門一響,兩個人推門進來,其中一人分開人群,大步流星來到連城面前,冷笑一聲,「連城,裝傻充愣是吧?想玩命?來呀,這裏是頸動脈,隨便划。」

說着,他脖子朝前一伸,徑直朝連城手中的酒瓶撞去。

原來是陳占天,果然是陳占天,連城已經猜到今天的事件八成是陳占天的黑手,他和別人也沒有這麼深的過節,退後一步說道:「陳總,這麼說,今天的這一出大戲,是你的手筆了?」

「是我!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想教訓教訓你。」陳占天傲慢無比地斜了連城幾眼,目光又輕蔑地落在了杜京宴身上,「杜京宴,你腦子短路了,跟連城混一起?連城算個什麼東西,你和他交朋友,不是辱沒了自己的身份?這樣好了,上次你雖然得罪了我,今天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扎連城一下,我就放你走,從此我們的過節就過去了,怎麼樣?」

杜京宴沒說話,向前一步來到連城身邊,拿起酒瓶就在連城的胳膊上輕輕碰了一碰:「扎完了,我走了,再見陳總。」

「你他媽的逗我玩呢?」陳占天勃然大怒,揚手一個巴掌打去。

「啪」的一聲脆響,陳占天的巴掌結結實實打在了某人的臉上,頓時紅腫了一片,不過不是打在了杜京宴臉上,而是打在了連城臉上。

連城見陳占天突然下手,杜京宴沒反應過來,他不能讓杜京宴替他挨打,畢竟杜京宴是為他出頭,想要拉開杜京宴也來不及了,就顧不上許多一下橫在了杜京宴的面前,正好擋住了陳占天打向杜京宴的耳光。

「兄弟!」杜京宴見連城替他挨了一巴掌,心裏不是滋味,真是一個好兄弟,關鍵時刻挺身而出肯為他兩肋插刀,他感動得眼眶濕潤了,自從出了校門之後,還從來沒有如今天一樣心中兄弟情深並且豪情萬丈。

連城真是好樣的,甄劍攥緊了拳頭,他沒有認錯人,連城是一個值得一交的兄弟。

「打得好,打得好。」倒在地上的文質彬彬男翻身爬了起來,「陳總、段少,連城這小子賊得很,你們離他遠一點兒,小心他瘋狗亂咬人。」

沒錯,和陳占天一起進來的還有一人,正是段見。

段見平靜地說道:「連城,你又何必呢?這樣吧,我們好歹也算認識一場,我也不願意看到你倒霉,你向陳總道個歉,保證以後不再得罪陳總,保證不再幫姚常委,保證離開北京不再回來,我可以做主,讓你安然無恙地走出這裏,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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