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同甘共苦

第48章同甘共苦

「段少,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會離開北京,也不會不幫姚董,你的要求我辦不到!」連城現在很清楚段見和陳占天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目的很明顯,就是要對他威逼利誘,讓他在驚嚇和恐懼中放棄他擁有的一切。

他現在擁有未來之星項目部副組長的身份,是他努力運作的結果,也是他成功路上必經的跳板,如果他現在放棄未來之星副組長的位置,遠離姚常委,甚至離開北京,他三年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雖說商場之上的戰爭不乏陽謀陰謀,卻沒想到陳占天無恥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居然想強行逼他交械投降,而且還是無條件的威逼!

「這就不好辦了……」段見一臉遺憾,「對不起連城,我幫不了你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被人打得滿地打滾,所以我還是出去好了,眼不見心不煩。」

話一說完,段見還真的轉身出去了。

「連城,什麼時候等你想通了,就叫我一聲,我就在外面。」走到門口,段見還假裝於心不忍地回頭補充了一句。

連城幾乎要仰天大笑了,段見的言外之意是什麼時候等他被打得受不了求饒的時候,他還會再出面,他冷冷地說道:「不勞段少費心了,我這個人死心眼,一條路走到黑,不會回頭了。」

「真的嗎?」段見輕蔑地笑了笑,輕輕關上了門。

「開始吧。」陳占天一揮手,退後一步,「別聽連城瞎吹,他不敢下狠手。你們這麼多人,一人一腳就把他打得哭爹喊娘了,你們還真信他的話,真是一群窩囊廢!」

陳占天一退後,就有兩個人沖了過來,直朝連城撲了過去。又有四個人兩兩成對分別默契地朝杜京宴和甄劍逼近。

「打!」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一起動手了。

兩個打一個,連城幾個人一開始還能勉強招架,不一會兒就步步後退了。畢竟不管是連城還是杜京宴、甄劍,都不是打手出身,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只憑一腔熱血和本能能以一敵二。

很快,連城腿上挨了幾腳身上挨了幾拳,還好還能堅持沒有倒下,杜京宴比他稍強一些,甄劍就不行了,已經被打倒在地,無力還手了。

「閃開,讓我來。」陳占天一時興起,推開圍攻連城的兩個人,親自上陣朝連城出手了,他輪圓了胳膊,還想一個耳光打在連城的臉上。

連城別看快要招架不住了,卻還有餘力,陳占天的巴掌打來,他不躲不閃,硬生生扛了陳占天一個耳光,「啪」的一聲,陳占天打在了他的左臉之上,頓時左臉也腫起了老高。

但與此同時,連城雙手開弓雙掌齊出,左右兩掌同時打在了陳占天的臉上,等於是一次性兩個耳光還了回來。

舊仇新恨,連城使足了力氣,感覺他的雙手和陳占天的臉部接觸的時候,震得他的手都麻木了,雖然他付出一個耳光的代價,但耳光打在陳占天臉上的一刻,心裏還是無比爽快。

陳占天被打暈了,愣在當場不敢相信他竟然被連城打了,片刻之後他突然就跳了起來,用手指著連城的鼻子嚷道:「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我負責!」

話音剛落,又有兩個人加入到了圍攻連城的戰團之中,四個人打一個,所謂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是八手,更何況四人八手之中還有一人體壯如牛,連城再也招架不住了,被一腳踢中後背,朝前一撲就摔倒在地。

「連城!」甄劍已經倒地不起了,杜京宴還在堅持,他見連城被打倒在地,心急如焚,就要衝過去出手相救,才一邁步,就被一人踢中了大腿,也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隨後兩個人沖了過來,對他拳打腳踢,他再也無力爬起了。

至此,連城三個人全軍覆沒,都被打倒在地。

連城一摔倒,陳占天順手抄起一個酒瓶,沖了過去,高高舉起,就要朝連城的頭上砸去。眼見連城就要被砸得頭破血流之時,忽然門被人一腳踢開了。

「陳占天,你敢!」一個清脆的女聲忽然響起,緊接着一件東西飛出,直奔陳占天的腦袋而去。

陳占天不及躲閃,被飛來的東西擊中後腦,他捂著腦袋回頭一看,頓時愣住了:「蘇先卉,你也要為連城出頭嗎?」

來人正是蘇先卉。

穿一身休閑裝的蘇先卉,上半身是一件白色襯衣,下擺系在腰間,下身是一條緊身牛仔褲,幹練而颯爽,頭上還頂了一個墨鏡,只不過和她的英姿不相配的是,她腳上只穿了一隻鞋。

也不是她只穿了一隻鞋就出來了,而是另一隻剛才被她踢飛了。

「我不是要為連城出頭……」蘇先卉瞧了一眼在地上被打得慘不忍睹的連城,眼睛一紅,差點掉下眼淚,她分開人群來到連城身前,俯身抱起了連城,「我是要保護他!從現在起,誰要動他一根手指,誰就得先從我身上過去!」

事態急轉直下!

陳占天愣住了,他敢動杜京宴,因為杜京宴雖然也算一個成功人士,但在北京無根無底,動了他沒什麼後遺症,蘇先卉就不同了,蘇先卉可是地道的北京人,而且蘇先卉的父親蘇言之在北京盤根錯節幾十年,樹大根深,關係網密密麻麻,萬一動了蘇先卉而惹怒了蘇言之,不知道會有什麼不可預測的嚴重後果。

可是如果真的任由蘇先卉護住連城,他無法再對連城下手,今天精心佈置的一局就功虧一簣了,陳占天一時左右為難……

杜京宴倒在地上,雖然看不清楚事態的變化,但蘇先卉的聲音卻聽得真真切切,他心頭一熱,只憑蘇先卉為連城奮不顧身地挺身而出就可以判斷出蘇先卉對連城的情義已經超出了普通的朋友關係,連城真是好樣的,可以讓第一美女CEO為之心動,也算是難得的成功。

如果說之前連城可以和齊全成為朋友還讓杜京宴驚訝的話,那麼現在蘇先卉對連城不遺餘力的維護,他不但沒有半分驚訝,相反,卻有一種連城應得的坦然。

平心而論,杜京宴並不希望連城最終和莫莉走到一起,不僅僅是因為莫莉不管是性格還是能力都和連城不相配,而且莫莉有過短暫婚史,畢竟連城還是未婚,應該娶一個同樣未婚的女孩。他也相信連城和他一樣,有輕度的心理潔癖。

不用說蘇先卉除了在性格上和連城更合拍之外,還能在事業上對連城有所幫助。

雖說不能將婚姻當成事業經營,但如果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婚姻的同時還可以帶來事業上的幫助,豈不是兩全其美?

別說別人想不到被打得遍體鱗傷的杜京宴倒在地上,想的不是怎樣脫身而是連城的愛情,就連杜京宴自己也是暗笑自己,什麼時候了,還想一些不着邊際的問題,也是醉了。

陳占天知道蘇先卉是誰,文質彬彬男不知道,他還以為陳占天愣在當場是見色起義,就想表現一下,一個飛躍來到蘇先卉面前,伸手就要抓蘇先卉的胳膊:「美女,來,陪哥們玩玩,哥們包你滿意……」

「文彬……」陳占天可不敢讓人碰蘇先卉一根汗毛,連忙要阻止文質彬彬男——文彬,不料才一張口,就見蘇先卉動手了。

只見蘇先卉伸開胳膊,用力一甩,「啪」的一聲清響,一記耳光結實地打在了文彬的臉上,文彬慘叫一聲,原地打了一個轉,撲通一聲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啊……所有人都睜大了雙眼,不是吧,一個耳光就能把人打趴下,蘇先卉可是一個女孩子,不是彪形大漢。再仔細一看,眾人又都搖了搖頭,暗中替文彬叫屈,原來蘇先卉不是用手在打耳光,而是用鞋,一隻看上去很厚實很結實的運動鞋。

也是,任誰被一隻運動鞋的鞋底子抽在臉上,也不會感到幸福。不過文彬稍微應該欣慰的是,蘇先卉的鞋不是山寨鞋也不是普通鞋,而是進口的名牌,一隻最少也要1000多塊。被一隻好鞋打臉總好過被一隻破鞋打臉,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臭婊子,我……」文彬眼鏡被打碎了,臉被打腫了,心被打痛了,惱羞成怒之餘,一個驢打滾從地上爬了起來,就要再一次撲向蘇先卉。

「文彬!」陳占天怒了,一揚手一個耳光打在了文彬的左臉上,「不長眼的東西,滾一邊兒去!」

可憐的文彬左臉剛被鞋底子打得腫得跟麵包一樣,現在右臉也腫成了饅頭,他欲哭無淚,也不知道陳占天怎麼就翻臉不認人打他了,捂著臉退了回去。越想越是憋屈,越想越想不明白,忽然就悲從中來,放聲痛哭起來。

「蘇先卉……」陳占天沒空理會文彬,他心中正窩了一團火,蘇先卉擋在面前,打不得罵不得,得用智慧解決而不是暴力,如果讓文彬真打了蘇先卉,事情的後果就不堪設想了,「你開個條件,只要你不護著連城,你想怎麼都行。」

不是吧,陳老大怎麼對蘇先卉這麼忍讓?陳占天的手下面面相覷,不敢相信一向殺伐果斷的陳老大竟然在一個女孩面前低聲下氣開口求人了,蘇先卉憑什麼讓陳老大這麼畏懼?

其實陳占天怕的不是蘇先卉,而是蘇言之。

蘇言之名字很是文雅,初聽之下,很像一個大學教授或是知識分子,其實不然,蘇言之雖然也算是一名儒商,但他行事風格堅決果斷,手腕高超而強硬,在創業初期曾被幾個對手圍剿,成功之後,幾個對手要麼被他吞併,要麼被他趕盡殺絕,無一倖免。

但另一方面,在他創業之時給予他幫助的人,哪怕只是滴水之恩,他也會給予厚報,所以有人稱他為當代的范雎。

戰國時期,魏國有一個中大夫,名叫范雎,在國內不能立足,被逐出國境。范雎很有口才,他被逐出魏國之後,仍運用能言善辯的才能,跑到秦國向秦昭王遊說。范雎恐怕讓人知道他是被魏國逐出,所以改名換姓,自稱是張祿,向秦昭王建議遠交近攻的政策。秦昭王認為范雎的政策很妥善,於是把范雎留在秦國拜為上卿。

後來,范雎能夠時常接近秦王,而且所建議的政策,秦王都認為可行,在實施之後又得到了良好的效果,於是秦王就封范雎為秦國的丞相。

范雎在秦國得意,成為有權有勢的大人物之後,以前凡是對他有恩惠的人,雖然所施的恩惠只是給他吃一頓飯,范雎也會重重酬謝。而對於從前對他有嫌怨的人,雖然嫌怨的程度或許只是瞪了他一眼,他也不放過,進行報復。因此史記形容他是: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

正是因為蘇言之睚眥必報的性格,才讓陳占天投鼠忌器,不敢對蘇先卉動手。當然,也是陳占天自認不論實力還是勢力,他都不如蘇言之。人都有欺軟怕硬的心理,蘇言之再是睚眥必報,如果他實力不濟又沒有勢力,陳占天才不會有所顧忌。

「滾!」蘇先卉見連城被打得渾身是血(其實連城傷得不是很重,身上的血有一大半是別人的,他剛才把對方也打得不輕)她心如刀絞,陳占天居然還有臉跟她講條件,她直氣得緊咬牙關,「我不但要護著連城,我還要替他討還公道,陳占天,如果我不把你趕盡殺絕,我就不是蘇先卉!」

陳占天倒吸一口涼氣,蘇先卉橫眉冷對的樣子,頗有蘇言之的風範,果然是虎女無犬女,風聞蘇先卉為人乾脆利落,性格颯爽,自稱女漢子,現在親眼見到蘇先卉強勢的一面,儘管他見多識廣,和許多心狠手辣的角色打過交道,蘇先卉發狠的樣子還是讓他心驚肉跳。

蘇先卉說要把他趕盡殺絕,不是玩笑話,雖然蘇先卉沒這個實力和勢力,但蘇言之有。就算蘇言之現在不會由著蘇先卉的性子讓蘇先卉胡來,但蘇先卉作為蘇言之的獨女早晚會繼承蘇言之的全部家業,也就是說,蘇先卉早晚會擁有毀滅他的力量。

可是如果被蘇先卉一句狠話就嚇退,他也太沒面子了,不提現在周圍全是他的手下,就是段見還在門外,傳了出去,他就沒法混了。

怎麼辦?陳占天一時為難,進退維谷……

有了!陳占天不愧是陳占天,混久了,還是比一般人更有隨機應變的本事,他嘿嘿一陣乾笑:「蘇姐以後是不是把我趕盡殺絕,先不說那麼長遠,就說眼前。好,你既然非要護著連城不可,我總要給你面子,我不動連城了,但是……」

陳占天拉長了聲調:「杜京宴和甄劍不能放過,打,繼續打!」

文彬正哭得傷心,忽然聽到陳占天讓他打人,頓時不哭了,跳了起來,飛身一腳踢向了甄劍。

「啊!」甄劍慘叫一聲,卻依然嘴硬,「有本事你打死我,打不死我,你就是孫子!」

「孫子就孫子,反正人人都有爺爺,都當過孫子。」文彬嘿嘿一陣獰笑,一揚手又打了甄劍一拳。

文彬動手了,旁邊的人也就不再閑着,開始對杜京宴拳打腳踢。一開始杜京宴還緊咬牙關一聲不吭,後來就堅持不住了,悶哼出聲。

連城被蘇先卉抱在懷中護在身後,雖然已經動彈不得了,但聲音卻聽得分明,杜京宴和甄劍的痛呼聲聲聲入耳,他掙扎著要起來:「不要打了,要打就打我吧,陳占天你個孫子,有本事沖我來……」

「沖你?你命好,有蘇先卉護著,我動不了,杜京宴和甄劍就不一樣了,他們我可以隨便打。連城,你就安心地欣賞杜京宴和甄劍挨打吧,為朋友兩肋插刀太殘忍了,為朋友大聲慘叫就行了。打,用力打!」見計策奏效,陳占天高興得手舞足蹈,心想蘇先卉你能奈我何?你能護得了連城一個,你能護得了全部?

連城心急如焚,血往上涌,一下站了起來:「住手!」話才一出口,只覺一陣暈眩,又歪倒在地。

「連城,你不要動。」蘇先卉痛徹心肺,她緊緊地抱着連城,對陳占天怒目而視,「陳占天,你放過他們,我保證以後不再和你計較……」

「對不起了蘇總,我只能放一個人,如果你說放誰我就放誰,我不就成了你的跟班?我是你的跟班嗎?顯然不是。放了連城已經給足你面子了,再放了杜京宴和甄劍,我沖誰出氣去?」陳占天得意地哈哈大笑,「你們就好好地欣賞這一場盛大的人體交響樂吧,哈哈哈哈……」

「不要打了!」連城悲憤欲絕,杜京宴和甄劍是替他受過,他實在不忍眼睜睜看着二人被打得死去活來,卻又無能為力,「蘇姐,你讓他們打我好了,別打杜哥和甄劍。」

「連城,你別說了……」蘇先卉泣不成聲,她雖然也很想幫杜京宴和甄劍,但從眼下的形勢來看,她只能護住連城一人,萬一她非要連杜京宴和甄劍也要救下,陳占天惱羞成怒之下,說不定連連城也一起打了。

就算她以後再和陳占天秋後算賬,也晚了,她不能讓連城吃眼前虧,就連再傷連城一根手指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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