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唇語
第189章唇語
徐青寒面對晚舟的問話,心中一沉,知她誤會,忘了問她是如何知道的,「不是,陳年往和明德錢莊勾結在一起,不單單是抓他,還有明德錢莊都要一併解決。」
「明德錢莊?」晚舟忘記在哪裏聽過,「和我父親的案子有關?」
晚舟屏住呼吸,心口難受的像是開了裂口一樣,怎麼都補不住。
徐青寒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緩緩開口道:「他私下制假的銀票,放利錢,明德錢莊逃脫不掉,而且甘願冒着被砍頭的危險,你說他們身後的人會是誰?」
夜,如此的安靜。
他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不是私人恩怨,不是馮玉鸞因為她的緣故,陷害父親的嗎?
晚舟茫然的看着他,她聽不到街道上的吆喝聲,也聽不到綵樓里傳來的歡笑聲,只覺得耳邊是一片寂靜。
「難道任由他們逍遙法外?」
晚舟明白他有他的顧慮,她不想就此放棄,聲音有些哽咽,「或者你想包庇他們?」
官官相護這是常態,論清官,在如今的朝代,又有誰是清白的。
徐青寒眉頭一挑,壓住心頭的陰霾道:「我是怎樣的人,你不知道嗎?」
他看着她的哽咽不語的樣子很難受,剛才的羞怯模樣彷彿還在眼前,這會怎麼變成這樣?
他不懂,也不能讓她就此離開,穩了穩心神道:「這事皇上吩咐過徹查,現在證據不足,你先放寬心,我絕不會放過他們的。」
自覺不會說甜言蜜語來寬慰她的心,說的再多,不如做得多,看最後的結果。
晚舟心神疲憊,明明知道真相,卻不能把壞人繩之以法,任由他們禍害百姓。
證據?她要找證據。
月光淡淡,微風徐徐,她望着前面的竹林深處,竹葉在月色淺淺的清輝中,顯得更加濃墨,看起來像是一隻巨獸在張牙舞爪,沖着她低吼。
「你去哪?」
徐青寒看着晚舟轉身離去,手緊握成拳,她的淚在眼眶裏躲著,淚光盈盈,看起來無助,又叫他心疼不已。
不忍心又能如何?
事情已經發生,如今要想證明清白,就要找到陳年往陷害柳衡之的證據。
「銀票是周管家交給宋晚瑜的,他說這一切都是馮玉鸞陷害的。」
晚舟聽到這話,心口彷彿被撕的支離破碎,「宋晚瑜?」
父親對她這麼好,周管家在柳家多年,為何要背叛父親。
她想不明白,只覺得心痛如刀絞一般,鮮血淋淋。
「按照周管家的說法,她的樣子像是中邪。」
晚舟痛的無法呼吸,她直勾勾的看着徐青寒的眼睛,說不出話來。
徐青寒沉默片刻,然後輕聲道:「是攝魂術。」
真的有攝魂術?
晚舟不信,但又怎麼解釋,父親被誣陷,她也參與了呢。
周管家呢?又是為何?
銀子?還是權勢?
因為父親不幫忙舉薦他的兒子,懷恨在心,若是這樣,真的太可怕了!
這樣深藏心思的人,在他們身邊十幾年,果真應了那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
「會攝魂術的是誰?」
晚舟渾身顫抖不已,腳下虛浮,險些站不住。
徐青寒見她一副要摔倒的樣子。趕緊上前扶着她的肩膀,握着她的手。
他的嘴唇仔細看一眼,微微顫抖,然後咬着牙冷聲道:「會攝魂術的人不多,總能找到!」
當今聖上登基后,剷除會攝魂術的陳氏家族,只留下偏遠的,不會攝魂術的旁支,如今這些旁支大多數在經商,為官的只有兩個。
若說能左右皇帝的心神,恐怕皇帝現在就不會求仙問道,置黎明百姓不顧。
也說不定天下更加民不聊生。
晚舟打了一個冷顫,手腳冰涼刺骨,額頭不斷冒着冷汗,「我想見馮玉鸞。」
徐青寒沉聲道:「好,跟我來。」
晚舟的手任由他牽着,雙眸被淚水浸染,模糊不清,她看着徐青寒的背影,咬着下唇,硬生生的收了眼淚,從他手中抽回手。
徐青寒頓了頓,看着僵在半空的手,面色無波無瀾,心底變得慌亂。
握緊拳頭,看着她不說話,吹了一聲唿哨,一匹白馬從竹林后小跑過來。
徐青寒上了馬,晚舟不在矜持,上了馬坐在他身後,任由馬兒在路上飛奔而走。
他們身後出現了一男一女,男的滿臉陰狠,女的滿眼嫉妒,不敢流露出來。
「他們說了什麼?」
男的問身邊站着的女子,圓潤的胸脯晃動幾次,呼吸有些沉重,「修明哥,她怎麼知道是我爹暗害柳衡之的?」
她看着王修明臉色發白,眸光變得陰沉。
王修明拍掌道:「肯定聽見我們說話,不能等了,明天找到機會,我就殺了她。」
「她知道,徐大人也知道了!」陳流丹很擔憂!
王修明冷笑兩聲道:「他知道又如何,還能得罪明德山莊幕後的人?」
陳流丹心頭惴惴不安,想到皇城司,她總覺得沒這麼簡單。
她能看着他們說的唇,聽出大概說些什麼,雖說是唇語,卻給她帶來很多方便。
譬如對馮玉鸞投其所好,對雲紅綃各種討好,奉承。
即使站的遠聽不見別人說什麼,她都能知道。
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但是與其討好別人,不如自己做主才是真的好!
晚舟坐在馬背,早已沒了旖旎心思,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馮玉鸞。
她不怕心痛,只怕父親不能出來。
「你到底還是來了!」馮玉鸞坐在牢房的角落裏,看着柳晚舟滿臉陰沉的樣子,不禁苦笑。
晚舟停下腳步,看到眼前這個女人神色枯槁,面容毫無血色,目光緩緩移到她凸起的小腹。
馮玉鸞順着她的視線向下看,較忙雙手合攏,遮住小腹,神色慌張。
「你在等我?」晚舟眉頭一皺,看着她的目光除了憎恨還有一絲惋惜!
「你知道他以後會如何嗎?」
晚舟看着她的小腹,雖然被遮住,但是腰身變粗,肉眼可見的,臉頰消瘦,顴骨變得又尖又高。
可見這些日子以來,她的日子並不好過。
「誰?」馮玉鸞撫摸着她的小腹,後知後覺想到自己的孩子,道:「和你無關。」
她現在昭獄的樣子一定很狼狽吧,她看自己的眼神流露出來的憐憫之色,叫她心裏很不舒服!
「確實無關,但是你暗害我父親的事,和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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