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六章 代表們

第一千二十六章 代表們

議政殿內,鴉雀無聲。

暴怒的秦老大,雙眼如同快要噴出火來一般。

龔文華氣呼呼的,一副恨不得馬上和上官鄂拚命的架勢。

而上官鄂則是滿面詫異的望着龔文華。

老上官不是不願意當這宰相,想,做夢都想。

雖然都說他是文官之首吏部天官,六部尚書第一人。

可實際上,按頭銜來看的話,他還是尚書,哪怕是最拉胯的魏雲濤,那也是尚書,大家名義上是平起平坐的。

如果當了這尚書令的話,那就真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可問題是他真的不想當,至少,今天他不想當,因為昨夜白千去上官府邸中送去了一封秦老大的親筆信。

此時此刻,上官鄂想不通。

自己不想當這尚書令,那是因為收到了秦老大的親筆信,天子要坑他。

可龔文華為什麼也這麼大反應,難道也收到了秦老大的親筆信?

其實還真不是這麼回事,龔文華啥也不知道。

他就是單純的看到上官鄂不想干這尚書令,所以本能的感覺到這是個坑,然後狗日的上官鄂推舉他,擺明了這是個天坑,僅此而已。

要不是坑的話,這老東西怎麼不推舉關係不錯的聞人泰,或者是盧通等文臣呢。

這就是老龔頭的智慧,他不知道哪有坑,但是他能看到誰不往前走,別人不跳,他也不跳。

兩位老臣心思各異,其他臣子們也是如此,雲里霧裏的。

好好的小朝會,好好的尚書令,上官大人怎麼就避如蛇蠍呢,龔文華那老東西,緣何殿內污言穢語,究竟是天子道德的淪喪還是尚書們人性的扭曲?

沒有人能看懂,包括秦游與喬冉二人。

上官鄂這操作,屬實迷的很。

議政殿內氣氛挺尷尬的,秦老大明顯氣的不輕,盯着上官鄂,面色陰沉的可怕。

要麼說是給人家打工的,到底還是得看老闆的臉色。

上官鄂在秦老大的逼視下,天人交戰良久后,最終以爹死娘改嫁一般的模樣點頭認慫了。

「老臣…」上官鄂吸溜吸溜鼻子,忍住了奪眶而出的眼淚:「遵旨。」

這「遵旨」倆字,極為耐人尋味。

按理來說陞官了,就算不來一通「獲獎感言」也得說一聲謝恩吧,就倆字,遵旨,好像是秦老大逼良為娼他似的。

一聲「遵旨」后,上官鄂目光幽幽的看了眼柱子旁邊鬼頭鬼腦的秦游,眼神之中帶着幾分莫名。

正好秦游也看向他,四目相對,秦游暗暗納悶。

這是腫么了,明明陞官了,整的和要被抄家似的,而且這老小子看自己干毛?

尚書令宰相這事算是定下來了,殿內氣氛很詭異,臣子們暗自猜測。

秦游也不知道為什麼上官鄂會表現出這麼排斥的樣子,不過他懶得猜測,而是在觀察,觀察幾位老臣的面目表情,最終發現,這件事肯定有古怪,但是知道內情的人,估計也就倆當事人,秦老大和上官鄂。

因為其他臣子臉上都寫着倆大字---加粗加大的懵逼二字。

年號定了,宰相定了,按照流程,接下來應該是秦老大接見「官員」代表了。

夏朝比較重視兩件事,一個是救災,一個是賦稅。

賦稅就不說了,秦老大今年不是很在乎,因為兜里有錢,戶部也發了筆橫財,而救災這種事就比較重要了,在救災中表現良好的就有一定的幾率被天子表彰,這也分三六九等。

救災時,大病一場的父母官,可以在殿外杵著。

如果天災的時候家裏死了幾口子的,可以入殿。

要是再狠一點的,天災的時候搶險救災之後大病了一場,然後全家死絕就剩一個他一個孤兒的,天子絕對會表彰幾句。

官員這種被天子見一面甚至是親口誇獎一番的話,都可以記錄在「履歷」之中,在履歷上面濃墨重彩的記上一筆。

當然,也分朝代,要是前朝的官員想在本朝當官,然後一看「履歷」,在前朝的時候殤帝總和這小子見面,那秦老大肯定是樂呵呵的揮了揮手,拉出去砍了這龜孫。

地方表現卓越的父母官被小太監們帶入殿內,按照品級站成了四排,人不多,秦老大和選妃似的,連連頷首,目光從這些地方官員的身上一一掃過。

吏部右侍郎閆鵬舉出班,開始為秦老大一一介紹。

按理來說這活應該是左侍郎張由乾的,不過張由讓上官鄂與聞人泰陰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只能半退休狀態的閆鵬舉來。

閆鵬舉就和給秦老大介紹商品似的,叭叭的開始說。

這是誰誰誰,哪哪的官員,幾品,相貌端正,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誰誰誰頗有才名,詩詞歌賦拈手即來。

躲在柱子後面看熱鬧的秦游都想笑。

真要遇到事了,琴棋書畫有個屁用啊,老子還會織毛衣呢,靠。

值得慶幸的是,異類不止秦游一個,當其他文臣們面含笑容露出一副「後繼有人」的欣慰模樣時,站在秦游身側的「海王」流氓團伙們紛紛報以鄙夷之色。

就連喬冉和老墨魚也是如此。

大家都是從戰火中撿回一條命回到夏京的。

瀛賊來的時候,大家得拎刀子用命去守護自己所在乎的一切,而不是給瀛賊吹個曲來個鎖哪大出殯什麼的。

建設郭城時,大家得扛着滾木奔來跑去,更不是畫個畫陶冶自己著情操讓郭城自己建起來。

打造大船時,也沒看到誰作首詩后那戰船就自己蹦躂出來了。

這世間的一切,都建立在物質上,而不是精神上,所有的一切,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都要去靠雙手靠腦子慢慢建立。

秦游不由得想起了董昱,已經前往東海開辦寒山分院的董昱,也不知道這傢伙能不能讓「心學」在東海開枝散葉,這世道,急需一種信仰,一種讓人們意識到只有俯下身去做事才能改變命運的信仰。

對所謂的四書五經八股之類的,秦游深感痛覺,後世那麼多偉大的科學家,那麼多受人敬仰的實幹家,沒聽說誰天天研究八股的,倒是有不少人退休后養了個八哥。

閆鵬舉介紹完了才學后,然後開始嘮功績。

誰誰誰救災的時候身在第一線指揮,誰誰誰因為百姓死了在家大哭三天三夜,誰誰誰將自己所有的俸祿都拿出來接濟流民如何如何的。

秦游更加鄙夷了。

別人不知道,他太清楚了,騎司就有好多這樣的記錄,「真實」記錄。

就比如誰救災,是在第一線,塌山第一線,他跑一線指揮青壯搬石頭,那可不一點危險都沒有嗎,山都塌沒了。

還有誰因為百姓死了在家大哭幾天幾夜的,更扯,哭是哭了,在府衙外面哭,讓百姓看的,哭一會就回屋了,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休息差不多到點在出來哭幾分鐘,接連幾天,就成痛哭幾天幾夜了,完了還給老百姓們感動的夠嗆,老百姓們心頭暖洋洋的,看看咱的父母官,這演技,定時定點的出來,真就挺不容易的。

至於拿出俸祿救濟災民的,秦游都想罵人。

一個月的俸祿,一點不留,全拿出來接濟流民了,這是不假。

問題是這群當官的哪個不是腰纏萬貫的主兒,他們救濟流民是拿出「月工資」,而不是全部家當,這就好比一群百萬富翁當官似的,然後將幾千塊錢的工資拿出來捐了。

這就是在議政殿中,要是在外面,秦游絕對會挨個揭穿然後狠狠的嘲笑一番。

「好,朕心甚慰,國朝有你等賢才,朕之幸也,朝之幸也,百姓之幸運也。」

秦老大滿面欣慰之色,大手一揮,都拉出去…上外面繼續杵著去吧。

就是走個過場,秦老大也不知道誰是誰。

在柱子後面看熱鬧的秦游略顯無聊。

他覺得這種形式化的東西就仨字,網紅的兇器假、大、圓。

該走的形式走完了,秦老大對如喪考批的上官鄂打了個眼色,後者剛要出班,之前想要請辭的慕容千鳥站了出來。

「陛下,老臣有事要奏,關於京中缺銅一事,此事,為心懷不軌之人蓄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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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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