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七章 原來如此

第一千二十七章 原來如此

按道理講,貨幣這一塊是歸戶部管的。

最近一段時間,天天在議政殿中叫喚的也是尚書盧通與一群戶部盲流子。

不過銅也算是一種「工料」,可以用作建築,所以工部右侍郎慕容千鳥出來說這事,也不算是閑的蛋疼。

「蓄意為之?」早已摘下玉冠的秦老大,略顯詫異,只是這詫異之中帶着幾分明顯不是科班出身的面癱演技。

秦老大不是演技不好,只是他得慢慢進入狀態,做不到秦游那種一秒入戲的程度。

作為一朝天子,他豈會不知京中缺銅一事是有人背後操控著的,非但知道,甚至還猜測出了是誰做下這種事以及為何要做。

不過秦老大知道歸知道,他並不清楚秦游比幕後黑手還囂張

南宮風吟折騰這麼久,最多也就是讓一部分百姓沒辦法買年貨怨聲載道,秦游直接是連鍋碗瓢盆都不放過。

「陛下,京中缺銅一事事關民生,如今幾處造幣司已是停工,匠人們無銅可熔,沒有銅錢,百姓難以繼日…」

慕容千鳥說的都是車軲轆話,秦老大和諸多臣子這段時間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不過作為天子,秦老大還是得表示一下關心的。

「慕容卿家,最近幾日你因身體抱恙為來參朝,此事朕已是知曉,朕與諸位愛卿也因此事頭痛不已。」秦老大話鋒一轉:「險些忘記了,慕容卿家不是在府中修養嗎,如今可是身體康復了?」

「謝陛下挂念,臣惶恐,如今京中已是烈火烹油暗流涌動,臣剛剛所說,此事乃是有人暗中操控,還望陛下嚴查。」

「暗中操控么嗎,可有憑證。」

「幕後之人所圖甚大,先是戶部運送銅錠的車隊出了岔子,后是京中有人暗中大量收購銅錢,瓊州銅礦坍塌,隨之城中…」

秦老大略顯不耐煩的打斷道:「朕是問你,是否有人暗中操控這一切。」

「是。」

「如你所說,姑且算是有人暗中操控,可難道戶部運送銅錠的車隊遭遇山洪,也是人為?」

「是。」

「人可控制山洪?」

「山洪只是幌子,車隊遇襲,再以山洪一事掩蓋偽造成了天災。」

「倘若真是如此,那你口中所說的這幕後之人,犯的可是大逆之罪。」秦老大的眼中滿是玩味之色:「慕容卿家,那不知這所犯大逆之罪的賊子,又是何人?」

「老臣不知道,不過已有眉目。」慕容千鳥學聰明了,說激動處也不跪了,之前那一跪,差點沒跪沒倆半月板。

「老臣雖不知銅礦坍塌之事如何做的,更不清楚怎樣假借山洪掩蓋車隊遇襲,可卻清楚這京中誰在暗中收銅並大肆熔銅。」

不少文臣,下意識看向了武將站位的漆紅大柱。

當然,大家不是看柱子,是看柱子後面樂呵呵看熱鬧的秦游。

喬冉用手指頭杵了杵秦游的腰眼。

秦游轉過頭:「怎麼了?」

「說你呢。」

「扯淡,他說的是暗中收銅熔銅,我都是明著來的。」

喬冉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無可反駁。

摳字眼的話,還真是這麼一回事,秦游一直都是明著乾的,不屬於「暗中」操控。

「陛下,這暗中收銅毀銅之人,多是商賈,柳州瓷器航的王獻惪,西城區人牙字趙季名,經營多家賭坊的張初陽等人,共計七人,共毀銅四十餘萬貫。」

「什麼?」秦老大終於坐不住了,面色突變:「如此之多?」

「老臣所說的數字,只少不多,尤其是這張初陽,串聯不少商賈。」

聽到了張初陽這個名字,殿中特許上朝的李太白面色微變,不過卻未慌張,而是無聲的冷笑了一下。

秦老大是真的嚇住了,滿面不可置信之色。

四十餘萬貫,初聽之下,倒是不多。

別說秦游這種闊佬了,就是一些聲名不顯的世家門閥也能湊的出來。

問題是大家湊出來的是「產業」或是銀票,而不是銅板。

秦老大之前也關注這個事,特意問過戶部尚書盧通,一處造幣司一季最多也就造出個六七萬貫,還是九九六往多了說,再一個是也用不上天天造,又不是一次性消耗品。

而京中每日用銅板現錢的交易量,盧通估摸著也就一兩萬貫就頂天了。

不過這是百姓使用銅板的交易量,不是銀票或是其他貨幣。

「盧通!」秦老大終於重視起來了,喊了一聲后,盧通連忙出班。

「慕容千鳥所說,可否屬實!」

盧通沉吟了半晌:「臣雖無法確定具體數額,不過現在京城之中,卻是已出現了不少百姓以物換物的情況。」

秦老大滿面愕然。

這還尋思帶着全民奔小康,結果現在全民都開始以物換物了?

「竟如此嚴重么?」

盧通臉上浮現出一種極為古怪的表情:「陛下,此事…此事老臣之前已是向您提及過。」

這可是大事,盧通不想背鍋。

現在還真出現了大量的百姓以物換物,真要是追究起來的話,他戶部肯定是難逃罪責,如果情況再嚴重一些,不說陛下會不會處罰他,民間那些文人們肯定會噴他。

「你戶部只是說京中缺銅,卻未說情況如此嚴重。」秦老大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滿面陰冷之色。

盧通也有點急了:「老臣說了啊,百姓怨聲載道,若不及時尋個行之有效的法子,後果不堪設想。」

秦老大氣極。

若不及時尋個行之有效的法子,後果不堪設想。

就這句話,他一個月能聽二十遍,每日的奏摺,也能看到好幾遍。

這就是典型的狼來了,別說文臣,武將們也是如此。

畢竟是一個國家,不是一個村一個鎮的,治理這麼大個國家,每天大家和秦老大要處理的事情數不勝數,而臣子們為了讓自己所奏的事情受到天子的重視,一般都會使用一些「話術」。

這些「話術」不會把話說滿,不會說這事不處理大家就完蛋了,而是說,可能,也許等諸如此類的詞語,就是可能咱要完蛋,也許咱要完蛋,而不是百分百要完蛋。

久而久之,秦老大但凡聽到這種詞就知道,還是不着急,真要着急的話也不能這麼說,就和之前東海那事似的,大家直接說若不及時處理的話,東海三道危在旦夕等等。

而這種十分「肯定」的語氣和語句,基本都是建立在「既成事實」的前提下。

隱藏在人群之中的南宮風吟打了個眼色,不少年老的臣子開始出班。

「陛下,因京中缺銅,老臣家裏已經開不出下人的薪俸了…」

「入城售賣綠菜的百姓們,收不到銅錢,城內百姓無法…」

「每到辰時,便有大量百姓圍在錢莊外叫罵紛紛…」

「京中大半的鋪面損失極大…」

出來十多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終於將真實情況「彙報」給了秦老大。

躲在柱子後面的秦游有點樂不出來了,轉頭看向喬冉。

「這次…是說我呢嗎?」

「沒說你,但是因為你。」

「這麼嚴重嗎?」

「恩主。」李太白悄聲提醒道:「因越王府名下產業大量收銅,實際上,比諸位大人說的還要言重幾分。」

「我懂了!」秦游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突然樂了:「怪不得風吟和鳥唱兩個老棺材上朝,原來他們是要搞我啊。」

喬冉凝望着秦游。

他是死活想不通,這傢伙,怎麼到了這時候還能笑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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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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