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霧中花

73.霧中花

朱彪魏瓔夜間幽會,魏瓔想要希賢居美酒的配方,朱彪猶豫片刻,嘆口氣,搖搖頭。

魏瓔抱着朱彪的腰,頭枕在朱彪脖子下,「一邊是我愛的情郎,一邊是愛我的父親,哎,我只想你們都高高興興地,結果兩邊都不高興啊。

我聽爹說,這酒是你們兄弟六人做出來的,當初我把魏家酒庄的配方給了你,你說拿去后,劉演兄弟在這方子基礎上改的,那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上,提供出配方,魏家在這基礎上進行改良呢?」

朱彪搖搖頭,「要是我一人的,我早給你了,實話實說,黃金醴是用了魏家方子中一半的原料,另一半由我們六兄弟混亂配的,而豆蔻笑卻是妙手偶得,大大的氣運使然。

酒方由我們兄弟六人共有,我不能拿來給你啊,一旦魏家的酒品質超過了希賢居的酒,那希賢居還能開下去嗎?希賢居菜肴不如魏家酒樓,這酒便是酒鋪的靈魂。

而且魏家酒樓盛名已久,希賢居只是我們幾個父輩證明我們不是只會吃飯打架的浪子,這酒鋪是我們六人的心血啊。」

魏瓔苦笑,朱彪安慰,「不過我倒是可以和魏家釀酒師傅一道參謀改良魏家的酒。」

「算了,好不容易見你一面,爹爹看得緊,咱們好好說說話,三更一到,你就又要偷偷的走了。」

「咱們玩一出三更笑啊。」

魏瓔見朱彪一雙色眼盯着自己大開的衣襟,魏瓔也不遮掩,小手掐著朱彪的腰,「我讓你現在笑。」

「饒命,饒命。」朱彪反擊,撓著魏瓔的痒痒,「別鬧,別鬧,旁邊有人呢!」

「我可不管,你以為小丫鬟不知道,她早全都知道了。」

魏瓔這才抱住了朱彪的腰,吻上了朱彪的嘴巴。

朱彪醉眼朦朧、酒意沖頭,而魏瓔衣衫薄透、肌膚可現,好似一支嬌花在霧中,朱彪的心迷路了,雙手雙眼都找不到那朵朦朧的嬌花了,二人嬌笑,溫存起來。

不到三更,魏家主魏貔便來探望魏瓔,朱彪只好翻牆回家了,不然他真想留下,哪怕被魏瓔撓上幾把。

魏貔看着狼藉的餐桌,「女兒啊,朱彪還是不肯提供酒的配方嗎?」

魏瓔雙臉紅潤,點點頭,魏貔笑道,「哎,那算了,以後也不用問他了,免得你們不快,這女婿我還是挺喜歡的。我讓釀酒師傅好好琢磨,我一輩子不服人,我就拿出魏家的本事,讓他們知道魏家釀酒一絕。」

魏瓔笑道,「爹爹,我相信您寶刀未老,釀出大漢朝最好的酒來。」

魏貔突然說道,「你不能給他。」

魏瓔眨眨眼,「給什麼?」

魏貔搖搖頭,「我知道你愛他,可他要娶你,就要拿出讓我滿意的誠意來。」面色一冷,「不然就是肚子大了,我也不接納他。」

魏瓔低頭不語。

孫大頭忙到了子時,這才收拾妥當,獨自坐車回家,車夫面色難看,「大侄子啊,車軸斷了。」

孫大頭暗道晦氣,「九叔,沒事,我自己走回家。」

「好了,我睡覺去了,你慢點。」

車夫走了,咕囔一句,「天天半夜三更回家,耽誤我睡覺。」

孫大頭搖頭,只當沒聽見,倒背雙手走在大路上。

孫大頭正走着,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孫大頭回頭,一胖一瘦兩個身形撲了上來,一個用口袋蒙住了孫大頭腦袋,另一個人拎着棍子混亂劈了下來。

打得孫大頭滿地打滾,更夫路過此處,「什麼人,膽敢半夜行兇!」

「三哥,快走。」

「四弟,讓我再踹一腳,敢招惹大哥,活膩歪了。」

「三哥,明天殺了乞丐,看他怎麼辦,跟怎麼比橫,他們嫩點。」

更夫快速敲鑼,「來人啊,有人殺人了!來人啊!」

瘦子踹了孫大頭幾腳,胖子拉着瘦子跑了。

更夫近前,扶起孫大頭來,「原來是孫店家,這是得罪誰了啊?」

孫大頭淌著鼻血,「老劉啊,你剛才看清了誰打我嗎?」

「兩人矇著臉,跑得快,一個胖一個瘦。」

孫大頭咬着牙,「我懂了,多謝搭救。」

這時巡夜的郡兵趕來,問清了狀況,護送孫大頭回了家。

孫大頭一夜無眠,黎明時分,孫大頭目視小院,霧氣淡淡,滿園的鮮花都模糊起來。孫大頭嘆息一聲,仰面躺在了地上,「活着真累啊。」

希賢居,劉演安排賓客搭了涼棚,煮了四大鍋的米粥,施捨給流浪人、乞丐。

這幾日來鬧事的乞丐平日裏都聚集在陳寶祠休息,侯軍已經打探得清楚,這幫乞丐平日裏便偷盜成性、打瞎子、罵啞巴,極惹人生厭。

孫大頭被人打了黑拳、黑棍的事,傳揚開來。孫大頭卻一屁不放,閉門謝客。

劉演拍著桌子,大怒,「說,誰打的孫大頭?傳言一個胖子一個瘦子下手,老三老四,你們乾的?」

侯軍擺擺手,「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雖然喜歡偷襲下黑手,但我出手,孫大頭肯定腦袋搬家。」

劉演看着朱彪,朱彪忙不迭搖頭,「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和魏姑娘兩小無猜,她爹娘不同意,我和魏姑娘依舊暗地往來,昨個是我倆約好的日子,我夜裏去和魏姑娘聊天了。」

劉演看着馬勝,馬勝晃悠腦袋,「看我幹嘛?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雖然瘦,可哪有侯軍瘦。」

「二哥,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大哥不讓動手,誰也不許動手。大哥,再說了,我昨天可是給你和我姐放哨來着。」

劉演連忙咳嗽,劉稷眼睛一亮,「還有這事。」

劉演瞪過來,「老六,是不是你找的人?」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最聽你的話,我爹都指使不動我。況且這一胖一瘦的人多了去了,憑什麼孫大頭說什麼就是什麼,也許還自己故意打得自己呢!」

劉演眼睛一亮,「也是有可能的,但不像孫大頭的風格呢。」

劉仲笑道,「大哥,老實人突然撒謊都沒人認為是謊話的,況且孫大頭只是這幾年仁義了。聽叔伯們閑聊,早年,孫大頭也是個陰人、狠人啊,不然哪裏從魏家的虎嘴裏拔了牙,開了這可以與魏家酒樓爭雄長的酒樓呢?」

劉演喃喃低語,「魏家,魏家,希賢居也從他那拔了牙啊。」

這時金銀鋪掌柜羅金路過進來寒暄一陣,話鋒一轉,「劉演啊,孫大頭被打了黑棍,我看是有人害你們啊,我知道你的為人,這事絕不簡單啊。我看早早報官吧。」

劉演謝過,說話間,陳寶祠乞丐在老乞丐和孫七率領下又來了,劉演親自把老乞丐一幫人請進了屋裏,酒菜已經擺好,燒雞、烤羊、烤小豬,鋪滿了桌案。

劉演給老乞丐斟滿酒,「老人家,這些日子咱們也熟悉了,我看諸位身強力壯,我想給大家安排個長久的營生,不知意下如何?」

老乞丐灌了一杯酒,「說來聽聽。」

「我這店用的是自己釀的酒,我想請諸位到我酒坊釀酒,我提供食宿和工錢,一個月一千五百錢,如何?」

乞丐王五愣了,「比市面上的月錢高了五成啊,劉店家仁義啊。」

孫七瞪了王五一眼,王五低頭不敢再說話。

老乞丐搖頭,劉演說道,「一日兩餐變三餐,釀酒是力氣活,頓頓有酒肉,如何?」

老乞丐搖頭,劉演壓着心中的煩悶,「在酒坊幹上半年一年,便小有積蓄,我認識朋友多,劉氏故交也多,我們協助讓諸位開店、開場坊,置辦個大家業。我同時派人、托朋友,打聽諸位家人所在,如此衣錦還鄉,也好回家與家人團聚......」

老乞丐一拍桌子,「你這是趕我們走啊,但凡我們有家能回,還要飯這麼多年?收起你的假慈悲,往日裏怎麼不見關照我等?」

老乞丐掀翻桌子,酒菜散了一地,「要麼管我們白吃白喝,要麼希賢居給我,我要當店主。」

劉演暴怒,雙手攥起了拳頭,「娘的,爹的計策不管用,對你們這幫惡人,不能講理講仁義,兄弟們,抄傢伙。」

劉演各賓客,聞言大喜,齊齊掏出兵刃來,老乞丐心中驚懼,這時大門大開,一隊郡兵沖了進來,為首的是軍候蕭十一,蕭十一怒道,「來人,有人聚眾械鬥,給我抓起來。」

劉演一見不妙,「沒打架啊,我們要給諸位切肉呢。」說話間,眾賓客慌忙切割雞羊給眾人分烤肉。

懂得笑着低下頭顱的人,忍住一時的衝動,都是有大智慧大勇氣的人。

市令劉敞一早聽說孫大頭被劉演打了,擔心孫大頭來希賢居報復,便帶着護衛來到希賢居,卻趕上了郡兵在此。

劉敞抱拳,「蕭軍候,多日不見了,可安好?」

蕭十一見劉敞人多,冷笑,「不許打架。」冷哼一聲,帶着郡兵離去。

劉敞護衛暗罵,「什麼東西,不給侯爺行禮,還不是劉家人保舉你做了軍候,忘恩負義的東西。」

劉敞搖頭,「算了,不與他計較。」劉敞轉過身來,「你們這些乞丐,遊手好閒,為非作歹,按市場律令,你們該被關押杖刑。」

老乞丐嘿嘿一笑,「我們來吃飯啊。」說着拿出兩枚金餅,「前些天的飯菜錢,收好了。不就是拖欠了幾日嗎?小氣。」

老乞丐這一出,讓劉敞啞口無言。劉演嘆口氣,冷哼,「上菜,招待貴客。」

劉演送走了劉敞,劉敞道,「賢侄,我慚愧啊,我和你爹商量好了計策,本想先禮後兵,沒想到老乞丐,哎,咱們從長計議吧。」

劉演冷笑,「我再忍他幾日,我要揪出幕後真兇。」

「不是孫大頭嗎?」

「越是大家都這麼認為,就越可能還有其他黑手,怪就怪我往日張狂,不知得罪多少人,孫大頭嘛,孤掌難鳴吧,今日我看到了車。哼,應該還有士、相,而那將不遠了。我要查清,一一釜底抽薪。」

劉敞拍拍劉演肩膀,「長大了,需要幫忙地方,儘管找我,劉氏宗親永遠是你的後盾。」

卑賤時鋒芒畢露,富貴時謹小慎微。孫大頭蟄伏,而劉演要發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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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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