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第二百四十六 花轎燒了

第247章 第二百四十六 花轎燒了

第二百四十六、花轎燒了

場面控制住了,我不想穿那個濕涼的婚鞋,就盤腿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已經被捆起來的蘇公子,問道:「蘇公子,你看看,咱兩結個婚,搞出這麼大動靜,你說說,咱們還結婚么?」

蘇公子看着我,表情很難看,不過他還是想裝一下,說道:「小七啊,我是想和你結婚的……」

「嗯,你想和我結婚,但是都沒有穿新郎的衣服。」我歪著頭看他,「一點都不真誠。」

「不不不,我是想的。」蘇公子趕緊表白忠心。

「可是啊,不行了。」我嘖嘖嘖起來,「蘇姐姐,咱兩還真的不能結婚。」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收到了預期的效果,我表示很滿意,臉上的笑容都多了起來。肖不修坐在我身邊,我伸出我那個被他捏成雞爪子的慘白的手放到他的大腿上,他愣了一下,然後嫌棄地撥開了我的手。

不生氣,不生氣。我繼續說道:「這麼多年,你的確也是辛苦了,還搞出了假結婚這種戲碼。為了得到家族的產業,為了得到百萬家產,你母親也是挺辛苦的。」

「肖小七!」蘇公子吼了我一嗓子,我還沒說話,肖不修先哼了一聲,南廠侍衛立刻就直接踹了她一腳,她直接趴在了地上,呻吟起來。看來這一腳真的不輕,折沒折不知道,但是肯定挺疼的。

「小七啊,不要啊!」顏公子還在包紮呢,看到這個場景掙扎着想站起來,但是南廠的醫師可有的是力氣,直接按住了他。顏公子只好又可憐巴巴地看着我,說道:「你答應過我,不傷害她的。」

「嗯,是肖大人打的,不是我。」我很無賴的。「不過,沒關係,一會給她治治就好了。反正你們兩都瘸了,還真是一對呢。」

在場圍觀的人表情都不太好,大家死死地看着我,沒人說話。蘇瀾的那些雜七雜八的侍衛僕從也沒有說話,只是狠狠地看着我,要把我的臉上看出幾個大窟窿。

「蘇瀾,顏公子是真心喜歡你的,為什麼不答應他呢?」我摸了摸自己的「雞爪子」,繼續說道:「是不是因為你漕幫幫主的身份?你覺得有負擔,有壓力?但你要這樣一輩子么?耽誤了自己,也耽誤顏公子?」

這話說完,大皇子的眼睛都瞪圓了,直接說:「肖小七,你要有根據的。你說她是女的,我就也認了,但說她是幫主,我還真的有點不信了。」

「哥哥,別着急。先問問蘇公子認不認?」我瞅著趴着的蘇公子,「你要是不認,就把你漕幫的這群兄弟再打一頓吧……」

「別別別,我認我認,我都認。」蘇瀾果然是識時務者,立刻就都認了。我很滿意,還很得意。

「行了,也不能讓我白忙乎了,你把你手下的人管一管,先把運茶葉的路重新開放出來,並且把保護費收的少一點,這樣茶葉的價格也能下來了。」

「什麼?」蘇瀾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你不知道么?」我瞅着她,「看來你這些日子凈想着和盈盈香蘭吃喝玩樂,親親我我了,都顧不上管理漕幫了吧。」

「肖小七!」蘇瀾低吼了我一嗓子,肖不修又要哼一聲,我趕緊伸出我的「雞爪子」又放到了肖不修的大腿上,「等下,等我說完。」肖不修只是乾咳了一下,沒說話。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把我的「雞爪子」拿開,我也很自然的沒有收回來。

「那你查查吧,應該是餘慶縣到京城的茶葉運輸出了問題,這條線是誰負責的?要不要幫你清理一下門戶?」我看了看被打趴下的那群人,有個人明顯往後縮了縮,蘇瀾也看向了他。「抓那個穿灰衣服,有小鬍子的男人。」我指了指,南廠的人又去了兩個,把這個人直接拎了起來,然後也捆了起來。

「大人啊,冤枉啊!」這人狂喊,但是我只看着蘇瀾,「這事情是你漕幫的事情,我們就不太好管了。你自己查查吧,反正我幫你找出來了。」

「肖小七。」蘇瀾的聲音低了下來。

「在的在的,我在的。」我趕緊回答,「別感謝我,我就是順手。」

「以你的聰明,猜到我是女的,並不稀奇。但你怎麼知道我是漕幫的幫主?這個事情幾乎沒有人知道。」蘇瀾也不算傻,立刻開始問我。當然了,這必然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反正你認了,我就慢慢說。」這一次,我坐正了身子,嚴肅起來。

蘇瀾幾乎沒有破綻,做男人也做的很完美。因為是從小被當做男人養大,所以骨血里甚至都有男人的印記。當然,她的身高也夠高,至少比我高,比我壯實,走路有風,性格更豪爽一些。這些都是被教育出來的,也都是刻意而為之。

有時候做多了,反而就讓人覺得彆扭。我從第一個彆扭,就是他伸手拉住香蘭和盈盈的手,離開南廠的那一天開始的。這個動作其實很浪漫,但是過於做作了。

第二個彆扭是她在小宋將軍和謝成楠搶親的時候,給自己加戲加得過多,還哭了一鼻子,看起來大度,但讓人感覺並不真誠。

第三個彆扭就是她看着顏公子的樣子,一般男人和男人對視的時候,很短,很淺,甚至是不看對方。但是,她不僅和顏公子對視,還似乎想說什麼。這證明第一她和顏公子有故事,第二她和顏公子故事大了去了。

我當時還在醉紅樓問過崔恩英,這兩個男人對視有什麼問題么?其實,就那個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懷疑這個搶親的事情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

但是,當時我也並沒有覺得這樣的事情有什麼問題。畢竟,這愛恨情仇的事情與我無關。雖然鬧得動靜有些大,但是沒有出什麼人命,大家也都算歡歡喜喜的各自開心去了,也沒必要去追究。

我暗戳戳地提點蘇瀾,這搶親的事情看起來無害,但應該防止有生意上的夥伴搗亂吧。蘇瀾表面肯定了這個說法,但是她並沒有去查這個事情。應該說,就根本沒有查,更沒有關心她的「一妻一妾」最終的去向。

按道理說,過問一下自己的「妻妾」是人之常情,若是不聞不問,只能說明這人之前都是做戲,或者說她早已經知道了。

到此時為止,我依然沒有把這件事情當做案件來調查,或者說是好奇。但在崔恩英比賽的準備工作中,也就是那個「氣氛組」的成立過於快,所需要的物品準備也特別快,甚至有些東西並不是一個商人能夠快速準備好的。比如破船帆製造風起的聲音,駱駝鐵蹄踏地的聲音,就算是行走江湖的人,也未必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準備齊全。

最終促使我去查這件事情的原因是肖十七給我的那杯苦丁茶。

苦丁茶並不是什麼稀罕物,至少在隅月庵里就隨隨便便種了不少,不過,我們那裏管這個茶叫做「丁茶」。靜心師父說想喝茶的時候,我就從樹上不管新葉舊葉摘一大把,然後扔在鍋里隨便扒拉幾下,就給她沏茶了。她說這種東西好成長,也不貴,並且能夠去火治病,常常喝還是有好處的。

所以那日肖十七把它當寶貝一樣給我喝的時候,我就在想:出了什麼問題?隅月庵遍地都是的東西,現在要這麼費勁才能得到?價格這麼高,那我豈不是要發財了?

於是,我就悄悄地在南廠文書處翻了翻近幾年的茶葉價格,發現其他品種的茶葉並沒有漲價,只是有人將「丁茶」改名為「苦丁茶」,開始翻倍價格。另外,通過大月國的水路運輸時,還層層漲價,最終變得「物以稀為貴」,完全是人工炒作的結果。

那問題就來了,漕幫一向奉公守法,為大月國辦事也算是盡心儘力。更何況,這麼多年都沒有出過哄抬物價的事情,那現在是為什麼?

然後,我又去翻了翻漕幫的運貨種類,發現雖然什麼都運,但是對於絹紙,油布,顏料,竹子等物品完全不收費用,並且都是給蘇記免費運送。這就不合常理了,哪裏有白送的道理?

再往上找了找賬本,雖然記錄的不多,但是可以看得出來,至少幾十年來都是如此。這可是虧了大本的買賣,漕幫幫主瘋了么?

察覺到一系列的不合理之後,我更加有興趣查下去了。於是就翻回頭來看香蘭和盈盈離開京城時是怎麼走的,發現他們都是走的水路,並且還是很好的花船。據說雖然兩人是分別離開的,但是依然是很熱鬧,還有人吹吹打打送親。

一開始我懷疑是顏公子做的手腳,畢竟他是男子,這些免費運送的貨物中也有不少是他的。但是這個小宋將軍和謝成楠都是他找來的,有人證看到過。那麼,他是給蘇瀾搗亂的,並非是漕幫的人。

他給蘇瀾搗亂的目的是什麼?

破壞她的姻緣。

為什麼?

這麼多問題疊加在一起,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蘇瀾是女人,是顏公子愛慕的女人。

那蘇瀾為什麼不同意和顏公子在一起?

因為蘇瀾背負着家族的傳承,以及一個最大的秘密——她繼承了她母親漕幫幫主的職位。

好吧,把所有的關係理到這裏的時候,唯一的答案就是蘇瀾才是這一切的核心。於是,我就直接去詐了顏公子,告訴他我知道很多事情,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就直接找人殺了蘇瀾。

顏公子還真是愛蘇瀾,死活都不肯出賣她。但是,只用了一個條件讓他同意與我合作了——讓他與蘇瀾正式成婚,這可是顏公子一直想要的事情。

那日,在顏記,我問他:「你是不是被拒絕了,所以才打算此生都不再回京城了?」

顏公子很是驚奇,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很簡單,你找了小宋將軍和謝成楠過來搶親,目的是要肅清蘇瀾身邊的鶯鶯燕燕,省得她有擋箭牌。然後你提出讓她恢復女裝與你成婚,畢竟年紀不等人。但是,她拒絕了你,應該還很乾脆,你心灰意冷,才決定乾脆離開這裏,並且也不接受漕幫所謂的免費運貨政策。只是,在你打算搬走的時候,蘇瀾還給了幾條船,讓你覺得心裏更加難受了。」

「我不能和她在一起,那整日裏要見面,豈不是更難受。」顏公子也很沮喪。

「其實啊,你們為什麼不想想,你們現在都已經分別是顏記和蘇記的掌家,並且位置很牢固了,還管那些上一代的恩怨做什麼?蘇瀾之所以還有顧慮,是因為她漕幫的身份,但是,你介意么?江湖中人,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我喜歡的是她這個人,並不是她的身份。」顏公子的回答也很乾脆。

既然這樣,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親。蘇瀾長得這麼好看,怎麼也應該撮合一下他們的姻緣吧。所以,我就安排了這一日的花轎,打算來一個直接逼宮,拆穿蘇瀾的身份,成就她的美好姻緣。

當然,為了設計這個局,我這才答應大皇子助崔恩英的事情,這樣就能讓大皇子陪我演這齣戲。我的目的除了促成姻緣之外,還有一個目的是查一查是誰將「苦丁茶」的價格炒上去的,目的是什麼?

說一千,道一萬,反正揭穿了蘇瀾的身份,也說清楚今日花轎抬進來的目的。眾人的表情有釋然,也有沉思,還有驚奇,還有的就是流淚。

這一次,蘇瀾是真的流了眼淚,說道:「我不能答應顏公子,因為我還要替我母親報仇,此仇不報,我絕對不成婚。」

「啥?」這次輪到我奇怪了,「不是說你母親是病死的么?」

「她是被氣病的,在她死的那一日我起誓,若不能報仇,絕不婚配。」蘇瀾一臉嚴肅,看起來這又是一個故事呀。

我剛想繼續問下去的時候,肖不修忽然站了起來,看着我說:「把這身喜服脫下來!」

「哦,等一下嘛,現在這麼冷,脫了我會着涼的。」

「脫!」

「別啊,大庭廣眾之下,不好脫衣服吧!」

「肖小七,是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肖不修眯起了眼睛,透露出了危險的信息。我趕緊開始解扣子,脫衣服。

「褲子我就不脫了吧!」

「脫!」

「肖大人啊,別這樣啊!我好歹也是個女的。」

「肖小七,你還覺得你是個女的啊?」肖不修那個聲音透著陰慘慘的冷風,讓人覺得這天氣愈加寒冷了。

「大約是吧。」我的聲音逐漸轉小了。

「事情大致清楚了,你先把你這身衣服脫下來,本都督看着礙眼。」肖不修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既然知道這場婚禮是騙局,也就沒必然這樣裝了。

我立刻表示:「我懂了,我這就脫一下。」

「花轎也一起燒了,看着礙眼。」肖不修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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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冷宮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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