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醒（啥票都要）
望着明小虎離去的背影，仲孫華臉色數變，最後只得無耐地走向那匹黑馬。
一個騰躍跨上了馬背，正待拉韁繩離去時，方才想起旁邊還有那落魄的書生。
「哦，你叫什麼？」仲孫華勒著馬繩俯看着正收拾字畫的書生，淡淡地問道。
書生忙碌地收拾，頭也不回地，語氣平淡地應道：「鄙人姓曲！」
對仲孫華的冷淡書生早已看在眼裏，從來時到現在都是一副旁若無人的神態，他也沒有必要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仲孫華臉色再變，緊緊地看了他一眼，方才揮着馬鞭絕塵而去。
書生收拾妥當，背着竹簍朝鎮外走去。
鎮外有座破廟，是書生臨時落腳的地方。廟裏面供奉著一位名為戰天的神祗，戰天是誰書生不清楚，因為這個世界與書生前世的華夏國沒有一點兒的聯繫。
烤熟了王伯救濟的兩個紅薯，書生三下五除二便解決了今天的晚餐，喝了幾口涼水后，便關上廟門躺在供案幾下的稻草上靜待夜晚。
夜深人靜，身處鎮外的小廟更如死寂的龐然大物陰森森地卧在那裏。
此時供案幾下的書生正痛苦地輾轉反側着，一個多月來每晚夢中都會出現當日他在大興安嶺考查時的異像，一座鼎狀的大山滴溜溜地旋轉着，以巨大的威勢向他的腦門壓來，壓得他腦仁生疼！
突然間，嗡的一聲腦門霍然頓開，一片紅褐色的大地無限地向他展開，而大地上面是一片混鈍的虛空……
翌日，艷陽高照，不似昨日秋風凜冽。
書生起得遲醒來后只覺得耳目聰慧神清氣爽，不疑有他想是昨日的夢境有了進展而睡了好覺的原故。
洗漱一番背上竹簍，便出了廟門往小鎮去了。
來到街頭，發現一個提着酒壺的青衣老者正站在他的攤位前，而王伯攤前早已圍滿了前來購買的顧客。
見到書生到來，忙碌中的王伯起身打招呼：「曲哥兒來了！」
「王伯早啊！」書生笑着應了一聲，放下竹簍，把一幅幅字畫取了出來高掛四周。
那老者也不答訕自顧自地灌了一口酒，仰著頭看着那一幅幅別樣的字畫。
「這位老哥兒老早就來了！」王伯笑着解釋道，心裏也暗自歡喜，曲哥兒今日這麼早就有生意上門了。
「哦！」書生剛好掛完最後一幅畫，轉身驚訝地看着他道，「老丈你是買畫嗎？」
那老者留着山羊須，鬍鬚上兀自留有幾滴晶瑩的酒珠，聞言後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書生奇怪，拉出一條凳子，笑道：「那老丈你請坐，是不是想為邊疆的親人寫封信！」
老者又喝了一口酒，老眼突地呈現淡淡的憂色，自言自語地道：「或許真的需要你做中間人！」
「老丈你說什麼？」書生見那老者即不買畫也不寫書信，還有些神神叨叨，不由地狐疑了起來。
山羊老者及時地清醒了過來，提着酒壺拱手歉然地笑道：「小哥兒見諒，小老漢失禮了！」
書生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老者，見那老者頭髮蓬亂，山羊鬍也是凌亂不堪！一身青衣雖然光鮮但給人一種沐猴而冠的感覺。
看來這是一個不修邊幅頗為邋遢的老人。
「我能幫你什麼忙嗎？」書生到底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教授。
山羊鬍老者喟嘆一聲道：「小老漢姓明名天放！」
「明天放？」書生一怔，兀地想起昨日仲孫華來時所說的話，以及明小虎的姓氏來。
「你是小虎的父親？」書生驚疑地問道。
明天放又圄圇地灌了一口酒，閃著舌頭，道：「正是小老漢！」
敢情是小虎他老爹親自追來了，也難怪這是小虎所犯的事那可是殺頭的罪啊！
「明叔，快坐快坐！」書生連忙走了過去拉着明天放往小凳子坐去。
等明天放坐了下來，書生方才把自己與小虎結識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明天放，明天放靜靜地聽着，當說到小虎能呆在這些書畫下看上半天，眸中不由異彩紛呈。
「對，小哥兒，嘮叨你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明天放笑問道。
「我叫曲善！」書生爽快地道，「按你們的叫法我自己取了一個字叫正直！」
「按我們的叫法？」明天放狐疑道。
曲善一陣尷尬，笑着解釋道：「我們那個地方不興取字！」
「哦？讀書人會有不取字的？那是哪個地方？」明天放不由更加奇怪。
曲善鬱悶萬分，真是說一個謊言要用百個謊言來圓滿啊。
「華夏國！」
這回明天放倒沒有驚奇，像是明悟一般點了點頭。反倒曲善有些驚奇了。
「明叔莫非你知道華夏國？」
明天放喝了一口酒，哈哈笑道：「明叔不知，但明叔知道在大禹國之外有無數的國度，就像這天上的群星！」
這話在大禹國這個邊陲小鎮從這麼一個老人的嘴中說出，足見明天放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明叔去過別的國度？那裏怎樣？」曲善心馳神往地問道。
或許被勾起往事，明天放眸光神馳，一雙枯手不停地往嘴中灌酒，淋得胸襟一片酒漬。
「明叔，明叔——」
明天放回過神來，黯然地看了曲善一眼，然後提着酒壺往嘴中灌酒，卻發現壺中空空如也，許是剛才想起往事不經意間喝完的原故。
「明叔是想勸小虎回家吧！」曲善見明天放神色數異，連忙轉入正題。
說起明小虎，明天放又是一陣長嘆。
「我聽孫華說，小虎昨天來你這裏？」
曲善腦中想了那個目中無人的魁梧青年，便興緻淡淡，說道：「嗯小虎昨兒請我喝酒！」
明天放也是老成精的人物，見曲善聊興轉淡，便明白原故：「孫華是我的侄兒，不喜讀書心高氣傲，但心還是好的！」
曲善曬然一笑：「明叔多慮了！對了你今天來是等小虎？小虎今天恐怕不會來的！」
明天放搖了搖頭道：「小虎不聽我們的勸告，現在恐怕只有你他才肯聽一二。」
曲善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昨兒請自己給他們當軍師，這回怕不是氣在頭上，還會聽自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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