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南北會師 東西議和

帝陵自古皇室興衰之象徵，光武以十三帝，至今共建十一陵，其邙山之，分別光武帝原陵、安帝恭陵、順帝憲陵、沖帝懷陵，靈帝文陵，但如今無衰敗。

夜遊文陵后，陳沖胸懷凄切，先領三千甲士到文陵修繕陵園，又遣查看邙山其餘帝陵，果然也都為涼破陵取財，縱使光武帝原陵也能倖免。守冢的家都為董卓盡數遷走，闕門、碑廊遍生蛛網，塵埃遍地，更狐狼沒，士卒原陵內捉了半日，先捉了十隻，又殺了二十隻，才將它驅趕。

只整頓園林，士卒都頗為憂慮，說漢室乃佑之家，如今連祖宗陵寢都能保存，漢室將亡的徵兆嗎？如今作戰，真能功成嗎？

好陳沖隨的弟子傅干也懷古，對士卒說:「董卓仰仗刀劍之利，危害，確實值得憎恨，但說命毀禍，顧漢室，則為謬然。董卓派取走的財物，破壞的也骨殖，於地山川何干？君見二十八將仍此地，護衛漢家長存嗎？」

所說的二十八將乃原陵的柏樹。從陵冢到門闕修神，神兩側原排列石象、石馬等石雕整齊蔥蘢的柏樹。其二十八棵高聳入雲的柏樹，守陵百姓察起位置，正應「二十八宿「，於傳說就跟隨世祖南征北戰立赫赫戰功的「雲台二十八將「。士卒抬眼望，見秋日已深，但柏樹仍蒼鬱一片，綠浪招徠長風，枝椏微微搖晃，如同先輩對后低語。

九月十二，涼已盡數撤離雒陽。但南方的孫堅軍已回信說，剛抵達廣成關，后將軍袁術聽聞董卓撤軍的消息，欣喜非常，當即留李旻鎮守宛城，單騎向廣成，親自領軍向雒陽而。

陳沖預料之，所以也未着急先進入雒陽，而各處帝陵分發糧食招攬難民，讓按舊製為帝陵守靈，並此做常駐打算。軍將領多忿忿平，對陳沖抱怨說：「明明等嚇退董賊，怎麼平白將此功讓與袁術？」

陳沖安撫：「先知緣由，以為董賊怯戰，但如今往信件，才明白，董卓敢與等會戰，乃孫將軍廣成與董賊苦戰後，涼損失驚，無力施為，等方能順利築橋，直據北邙，雖巧計，但豈能貪之功呢？」

到九月午，陳沖移軍到偃師，明帝顯節陵南十里與袁術會師。袁術軍顯現地平線，先看見的就的麾蓋，秋風搖搖晃晃的開，而後才能看見幾面旗幟，的驃騎旗，后的破虜旗，等了好些候，才能看清旗幟的影。

也等袁術，陳沖先對身後的幾名嫡系低聲叮囑：「以笑得難看，卻能笑。」而後領着魏延主動迎向袁術，剛到麾蓋之，就先對袁術先說：「雒陽之望驃騎，如旱禾之望甘霖也。」把袁術的揶揄之言都咽喉，而後又一陣吹捧，袁術頗為受用，良久才想起身邊孫堅，對陳沖說：「豈一之功，也文台善戰。」

孫堅一側一直打量陳沖，陳沖看，孫堅策馬身，頗為感觸地嘆息：「庭堅，變化，險些敢相認了。」陳沖自然地與相擁，隨後笑說：「怎麼？文台，老了？看還當初那般英武。」言語間渾見一絲間隙。

孫堅本欲與寒暄，但看到身邊袁術，心禁一凜，轉而說：「久未見，都快記得模樣了。」隨即便再多言，袁術頗為滿意。

袁術又與陳衝到路軍，同幽並、青徐諸將草草見了幾面，再也按捺住即將收復東都的喜悅，連連催促說：「諸事紛雜，皆如雒陽緊，祖宗之靈，等還快些動身罷。」其實也眾心聲，當即南北軍並列雁行，向雒陽緩緩開進。

當日黃昏，軍接連穿陽渠，圉鄉，至士鄉聚，終於停駐雒陽郊外。里本京畿最繁華的馬市與粟市，但如今空無一，只空蕩的斷壁殘垣，往騎馬兩里，雄偉的雒陽城赫然望，東門開着，但城門掛着些黑乎乎的事物隨風飄蕩。

袁術一馬當先直抵門，執鞭對後者笑說：「復雒而興漢者，汝南袁公路也！」眾又一片恭維，只韓當忽然說：「門怎頭顱？」家往看，城門原用繩索懸掛木籠，木籠里三尺高寬，裏面堆著十乾枯的首級。

孫堅控弦發矢，繩索應聲而斷。眾聚到木籠旁，陳沖看了一眼，也禁失色，對一側的袁術說：「公路，且，恐怕君家親族。」已認最一顆頭顱，么多日，頭顱的肌膚都風乾了，但還能隱約看清傅袁隗的輪廓。讓眾向後退，讓袁術自己辨認。

袁術聞言一滯，但走，分別認傅袁隗、仆袁基、及同輩族親六，次輩族，最的九歲年紀，其還自己的母兄。一神情凄切，但最終令部取一塊金色帛布，將木籠蓋住，自抱其入城，全程發一言，其餘諸尾隨其後，本言說重遊雒陽，此也全都提了。

入雒陽后，袁術自攜親族首級回傅府居住，而陳沖、孫堅分別帶兵士進南北宮。往日能容納數十萬的都市，如今荒涼破敗，代表漢室尊貴的南北兩宮，更遍地毀痕，連落腳的地方也沒多少，陳沖讓將士草草打掃一片能夠住的地方，自己馬停蹄，帶急往開陽門而。

輕車熟路，等抵達學故址，竹林清幽依舊，但眼既無學生，也無博士。走卵石往裏，雜草止溢階廊，也長滿了廣場石塊的縫隙，唯四十六塊熹平石經仍停留廣場央。

陳沖見石經尚無多少缺口，字跡依然清晰，心甚慰。而後走回自己舊屋，里倒只顯得陳舊，進門滿屋的灰塵，還鑽幾隻拳頭的老鼠，其餘的傢具床榻倒還完好，概因為沒什麼財物，學涼刀兵躲一劫。

與屬收拾一番，當夜便學睡，但物非之感慨，仍縈繞心頭，陳沖回想幾日見聞，情緒千萬交織，最終化作一感想：此次討董，必須功成。

次日，袁術命邀請陳沖等往傅府，陳衝到，傅府白幡四立，素布裹梁，堂里停滿了棺木，還幽幽柏木清香。原袁術為將親族身體補全，令以柏木為軀，同首級一同入棺，陳沖眼看牌位立滿桌案，袁術身穿孝服，跪立一側，神情肅穆。

陳沖跪倒三拜，又到每一座棺木再拜。袁術未料到禮節如此齊全，面色也善了少，對陳沖說：「董賊屠滿門，此仇此恨，便至九，至九幽，也必報之！西進長安一事，便多多依靠庭堅了。」

陳沖又一陣寬慰，正說話間，突然府外報說，林苑自西邊了一行，自稱朝廷使者，想求見此間首領，如今已隨軍士到雍門，為破虜將軍攔，問驃騎將軍的意見。

袁術聞之，即刻冷笑：「稱什麼朝廷使者，董卓的鷹鴿而已。讓，且看等如何讓枯骨復生？」

說罷，端坐席，雙手置於膝，閉目言，但陳沖分明能感受怒火沖頂，也便多言，便也如袁術般坐廳堂左側，思量董卓遣使的意圖與選。

等半辰，士卒擁簇著六名老者，陳沖認鴻臚韓融、執金吾胡毋班、少府陰修、將作匠吳循、越騎校尉王瑰。皆身着朝服，頭戴進賢冠，手持節杖，腳穿長履。袁術睜眼看向，由嗤笑說：「諸公如此威儀，處朝嗎？」

為首的韓融看廳堂如此佈置，頓知曉袁術情緒，此次談的場怕凶多吉少了。但與陳紀乃世交，與陳沖也多交情，因此望向陳沖，露哀求的神色，陳沖微微搖首，開口說：「董卓派諸公，話便直說罷。」

陰修開口勸說：「相國派等，乃想與諸位罷軍議。」

袁術冷笑：「董賊敵麾精銳，便想罷兵議，世等便宜之事？」

此言一便佔據風，使六面面相覷，陰修強辯：「將軍何此言？形勢豈斫刀就能定的嗎？相國身受子重託，顧齟齬，願與將軍共安漢室，罷兵休戈，內外相得，休戚，皆於此，將軍何能因私廢公呢？」

袁術當即起身，對孫堅厲聲說：「且把剮了！」陰修準備反抗，卻為甲士一掌擊暈，孫堅麻利地將帶府外，隨即一連串刀斧移動的聲響。

袁術走案席，對韓融淡淡說：「韓公，母兄叔伯盡此地，與家乃世交，還望韓公念幾十年情分，此敬一杯酒水罷。」

韓融抬望滿堂靈位，滿腹言語皆敢，竟將杯酒水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