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一 詐屍啦~

二百四十一 詐屍啦~

白布在火把的照耀下,更加多了幾分不實感。經過那人的高聲提醒,眾人似乎都看到那白布下有什麼在動。

王玄之高舉一個火把,靠近朱氏的面部,白布隨着她的呼吸,而起伏着,「朱氏,速速醒來——」已經被認定是死了的朱氏,頃刻間坐直了身子,蓋在身上的白布滑落至腰至。

火把靠得極近,江長史等人的抽氣聲不斷。

他們清楚的見到,朱氏的肚子上,仍有未乾涸的血跡,不知是光的緣故,抑或是其他原因,看着血有些發黑,也瞧著分明,方醒來的那朱氏她畏火,見到火把靠近,忙拿手掩住臉。

她的眼睛生得極美,汾水河暗下來的天,似乎被她一雙眼給照亮了。

朱氏的雙眸流轉在人群中,見到一群氣血陽剛之人,周身似有黃光籠罩,彷彿烈日一般,要將她給融化了。拖着已經不怎麼聽使喚的身體,盡量迴避人群。

道一忙說,「朱氏雖是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但她已經是死魂入體,這具身體嚴格上來說,已經是死屍了,她撐不了多久的,寺卿有什麼要問的話,還請長話短說。」

王玄之望了一眼被控制住的蘇清河,「朱氏,本官乃大理寺卿,今日之事,還請如實相告。」

朱氏也望了一眼,那不動如山的人,「今日之事,乃是我臨時起義的,我同相公是私奔的,他是江南大族蘇家旁支的庶子,他的親事不能自己做主。」

「可是我二人情投意合,相公他為了我,放棄了蘇家選擇的親事。」朱氏慘白的臉,好似泛起了紅光,在昏黃的火光下,詭異萬分。

江長史等人,自朱氏醒來后,早已經呆愣在了原地。

王玄之又問,「今日來此,又是為何?」

朱氏蒼白的臉笑了笑,「我二人一個擅經營,另一個靠家族養活,並無生存長計,花光了相公從蘇家帶來的銀子,一路上靠着哄騙為生——」她說着朝蘇清河投以抱歉的目光。

蘇清河蹲坐在銀槍旁邊,連個目光都不敢露過去。

陳夷之踢了他一腳,「無膽、懦夫!」

朱氏似不忍他被打,別過頭去,眼中含淚,「今日我們見那個小娘子,身邊跟着一群,身着黑色勁裝的青年男子,小娘子衣裳有補丁,但為首的郎君,他長得那麼好看,穿在身上的衣裳看起來就很值錢。」

值錢的陳夷之:「.....」合著今日之禍,是沖着他來的。

冷不丁的又被踹了一腳,蘇清河聽到居高臨下的人說,「孬種,連自己都養不活,竟然敢私奔,奔者為妾,聘者為妻,朱氏或許不知,出身蘇家的你,又怎麼會不知個中的道理。」

王玄之見朱氏搖搖欲墜,『咳』了聲,那邊的動靜立時消停了,他又問:「所以你們為了從不良帥手中,獲取賠償,不惜以自家性命做賭注——」

「不是的不是的,」朱氏激動的咳了起來,她說,「我本就命不久矣,想給相公賺些銀子,好給他做回家的盤纏,只消回去認個錯,他又能回家了,他是蘇家的郎君,我又豈會不知,早晚會回家的。」

「只是我可憐的孩子——」朱氏下意識的去摸肚子,此刻才發現肚子已經癟了下去,顧不得有人在場,她驚叫起來,就要撩開衣襟,「孩子,我的孩子呢?」

道一忙說,「已經被人去附近村子找吃的了,你靜下心來,便能感應到它的氣息。」

朱氏聽到她的聲音,頓時安心許多,忙按照它說的做,片刻后,欣喜的說,「真的,是真的,它在感受你,謝謝高人救了我兒。」

她拖着血淋淋的軀體,

像是剛從墳墓里爬出來的死人,一步三晃的向道一走去。

江長史等人方回過神,就見到這一幕,他結巴的問,「王寺卿,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玄之微微側身,好教他們看得更清楚,「事實真相如江長史所見,這世間早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我們所熟知的山河了,還請如實同刺史稟告。」

江長史的臉臊得慌,這話是他先前說的,此刻對方一本正經的同他說,偏生的他還不能拒絕,他躬身一揖,「下官定當一字不漏的轉達。」

心中卻在想,那道人仵作果不虛傳,竟會這等奇異功法,斷不能在此得罪了。若是刺史在此,定然也贊同他的做法,這般想着他的笑容都多了幾分真實。

面對他的前倨後恭,王玄之對他卻是一如先前。

他朝着幾乎被人遺忘的蘇清河走去,朱氏身形已經不穩,回魂的時辰應該快到了,他已經沒有需要再問的了,留點兒時間給對方,她似乎也有話對道一說。

不過幾步之遙,卻是天差地別。

蘇清河的雙眼,被強光刺了下。

他一時有些不適,身邊的光線這麼亮堂。

蘇清河看着從光里,從容有度走過來的男子,生了幾分恍惚,他雖是蘇家旁支的庶子,可也是吃穿不愁,做什麼都有人伺候,這掌燈更是不在話下。

如今——

他穩了穩心神,「蘇氏清河見過王寺卿。」

王玄之『嗯』了一聲,「你為何不前去與那朱氏道別,這是你見她的最後機會了。」

蘇清河眼眸微張,又恢復原樣,他自嘲的笑了笑,「某有眼無珠,竟找了一位妖怪當妻子,還做出與它私奔的事,實在是丟了族人的臉,某無顏再見它。」

王玄之順着他的話點了點頭,「你確實沒臉見朱氏,也沒臉見朱氏為你生的孩子!至於蘇七郎君的族人,那是蘇氏族人的事。」

不止蘇清河錯愕不已,便是陳夷之都瞪圓了眼,見鬼似的上下打量他,莫非旁那個朱氏還的魂,到了王玄之的身體里,這還是他那個溫潤如玉的好兄弟么。

「王寺卿此言何言,清河不明白。」

「你聽得懂的,我想在場的人,沒有比你更能明白的了——」王玄之將人扶起,輕輕拍着他身上,在地上爬起來的髒東西,以及被陳夷之踹出來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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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理寺捉妖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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