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番外九

第523章 番外九

不知道抱一次能不能騙點銀子來用用呢?嘖……怎麼感覺自己也像賣身的一樣!入鄉隨俗了?

想到這裏,錦凌秋抽了抽嘴角,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臉頰,入手觸感竟然有些發燙。

夜非白不知道錦凌秋在想些什麼,他心裏倒是惦記着另外一件事。

「驚鴻公主用膳了么?」

「咕咕……咕嚕咕嚕……」錦凌秋的肚子十分給面子的替她回答了這個答案。

錦凌秋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她真的餓了,早上吃了一碗混沌之後,就睡的不省人事了,現在都已經過了酉時了,說是轆轆飢腸都不為過。

夜非白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個半邊的面具,和他臉上那個款式基本相同,只是小了許多,遮住鼻子以上,露出了嘴和下巴。

「帶你去吃東西。」夜非白將面具交給錦凌秋。

錦凌秋接過來帶上,驚訝的發現這看起來像銀質地的面具,竟然十分輕,帶在臉上也絲毫沒有悶熱的感覺,幾乎可以忽視它的存在,這是什麼神奇的材質。

這夜非白想的也太周到了寫,不僅給她準備了面具,尺寸竟然也拿捏的這般準確,真是令人感動又驚喜。

……

錦凌秋沒有拒絕夜非白的邀請,一來她確實餓了,二來關於這個案件她還有一些想法想和夜非白說。

二人一路走到九珍樓,路上雖然有不少人被他們的綽約風姿吸引,奈何夜非白氣場太強,沒有人敢多看。

二人來到九珍樓的三樓尋了一個安靜雅緻靠窗位置坐下。

夜非白點了一桌子美味佳肴之後,開始和錦凌秋談起正事兒。

「驚鴻公主……」

夜非白話說道一半被錦凌秋打斷了:「唉,你也別那麼客氣了,我裝扮成這樣不就是不想被人看出來么,這樣,你就直接叫我驚鴻吧。」

夜非白勾了勾嘴角,淺笑一下開口道:「驚鴻。」

錦凌秋雙手托腮看着夜非白,忍不住暗道一聲:「帶着面具笑的都這麼帥,要是摘了面具誰受得住啊,只可惜……唉……」

由於面具的遮擋,夜非白看不到錦凌秋欣賞的眼神,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可這並不妨礙她從錦凌秋的動作上看出,她在盯着他看。

夜非白有些無奈,卻沒並沒有往日裏那般厭煩。

夜非白繼續道:「驚鴻,這個案子,你可是有什麼要說的?」

說起正事,錦凌秋立刻收斂了心神,連忙開口道:「對,我發現他們五個人,除了死因之外,還有一個共同點。」

「是何共同點?」夜非白追問到。

「他們五個人其實背景都很簡單,人際關係也不複雜,就算是那叫做六郎的小倌兒,也沒有交往甚密的人,所以無論是情殺、仇殺、還是謀財害命,都是有些說不通的。所以,他們最大的共同點,就是讓人找不到殺人動機。」

夜非白抿了抿嘴唇,找不到殺人動機,那案子要繼續往哪個方向查?

錦凌秋沒有賣關子,繼續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若是我沒推算錯,這是一場無差別殺人案,兇手殺人,或許針對的並不是受害者,而是為了其他的什麼。」

「為了其他的什麼?」

錦凌秋撇撇嘴,用勺子輕輕舀起一口湯,小口小口的喝進去,然後繼續說道:「這就不好說了,或許殺人犯心裏變態,以殺人取樂。或許他殺了這些人只是為了製造城內的恐慌?又或者是他對血液有着某種瘋狂的嗜愛。總之,無差別殺人案,是在所有案件中最為頭痛的一種。我現在能給出的線索就這麼多。」

說到這裏,錦凌秋又喝了兩口湯,依舊是小口小口的喝進去,一點不急切,可她明明餓了一整天了啊。

夜非白意外的發現,自己竟然對錦凌秋為何吃飯這麼慢,比她說的案件分析,更加感興趣。

夜非白抿了抿嘴唇,端起面前茶杯一飲而盡。

錦凌秋喝完一小碗湯,然後才繼續道:「若是無從下手查詢,那就只能從你們口中那個咒術上尋找答案了。畢竟會咒術的人也不多是吧?」錦凌秋一臉求知若渴的看着夜非白,她真的十分感興趣。

夜非白剛想回答這個問題,他們二人的注意力就被鄰座的談話吸引了。

「唉,你聽說了么,已經死了第五個了!個個都是屍骨無存啊!」客人甲誇張的描述著案情。

客人乙開口反駁道:「什麼屍骨無存,只是沒有血而已,今兒一早那個雲雨樓的六郎,我親眼瞧著的,嘖嘖嘖……皮包骨了,據說是被人吸幹了精血!」

客人丙驚聲道:「吸幹了血?難不成城裏來了妖怪!」

客人乙繼續道:「噓,小點聲,京城最近不太平,那吸血的妖怪,到處流竄,要我說咱們吃完趕緊回去吧。」

客人甲摸了一把臉上的油漬,皺眉道:「合著聽你話中意思,晚上都不能出門兒了?我那老相好還等著爺去憐愛呢!」

客人丙開口道:「最近還是消停點吧,這捉賊拿凶,朝廷是一把好手,可若真是妖……」

三個人臉上蒙上一層按捺不住的恐慌。

片刻后,客人乙一仰頭幹了杯中酒,開口道:「也不是去不得,我今兒聽說了,雲雨樓死了一個小倌兒,今兒立了新規矩,所有姑娘小倌兒不得外出,所有恩客過了酉時必須留宿,壞不了你的春宵好夢!」

「嘁!」客人甲一拍大腿,站起來道:「那還等什麼,趁著現在街上人多。咱還不趕緊走着?!」

「走着!走着!」

……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夜非白清楚的看到,錦凌秋面前只吃了三口的米飯,咽部進去了,而且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夜非白雙眸微眯,心中思忖一番,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吧嗒!錦凌秋似乎被驚到了一般,手上的筷子落在了桌子上。

她連忙撿起筷子,抿了抿嘴唇開口道:「沒,我沒事……只是他們那個故事太過於駭人了,我有點難以接受。」

即便是隔着那個面具,夜非白也能看出錦凌秋的不自然,她沒有說實話,這是夜非白給她的定義。

夜非白沒有繼續追究,平靜的看着錦凌秋繼續吃東西。

錦凌秋確實慌亂了,一來妖怪這種事情,已經超越了她以往的認知,二來是這個妖怪……這個妖怪她見過啊!!

就在不久之前,她剛剛穿越而來,可不就是落在一個全身是血的人身上么。

當時她還給了他一針鎮靜劑。

現在回過頭想想,一個正常人,若是失血那麼多,怕是早就奄奄一息了,可是那個人還能很有力量的捏住她的腰,那說明什麼?說明那些血或許根本就不是他的!

碗裏的飯是熱的,可是錦凌秋覺得吃在嘴裏卻有些涼,涼的她頭皮發麻,難道真的有妖怪的存在?

一頓美味佳肴,吃的沒滋沒味兒的,離開九珍樓的時候,錦凌秋沒有想好要不要把見過那個血人的事情告訴夜非白,她擔心自己的一句話讓夜非白的調查方向又走許多彎路。

不過她倒是覺得應該重返案發現場看看。

「現在什麼時辰了?」錦凌秋抬頭看天,有些分不清。

夜非白開口道:「亥時初。」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夜非白忍不住想說錦凌秋是他見過吃飯最慢的人。

錦凌秋抿了抿嘴唇開口道:「我們去一趟雲雨樓的後巷吧。」

夜非白不明白:「為何?」

錦凌秋抬頭看向夜非白,語氣森森的開口道:「據調查顯示,有七成以上的兇手,會有重返兇案現場的行為,一來是擔心自己留下什麼痕迹,所以要回去整理現場,二來是有的兇手會想重溫行兇當時的感覺。」

夜非白敏銳的捕捉到了錦凌秋話中的重點,他雙眸微眯,探究的問道:「據調查顯示?你何時調查的?」

錦凌秋沒防備的開口道:「嘖……這哪是我調查的吶,這是……」話說到這裏,錦凌秋猛地回過神來,連忙抬頭看向夜非白。

隔着面具,錦凌秋都能感受到夜非白的疑惑,那探究的眼神,令錦凌秋有些發毛。

本來這京城就惱妖怪,如果被夜非白知道她是一縷異世孤魂,穿越而來的,那她和夜非白的革命友誼,估計就走到頭了。

錦凌秋抿了抿嘴唇,開口道:「這是書上寫的啊!」

「書上?什麼書?」

「洗冤錄!」她隨口胡謅道。

夜非白蹙眉:「還有這種書?你從何得來的?」

錦凌秋對答如流:「正了八經的四書五經,在鎖清宮是輪不到我看的,你也知道我是個受氣包子了,所以平日沒事就看些古怪雜談,嗯,我驗屍的手法也是在書中自學成才的。」

錦凌秋笑眯眯的看着夜非白,她的謊話並不高明,她也沒指望能讓夜非白這麼機警的人相信她,可她要的不是對於她解釋的信任,她想要的是夜非白,對於她這個人信任。

只要夜非白信任她,那麼自然不會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刁難她。

若是夜非白不信任她,那她也沒有和夜非白繼續合作下去的必要了,想要破案,她或許還可以去找那個急於求成的昏官趙長青,或者回去抱着宇文昊天的大腿,也不是不行。

短短一瞬間,錦凌秋已經想好了幾條退路了。

夜非白在心中思忖片刻,然後淡淡道:「驚鴻果然……見多識廣。」這便是不追究了。

錦凌秋鬆口氣,哥倆好一般拍了拍夜非白的手臂,開口道:「夜公公也是……善解人意。」

夜非白低頭看了看被錦凌秋拍了兩下的手臂,心中暗道,這小公主除了是他見過吃飯最慢的人呢,還是他見過和男子接觸,行為最不受約束的人。

可這種不受約束的隨意,卻令他不討厭,若是她不對旁人也這般的話,那就更好了……

想到這裏夜非白身子僵了僵,意外的發現自己竟然對錦凌秋有了獨佔的心思。這可不是好現象。

夜非白深吸一口氣,把腦海中的奇怪想法拋了出去。

……

夜深人靜,二人走向雲雨樓的方向,這是一條煙花柳巷,平日裏這個時辰正是熱鬧非凡的時候,可這京城出現妖怪的傳聞傳出來之後,這裏明顯蕭條了許多。

雖然仍舊有絲竹管弦的靡靡之音,可也都是從樓里傳出來的,門口倚門賣笑的姑娘,幾乎沒有。

正門尚且門可羅雀,後門就更加人跡罕至了。

錦凌秋和夜非白一路不急不緩的繞過正門,從側面的小路繞去後巷。

小路幽深,越往裏面走,燈火越灰暗,就算是夜非白手上提着燈籠,也只能照亮他們二人周圍一圈的範圍。

錦凌秋並不怕黑,但是不知為何,莫名的感覺有些心慌。

或許是旁人對那吸血妖怪都只是聽說,只有她親眼見過?

幽深的小路走到盡頭左轉就是雲雨樓的後巷了,可是為何這條小路給人一種沒有盡頭的窒息感。

錦凌秋攥了攥拳頭,感覺手心裏出了一把粘膩的冷汗。

為了壓下莫名心慌的感覺,錦凌秋忍不住抬頭看向身旁的夜非白。

然而還不等她開口說些什麼打破沉默而詭異的氣氛,就聽到小路深處傳出一聲尖叫!

「啊——」是女子的尖叫聲。

錦凌秋和夜非白同時一驚,夜非白連忙拉住錦凌秋的手腕,腳尖一點飛掠到小路深處。

透過雲雨樓後門昏暗的紅燈籠,二人清楚的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背影,而他面前則半躺着一個女子。

燈籠的光線並不強烈,可仍舊足以讓錦凌秋看清,那女子的樣貌,竟然就是那二殿下御衡的真愛,雲雨樓的阮阮姑娘。

此刻阮阮一臉驚恐的看着她面前那個高大的身影。

錦凌秋和夜非白也看向那個高大的身影,一道銀光從他右手指尖折射出來,錦凌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是三根鋼針一般的東西,插在指間。

三個?!

銀針?!

錦凌秋幾乎瞬間就想到了那些死者耳後脖頸處的傷口,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他是兇手!」錦凌秋驚聲道。

幾乎是錦凌秋話音一落,那高大的身影便轉了過來,然而他的動作很奇怪,似乎在轉到一半時候忽然響起什麼,身子連忙僵住,只留給了錦凌秋一個側臉。

然而即便僅僅是一個側臉,即便是在幽暗的火光下,即便是二人相距還有十餘步遠,錦凌秋還是一眼認出了眼前人。

怎麼會是他?!!

很顯然,身旁的夜非白也驚住了,而且震驚程度似乎遠勝於錦凌秋。

以至於那兇手朝着他們二人扔出三枚細長的銀針做暗器的時候,夜非白竟都沒有躲閃。

夜非白是沒有躲閃,錦凌秋是根本躲閃不開。

眼看着三枚銀針就要刺入二人的身體了,夜非白才猛地一揮水袖!

叮!一枚銀針被擊飛射入牆面。

吧嗒!第二枚銀針被擊飛將雲雨樓後門的燈籠射落在地上。

嗖!第三枚銀針卻角度調轉,躲過了夜非白的阻攔,沖着錦凌秋就過去了!

千鈞一髮之刻夜非白猛地伸手拉了一下錦凌秋,錦凌秋被他拉的身子歪向一側,然而那枚銀針還是擦著錦凌秋的眼角太陽穴的位置竄了出去!

萬幸的是錦凌秋今日帶了夜非白給她的那個面具,銀針在面具上刮過,竟然濺起一道火花。

在面具的保護下,錦凌秋沒有受傷,銀針穿過卻刺斷了面具的綁繩,讓她的面具落了下來!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等二人再回過神的時候,早已經不見了兇手的身影。

夜非白心有餘悸看向錦凌秋,連忙開口問道:「你怎麼樣?可有受傷?」語氣里儘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然而錦凌秋卻沒有什麼心情去關心自己,因為剛剛看到的那個人……那個人……太令人震驚了。

錦凌秋抬頭看向夜非白,滿臉難以置信的問道:「你看到了么?是……是他么?」錦凌秋滿眼都是擔憂,與其說她在尋求夜非白的答案,倒不如說她在尋求夜非白的否認。

她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夜非白自然是看出了錦凌秋眼中的掙扎,可他確實看到了。

夜非白抿了抿嘴唇沒有回答錦凌秋的問題,而是開口問道:「你相信他么?」

錦凌秋呼吸一窒,半晌沒有回答,相信么……她……她也不知道。

「驚鴻公主?!」阮阮的驚呼聲讓錦凌秋和夜非白回過神。

錦凌秋尋聲望去,就看到阮阮又驚又怕的表情,可眼神里卻透著狠厲和不甘。

錦凌秋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臉頰,她這才發現自己的面具掉了。一張美的天怒人怨的臉,就這樣浮現在阮阮面前,難怪阮阮擺出衣服要撕碎了她的表情。

阮阮確實太震驚了。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錦凌秋能好看到這種程度。說她令天地失色都不足以描述其一二。

這等姿容若是被二殿下看見,二殿下還會退婚嗎?

錦凌秋容貌給她帶來的震撼,已經遠遠超越今夜遇襲的震驚了。

「不行,不能讓二殿下看到她這樣子,不能……不能讓她見到二殿下,不能……不能讓她活着見到二殿下,不能讓她活!不能讓她活!」阮阮在很短的時間裏就對錦凌秋萌生了殺意,

「救命啊,來人啊!」阮阮忽然大喊一聲,夜非白見狀本能的上前去點她啞穴,然而一道火紅的身影忽然從雲雨樓的竄出來。

那一道火紅的身影輕而易舉的擋開了夜非白的攻擊,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了阮阮面前。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這雲雨樓的老闆——花弄影。

「讓我瞧瞧,是誰在動我雲雨樓的姑娘?給銀子了么,就想動手摸?」花弄影似笑非笑的看向錦凌秋和夜非白。

夜非白沒有回話,只是擰緊了眉頭,今日這件事怕是有些棘手了,他自己怎麼都好說,可這驚鴻公主大半夜的出現在這種地方,實在好說不好聽。

花弄影看了看夜非白,眼神沒有停留,而是轉向了錦凌秋。

「呦!瞧瞧瞧瞧,這是哪個樓里的姑娘,簡直一花開過百花殺啊!這容貌,這身段兒,這臉蛋兒細的,嘖嘖嘖,讓我花弄影往哪兒站啊!」花弄影朝着錦凌秋飛了個眉眼兒,直接把錦凌秋電的頭皮發麻。

眼前的男子無疑是好看的,美艷的,用艷麗無雙來形容也不為過。

可卻不是錦凌秋喜歡的類型。

毓秀風流如白子墨,她可以交個朋友。清風霽月如沐風何,她也願意交個摯友。

就算神秘冷艷如夜非白,也可以做個搭檔,偏偏就不喜歡眼前這種妖里妖氣賣弄風騷的花弄影。

哪怕他的容貌能在錦凌秋的認知里排個第二名,也生生的被他那股子妖氣,給拉到第三了。

錦凌秋忍不住閉了閉眼,都什麼時候了,她竟然還想着給美男排行,而且還毫不猶豫的把宇文昊天排在了第一位,真是美色誤人!

花弄影不明白錦凌秋那一臉懊惱的樣子是為何,可他卻對錦凌秋這付好容貌十分感興趣。他當然知道眼前人是北楚公主,也正是因為知道,才沒有道明對方身份。

錦凌秋沒有那麼敏感,倒是夜非白從花弄影口中聽到了幾分善意。

花弄影雖然言辭輕佻,可他卻在刻意規避錦凌秋的身份。他說眼前的錦凌秋是個花樓姑娘,並不是那北楚公主,那麼阮阮就算認出錦凌秋來,又能如何,她還能掰扯的過雲雨樓的花老闆么?

夜非白對着花弄影點了點頭:「既然花老闆出來了,你的人你帶走吧,今晚不太平,還是少在外面逗留的好。」

花弄影勾唇一笑,竟然笑的有幾分攝人心魄。

「瞧您這話兒說的,若那吸人精血的東西沒抓到,那不太平的,又何止今晚吶……」

提起那「吸人血的東西」夜非白和錦凌秋都變了臉色,因為他們瞬間想起了剛剛看到的那個兇手的容貌。

夜非白在心中思忖,這件事是不是該讓花弄影不要多嘴,然而還不等他開口,就聽見阮阮大喊道:「是戰王殿下,是戰王殿下!那吸血的妖怪,是戰王殿下啊!!」

花弄影臉色一沉,反手就要收拾大喊大叫的阮阮,然而就在此刻,巷子裏被數道火光照亮,火光由遠及近,來了一堆人馬。

「阮兒!」二皇子御衡的聲音響起,頓時讓場面更加不受控制了。

錦凌秋一聽這聲音,連忙將面具又帶上,可惜那綁繩被剛剛的銀針划斷了,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她可不想讓御衡看到她的樣子,萬一那傢伙色心不消,又要娶她呢?她到時候還不得哭都沒地方哭!

夜非白和花弄影都看出了錦凌秋的慌亂,夜非白正要帶錦凌秋離開,花弄影卻一個閃身來到了錦凌秋身邊,只見他那騷包的紅色水秀從錦凌秋臉上晃了一下。

等再落下來的時候,錦凌秋臉上已經佈滿了胭脂水粉,若是仔細端詳,竟然與她當日在鎖清宮門口的樣子如出一轍。

「怎麼樣?哥哥我這化妝的技術,還不賴吧。」花弄影一邊說着一邊又不知從哪掏出一個小銅鏡來放在的錦凌秋面前。

錦凌秋看到鏡子中的自己,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這何止是不賴啊,這簡直是跟她那個不倫不類的狀一模一樣。

暫且不說這花弄影是怎麼記住她的妝容的,就是這手法之快,都堪比變魔術了好嗎?

最重要的是,錦凌秋完全沒有感受到有人碰過她的臉,就在這種無知無覺的情況下,她竟然就被花了個全妝,簡直不是震驚可以形容的。

夜非白皺了皺眉,把錦凌秋拉到右手邊,與花弄影隔開。這花弄影的突然示好,令他覺得很不尋常。

然而三個人此刻也沒時間去探究彼此的心思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因為眼前的御衡已經走到阮阮身邊了。

而那個阮阮,正在語出驚人的告狀。

「殿下救我,殿下救我……」阮阮倒進御衡的懷中,不等御衡開口問她的傷情,她已經痛苦的呻吟道:「殿下……殿下……我們孩子,孩子……」

孩子?

聽到這個詞眾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阮阮的小腹,然而看到的確實她裙角下面流出的滿目猩紅。

這……這是……

「殿下,是她,是驚鴻公主,她……她殺了我們的孩子!嗚嗚嗚……」阮阮泣不成聲的倒在了御衡的懷中。

御衡見她那副模樣,哪裏還顧得上去懲戒錦凌秋,連忙大喊道:「來人,快來人,傳太醫,傳太醫!」

御衡急切的抱着阮阮往外面走,經過錦凌秋的時候給了她一個「你等著」的眼神。

錦凌秋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孩子沒了?!真的假的?

就算是真的,也與她無關吧,她可一直站在距離阮阮十步開外啊!

「謀害皇嗣啊,嘖嘖嘖嘖嘖嘖,這下事情鬧大了!」花弄影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夜非白,又看了看錦凌秋。

錦凌秋有些疑惑與花弄影這個等著看好戲的表情,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就憑那阮阮一面之詞就能定她的罪了?在場還有夜非白啊,他可以證明,她根本沒有靠近那個女人。

似乎是看出錦凌秋眼中的疑惑,花弄影勾唇笑笑,開口問道:「那阮阮的孩子可是你弄掉的?」

「當然不是!」錦凌秋一口否決:「我都沒有靠近過她!」

花弄影掩唇笑了笑,舉手投足儘是嫵媚風情:「不是你,那就是剛剛那個殺人兇手了,那個兇手啊……」

夜非白開口打斷了花弄影的話,直接開口道:「我先送你回去!」

然而雖然花弄影話只說了一般,可錦凌秋已經想明白了。

剛剛那個兇手長著和宇文昊天幾乎一樣的容貌,如果不是她弄掉了阮阮的孩子,那麼這個鍋就得宇文昊天來背。

在京城殺人,其為一罪。

謀害皇嗣,其為二罪。

製造京城騷亂,其為三罪。

數罪併罰之下,宇文昊天還能有個好么?

兵權在握的王爺,可不就是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么。

錦凌秋敏銳的分析出了這裏面的利害關係。而且迅速想到了這些兇案背後的隱藏的權力之爭。

若那兇手不是宇文昊天,那麼製造這一切的,極有可能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啊。

可若兇手是宇文昊天呢?那他……那就是城外那個滿身是血的怪物嗎?!

想到這裏錦凌秋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因為宇文昊天幾次三番對她出手相救的原因似乎找到了!難道真的是他?!

宇文昊天救她不是巧合,而是因為她在城外扎了他一針是嗎?!

看到錦凌秋臉色不好看,夜非白直接拉住她的手腕往外走,不再理會似笑非笑的花弄影。

而花弄影臉上的笑容,也隨着二人消失的背影而消失了。

花弄影豎起兩根手指微微晃了晃,瑟瑟立刻從暗處閃身出來:「主子!」

花弄影開口道:「想辦法去弄一棵月下美人來。」

瑟瑟驚訝的抬頭:「主子懷疑那驚鴻公主……」

花弄影斜眸瞟了一眼瑟瑟,眼中的警告意味瞬間讓瑟瑟除了一身冷汗。

「主子恕罪,屬下僭越了,屬下這就去找花!」瑟瑟轉身離去。

而所謂的月下美人,其實就是曇花的另外一個名字。

——

夜非白一路無言的將錦凌秋送到了戰王府門口,直到看見戰王府裏面走出了風行,夜非白才鬆開拉着錦凌秋手臂的手開口道:「回王府,他會護着你。」

錦凌秋有些猶豫,因為她已經不能確定裏面的人究竟是能護着她,還是能吃了她。

錦凌秋抬頭看向夜非白,眼神中滿是猶豫不決和擔憂。

夜非白嘆口氣:「你不信任他?」

錦凌秋半晌沒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信還是不信,她只知道,今日這件事,要麼她承認她將阮阮的孩子弄沒了。要麼就得宇文昊天來背這個鍋。

其實她信任或者不信任對於宇文昊天來說都沒有什麼影響。

主要是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昭武帝一定會借題發揮,到時候戰王府這面大旗,還能屹立不倒么?

不行,罪名她不能認,戰王府的大旗,也不能倒!

錦凌秋沒再理會夜非白提着裙角朝戰王府的寒露院跑去,那是宇文昊天的卧房所在。

風行和夜非白對視了一眼,什麼也沒說便跟着錦凌秋往戰王府走。

錦凌秋一路小跑,風行沒有阻攔,只是一直保持一定距離跟在她身後。

一直到錦凌秋跑進了寒露院,風行才開口道:「驚鴻公主,等一下!」

錦凌秋站住腳步回頭看風行:「不能等了,我要見王爺。」

風行看了看熄了燈的卧房開口道:「王爺已經睡了。」

「睡了?睡了就叫起來啊!」

風行搖頭:「不能叫,王爺不喜歡有人打擾他休息。公主有什麼事還是明天一早再說吧。」

錦凌秋不想和風行廢話了,還明天一早,說不定用不上半個時辰,二殿下御衡那邊就要發難了。

錦凌秋繞過風行,直接跑到卧房門口,開始敲門:「王爺,王爺醒醒,出事了,出大事了!」

風行看到宇文昊天房間里的燈亮了起來,便抿了抿嘴唇,沒有阻止。

吱嘎一聲,房門開了,錦凌秋下意識的退後兩步,隨後便看到宇文昊天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

他穿了一身雪白的裏衣,髮絲微亂,臉上沒有太多睡意,卻帶着滿滿的疑惑。

與白日威嚴冷峻的那個他相比,此時此刻的有些溫潤感覺宇文昊天,竟讓錦凌秋忍不住擔憂起來。

宇文昊天淡淡問道:「何事?」

錦凌秋連忙回過神,開口問道:「你……你今夜可有出去過?」

錦凌秋不錯眼的看着宇文昊天,想從他那張英俊的天怒人怨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

宇文昊天沉默片刻,沒有回答錦凌秋的問題,而是淡淡開口道:「你又惹麻煩了。」肯定的語氣。

錦凌秋被宇文昊天的話噎住,又?什麼叫又?

好吧……她確實不是第一次惹麻煩了,可這也不能怪她啊!都是麻煩找上門的好嗎!

錦凌秋有些憤憤不平,生氣的說道:「不是我惹上麻煩了,是您老人家惹上麻煩了,京城裏盛傳的那個吸血妖怪今晚作案,被人看了個正著,那樣子……」

錦凌秋說到了這裏,心裏又有點發毛了。

宇文昊天倒是一臉淡然,接話道:「樣子?如何?」

錦凌秋看着宇文昊天,實在從他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問題。

他實在太平靜了,若不是他開口提問,錦凌秋會以為他連好奇心都沒有。

錦凌秋咬了咬嘴唇,忽然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就在她心裏一團亂的時候,外面響起了雜亂的喧囂聲。

「哎,你們什麼人!不能進來,你們不能進來!」是明管家的的呼喊聲。

「來人啊,有人夜闖王府!」明管家呼喚王府侍衛。

風行聞聲立刻轉身出去了。

緊接着便聽見風行的聲音:「秦虎?你怎麼會來這裏?」

那被叫做秦虎的男子冷哼一聲開口道:「風侍衛,據說北楚公主錦凌秋正在戰王府借住可有此事?」

風行冷聲道:「與你何干!」

秦虎攥了攥手上的佩刀,終究還是沒有硬碰硬,繼續開口道:「錦凌秋今夜推到了二殿下的妾室,導致皇家子嗣慘死,本將軍奉命前來捉拿,還請風侍衛行個方便。」

風行冷笑一聲:「不方便!」

秦虎唰的一下拔出佩刀,隨行侍衛也紛紛拔出兵器,戰王府的侍衛也擺出防禦的架勢,一瞬間兩邊便兵戎相見。

秦虎怒聲道:「本將軍倒是不知道,一個小小六品帶刀侍衛,竟然在我禁衛軍統領面前如此囂張跋扈,今兒個你方便,我也得將人帶走,不方便我也要將人帶走。不怕告訴你,不僅驚鴻公主要跟我走,就連戰王殿下,也要移步京兆府,協助命案調查!」

……

錦凌秋算是聽明白了,外面這個人是禁衛軍的統領,禁衛軍主管皇城內院的安全防護,如今跑出來抓人,那代表的就是當今皇帝的態度了。

皇帝要為御衡出頭?

是為了御衡?

還是目的在北楚?

亦或是目的在宇文昊天?

錦凌秋心中有些焦急煩亂,治病救人她是好手,可權謀爭霸她就是個菜鳥啊!

看着錦凌秋一臉焦急的樣子,宇文昊天淡淡開口道:「這就是你惹的麻煩?」

錦凌秋抬頭看向宇文昊天,發現他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錦凌秋想了想,點了點頭。

宇文昊天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片刻后對着錦凌秋伸出一隻手。

錦凌秋愣了愣,不明白宇文昊天這是什麼意思。

宇文昊天開口提醒到:「本王救你一次,你抱本王一次。」

「呃……」錦凌秋愣住了,這都什麼時候了,宇文昊天還想着摟摟抱抱的。

……

「秦虎,你這是要硬闖了?!」風行的怒斥申再次傳來。

秦虎冷笑道:「風行,你這是要抗旨了?!」一個抗旨不尊的大帽子扣下來,讓風行無言反駁。

「你們在這等著,我進去稟報王爺!」風行終究是在聖旨的威脅下讓步了。然而秦虎卻並不滿意。

「我看……就不勞風侍衛了,本將軍自己進去找吧,誰知道風侍衛這一去是稟報,還是通風報信!哼!」秦虎用力的推開風行,帶着一眾御林軍,氣勢洶洶的朝着寒露院而來。

……

腳步聲漸行漸近,不等錦凌秋想好什麼對策,便覺得腰間一緊,而下一刻她便整個人落入了宇文昊天的懷抱中。

這一次與前幾次都不同,因為宇文昊天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這是要幹嘛?!

錦凌秋覺得強敵在外的這個時候她不應該胡思亂想,可是架不住這種擁抱的姿勢和宇文昊天的行為實在讓她心裏小鹿亂撞。

宇文昊天將她打橫抱起,一道真氣襲向房門,房門哐當一下應聲關上,而他們二人也雙雙倒在了床榻之上。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快的讓錦凌秋都來不及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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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溺呆萌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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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番外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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