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黔州亂之設伏

在黃三的指導下，唐進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這個屍體剝光，除了內褲，額，好像對方沒穿內褲。總之沒有留下一樣有用的東西，包括那個弩箭的箭簇，都用刀挖了出來。「這兩個是狠角色，」黃三看着兩個並排的光溜溜的身體，緩緩道。「咋看出來的？」唐進忙問道，他現在求知慾旺盛的很，你也可以理解他想找些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是狠角色能挑這個地方埋伏咱們兩個么？」黃三毫不客氣道，「咱也是久經沙場的了，沒想到差點兒在這玩兒完。小進，方才真是多虧了你，我一開始是被摔昏了，若不是你躲過箭矢，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少不得給我補上一箭。或者你被幹掉，然後我肯定要被補刀。所以，咱欠你一條命。」說道後來，語氣十分誠摯，「都是堂堂大炎男兒，等回了關城咱請你喝酒，不醉無歸。」「啊，」唐進見得說的鄭重，還以為有什麼重大的回報呢，想不到是一頓酒啊，「那咱們現在要做什麼？」「割了腦袋，用布裹起來，回到關城好查看首級，這樣才能記功。」黃三笑道，「以後在戰場上，記住了，先打勝了再去割首級，分心會送命的。」「恩，」唐進點點頭，心中卻犯嘀咕，人死了還得把頭割下來，這誰定下的規定，雖說好查驗，但實在是噁心了點兒。但看着黃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亦是無奈地上前，將頭顱割下。隨後二人便在小樹林里找個平整的地兒歇息起來，就著清水啃起乾糧。「那兩人還有馬兒不用收拾么？」唐進邊啃著乾糧邊問。「老天爺會幫咱們的。」黃三說的很淡然。「不會暴露行蹤么？」唐進又問。「呃，」被噎著打了個呃，黃三忙灌下一大口清水，緩了口氣，這才怒聲道，「人家都在這兒埋伏了，說明咱們早就暴露行蹤了。當然，任務還得繼續。」見唐進還要說話，怒喝道：「食不言寢不語，你沒學過么？虧你還是個居士出身，想必讀過書的。」唐進低下頭，接着啃乾糧，心中猶自尋思著，難不成地方風俗不一樣，咱們那時代的老祖宗不都是飲宴間談事情的么？看來自己以後得注意點兒了，好歹也受過高等教育的，不能丟人。快速吃完飯，又給戰馬餵了料，休息片刻，黃三便道：「這地兒不能呆了，繼續往前走，今兒個被伏擊了，咱得找回場子。」罵罵咧咧的，起身上馬，繼續前行。約走二十餘里，也是個拐彎處，黃三停下馬，就著月色看看路兩邊的小樹林，滿意道：「晚上就在這兒宿營吧，你我輪流值夜。當然，絆馬索也要拉好。」說道最後一句，已經有些咬牙切齒。看來今兒白天那一跤摔得真不輕。唐進跟着下馬，聽着命令處理各項雜務，找平整而隱秘的地兒，將絆馬索拴好，設置幾個小陷阱作為警示用，再將馬兒餵飽，安置一邊。當下便自己值上半夜，黃三值下半夜。一夜無話，半夜不是唐進叫醒黃三的，而是黃三自己過來換班的。最起碼唐進現在還不清楚到底嘛時候是半夜，這時代可沒有精確的鐘錶。也就憑着經驗看月亮了，要是沒有月亮的夜晚，那他就不知道該咋辦了，難不成搞個沙漏？天色放亮，唐進這段時間的鍛煉就顯出效果了，生物鐘啊。迷迷糊糊地起身，處理下個人問題，喂馬，吃早飯，收拾完畢，便上馬順着管道往西。再有三十里，黃三忽地停住馬，那馬兒跟他不是很熟，一時間人立而起，咴兒咴兒一陣亂叫。黃三也不管其他，翻身下馬，將耳朵往地上一趴，隨即抬起來，正色道：「約有五六騎，正往這兒來，還有四五里路。」唐進翻身下馬，立馬感覺到了地面的顫動，仔細去聽，果然隱隱有蹄聲傳來。「怎麼辦？」身為菜鳥的他自然而然地發問了。「怎麼辦？」黃三一愣，隨即一樂，「做掉他們。」隨即便分配任務，好在路兩邊都有小樹林，拉好絆馬索，二人將馬兒趕至一邊拴好，各自取了弓弩軍刃，靜待來人。雖然匆匆忙忙，但是也隱藏好了。只是唐進一直在心裏嘀咕，自己的耳力難不成還比不上黃三的？馬蹄聲近，煙塵四起，甚是囂張。隱在樹林中的唐進在身邊搞了些樹枝枯葉作為掩飾，對面的黃三亦是隱藏了起來，最起碼在唐進的眼中是沒什麼破綻的。轉眼間，唐進已然能夠看到，卻是五人五騎，皆是坦露著半身，斜斜裹着一塊獸皮，髮辮飛舞，系著不知什麼東東。弓箭彎刀，亦是置於馬背上，顯得很是輕鬆。「一二三。」唐進在心中默默數着，手中的弩已經端了起來，按照黃三先前分配的，指向最後一個騎兵。果不其然，騎寶馬超速絕對沒好事兒，耳聽得那熟悉的一聲馬嘶，唐進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這次很准，正中心口那塊獸皮上，死死地釘了進去，血液眨眼間便涌了出來，迅速將那第五個騎兵上半身染得通紅，而原本要用力嘞停的戰馬卻是直直地撞上了前方已然人立而起的戰馬，悶悶地撞擊聲中，唐進很清晰地看到第四個騎兵仰天噴出一口血，當中還夾雜着不知什麼臟器的碎塊，鬆了雙手，從馬上掉落。與此同時，唐進亦是聽見了黃三那支羽箭的咻聲，正中第二個騎兵的脖子，徑直從一側鑽了進去，很顯然截斷了脖子上的大動脈，那鮮紅的血液在早晨的陽光下劃過一道詭異的紅色弧線，砸在地上。在觀看戰場情況的同時，唐進手上也沒閑着，快速地安放好另外一根弩矢，隨即指向唯一完好無損的騎兵。那傢伙顯然是個老手，就在馬兒前蹄落下的瞬間，已然鑽進了馬腹下，拿起了弓箭，指向了黃三的方向，卻是要先幹掉黃三。而唐進則是毫不猶豫地將弩箭射向了他的戰馬，射人先射馬么，這道理他懂。一聲哀鳴，馬兒倒下了，隨着一聲憤怒的嚎叫，第三個騎兵條件反射地從馬腹下鑽出來，而就在這時，黃三的第二支箭穿透了他的前胸。轉眼間，除了最先的和第四個騎兵生死未卜，其餘的全都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