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黃 狗寶
呂不煩又一次被師父封了靈識昏睡在床上。
「瞎子！真要這麼弄嗎？」
「嗯……」
「能行嗎？這貨就是個凡夫俗子，他受得了嗎？」
「你們說啥呢？大點聲！」
…………
聾子寒武背着呂不煩，手裏還拎着那隻大缸跟在明爺後面，四個人慢吞吞的向著村口走去。
老骷髏此時守在小土地廟門口，大黑狗病殃殃的躺在旁邊。
「前輩……這……真的可行嗎？」
老骷髏揮了一下手，土地廟氤氳出一道光華瞬間將左近封閉成一片小天地……
「別廢話了，這是大黑的意思！這也是代價最小的辦法了！要不然……大黑怕是壓制不住自己的本性了！」
明爺看了看大黑狗，開口說道：「可他……可他就是個凡人孩子！我自己也沒打算把他推到風口浪尖上去，就想着讓他將來知道這天地的道理……好好的活一輩子……」
老骷髏冷笑了一下：「呵呵……還以為你比那沒臉沒皮的要高明一些……原來也就這樣。三界人間最玄妙的是什麼？你想過沒有？」
明爺肅著臉緩緩搖頭。
「是緣分……萬物交錯而過，緣分最是奇妙……緣分之上又是因果！因緣際會才有這大千世界……」
明爺恍然大悟一般問道：「難道說……我遇到這娃娃本就不簡單？這孩子的身份……」
老骷髏呸了一聲：「又落下乘！你可真是朽木……為何凡人就不能有自己的大緣分大因果？人間苦於仙界這麼多年不是沒道理的……你們自己不爭氣啊！」
明爺苦笑一聲：「羞愧難當啊……」
老骷髏摸了一下身旁大黑的皮毛：「有些東西，說不破但也沒必要糾結……凡人也好仙人也罷！哪怕是那惡鬼幽魂，該有機緣還是會有！既然大黑選了他……那就試試看吧！」
大缸裏面的杜元低聲說道：「要不然，咱們幾個老傢伙試試？」
老骷髏嗤笑道：「你們試試？先不說你們的靈根已經被天道浸染了多少，單單問大黑願不願意成全你們？」
杜元看了看地上的大黑狗，慫了。
明爺沉聲說道：「那就試試吧！既然是不煩和大黑的緣分，那就順其自然！若是他承受不住……也是他的運數使然。」
「你知道就好……」
老骷髏盤坐在土地廟前的地上……沉默良久，明爺手掐法決、旁邊小石塔前面的石碑突然放射出蒙蒙的光華！籠罩住這一小方天地……
老骷髏伸出獨臂，按在了大黑的頭頂上……
「老夥計，咱倆打打鬧鬧又在一起廝混了這麼多年……雖說你實屬無奈，但我還是要謝謝你！大道運轉，流散無常……願你終有一日得償心愿，證位本心！」
老骷髏的手上濃郁的金色光華流水一般包裹住大黑狗的身體！
一瞬間，明爺三人似乎在虛空之中瞥見一對猩紅色的巨大眼眸！
這對眼眸裏面充滿了不甘和暴怒，還有濃濃的戾氣與戰意！隱隱有一具巨大的法相虛影帶着黑色的魔焰出現在眼眸的後面……
讓人看一眼就有神魂破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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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骷髏嘴裏默念不知名的遠古咒言，獨臂輕輕一扯……
金色流光包裹着一股不知名的氣息從大黑狗的身上剝離出來。
老骷髏的面色蠟黃，小小的土地廟隱隱有一絲黯淡和枯敗味道……
地上的大黑狗渾身顫抖，猛的睜開一對血紅色的眼睛！看得明爺三人牙根緊咬一陣害怕……
「呼……」
老骷髏攤開手掌，一顆黯淡卻又隱隱扭曲時空的暗紅色能量團帶着一絲躁動和戾氣懸浮起來……
「去吧！一分為二……生生不息！這些年你的心太累了……出去看看這天地也好！至於以後要如何選擇，也是你的自由！」
老骷髏翻掌將這團大黑剝離出來的詭異光球按在了昏睡中的呂不煩腹部！
睡夢中的呂不煩猛的一抖，渾身上下瞬間青筋暴跳血紅一片……一絲絲腥臭味傳出，污血粘液一滴滴的從呂不煩的四肢軀體還有七竅之中排出……
明爺緊張的要死，趕緊招呼杜元和寒武兩個扶正呂不煩，三人傾盡全力將最本源最純正的先天後天靈力灌輸進呂不煩的體內試圖穩住他弱小的靈台！
呂不煩的體內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詭異混亂的空間！暴虐恐怖的力量摧毀了他羸弱狹小的經脈，炸碎了他枯寂乾癟的丹田……
一個個周天穴位都被撕碎，那股尚未徹底覺醒的意志下意識的在呂不煩的體內尋找着什麼！
突然，呂不煩藏在識海最深處的靈魂放射出一股淡淡的靈氣……虛弱的彷彿隨時都會飄散一般！
那股意志猛的一個閃現，降臨在呂不煩的識海之上！在留下一點標識和一顆暗紅色珠子后，又緩緩退出了呂不煩的識海和身體……
意志戀戀不捨的包裹流淌在地上卧著的大黑狗身上，只是大黑狗並沒有再張開眼睛。
一絲絲玄奧的光華流淌，在大黑狗身上剝離出來、慢慢的變成了另外一個大黑狗的樣子！只是似乎變得年輕了一些……
老骷髏輕輕鬆了口氣，揮手趕開明爺幾個、緩緩抱起昏睡蒼老的大黑狗，將它放在了那塊巨石之上……
「老夥計！好好睡吧……夢裏你會有你的主人相伴。有你在……那些忘巴蛋才不敢輕易過來撒野，咱倆依舊在一起作伴吧！」
明爺三個守着依舊在昏睡的呂不煩，驚奇的看着地面上蹲坐着的另外一隻大黑狗……
杜元畏畏縮縮的對明爺傳音問道：「明老大……這隻……這隻……算是……」
明爺答道：「像一魂兩分，各自溫養！一個依舊靠石碑後面的冥霧休養生息平息暴戾……另外一個，居然靠呂不煩這小子心裏的一點本源氣息溫養神魂！」
「啥？呂不煩？這……這小子……」
明爺搖了搖頭：「別問我，問也不知道！也沒必要問……好好栽培這小子就是了、至少以後他應該能借用大黑的一部分力量……」
「那他算是啥？人？魔？妖怪？」
一旁的聾子突然低聲說道：「算是人妖吧？」
「你拉到吧？還魔人呢……你不是聾子嗎？」
「你說啥？大點聲……」
…………
呂不煩做了個夢……
先是夢到自己站在小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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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湖邊居然有一個窈窕少女在背對着他用棒槌洗衣服。
呂不煩靜靜地看着少女的背影，少女突然轉過身對着他甜甜的一笑……
居然是孟蓮兒！
呂不煩嘿嘿的傻樂起來，小村子頂上炊煙裊裊，似乎啞巴在和聾子吵架……
明爺應該在睡覺，瘸子杜元又在氣於婆子。劍修黃九坐在鸛雀鳥窩旁邊看熱鬧……
……真好……
「蓮兒……你真美……」
嘩啦一下子！一盆涼水兜頭澆下……呂不煩哎呀一聲躲閃不及！
「小兔崽子！跟那幾個老不死徹底學壞了……」
呂不煩一下子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光赤赤的泡在一口大缸裏面！
自己好像……好像在於婆子的家裏？那……孟蓮兒呢？
於婆子看着一頭霧水還有些發愣的呂不煩，掐著腰罵道：「找啥呢？你生病了……老瞎子把你丟過來泡葯浴！既然醒了就好得差不多了，再泡一個時辰就趕緊滾蛋！」
「謝、謝謝於婆婆……」
呂不煩總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一點什麼，自己的心裏似乎也多了一絲奇異的感覺。
「旺……」大黑狗突然出現在於婆子的屋門口。只是看起來毛色鮮亮了許多，整日眯縫著的眼睛裏多了一絲光芒……
呂不煩知道這大黑狗乃是兩界村奇異的存在，壽命悠久和村子息息相關……明爺和杜元聾子黃九幾個更是從骨子裏懼怕這隻狗。
不過呂不煩卻不怎麼害怕它！就像它們早就認識一樣……
於婆子皺了皺眉，退後了幾步。
大黑狗慢慢走了進來，在呂不煩的旁邊嗅了嗅，然後又出去了。
寒武的大嗓門突然在門外響起：「於婆子……那小子好了沒？」
於婆子沒好氣的答道：「好了！趕緊領走……臭氣熏天的。」
「好嘞……」
寒武幾大步就走過來，然後拎尿壺一樣輕鬆的將幾百斤重的元磁玄鐵大缸拎起來就走。
呂不煩一下子就明白了杜元被寒武整天拎着走是什麼滋味兒了。
強忍着玄鐵缸里那刺骨的寒意，呂不煩剛要問點什麼，就看見一個俏生生的身影出現在院子裏！
完了……怎麼每次見面都一次比一次尷尬凄慘呢？
被拎在缸里的呂不煩絕望的學着瘸子杜元像烏龜一樣縮了進去，淚流滿面……
寒武還在和小姑娘打招呼：「小丫頭好俊俏啊哈哈哈……」
孟蓮兒抿著嘴施了一禮：「這裏有幾件改好的衣服，麻煩寒武伯伯給呂不煩帶回去吧！」
「哎呀！這可是稀罕物……呂不煩這兔崽子好運道啊！也沒看見他有啥好衣服，聽說以前當乞丐又當小龜公的……沒事，他穿啥不在乎。」
縮在缸里的呂不煩猛的漲紅著臉探出頭來抗議道：「我不是龜公！我也不想做龜公……」
噗嗤一下，一旁的孟蓮兒忍不住嬌笑起來。
寒武一指頭就把呂不煩彈回到缸里……
「你不是龜公？那你現在怎麼跟個烏龜一樣縮起來了？有能耐你出來走兩步？」
光赤赤的呂不煩氣得不行，哪裏敢這樣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