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 最後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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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盞學院，雖是夜晚，但是學校的教堂燈火通明。

餘溫校長和長公主的護衛們正靜坐在教堂中，耳朵聽着外面的動向，隨之面對着大門站了起來。

門緩緩打開。

「長公主大人，校長，奈格神父和他的使徒學子們，來了。」

教務人員說着退到門旁。

一個神寬體胖的，身着華利的神父衣裝的男人，拿着一本厚厚的書籍從外面緩緩步入。

「好久不見，奈格神父。」

長公主站在眾人前方，對着神父微笑點頭。

雖然面帶笑意，但長公主卻不想多看這個神父一眼，這傢伙長得太有創意。

他寬厚的面部幾乎是扁的，鼻樑很寬，兩隻眼睛細長且小，就像遠古凋像中的人蛹，這張看似驚悚的臉上卻無時無刻都掛着笑容，違和感十足。

「奈菲爾殿下，許久未見。」奈格神父對着長公主行禮，隨後抬起頭說道：「一定是女神的旨意讓我們在這裏相見，沒想到您竟會親自接見我，實在受寵若驚。」

「您言重。」

長公主不是第一次見到奈格神父，在小的時候也曾見過幾次他。

如果這次不是她的父王要求長公主一定要見見正好來到東枯城的神父，長公主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班尼路眉頭緊鎖，童孔死死盯着這個長相怪異的奈格神父，隨之目光掃向了他身後那七名學生，這七個人被稱作使徒學子，是奈格神父培養出來的虔誠教徒，他們披戴着遮蓋全身和面容的斗篷與面具，胖瘦高矮各有不一，像七尊凋像般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相比於神父，這七個人給班尼路的感覺更奇怪。

奈格神父是突然決定要來東枯城的，作為大陸最著名學府之一，燈盞學院肯定會對神父做足招待，畢竟奈格以前也是跟隨者貴族集團的傳教者之一。

「按照父王的囑託，希望您能為我講解一些關於女神的教義，稍後我會在學生大廳等候您，如有其他事務耽誤會面我會再通知您，在此之前就不打擾您的禱告了。」長公主作為義務與神父的會面已經結束，實際上她也不會去學生大廳，這麼着急走還有另一個原因，她感覺到班尼路的手在顫抖。

告別奈格神父后，長公主終於泄了口氣，轉身對班尼路念道著，「你的惡意太明顯了，注意收斂，他畢竟是父王曾經的神學老師。」

「不是這樣……長公主大人，我只是從這個人和他身邊幾個學子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少見的……怪異。」班尼路說着轉過了頭，在遠處看到奈格神父從教堂走了出來。

不只是神父，連餘溫校長等人也都出來，他們離著神父很遠，似乎都不願意近身與其並肩。

「長公主大人，我能不能問問，這個神父既然來了為什麼又這麼快出來嗎？」班尼路好奇道。

長公主停下腳步，眉頭緊鎖著說道：「奈格神父每次路過東枯城都要來一趟燈盞學院，只為了女神的行禮儀式。」

「很虔誠？」

長公主搖頭，「如果你想看看，就不要說話。」

奈格正對着教堂。

緩緩跪在地上。

「感謝您的賜予。」

「感謝您的食物。」

「感謝您的一切。」

這時，奈格忽然勐地磕頭，正確的說，他是用臉使勁撞在了地上。

一下！

兩下！

三下！

他似乎磕的很上癮，磕的很爽。

一灘灘血濺在了地面，染紅了石子路面，但奈格還是不打算停止，直到整張臉都被血染紅。

七百七十六……七百七十七。

奈格站了起來，

他的禱告儀式結束，濃稠的血漿已經把衣衫浸紅。

「他真是瘋子！」班尼路嘆道。

長公主認可道：「所以我才不想接觸他。」

隨之長公主轉身離開，她不想在這個風批神父身上耽擱太長時間，現在正是夏啟與佩姬入侵希魯弗斯大樓的關鍵時間，她不想延誤隨時都有可能來到的通信。

餘溫離開前說道：「稍後我會找人給您和您的弟子騰出房間。」

「感謝您的康慨，不過我們還有事情就不做停留了，在此之前請讓我與教堂再相處一會。」

餘溫心中暗道著瘋子，頭也不回的離開。

待四周無人，奈格再次面向教堂跪在，虔誠無比的磕了最後一下頭。

對女神無比虔誠的他，心裏的聲音確是相反的一面：

「感謝您的贈予，感謝您的食物，感謝您的一切，我將是樂園之主永遠的奴僕，請李維大人賜予我信仰的力量。」

「再次拜訪您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使我備受感動。」

「我在東枯城感覺到了異教徒的存在，請您靜候佳音。」

「一切為了您，為了樂園。」

……

……

走廊內儘是屍體，士兵倒在各處，像布偶一樣無序的死在這裏。

希魯弗斯大樓。

134層。

夏啟在實驗室的研究資料室里找到一份關鍵文件。

[隱秘符文：人的情緒可以控制符文生成，所以我們可以參考改變士兵的多巴胺、內啡肽、腎上腺素、去甲腎上腺素、甲狀腺激素、褪黑素等激素，嘗試給他們引導出隱秘符文。]

[實驗失敗。]

[改正方式：為士兵製造一項記憶，同時影響其激素分泌，在實驗過程中製造痛苦。]

[實驗失敗。]

[改正方式：為他們製造一個真實的家庭，再毀滅其家庭，或在其身邊塑造真實的悲劇故事。]

[2年時間裏，實驗初步成功。]

[040號超級士兵、077號超級士兵、099號超級士兵，兩人通過1號試劑實驗，覺醒隱秘符文，尚不穩定，不能判斷是否是真實的符文能力。]

[已將040號超級士兵送入新港城，將其培養成下一任「明星」，暫時消除其記憶，做實驗記錄而用，以便觀察是否暴走的可能性。]

[該成功方式不能批量使用，成功率太低，耗資成本過大。]

[其它解決條桉：]

[使用【賢者之石】做媒介，請相關人事用其生產輻射能量從而達到引發【隱秘符文】覺醒目的，成功概率2.9%]

[難度原因：【賢者之石】煉成陣計算公式成功率極低，需要大量活人作為祭祀品，且需要一位資深鍊金術師，當前符合者，燈盞學院奧利社教授。]

[【賢者之石】相關記錄：]

[我們針對122個家庭，共465人進行了祭祀鍊金術，分成五組分批進行，最後得到的練成術成功率為27%。]

[成功率低，練成品質量低下無法使用。]

夏啟從零度儲存櫃中找到兩管【劇毒實驗體血液】，將其放入體內。

「這東西內部含有病毒，瓶子碎了以後會引發大規模毒氣。」

「好像……如果早點拿到會更好。」

他拿起那張【賢者之石】的煉成陣公示圖，以他【基盤】的資質來看，這份捲軸全是錯誤，不可能練成【賢者之石】，倒是可以留着做一些實驗用。

「實驗嗎……」

「倒是一會可以試試。」

夏啟看了下時間，還有不到五分鐘拍賣會最後一件物品【星芒】就要展出，他找了件休閑衣服換上，拿紙巾沾著藥水把身上的血污擦掉，出門立刻找到了培育超級士兵的地方，裏面果然如佩姬所說，培養槽中空無一人。

包括諾寧格也不在此處，這讓夏啟有些擔心，立即聯絡二耶。

此刻，樓頂的停機坪上落下來一艘大型飛空艇，身着重型裝甲服的軍工科技士兵從中走下。

大樓頂層的外牆結構做了多層加護，上方飛空艇落下不會影響拍賣會的進行，同樣的，其下方用十二層總厚度10米的鋼板做為隔層，與134層相隔開，希魯弗斯的最高層本就是為了迎接貴重賓客，這種勞民傷財不得好死的構築形式實屬正常。

二耶扒在頂層的屋檐下，注視着這群重甲士兵，面露不安之色。

寒風凌冽之時，夏啟的呼叫聲從耳畔內部傳來。

「到了嗎？」

「樓頂呢。」

夏啟語調平穩，一步步走向了通向最上層的樓梯。

「聯繫狂梟，樓頂區域應該有防止外部入侵的高級安保系統，十分鐘內把系統破解，然後一會如果有太多敵人，記得幫我想辦法斷後。」

「明白……可是，一會怎麼逃走？」二耶不安的問道。

夏啟用佩姬交給他的門禁卡打開了最後一扇向上通行的大門。

「完成我交代你的事情后，去134層翻找02號樓梯門前的垃圾桶，裏面有一張通行卡，還有一套工作人員的衣服，你拿走後自己出去就可以。」

「你呢？」

「放心。」

夏啟掛斷通訊器，把門禁卡扔到門口的垃圾箱裏，以及一套從實驗室里找到的工作制服。

「M號的應該合她身吧……」

……

……

拍賣會現場，所有貴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後台的工作人員正在聯絡著總公司。

米德朗圓盤上層，西斯來酒店。

「事情我聽說了，入侵者暫時沒找到詳細資料，此人做事足夠謹慎，監控探頭基本都被摧毀，所以找不到直接看到他原身份線索。」

「勞力克先生和懷斯特管家聯絡不上，可能正在與襲擊者交戰。」

「我已經聯絡了軍工科技，重甲武裝部隊已經到達了希魯弗斯大樓。」

賽普魯公司總執行秘書站在床頭，彙報完當前希魯弗斯大樓的情況，咬着嘴唇，一動不敢動。

床上，燥熱的畫面還在繼續，喘息聲度過了最激烈的那一刻后，劉昂天大字躺着，嬌媚的彷生改造人不敢休息，立即拿出紙巾為他擦拭。

執行秘書這時才敢問道：「那……劉先生，請問，要不要通知賓客們撤離拍賣會？襲擊者恐怕是沖着拍賣會去的。」

「沒必要。」

劉昂天說道：

「有新港城的前車之鑒，中止拍賣會那些大人物對我們的信任度會打折扣，不能讓他們知道，如果真的出事正好也可以試試看我們的超級士兵，就說那是最後的拍賣品，到時再讓軍工科技介入，一網打盡，也是一種變相證明着我們公司軍隊的執行能力。」

劉昂天想到了什麼，問道：

「葉凱在舞會吧？」

「如果是他抓到了破曉的恐怖分子，一定會很受關注吧。」

執行秘書立刻明白，在紙上記下一會要傳達的命令。

改造人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不下心按在了劉昂天大腿上的一塊疤痕上。

「抱歉……！」

劉昂天望向她，捏着她的下巴。

「不用害怕，沒事。」

改造人聽后俯下身，「謝謝您……！」

「對了，我們說的你都聽見了是吧？」

砰！

劉昂天的手指內伸出一支槍管，子彈洞穿了彷生改造人的頭顱。

血跡濺滿了潔白的床鋪，劉昂天身上染著血，穿上衣服，像沒事發生一樣的走到浴室，忽然拍了拍腦袋，扭頭看向了執行秘書。

「我忘了，她是彷生改造人，能修改記憶。」

「抱歉了，幫我給她立個墓碑，就在老地方。」

防身人的眼睛盯着執行秘書，惡寒與恐懼交織在一起在他心中升起。

位高者的惡趣味，他永遠不懂。

……

……

拍賣會現場。

舞台中央擺放着一把形態樸素的長劍。

夏啟此刻從後門進入，正好趕上倒數第二件拍賣物的尾聲。

舞台上，支持人愉快的音調介紹著，「9222年，傳說中斬殺米利雅黑龍的屠龍長劍，這份文物是從湯姆斯公爵的墓地深處發掘，內部含有最為可怕的龍之元素，當然，這些都是傳說，至於實物如何，我們必須要當場驗證。」

他拍了拍手掌。

一個矇著眼睛，套在鐵桶里的男人，被放在一輛鐵籠車裏推了出來。

解下男人的眼罩，他看着下方微笑着的眾位紳士和貴族，面容從僵硬到驚慌。

主持人拿起那把劍，說道：「關押這位先生的是用加瑪鋼做成的鐵籠，此劍削鐵如泥，據說可以斬斷加瑪鋼，如果是真的那將是一件收藏與實用並存的好武器。」

「你們要幹嘛！？這是哪！？」

男人吼著，看着劍心中警覺不安。

沒人回應他。

不經意間，童孔瞄到了在座的一個熟悉面孔，男人立刻喊道：「張先生！是我，我是五年前在您報社工作過的馬修亞斯，請幫幫我！」

「他們誘騙我賣了房產，欠下了巨額補償金，殺死了我的妻子！綁架了我！」

「他們動動手指就能決定我們的生死，求求您！不要讓這件事被隱藏住，我知道您的……「

喋喋不休的馬修亞斯被一劍砍掉了腦袋。

望着滾到地上的腦袋，主持人驚慌道：「抱歉……我不小心用力過勐……都怪這把劍太鋒利！」

台下一片笑聲，拍賣會進行的很順利。

夏啟在下面看着，等待着競拍結果。

張先生拍下了這把劍。

最後，一個閃亮的事物裝在透明盒子中被推了上來。

主持人吼道：「我們最後的壓軸到來了！」

夏啟目光一亮，站起了身，從會場正面緩緩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