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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你們給我看清楚了,目標就是那個穿長衫戴黑色禮帽的高個子,告訴你們,都給我精神點,這可是條大魚,在他的腦子裏,裝有全上海地下黨的秘密,給我抓活的,我要活的。」

「隊長,那他身邊那個呢,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葛建輝,你跟我裝傻啊,這還要我說嗎。對了,你下去替換阿豪的班,換個生面孔近距離監視,留點神。」

「好嘞。」

「等天搽黑,他們回到船艙,船又駛入了江心,那個時候,大家一齊上,把他們摁在船艙了,看他們往哪裏跑。」

「部長,你說,我們還會回來嗎?」

「一定會回來的,上海是屬於人民的,我們一定會打敗蔣家王朝,讓上海回到人民的懷抱。」

「好啊,我就等著這一天了。」小馬遙望漸漸遠去的上海,深情地說:「為了上海的解放,為了全中國的解放,甘灑熱血寫春秋。」

「小馬,有情況,你看,那個旅客身上有槍,有便衣。」

一陣微風吹過,撩起了葛建輝的外衣,手槍暴露在李部長的眼裏,他似乎有意無意地收緊外衣,手槍的輪廓卻更加明顯的突出,然後又若無其事地在李部長眼中遠去。

李部長環顧四周,船已經駛入江心,沒有了退路。「小馬,你剛才不是跟我說,你的水性很好嗎,等一下,我掩護你下水,上岸后別再回去,想辦法自己脫身回到根據地。」

「部長,還是我掩護吧。」

「不行,我是個旱鴨子,不會水,這四面都是水,無法脫身。,記住,別回上海,一定要把文件安全帶回去。」

「部長,你是領導,保護你的安全是我的責任。」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一個也跑不掉。小馬,這是命令,執行吧。」

「部長——」

「快走——」

小馬望着部長,一步一步朝船舷邊退去,一個急轉身,躍入水中。

「不好,我們被發現了,弟兄們,上。都給我聽好了,讓你們的子彈長點眼睛,我要活的。」

李部長利用掩體,和特務們展開了激烈的槍戰。

「李部長,你數數手中槍里還有幾顆子彈,現在就是讓我的弟兄們排成隊,讓你打,你能打幾個。理智點,還是自己走出來吧,你已經沒有退路了,繳槍投降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嗖——」一顆子彈從張一彪耳邊飛過,嚇得他一陣哆嗦,頃刻,他振了振精神說:「」李部長,你看看我手裏拿的是什麼,告訴你,這是炸藥,如果你不投降,我就把這船炸了,讓這些旅客都成為你的陪葬品。怎麼樣,你們**不是口口聲聲說一切為了人民的利益,不怕犧牲自己的生命嘛,怎麼到了關鍵的時刻就失信於人民了。

張一彪見沒有反映:「阿豪,準備爆炸,讓這些無辜的老百姓去陪葬一個**的領導人。」

「等等。」李部長從掩體後面站起神來,他坦然從容地舉起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心,「啪——」

「真***晦氣。」張一彪把搶往桌子上一仍,說:「明明是砧板上的大魚,卻……嘿……**還真不怕死。」弟兄們知道隊長此時的心情不好,立功的機會又泡湯了,所以大家都躲開他的鋒芒,離他遠遠的。

「隊長,站長有請。」

「知道了。」張一彪朝來人揮揮手。「去,去,去。」

葛建輝上前一步說:「隊長,消消氣,不就死了一個**嘛,下回我們兄弟們努努力,還怕抓不到**。」

「去,去,去,你知道什麼,這個**的敵工部長對我們有多重要,你知道嗎?」

「這回死了一個部長,下回我們抓個市委書記,給我們隊長一個立功的機會,大夥說,對不對。」

「對。」大夥異口同聲應呵著葛建輝的話。

站長室里,張一彪直挺挺地站在面前,低着頭。

「張一彪,我們的張大隊長,你不是說手到擒來,瓮中捉鱉嗎,怎麼死了一個,跑了一個,兩手空空回來向我報告。本來我還準備讓秘書起草一份給你們請功的報告,給你們嘉獎呢,說說,你現在想要什麼嘉獎。」

「站長,我原本計劃是等他們回到船艙里,把他們摁在船艙里的,誰知道,我們的人,被他們發現了,我懷疑……」

「你懷疑什麼?」

「站長,你不記得了?狐狸在回窩前,他從**內部得知,我們內部有隻**的蝴蝶啊。」

「你懷疑是蝴蝶報的信。」

「我百思不得其解,行動前除了你我沒人知道,弟兄們是直接由我帶領上船后,才交代任務的,蝴蝶是怎麼知道行動計劃的,又是通過什麼渠道向他們發出信號呢。」

「難不成是這隻蝴蝶飛到他們身邊的?」

張一彪看着站長的眼睛,搖了搖頭。

「好了,這事,你回去自己趕緊排查,一定要給我逮住這隻蝴蝶。」

「是。」張一彪一個立正。

「等等,我讓你查的那批寶貝有消息了嗎?」

「報告站長,暫時還沒有任何線索。」

「我現在對**已經沒有多大的興趣了,早年從江西剿共開始,老蔣花了幾十年也沒把**給剿乾淨,哎,反而越剿越多,看來,你我這輩子恐怕也殺不完**咯。寶貝,那批寶貝,才是我真正需要的,你懂不懂。」

「站長放心,只要確認這批東西沒有運出上海,就是把上海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它。那地下黨還抓不抓了?」

「我有說不抓嗎?你忘了委員長的訓示『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

「報告。」

「進來。」

「站長,隊長,目標已經鎖定,這個叫阿毛的是來生車行的車夫,由於他留有一臉的絡腮鬍,大夥都叫他鬍子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陸澤原,你給我把他盯視了,沒有我命令,不許動他,看他都和什麼樣的人接觸,每天拉的都是什麼樣的客人,客人的地址,等等等等,都給我摸清楚了。還杵在這裏幹什麼。」

「是,隊長。」

「一彪,這個阿毛,可是狐狸給我們留下尋找地下電台的唯一線索,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明白,站長。」

「黃包車。」

「哎,來啦,請問小姐到哪裏。」

「福林森路。」

「好嘞,小姐請坐好。」

車夫阿毛在彎腰拉車把時,眼睛的余光中出現了一個騎車的便衣。他若無其事地拉着車,目光卻沒有放鬆警惕,職業的習慣告訴他,他被人跟蹤了。

阿毛拉着車,專往人多的地方走,幾次想甩掉跟蹤,卻沒能如願。在福林森路,乘客下車時,便衣也在遠遠地地方停下了自行車。

「黃包車,到霞飛路。」

「好嘞,先生請坐好。」

阿毛從霞飛路出來后,沒有拉客,拉着空車兜著風,大街小巷直串,後面的便衣倒也挺有能耐的,一直不緊不慢地尾隨其後。

阿毛返回車行,便衣坐到了車行對面的小飯館,喝着茶,兩隻眼睛一刻也不敢放鬆車行里每一個出來的人,生怕鬍子從自己眼皮底下溜出去。

「老闆,我被人跟蹤了。」

「看來,,李部長的交待是正確的,這樣,你馬上撤離,到三號交通站與你妻兒匯合,他們會派人把你們送到滬西支隊。」

「特務就在外面,我這樣悄悄地離開,車行不就暴露了,再說今天是和蝴蝶見面的日子,特務跟得緊,我無法脫身,所以,也沒敢去接頭。」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讓趙永信到第二接頭地點與蝴蝶見面。」

「小關,關長生,你來一下。」

「老闆,有什麼事。」

「小關,你馬上去阿毛家裏,把他妻兒悄悄送到三號交通站,讓她們在那裏等阿毛。另外,你通知所有的兄弟,今天中午我請客,咱們到對面的小飯館。」

關長生拉着黃包車出了門,阿毛帶領大夥走出車行。直徑來到小飯館。

「李老闆,今天弟兄們敲我竹扛,看來又要肥你的腰包了。」

「江老闆,謝謝你的抬愛,大夥坐,先喝點茶,我這就去準備。」

「這位兄弟,能不能請你讓個位,這幾張桌子,我們老闆包下了。」

「鬍子,別掃人家的興,都是出來混的。」江來生轉身對便衣說:「小兄弟,沒事,今天我高興,你就坐下來和大夥一起吃,算我的,不就是多雙筷子嗎,對不對。」

便衣被江來生的話,說的有些驚慌失措,「對,對,對,謝謝老闆了。」

「鬍子,還愣著幹什麼,到裏面幫一下李老闆。」

「好嘞,」鬍子轉身走進飯館,便衣朝他望了望,想跟進去,卻有些心不如願。

「來啦——」鬍子端著菜,吆喝着走了出來,便衣見鬍子出來,沒有什麼異樣,自然放鬆了對鬍子的警惕。

「老闆,你先吃着,後面還有,我這就去拿。」

「來,小兄弟,喝一杯。」江來生給便衣倒上一杯酒。

大夥吃完飯,一起鬧鬧哄哄地走進了車行的大門,便衣並沒有發現鬍子失蹤,還是傻獃獃地望着那裏,死死地盯着車行大門。

「啪——」一個清脆而響亮的耳光重重的落在了便衣的臉上。「混蛋,廢物。」張一彪氣急敗壞地沖着便衣吼道:「還呆在這裏幹什麼,趕緊地,跟我去阿毛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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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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