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小二
象之國，鹿神山北鎮。
霧氣繚繞的鹿神山森林，一隻麋鹿無精打採的啃着地面的小草。
突然，他鼻孔噗噗的吐著氣，耳朵跟着煽動了兩下，抬頭警惕的注視着一旁的灌木叢。
似乎似察覺到有危險，麋鹿拔腿就跑。
剛跑出三兩步，一支細長的箭矢極速從灌木叢里飛出，精確的射中奔跑中的麋鹿。
強大的穿透力，直接將麋鹿強壯的頸部關節擊碎，貫穿麋鹿，並洞穿其側邊的樹榦。
麋鹿神經中樞受損，四肢失去行動信號，因為慣性直接倒在了地上。
王小二從灌木叢里爬出來，解下插有樹枝綠葉的蓑衣，抱着一柄比他還高的巨大弓箭，嘴裏咬着樹枝蹲在了麋鹿旁邊。
看着麋鹿劇烈的喘氣，那人知道，這是脊椎受損，導致呼吸系統功能失衡導致的。
這時，一陣低沉的怒吼，王小二閃電般的一躍避了開來。
一隻成年水牛大小的黃斑老虎撲了空，怒氣沖沖的轉身開着避開的王小二。
它後肢彎曲，朝着王小二開始蓄力。
王小二並沒有慌張，反倒是眼帶笑意，笑容帶了一絲玩趣。
他將懷裏的巨弓立在了一旁，跟着彎腰作出了一個摔跤的防禦姿勢。
老虎見狀，四肢集聚發力，像是離弦的箭矢一般撲向了王小二。
老虎出擊的同時，王小二也向著老虎跑了過去。
一人一虎相對奔跑，就在相距不足兩丈時，一人一虎同時對空一躍，猛虎張開的巨口瞅准王小二的脖頸，而王小二的拳頭，卻是對準了猛虎的大腦袋。
一聲悶響，體型相差巨大的一人一虎正面交鋒。
王小二率先擊中老虎的大腦袋，不過胸口卻是被老虎狠狠的拍了一掌。
王小二在空中翻了兩圈，雙腳落地時作出了屈膝彎腰的緩衝動作，隨即盯准了老虎落地的位置。
老虎吃了一拳頭，碩大的身軀也在空中翻了兩圈，大屁股着地，低沉的吼了兩聲。隨後站起來搖了搖腦袋，顯然是這一拳吃的不輕。
還沒等它四腳站穩，王小二極速從了上去。
抓住老虎脖頸的皮毛，用力一個抱摔將其弄翻倒地。
一手一手一腳制住了老虎前肢，力量強大的右手，則是瞅準時機，一把正面抓住了老虎的上下顎。
五指強大的力道，讓老虎的嘴張不開一絲縫隙。
老虎無奈的擺動着後肢和尾巴，發現自己怎麼用力也脫不開半分。
眼淚一下子就從圓嘟嘟的雙眼滾了出來，說不出的委屈。
它怎麼也想不到，比自己小這麼多倍的身軀，哪來這般蠻橫的力量。
王小二似乎看出了老虎的委屈，哈哈大笑起來。
快速鬆開老虎的大嘴，抓住一隻前腳一個過肩摔，將老虎甩出去幾丈遠。這才拍了拍手，笑眯眯的盯着老虎。
被胖揍一頓的老虎不敢與他對視，吼了一聲轉身就跑向了林子身軀。吼聲說不出的委屈。
王小二笑着搖了搖頭，這隻歡樂大老虎讓他高興了不少。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衣服被老虎那一掌給扣壞了扣子，把胸前的白色骨片吊墜露了出來。
他整理了一番，嘆了口氣走向了剛才獵的那隻麋鹿。
發現麋鹿還艱難的喘著氣，他掏出腰間的匕首，了結了麋鹿的一生。
「對不起啊！」
王小二伸出手掌，從麋鹿臉間撫過，替他冥了目。
再抬頭望向密林的天空。
逃脫密林阻擋的陽光打在臉上，王小二捏住粗布衣袖，擦拭了臉上的綠色樹油。
原來是一個美麗的少年。
王小二從懷裏掏出一個圓形的皮殼子，解開拿出了裏面的計時機，看着上面橢圓的太陽符號。
「都已經晚秋了啊！」
少年感嘆道。
陽光透過密林，穿打在中的霧氣上，形成了無數道昏黃的光芒，
他收起計時機，將手指伸進口中，鼓起嘴巴用力一吹，惟妙惟肖的鳥叫聲，朝着林子四面八方散去，惹得樹林深處嘰嘰喳喳的鬧個不停。
沒多久，一個穿着毛皮卦子的男子，摸著樹木一瘸一拐的朝着少年所在的大致方向走來。
少年望去，蹦跳着喊叫到。
「爹，這裏。」
滿臉鬍鬚的男子聞聲，表情嚴肅的走了過來。
他蹲下身去，看着麋鹿頸部的血洞，再看着一旁已經洞穿碗口粗樹木的箭矢，表情更加的嚴肅了。
他可沒教過這些，也沒這本事。
不過，他隱藏的很好，少年沒發現。
「要是再下兩寸就更好了，毛皮能買個更好的價錢。」
「我本想射胸脯的，鹿太警惕了，為了保險，我還是射了頸部。」
少年再次看了看頭頂的密林，又補了一句。
「爹，天氣漸漸冷起來了，我們得多獵。」
瘸腿的男子，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後腦袋，語氣變得格外的慈祥。
「這頭麋鹿個頭很大，鹿頭鹿角光滑，遇到好的買家，比鹿皮值錢。再獵兩頭，我們就不愁過冬了，起皮的時候，我們小心點，下山後，我去周旋周旋，盡量賣個好價錢。不止過冬啊，還得湊錢，爭取明年給你相一房媳婦。」
少年摸著後腦，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
「爹，我才十六歲，不急，媳婦的事，再等等，一定得找一個孝順點的，以後好給您養老。」
聽到這，瘸腿男子神情頓了頓，喉嚨險些抽搐起來。
他側身努力控制着自己心情，穩住了情緒。
「幹活吧。」
瘸腿男子的話里行間，總是乾巴巴的，不過語氣卻是異常的慈祥。
對於這些，少年從小就習慣了。
兩父子很默契的打理著這頭鹿，動作順暢嫻熟。
鹿神山北鎮。
因地處象之國與鹿之國交匯處的，鹿神山北部而得名。
這裏是鹿之國面積最大的鎮，因海拔、深林覆蓋率極高，所當在當地村落，狩獵幾乎是唯一的經濟來源。
所有人的朝着兩父子偷來驚訝的目光，準確的說，是向他們身後的板車投去驚訝的目光。
拉着水牛般大小的鹿從集市上走過，這場面可不多見，尤其是在快入冬的晚秋時節。
「王富貴，這些天去了一趟鹿神山，收穫不小啊，沒遇到什麼吧？我要兩隻鹿腿，老價錢。」
「獵戶，鹿頭鹿皮你先別出，這兩天有個中原地區來的皮草商，我給你引薦引薦，抽成好說。」
「我也要兩隻鹿腿，送我客棧，現結。」
兩父子拉着板車一路走過，引得吆喝聲不斷，有認識的，當然，不認識的還是佔大多數。
看得出來，王富貴在當地的人緣，很不錯。
王富貴笑了笑，他側身告訴王小二：
「老客戶要鹿腿，當然是要留着，這是一筆細水長流的筆生意。不過，鹿肉鹿皮和鹿角，還得進去鎮里，直接給專門的肉販子，出貨快還要價高。」
王小二聽得頻頻點頭。
租了一匹馬，套上板車，王富貴拉着少年王小二去了鎮上。
正如王富貴所說，鎮里果然好銷貨。
不只是鹿肉，就連鹿皮鹿頭也很快就出給了下家。
特別是那隻鹿頭，被一個豪紳相中，以六個銀幣的高價給買走了。
王富貴拍了拍胸脯，九個銀幣在胸口就是踏實。
他盯着密集的人群叮囑王小二。
「保管好自己的東西，這裏小偷不少。」
王小二學着王富貴的動作，拍了拍胸脯說到。
「放心吧爹，嘿嘿。」
王富貴慈祥的看着他笑着搖搖頭沒接話。
「爹，前面有表演，我們過去看吧。」
說完擠進了人群看錶演去了。
王富貴無奈，別着腳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