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0.第834章 尋找證件

第834章尋找證件

戴建業已經向張志松闡述了諸多大道理，但理論歸理論，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方組長的意圖再明確不過——非得讓這狡猾的小子嘗嘗刻骨銘心的教訓不可。

審訊室內的氣氛凝重而壓抑，張志松被牢牢地綁在椅子上，無法動彈。

戴建業拿起一把鉗子，在昏黃的燈光下閃著冷光，緩緩走向張志松。

接下來的時間，對於張志松來說，每一秒都是煎熬。

鉗子夾住張志松的腋下的皮肉，痛苦使得他的面容扭曲，額上冷汗直流。

很快，他幾乎要昏厥過去，那種鑽心的疼痛讓他產生了強烈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絕望感。

戴建業捏著鼻子：「要不要再調些人手過來？」

隨後，方如今三人進入屋內進行仔細的搜尋，衣櫃的下方確實有一個隱秘的暗格，暗格的大小恰到好處，確實足以容納一部微型電台。

到了房外糞坑位置，方如今此時對那惡臭毫不介意，迫不及待取了地上的糞瓢在糞坑中探到底，用力舀起一瓢，感覺十分有重量，小心的抬起來，卻是一堆混合屎尿的黑乎乎的東西，輕輕地翻手腕，倒下去，並沒有發現布包。

戴建業敏捷地躍上窗戶，仔細地檢查著樹枝。

「張志松，現在你該說說了吧！」

張志松哭喪著臉，看着那黑乎乎的糞坑，一陣陣的惡臭撲面而來。

泥土在鐵鍬下翻飛，雞冠花被挖了出來，其下一個土坑逐漸顯現。

顧清江當初把他從大牢裏提出來時是講好了條件的，只要事情辦得漂亮，就可以免除他的牢獄之災。

張志松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悔恨，顫抖著聲音回答道：「知道了，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我……」

房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也就沒有過多干涉。因此，這棵榕樹得以恣意生長，如今已是鬱鬱蔥蔥，蔚為壯觀。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肯定和欣喜。

「我覺得可以不必弄上來，那樣就會快得多。」方如今盯着戴建業道。

方如今根據張志松的交待，迅速鎖定了花壇中那朵顯眼的雞冠花，它就是隱藏的標記。

顧清江很快就回來了，但是收穫有限，衣櫃下面查過了，的確有個暗格，看空間大小可以放下一個微型電台，跟房東也核對過了，那地方原來是沒有暗格的，屬於謝友建自己搞的。

方如今沉思片刻，然後道：「建業，你去檢查一下靠近窗戶的那棵大榕樹，看看樹枝上是否有捆綁過的痕迹。」

「嘔……」張志松凄慘的叫着，這一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沒過多久，他指著其中一根樹枝對方如今喊道：「組長，你看這裏，確實有捆綁過的痕迹。」

突然，鐵鍬鏟下時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顯然是碰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張志松趕緊彎腰道：「不敢，不敢……」

方如今揮汗如雨，連着撈了幾次，但依然沒有發現那個布包。

「娘的，你放開！」

電台的天線需要被安置在室外，但如果直接暴露在外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長官，饒命啊，我不下糞坑，下了噁心一輩子，一輩子都吃不下飯啦。」

「用糞瓢太慢了。」方如今坐在地上低聲道，「每次要把糞水和可疑物一起舀上來，然後又要用水沖，再弄得一會，糞池裏面水會越來越多，到時就更慢了。」

謝友建將房子收拾的很乾凈，但顧清江還是在房間里找到了一個火盆，煙熏火燎的痕迹也很明顯，周圍細看的話有一些紙張燃燒過後的灰燼。

這個發現進一步證實了他們的推測。

方如今這時才上前仔細盯了他半響，這才點頭說：「除了小黃魚之外，還有什麼東西？」

方如今點點頭，給戴建業使了個眼色，畢竟是十二根小黃魚，價值不菲，沒必要便宜了南京的同行，至於顧清江和其他行動隊員，方如今自然不會少他們的辛苦費和車馬費。

方如今安排顧清江和他手下的兄弟先去休息，然後對戴建業道：「建業，你跟我再去一趟謝友建的家，帶上張志松，看看遺漏了什麼。」

張志松臉色蒼白，腦袋耷拉着地：「不敢，絕對不敢！」

戴建業拍了拍張志松的臉，將他的臉上弄得都是泥土，張志松也不敢吭聲。

「怎麼樣，這次知道在方組長面前說謊的後果了吧？」戴建業冷冷地問道，同時直接甩掉手上的水珠，甚至都懶得用毛巾去擦。

戴建業惡狠狠地盯着張志松罵道：「張志松，你要是再敢騙我，一會就要了你的命！」

「我為何不能，也是為了工作嘛，早些找到早些離開此處。」方如今一邊活動手腳，一邊說道。

方如今和戴建業帶着張志松一起驅車趕到了謝友建的住處，這是一所非常普通的平民住宅，四間瓦房，房前一個狹小卻整潔的小院映入眼帘，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榕樹赫然矗立，巨大的樹冠如同一把巨傘，幾乎將整個宅子都籠罩在其濃密的枝葉之下。

「不行，南京的人我信不過，咱們得早點把證件找到，以免夜長夢多。」方如今站起四處張望，地面上因為沖洗，糞坑周圍留下很多沒有沖回去的糞便，是非常明顯的痕迹。

「也就是說，你只是把五百塊藏在了衣櫃下，而沒有仔細再看衣櫃下面有沒有什麼暗格？」

戴建業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次深刻的教訓已經讓張志松徹底臣服，也讓他明白了在方組長面前，任何謊言都是徒勞的。

此時，謝友建的間諜身份基本上已經坐實了。

「那如何分辨的清，總不會……」戴建業有些疑惑的說着，突然住口不言，轉頭看向方如今。

戴建業機警地掃視四周，目光最終落在院子裏一把破舊的鐵鍬上。

方如今道：「你逃什麼，這裏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他忍耐不住心中的恐懼，轉身又要逃走，戴建業對着他使勁一推，張志松失去重心雙手亂揮，突然抓住了戴建業的衣服。

而顧清江之前的搜查更加側重於屋內，對院子並不是很上心，花壇依舊保持着它原有的風貌，沒有絲毫被人為破壞的痕迹。

張志松大駭，轉身就要跑，早有準備，一個大步就撲到他的背後，在他背上使勁一推，張志松迎面摔在地上。

方如今默默點頭，戴建業吞了一口口水，緩緩的撐起上身，小心翼翼的說道，「組長，你可不能這樣干。」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了另外一個暗格，裏面存放着十二根小黃魚，都用紅布包着，放在一個黑漆木盒裏，張志松看到之後簡直就是喜出望外，當即將其昧了下來。

然而，自從謝友建搬來之後，卻未曾向房東提出過修剪的要求。

說起來，這事還要感謝張志松，但張志松看着兩人的笑容，心中不禁泛起一股寒意，誰知道兩人打得是什麼主意。

每一次鉗子的緊箍提醒着他，自己已經一隻腳踏入了地獄。

這工作看起來簡單，實則是非常繁瑣，先要從糞坑中用長桿糞瓢舀起來，若是遇到可疑之物還要略作清洗之後加以辨別，難度非常之大。

原來，做賊多年的張志松對住戶家中什麼地方適合藏匿錢財早就已經了如指掌，他進入謝友建的家中很快便找到了所在，出乎他的意料，戶主藏有一大筆現金，確實如他第二次供述的那樣，有三千五百塊，其中後來五百塊被他私自藏匿在衣櫃之下。

戴建業笑嘻嘻地道：「媽的，這麼多錢，難怪你要私自藏匿起來，換做是我，怕是也生出了這般心思。」

戴建業順手取了方才擦手的破布毫不留情地塞進了張志松的嘴裏。

戴建業用一根竹枝撥弄幾下，難以壓抑的輕聲叫道：「張志松，你這狗東西，證件扔了就扔了吧，還包石頭做什麼，凈給老子添麻煩。」

他當時想的也很簡單，即便被人懷疑私自藏匿，也無非是把那五百塊的現金的事情吐出來，等將來事情平息了，自己再回來將小黃魚取走，這可是一筆橫財，足夠他以後十幾年逍遙的了。

「放在哪裏了？」

眼下的天氣，氣味很快就會散出去，到時候周圍的鄰居就會有所覺察，所以一定要儘快找到。

「啪！」

戴建業轉身出門，將方如今請了進來。

接下來，便是去茅房尋找被張志松丟掉的證件。

張志松絲毫不敢有任何的不滿，這記耳光跟鉗子施加的酷刑相比，簡直就跟撓痒痒一般。

「自己下去還是我推你下去，你選。」

南京城即使到了秋天，天氣依舊也很炎熱，是沒有必要使用火盆的，看來謝友建有些文件不希望有人看到。

戴建業這才恍然，旁邊不是還有張志松呢嘛，怎麼把這個茬給忘記了。

「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這事由不得你不要。」戴建業等張志松體力耗盡，才將張志松提起來拉到糞坑邊。

張志松全身已被汗水浸透，彷彿剛從水裏被打撈出來，濕漉漉的衣服緊貼在身上，頭低垂著，連抬起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沉重的喘息聲在空蕩的房間里迴響。

而這棵大榕樹茂密的樹冠則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掩護，使得天線能夠隱蔽地安置其中，既不易被發現，又能保證電台的正常運作。

「值錢的再也沒有了，只有兩個證件，一個是記者證，另一個是船運公司的船員證件，具體的記不清了。」

「不錯，我當時顧不得許多，只是草草將那鈔票塞進了衣櫃之下。」張志松聲音微弱的說道。

不一會兒，一個被油紙緊緊包裹着的黑漆木盒露出了真容。

戴建業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加快了挖掘的速度。

戴建業的大腳板踩在了張志松的後背上，控制着他：「狗東西，你看清了，那是糞坑嘛，那明明是你的命，你這狗東西，不想要命了是吧？」

戴建業小心翼翼地用鐵鍬將它撬起，捧在手中，輕輕拂去上面的泥土，鄭重地將木盒遞到方如今面前

方如今接過木盒，緩緩打開，又掀開紅布，只見裏面整整齊齊碼放着的十二根金條。

他快步上前，拾起鐵鍬，回到方如今指定的地方，開始有力地挖掘。

一開始張志松也沒有想那麼多，但是這戶人家的資財實在是誘人，不拿都對不起祖師爺，他這才鋌而走險，沒想到來的這位方組長，一見面就識破了他的謊言，後來又想出了用鉗子這種工具折磨他，張志松簡直要發瘋崩潰了，實在是堅持不住了，索性竹筒倒豆子全部交待了。

方如今認為既然那五百塊是個障眼法，跟十二根小黃魚相比，這點小錢根本就不值一提，那五百塊藏了就好，沒必要細看藏匿之處。

張志松的雙眼頓時瞪大，噁心感湧上心頭，他試圖掙扎，但無奈被踩的死死的，無法動彈。

戴建業觀察著張志松的反應，判斷火候已經差不多，才鬆開鉗子，滿意地看着張志松痛苦扭曲的表情，然後轉身去洗手，留下張志松一人在昏暗的燈光下兀自顫抖。

戴建業緊張的看着方如今，突然撐起來轉身就逃。

戴建業抽了他一耳光。

已經氣息奄奄的張志松這時總算喘了口氣說道：「長官，別打了，求你了，別再用刑了了！我什麼都說！」

「長官，你還是殺了我吧，我不要下去，饒命啊……」

方如今方才在外面已經聽到了張志松的慘嚎，這樣的刑罰正適合張志松，對身體傷害並不大，但是對其心理防線卻是毀滅性的打擊。

方如今打量著這棵榕樹，只見其枝幹虯曲，葉子層層疊疊，綠意盎然，回想起之前顧清江從房東那裏打聽來的話，這棵大樹原本每年都會進行枝葉的修剪，以保持其形態美觀和院落的採光。

但是這些證據，對謝友建是間諜身份是起不到根本的支撐作用的。

「為了保險，我沒有跟小黃魚放在一起，證件用破布包裹了兩塊石頭扔進那家的茅坑，小黃魚……小黃魚則是埋在了花壇里，那裏有一株雞冠花，很好認。」

戴建業一驚，趕緊去打張志松的手，可張志松此時已經踩空，慌亂中哪裏肯放，把戴建業當成了救命稻草。

張志松只堅持了一瞬間，力氣耗盡，便被帶得失去了重心，隨着一聲慘叫，兩人同時往坑中落去。

方如今站在坑邊嘿嘿一笑，這次工作效率要雙倍提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