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威脅

第18章:威脅

匹斯蘭城,荊棘堡。

「滾開!」

一名身穿金色教袍的瘦削男子怒氣沖沖地推開衛兵,來到了一扇刻着荊棘圖案的木門前。

他完全沒有敲門的打算,而是直接打開了那扇沉重的木門。

「布雷克!這是怎麼回事!」

英諾森對着沙發上的疤臉男人質問著。

「我精心準備的集體授光實驗!竟然被那個紫羅蘭丫頭給攪黃了!」

匹斯蘭城城主布雷克·斯隆一言不發,用狼一般的眼睛向金袍教徒使了個眼色。

英諾森這才注意到,這間昏暗的屋子裏還有兩個人。

「集體授光實驗?這可真是個新鮮的詞。」

一名身着西裝,目光如鷹的金髮男子從陰影中走出。

「能不能請您具體談談,這實驗究竟是什麼呢?」

艾爾伯特·吉拉剋死死地盯着突然闖入的金袍教徒。

「呵……這是『太陽教』的內部事務,我沒有義務向『議會成員』報告。」

英諾森似乎對艾爾伯特的出現充滿了戒備。

「當然,『太陽教』的活動,我們沒有資格插手,但……」

艾爾伯特將目光轉向布雷克。

「如果城主大人也牽涉其中,就另當別論了。」

布雷克咧開了嘴,露出了兇狠的笑容。

「說話小心一點,『議會成員』。」

他活動了一下脖子,筋骨發出了聲響。

「這裏可是我的地盤,況且你們也沒有任何證據……」

「證據?」

艾爾伯特面對「荊棘之王」赤裸裸的威脅,絲毫不為所動。

「17年前,沒有被邀請去王城『自然授光』的您,為何會擁有『光之力』呢?」

他又將目光轉向英諾森。

「最近未登記在冊的『授光者』越來越多地出現,是不是貴教所為呢?」

「貴教如此大批量地製造『授光者』,究竟有什麼目的?」

「貴為匹斯蘭城城主的布雷克大人,又和你們有什麼勾當——」

艾爾伯特話音未落,一根巨大的紅色光刺就從他眼前的石板地中破土而出,光刺的尖端冒着凶光,擋住了他看向金袍教徒的視線。

「我說了,這是我的地盤。」

布雷克的手心中冒着微光,凌亂捲髮下的狼眼兇狠地盯着艾爾伯特,散發出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你是不是問得有些太多了呢?『議會成員』?」

令人窒息的氣氛瞬間充滿了這間昏暗的屋子。

艾爾伯特沒有說話,他將眼神從光刺上挪開,默默地注視着布雷克。

躲在光刺之後的金袍教徒,則悄悄地將手藏進了寬大的袖子。

「哎呀!大家不要傷了和氣嘛!」

與環境格格不入的輕浮聲音從暗處飄來,打破了現場劍拔弩張的氛圍。

一直沒有說話的長發男子緩緩從暗中走出,正是薩卡斯·庫爾帕森。

「布雷克大人,您消消氣,大家都是朋友,有話好好說嘛!您看您,都把這漂亮的地磚弄壞了,多可惜呀!」

薩卡斯站在布雷克的沙發背後,為他殷勤地揉着肩膀。

見布雷克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有所緩和,他又一個橫跳躍到了艾爾伯特身邊。

「艾爾伯特先生,您也真是的,工作而已,何必那麼拚命呢?」

艾爾伯特沒有說話,轉過身,徑直向門口走去。

「『男爵』大人已在前往匹斯蘭城的路上,

屆時所有情況我都會如實地向『男爵』大人彙報,請做好『最高議會』介入此事的準備,告辭,布雷克大人。」

艾爾伯特背對着房間內的所有人,扔下了這麼一句話,隨後離開了房間。

確認腳步聲消失后,矗立在房間內的紅色光刺逐漸化為光粒,消散在空氣中。

「布雷克,你準備怎麼對付『男爵』?」

英諾森在布雷克對面坐了下來,瞥了一眼薩卡斯后開口問道。

「怕什麼,都過去17年了,『最高議會』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布雷克點起一根雪茄,吞雲吐霧。

「倒是你剛剛說什麼?你的授光實驗被那個紫羅蘭丫頭給攪了?」

「是啊!還不都是因為你當年沒有斬草除根!不僅如此,還縱容她在這匹斯蘭城四處搗亂!你到底在想什麼!」金袍教徒似乎有些不滿。

「哈!」布雷克大笑一聲,「區區一個小丫頭,能對我產生什麼威脅?她在我的城市玩她的懲惡揚善遊戲,我高興還來不及!你知道城主每天要處理多少麻煩嗎?你又知道這城裏有多少麻煩都是她『幫』我搞定的嗎?多虧了她,我才能在這荊棘堡之中每天享樂啊!」

布雷克猛吸一口雪茄,吐出一大團煙霧。

「享受城主的權力,卻不用處理城主的麻煩……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而你……我已經在匹斯蘭城給了你們『太陽教』最大的自由了,可以說是讓你們為所欲為都不為過……都這樣了你的實驗卻還能被她阻止,這可怪不了我,這隻能說明……」

「荊棘之王」的話語中透出一絲嘲諷。

「你太弱了啊。」

「你……」

英諾森本想發作,但還是為了大局着想忍了下來,轉移了話題。

「不過話說回來。真沒想到那個野丫頭為了阻止我,居然會和『議會』的人聯手……」

「『議會』?卡拉爾·斯托克那種人會和『議會』聯手?怎麼可能,你是被揍傻了吧?」

布雷克像是聽見了個天大的笑話。

「不是『議會』?那兩個小子到底是什麼人……」

英諾森摸了摸自己歪了的鼻子,陷入了沉思。

「這位『太陽教』的大人,請允許我做一下猜測……」

薩卡斯在一旁插了嘴。

「您說的那兩個小子,其中一個是不是黑頭髮黑眼睛?」

「對。」

「他是不是特別魯莽,特別衝動?」

「沒錯。」

「那就是了。」

薩卡斯露出了篤定的笑容。

「如果沒猜錯的話,您鼻子上的傷也是他造成的吧。」

「呵……那只是個意外……」

像是被戳到了痛處,英諾森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隨後就好像想起了什麼。

「你,知道他是誰?」

「哎呀,我可不只是『知道他是誰』那麼簡單……」

薩卡斯露出了天真無邪的笑容,但沒有繼續往下說。

「說吧,想要什麼?」

英諾森知道眼前這個香檳色長發的年輕人是什麼意思。

「不愧是金袍教徒大人,真是敏銳的洞察力……我想要的對你們來說很簡單……」

薩卡斯俯下身,帶着人畜無害的笑容對英諾森說道:「我想要大主教大人親自為我授光。」

沉默。

「呵哈哈哈哈!」

英諾森突然大笑起來,就連一旁的布雷克也露出了笑容。

「你也太小瞧我們『太陽教』了吧,就連布雷克大人,當初也是給了我們『太陽教』在匹斯蘭城的最高活動許可權,才換來了大主教大人的親自授光,就憑你提供區區一個小鬼的情報,就妄想得到授光的資格?」

「哎呀……我什麼時候說我只有他的情報了呢?」

薩卡斯笑眯眯地望着金袍教徒,後者依舊在肆無忌憚地大笑着。

「他的妹妹,也在我的手上。」

「他的妹妹……」

薩卡斯故意移開了眼神,心不在焉地卷着他的頭髮。

「是個『光種』。」

英諾森的笑聲戛然而止。

「光種」,是指那些體內蘊含「光之力」,卻從未覺醒的人。

若他們一旦覺醒,並學會掌控,體內沉睡的「光之力」將會爆發出比一般的「授光者」更強的力量。

如果說「授光者」是普通人中萬中無一的存在,那「光種」就是「授光者」中萬中無一的存在。

因為幾乎所有的「授光者」,在授光完成的那刻起,就已經覺醒了「光之力」。

沒有人會讓自己的「光之力」故意沉睡,只要是個人,在得到新力量的時候,總會忍不住想試試。

除非,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授光,但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光種」幾乎從沒有人見過,所有人都認為這只是個傳說。

若「光種」真的出現,一定會成為各方勢力爭奪的對象。

「小子……」

英諾森的臉沉了下來。

「你知道欺騙『太陽教』的下場嗎?」

「究竟是真是假,您隨我來便是。」

「好……我倒要看看……」

英諾森剛站起身,掛在他胸口的金色吊墜突然睜開了眼睛。

「英諾森……」

一股低沉渾厚的陌生聲音從「太陽之眼」中傳了出來。

「什……大、大主教大人!」

吃了一驚的金袍教徒連忙原地跪下,將「太陽之眼」從脖子上取下,恭敬地托在掌心之間。

就連布雷克,也收起了他桀驁不馴的坐姿。

薩卡斯眯起眼睛,卷著頭髮的手指停下了動作。

這就是……「太陽教」的最高首領,大主教奎爾拉二世……

金色吊墜在英諾森的手心中閃著光芒,渾厚的聲音繼續響起。

「帶着我……一起去看看……」

「若果是真的……就帶那個男人來王城……我將滿足他的願望……親自為他授光……」

英諾森看了一眼薩卡斯。

「如果是假的……」

大主教的聲音低沉又威嚴。

「就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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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光從我們頭頂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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