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子第6章

清子目視忘鬼婆走遠。她纏過又放掉的腳不小，原本也不是打算纏成三寸金蓮，放了后也幾近乎又一般女人的腳長。但走起路來還不大利索，每當跨下一步都得把整隻腳高高抬起再輕輕放下，步步蹣跚小心朝前，因此清子看起來她走的很辛苦。

清子定定神坐着，看着忘鬼婆的身影拐向右邊不見，看着天日慢慢暗淡下來，手中還捏著那油布包着的藥膏。下肢體的痛楚已不是特別明顯，這麼多年來，清子也不是那麼在意痛苦，忍着忍着總是會過去，可那阻塞着什麼的擴張感覺，令清子不安，清子驚恐的想起了昨夜。

兩行淚水不經流下來，清子舉起手以衣襟擦拭，淚水再湧上來。心底也並非特別悲傷，只是不知為何淚水不斷，清子懷着詫異與不解的靜靜坐着流淚，直到看見殺豬陳從遠處走來。

最始初清子並沒有能認出那是殺豬陳，只知是個男子，走在屋外一大片海埔空地，走了許久在距離上似乎沒甚進展，那海埔空地應是延伸向海，但在遠處一叢叢蘆葦與幾顆小樹遮掉視線，因此只成一方綿長的灰黃空地。不長草的地方有磊磊鵝卵石，先是沒什麼進展的感覺，再一令人可辯，很快就已到了門前。

本能的清子起身閃躲縮在角落。殺豬陳一腳邁進門，看瑟縮在一邊的清子，再看搬動過位置的傢具。沒什麼表情的說：「還沒煮飯啊！」，布簾一掀躺倒在床上。

清子這才趕快去了稻草，引燃生火。熟悉的工作讓清子安心，揭開鍋蓋看有陳子今天帶來順手丟進鍋里的雜燴剩飯，清子幾乎是快樂起來。

用稻草悶了剩飯，聽到陳子從床上爬起來，忙端了一碗遞到陳子面前，雙手遞上筷子，站在一邊怔怔看着碗裏的菜，陳子順手從牆角拿出一瓶清酒，仰起頭喝了一口，才示意清子拿一隻碗，清子端來碗，殺豬陳倒滿，一邊吃着菜飯，一邊愜意的飲酒。

自顧連連喝酒，又吃了幾口菜，才意識到清子手足無措的傻看着。

「你不吃啊？」淡淡的出聲道。

清子這才趕忙回頭給自己盛了一小碗，但沒有湯汁，更是壓實了又壓。轉眼殺豬陳已喝完了那一碗，嘴裏吚吚嗚嗚哼一兩句不成調的曲，偶爾在會意處連城詞，也順口唱上一兩句，再拿起酒瓶灌上幾口。

哼唱着，腳還在地上墊著抖啊抖，時不時跟着打拍子，驟然爆喝一聲：「給老子過來，陪喝一口！」

清子猛然醒來，過往也是經常被爆喝，裝作若無其事地拿着碗走過去，殺豬陳給她的碗裏倒了一點，順勢一把摟住清子的腰。

「臭*女人，快喝掉，一口氣幹了！」

清子這才知道殺豬陳的真正目的，驚恐地別過頭幹掉碗裏的酒，年下寒冬時清子曾偷酒禦寒，那私釀的劣質白酒，入口割喉，而今這碗清酒自是不在話下，面無表情，

看到清子無困難地一口飲下，陳子反倒有些索然無味，手一揮。

「滾滾~把鍋涮了~滾！」

清子端著碗被一推，退了幾步跌坐在造下。看到清子的囧樣殺豬陳終於笑道：「今天老子贏錢了，賞你這糟糠**錢。」

手在口袋裏隨便一捏，灑出來幾個銅板，清子恐懼的以手作腳往邊上挪了幾步，不敢抬頭對視，也不敢去看那地上的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