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子第7章

殺豬陳倒未有進一步的舉動，只是起臉喝乾碗底的酒，打個飽嗝，不曾去看清子，起身蹣跚的走入房內，沒一會兒，響起巨大的鼾呼聲。

清子人物藏在灶邊不敢動，耳邊聽得殺豬陳的鼾聲一沉一落，音量逐漸均勻，高起處呼呼的直往外吹起，彷若瘦了幾千載的沉冤，一時要全部吐出，清子聽了一陣確定殺豬陳已睡熟，從灶邊翻爬出來，伏在地上仔仔細細的搜索四散的幾個銅錢。

外面的天早已全部暗沉下來，屋內一隻五燭光的燈泡昏昏的有點微光，清子藉着不清的視線，多半憑着本能的直覺與觸摸，很快拾起幾枚與地面泥土顏色相當接近的銅錢。仍不死心，再翻找一陣，沒結果后才就地蹲著，一一數起銅錢。

是一個厚的「好錢」和幾個薄的「壞錢」，清子欣喜異常，四處找尋包裹的東西，尋一陣都不曾找到適合的，探手入大褂衫衣袋，觸到午間忘鬼婆給的膏藥。

取出膏藥在手上把玩，一想那方油脂大小正合適，清子一把將膏藥挖出來，將四枚小銅子放進去，顧不得黑色膏藥的沾染，緊緊密密包裹好，再放入大褂口袋。

舒口氣坐下來，才發現手上食指還有一坨膏藥，想到忘鬼婆所說，清子將底褲拉下來，就著昏暗的燈光，將膏藥遍塗抹在紅腫的兩腿之間。那膏藥有種沁沁清涼，塗上片刻十分舒坦，尤其漆黑一片令人生厭。清子十分滿意，不曾穿上底褲，只穿回衫裙，還感到有十足的保護似的篤定。

這才站起身來，四下收起碗筷，並沒幾個碗，很快便洗完，擦乾手，倒不知做什麼。只聽得屋外呼嚕的風婉轉回蕩在周遭，偶爾也發出穿出重圍似的咻咻聲。清子略微害怕起來。

輕步走到屋內，掀開門簾向房內掠一眼，殺豬陳攤開四肢，睡得十分沉熟。清子看着有一會，才瑟縮的走進房內，合衣靠在床腳邊，剛闔上眼，猛聽得殺豬陳翻個身，嘴裏囈語着什麼，清子忙坐起來，抱住一旁從叔叔家攜帶來的包袱，就像奔逃出來。還好殺豬陳只是翻個身，繼續沉沉睡去。

清子斜靠着床腳，懷裏仍緊摟住包袱，慢慢的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