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嗚~」么月揉了揉迷離的睡眼，看了看四周，無奈道：「小白又不在，我又起晚了……」么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餓啊。

「小白，你再不回來，我真的會被餓死的。」就在么月想重新躺回床時，「皇上駕到！」門被打開，將么月嚇了一跳。

「是神仙哥哥！」么月如同光一樣，跑到陌方良跟前，眼前的人矮了他一半截。想到昨天她的飯量，陌方良也不知為何，從那夜回去，輾轉反側，總擔心她會被餓到，便想早點起床見她。

「神仙哥哥，你來看我了，是不生我的氣了嗎？」么月小心翼翼問道。

「小傻子，我沒有生氣。」陌方良彎下腰，摸了摸么月的頭，好軟，突而，陌方良的手滾燙起來，熱到他的胸腔，莫名的有一種喜悅感。

「神仙哥哥，摸頭會長不高的，而且我不是傻子，我是么月！」么月生氣極了，掂起腳尖來，打開陌方良的手，側過頭不去看陌方良。

陌方良有些尷尬，手的溫度降到極點，阿彌嗅到有火藥味在空中蔓延，他靈機一動，「皇上，您剛才沒用早膳，恰好皇後娘娘也沒用，小的這就為二位準備飯菜。

就在兩人僵持之下，小白走進來，便看到他們倆個人。

「你們？在……做什麼？」小白覺得自己看了不該看的，心微微刺痛。

「我們……」

「喂，你為什要學我說話！」

「你為什麼要學我說話？」

「哼，我才沒有呢！」么月鼓著腮幫子，佯作生氣，心裏卻緊張極了。她才不怕他生氣呢，要是他不理自己了，就去找其他人玩。

小白閉門離去，這世間萬物，在他眼裏，如枯萎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

「好香啊……」么月口水直流，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美食，各色各樣，五味俱全，么月象徵性的說讓陌方良先吃，但他正在氣頭上，給了她一個眼神，好吧……既然他不吃，那她就不客氣咯！

陌方良轉身離開，阿彌的瓜子臉頓時變成了苦瓜臉，他東西都沒吃，就要去幫帝王處理事物，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么月等他們離開后，將食物放在一個保溫的容器里，但又擔心小白，最終還是出去找小白。然小白失意，在酒樓里喝悶酒，只見那說書先生，龍飛鳳舞，漸迷失雙眼。

「小白，你在哪？」么月不敢大叫，以前因為大叫，吵著阿娘，被阿娘罰了三天不許吃飯，還好小白給她饅頭，不然早就被餓死了。一想到這，么月不知道小白有沒有吃東西，她轉念一想，小白那麼聰明，一定不會被餓著的。

小白睜開自己的雙眼，一張俊俏的臉，櫻桃小嘴，在他眼前漸漸放大。「敢問兄台是誰？」小白對上他的眼睛，小小的眼睛裏充滿了大大的疑惑，這就是哥哥為她找的郎君嗎，為什麼感覺有點傻呢？

「咳……老子可是這九龍山的老大，你……被我劫了」她說時極沒底氣，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帥氣的小哥哥，哥哥不是綁些醜八怪回來做苦力，就是帶好吃的。

那些好吃的，她都已經吃膩了，雖然她嘴上說着不吃，行動可是證明了一切。

「你是土匪？」小白笑了笑，如四月春風，直擊她的心臟。

「我……我真的是……土匪！」她急着證明，這時，一人衝進來，大叫：「羋老大，有一個女人闖進了我們山寨。」

「稍安勿躁，什麼事那麼急？」羋莫不耐道，為了不嚇到小白，她還刻意壓低了聲音。

「……」小弟一臉的鄙夷，算了，老大第一，是最重要的。何況，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多說幾遍，才能顯示它的重要性。

「有一個女人……」小弟正想說完，羋莫打住了他，「好了，我知道了，你把那個女人給我帶上來吧。」

「這……好的」小弟只能答應了，他退下去，房間里只剩下小白和羋莫，兩人對視，氣氛極為尷尬。

「你可以先鬆開我嗎？」小白問道。

「不行，哪有土匪放人的道理，我還要索票，更何況你是我哥哥，綁來給我做如意郎君的呢……而且我長得那麼好看，和你是絕配呢！」

「大兄弟，我可不是斷袖，不……難道說你是女子？」小白剛開始以為她是男的，因為她的胸像一塊豆腐一樣，讓人認為這就是一個男子。

「我……我才不是女子呢，你信不信我能單手提起你，不費吹灰之力的那種……還有你看我的胸，像一個女子嗎？」羋莫底氣十足的說道。

羋莫不在乎性別，但是哥哥叮囑她說，自己是女子的身份，不可告知外人，手下也不能。當時羋莫覺得奇怪，但還是聽從了他哥哥的話。

她哥哥是這世上待她最好的人，沒有之一。

「不像。」

「我說嘛，長得好看的人都這麼麻煩的嗎？」

「我不是斷袖，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比起喜歡，我更加愛她。」

「是……是嗎？」羋莫苦笑着說。

「嗯，所以愛我沒結果，你還是早點放棄吧，找一個姑娘，幸福的過一生。」小白如唐僧一樣，開始了他的念經模式。

羋莫內心捂住自己的耳朵，對他說：「本來以為是個文靜的小哥哥，沒想到你比我哥哥還要話癆。」

「總而言之，兄台，你得為自己的幸福和未來着想。」

「你們為什麼要抓我來這裏？」么月用力掙扎著。一路走來，小弟才知她是個智障。

「羋老大，這就是闖入我們領地的女人，不過，我懷疑她腦子有點問題」小弟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特意壓低了聲音。畢竟，在當事人面前，這樣說是不禮貌的。

小白抬頭，看到那女人的長相，一驚，么小主！

羋莫敏銳地捕捉到小白的神態，「你認識她嗎？」她見他一直盯着這進來的女人，猜想他們倆人可能認識。

「我們不認識。」小白不知道眼前的人的目的，不敢擅自承認。

「哦，是嗎？」羋莫更加肯定兩個人認識了，以前，他哥哥半路打劫的時候，一個男人也是說不認識，他的娘子。但哥哥不想棒打鴛鴦，就放了他們倆人。

「嗯，對。」

么月沒有左瞧右看，因為她認為這樣是不禮貌的，更何況小白也教導自己，到了別人家裏，是不可以東看西看的。但么月還是注意到了小白，小白對上她的眼神，祈求她不要發現自己，雖然他現在是男裝，但有一種人，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即使是化成灰也認識。

「倆個小哥哥！你們在做什麼呀？」么月興奮的說道。看來么小主沒有認出自己，他分不清到底該慶幸，還是悲傷，她沒有認出自己啊……

羋莫見她興奮的模樣，這可能真的是一個傻子。這樣一來，對她沒有一絲的威脅，就這小身板，估計一陣風就能吹跑。

「好，我知道了，你放了她吧，反正她對我們九龍寨，構不成多大的威脅。」羋莫說道。

「可……」小弟還想說，卻被羋莫打斷，「可是什麼，連我說的話都不聽了嗎？」

么月在稀里糊塗中，被扔下了山坡，沒錯，是被小弟一隻手提起來，然後滾下山坡的。

小弟看着愈來愈小的人影，拍了拍手，如釋重負，不是他不憐香惜玉，有時，緊急情況時，他也是這麼滾下山坡，是不會出什麼事的。

么月此刻非常生氣，她竟然被人給扔下山坡。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手指上沾有一點血，好疼啊

……

皇宮裏，陌方良正在批閱奏摺，他卻看不進，腦海全是么月吃東西的模樣。她現在會不會餓呢？哎，算了，想她做什麼，她那麼機靈，應該是不會蠢到讓自己被餓死的。

陌方良雖這樣想着，仍坐立不安，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不行，他可是一國之主，心緒怎麼能被一介女子所擾。

他已經無法靜下心，去閱奏摺。

「阿彌，隨朕四處轉轉。」陌方良說着是要四處轉轉，卻徑直走到么月的住宅。

一晃兒，落葉飄落頭頂，他拭去它，在地上安穩的睡着，不必擔心風吹雨打，留下一個永恆的鞋印，與它一同，消散在雲深處。

「皇上……」阿彌還未說完，陌方良打斷了他：「不用，只是四處轉轉。」

阿彌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沒有戳破他，只是背着他笑了笑，皇上還是放不面子。

他看了看那緊鎖著的門，心裏空落落的，如失珍寶。明明只見過幾面，卻又感覺相處了許久。不然，他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像自己腦中的一個人，但模糊不清。

「唔……糟糕，我好像不認識路！」么月坐在一石頭，眼前有兩條路，但她來的時候，中途是被打暈，而且套著麻袋的，根本就不知道來時的路。

「怎麼辦，小白會不會有危險。」她徘徊不前，最終選了一條小路，因為在她的腦海里，小路比大路更近，她想早些找到小白。

「小白，你到底在哪裏啊？」么月邊走邊喃喃自語。「小白……」一顆晶瑩剔透的淚水從么月眼角滑落，她吸了吸鼻子，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湧出。

雲歸岩穴，夕陽沉淪，黑分子在不停的擴散，冷風襲卷了么月，最後一束光，被西山吞入腹中，不見蹤影。

「啊嗚~」狼在盡情的歡叫，夜，是它們捕獵之極樂。

「那聲音是狼！」么月渾身瑟瑟發抖，她聽阿娘說，狼是這世上最惡毒的東西，如果自己不聽話，阿娘就把她丟在後山裏喂狼吃。

狼，自打她出生那刻就是她最怕的生物，沒有任何理由。

「啊嗚~」狼的叫聲越來越大，么月緊緊拽著自己的衣服，每向前走一步，就像是踩在玻璃上。

她不敢看前方，等她睜開眼時，一雙猩紅的眸子，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明亮。

「狼！」

「啊嗚~」

么月哭喊道：「你不要過來好嗎？我真的……真的保證我是好人，是不會傷害你的，你不要過來！」

「啊嗚……」狼似乎能聽懂她的話，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啊嗚……」

么月鬆了一口氣，它還好沒有過來。黑暗中，她看不見任何，只能看到那一雙眼睛……帶着淚光，它好像哭了。

么月在確定它完全不會傷害自己的情況，慢慢地向它走近，一狼一人相距不遠。

「你可以聽懂人話？」么月小心翼翼地問道。「嗷嗚。」狼儘力表達自己的意思，但只能說出這兩個字。

「好吧，我完全不懂你的意思，那這樣，我問你的時候，是叫一聲，不是叫兩聲，可以嗎？」

「啊嗚！」

「你是和同伴走散了嗎？」

「啊嗚，啊嗚。」

「那你是不是受傷了？」

「啊嗚……」

藉著微弱的月光，才發現它的腳被捕獵夾給夾住了。不然，么月早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