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立威於酷烈

第346章 立威於酷烈

我是一個小卒第346章立威於酷烈吳亘掃了圍觀的眾人一眼,右手手臂輕輕一晃,一道幾不可察的白光閃過,眾人神情不由恍惚了一下。藉著這一空當,吳亘的手快速翻開骰盅,輕輕一抹,又將骰盅放下。

女荷官清醒過來,看着在場圍觀的眾人,「開不開。」

「開。」胖子率先開口道。

骰盅打開,眾人哇的一聲,不由看向胖子,「原來是大啊。」

胖子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骰子,猛然抬頭看了一眼女荷官。

女子臉色煞白,鼻尖都滲出了汗珠。

「再來。」胖子扭頭惡狠狠看向吳亘,僅這一把,他手中的珠子就輸了個精光,不免讓其有些氣急敗壞。

「又是大啊。」

「再來。」

......

轉眼間五把過去,胖子已是將身上的家當輸了個一乾二淨,連那根角也被吳亘給贏了去。胖子雙眼通紅,左看右看,一把揪住女荷官的衣服把其拎了起來,「你個賤婢,是不是存心與老子作對。」

女子嚇得花容失色,連連哀求,「金爺,奴婢真的已是儘力了,誰知道今天這麼邪門呢。」

胖子剛要發狠,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卻是吳亘,只見其人手裏拎了個包裹,裏面全是胖子輸的東西,笑眯眯道:「願賭服輸,何必拿一個弱女子撒氣呢。」

一聽這話,胖子怒從心上起,「正要尋你呢,直娘賊,敢出老千。」暴怒之下,袖子中滑下一把匕首,徑直向吳亘的心窩捅去。事發突然,周邊很多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匕首已經到了吳亘心口位置。

吳亘身體一滑,手往胖子胳膊上一捋一拍,匕首拐了個彎,刺到了堅硬的桌面,應聲斷為兩截。眼見一擊不中,胖子心一橫,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勢用半截匕首向吳亘斬去。

吳亘身體如陀螺般一轉,避開對方來勢,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另一隻手在其手肘處輕輕一托,胖子的手轉了個方向,匕首竟向著自己的脖子刺去。

胖子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漂亮的不像話的對手,力氣竟然如此之大,眼見匕首的殘刃向自己刺來,趕緊運力與吳亘相抗

轉眼間匕首已是觸著了胖子的脖子,其人嚇的大叫,「小子,爾敢。」

吳亘依舊笑容滿面,「不試試怎麼知道敢不敢呢。」身體猛力往前一壓,匕首刺入了胖子的喉嚨,一直沒到刀柄。

胖子的身體猛的往上一挺,雙手死死抓住了匕首的刀柄,本能想將其拔出。

吳亘笑着鬆開了手,往後撤了一步。胖子收手不住,將匕首拔出了自己的喉嚨。血如箭一般射了出來,噴了旁邊女荷官一身一臉。

身體踉蹌了幾下,胖子看着手中被血染紅的匕首有些發懵,又看了看負手站在不遠處的吳亘,口中發出含混的聲音,向前沖了一步,卻是頹然倒地,身體還不時抽搐兩下,眼見是活不成了。

呀,女荷官顧不得擦臉上的血,嚇的掉頭向裏屋跑去。周邊的人一聲不吭,如看怪物一般看着吳亘。

「大家都看着了,是他想不開自已刺得自已,可與我不相干啊,對吧。」吳亘雙手一攤,一臉無辜的看着眾人。

「是是,是這小子喝多了想不開。」

「對對。」

很快便有人附和,皆是認同吳亘的說法。廢話嘛,不對的話難不成要與胖子下去作伴。這個看起來乾乾淨淨的傢伙原來如此手黑,果然人不可貌相,這等狠人咱惹不起。

很快有人將胖子的屍身拖了出去,全程沒有人表現出多少驚訝。這也正常,大家乾的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死人見多了,早已見怪不怪。

吳亘拿着東西回到了冉蓬的旁邊,將角取出丟給了對方,「死了人,是不是需要跑路。」

冉蓬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吳亘一眼,哈哈大笑道:「為什麼要跑路,難不成別人殺你還不能斬了他。這裏是暗島,打不還手行不通的。

若不反擊,不僅不會念你的好,別人還會加倍的欺負你。不錯不錯,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出手就這麼狠,看來手底下見過不少血,這一路上倒是可以在船上混個好艙室了。」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吳亘依舊雲淡風輕。

「三日後,等補給齊了,就出發。來,先喝酒。」冉蓬明顯客氣了不少,率先端起酒罈喝了起來。

晚上,吳亘與楊正坐在一處礁石上,聽着海浪聲此起彼伏。冉蓬只是給二人安排了一個住處,卻是掉頭去忙自己的事,其他一概不管。

「吳亘,平日裏你也不是好殺之人,為何今天一出手就幹掉了一人。」楊正從礁石旁隨手抓起一個小螃蟹,扔到自己嘴裏嘎嘣嘎嘣吃了起來。

「遞投名狀而已,你沒在土匪中呆過,不做些狠事,這些人絕不會服你,容你。我們還要走很長一段海路,難不成要天天提心弔膽,須當立威於酷烈,讓人不敢覬覦。」吳亘看着從天邊升起的圓月,忽然有些想念大風寨的日子。

「原來如此,看來我哪天也得剁兩個人,免得被人看不起。」楊正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腰帶,「吳亘,冉蓬這個人你還是小心些為好,我從他身上感覺到了晞光的味道。換言之,他曾經或就是神教的人。」

吳亘一怔,微微頷首,「曉得了,見機行事吧。若是他有什麼歹意,不要留手,先把船控制住再說。」

二人正在商量間,從遠處走來一個人,其人走起來一瘸一拐,看起來十分滑稽。

等走的近了些,吳亘才發現,來人是個披着長長頭髮的瘦高個子中年人,手裏拎着一根拐杖,一條腿不知何故瘸了,行動起來有些不利索。

走到吳亘面前,此人停下了步子,打量了幾眼,寒聲道:「就是你們奪了我手下的性命。」

吳亘莫名覺著此人有些危險,這感覺就好似一條毒蛇,躲在草叢中死死盯上了獵物一般,「賭場的那位?」

「不錯。」這個滿臉陰鬱的中年人陰森森道。

「是來報仇的?」吳亘從容自若道。

「只要把他的東西還給我,我就既往不咎。」中年人站在原地,竟然比吳亘還高出一頭。

「願賭服輸,我憑什麼要給呢。」吳亘剛說完,楊正卻是接了過去,「不錯,我們憑本事贏來的東西,閣下說要回就要回,當我們是什麼呢。」

中年人並不着急,用拐杖輕輕在地上敲了敲,「若是憑真本事拿去的,我自無話可說。但今天我回來后,專門去了賭場一趟,詢問了幾人,卻發現有魂術的痕迹。你是魂師吧。」說着用拐杖指向了吳亘。

楊正站了起來,一隻手扶著腰帶,「我看你是在找死,敢用如此陰毒手段。」另一隻手輕輕一彈,一隻晶瑩剔透、閃爍著白光的蝴蝶從其手中飛出,繞着吳亘和楊正飛了一圈。

這時吳亘才發現,自己腳下出現了一條條的黑蟲,正偷偷向上爬來。蝴蝶所過之處,這些黑蟲發出凄厲的慘叫,紛紛化為黑煙不見。

不待楊正出手,吳亘已經撲了出去,斷刀斬在中年人身體。可一接觸,吳亘就覺著有些不對。中年人被輕鬆劈為兩半,卻是化為黑煙不見。

楊正趕了過來,手中飛出十幾隻蝴蝶,四下飛舞尋找著中年人的蹤跡。可尋找半天,卻是沒有發現半分端倪。

「這個人用的是黑巫術,我在神教典籍中曾看到過。」楊正解釋道:「黑巫術曾一度盛行於天元洲,手段詭譎,防不勝防,有奪人精元的,有壞人運道的,有惑人神魂的,有時候在路邊撿根草都可能中招。不過神教摸索多年,已有了一些克制的法子。

從此人的路數來看,應是竊人精元,此法易使人病魔纏身,諸葯無用,只能指望他解除巫術方能緩頰。到那時,他要什麼咱估計也得奉上。」

吳亘點了點頭,慨嘆道:「天下之大,真是不乏奇人異士。對了,晞光是不是可以剋制黑巫術。」

「不錯,其實晞光初現時,正是為了對抗黑巫術。神教典籍中記載,當初天元洲巫術盛行,一些巫師隨意取人性命,搶奪錢財,百姓苦其久矣。神教的先賢為了救民於水火,方創了晞光這一術法,與黑巫術對抗。

歷經這麼些年,黑巫術漸漸衰落,已不敢明目張膽行走於世間,只能在一些偏遠之處秘密流傳。神教對其非常警惕,一旦捉住,就會以晞光燒為灰燼。

雖然我憎恨神教,但也不得不說,神教初創時,確實做了不少好事。」楊正在聖山呆的時間不短,讀了不少典籍,自然知道許多秘辛。

吳亘笑笑,向著自己的住所走去,「屠龍少年初始何嘗不是為了正義,只不過權勢加身後,卻又變為另一條惡龍。正如你所說神教中有清修派和世俗派一說,我敢斷言,隨着神教越來越擴大,清修派終將無立足之地。

斷人財路,是何等大仇,清修派勢力肯定要被自己人給打倒。隨着神教越來越龐大,必須要拓展擴張自己的版圖,才能滿足這些後來之人的胃口。

人數多了以後,勢必要從百姓身上奪取更多。等更多的人為了權勢而進入神教,這個龐然大物就快要分崩離析了。

這一點,恐怕神教的頭頭腦腦也清楚,只不過,他們只能順從著大多數人的意願,否則,誰還願意聽他們的。」

楊正想了想微微點頭,那些年在聖山上時,山上一年年的人越來越多,而俸祿待遇卻是不能少,如此多的消耗從哪裏來,還不是一點點從底層往上搬運。怪不得神教要將勢力覆蓋至北洲,恐怕也有拓展財源的打算。

二人連走邊聊,漸漸遠去。等二人身影消失,地上有黑影如水般蠕動,向著空中翻卷而去,很快化為了人形,正是逃走的那名中年人。

看着吳亘和楊正離去的方向,其人冷冷哼了一聲,向著海邊走去。

三日後,冉蓬遣人來尋吳亘和楊正,來的人正是那個把自已角押了出去的漢子,此人名叫沙勁,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這角又長在了他的頭上,沒有一絲斷掉的痕迹。看來這樣的事,他已經不只做過一次。

「兩位,多謝你們相助。冉船主吩咐,咱們要出航了。」沙勁一臉討好模樣,請吳亘去往港口。

等到了港口,冉蓬站在一條船上。

船的甲板上極為簡潔,塔樓也不是十分明顯,只有桅杆高高豎在船身中間。

「今天天好,出發。」冉蓬在船上大聲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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