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怨氣

77、怨氣

話說,泰盧族冰弓戰神殿的刺客,所傳承了幾千年的近戰武技,居然有兩套!

一套名為「方索塞洛絲喏」,用夏涵國語簡潔文藝的翻譯一下,可稱之為:「藏機嬋弓舞」。

另一套叫做「蘇哈索絲喏」,還用同樣的語式,可以命名為:「匿刃影步舞」。

至於藏的是什麼「機」?自然是殺機。

但事實上,泰盧族四大戰神殿的武道傳承,作為冰弓戰神殿的刺客一族,所承襲武技的法門,相較於其他3大戰神殿的三個職業,算是最複雜的了。也是,一般玩刺客的都比較難上手……!

不過,佟燁可是自幼就刻苦習練,潛心精研,夏涵國衍術中那些博大精深,術理艱晦的各類術法和武技。所以在他眼裏,這些異邦的傳統武技,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吧!

正像那句俗話所說的: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泰盧族冰弓刺客這兩套武技中:第一種「藏機嬋弓舞」是把手中的無矢之弓,當作近戰的先機武器,禦敵和攻敵,化弓臂為彎棍,磕、擋、崩、捅、掃;化弓弦為絲刃,彈、勒、划、帶、套等。

而他們后腰上的那把匕首,則是藏鋒於後,在長弓上的招式用老之前,引匕首鋒鏑突顯殺機。一旦長弓脫手無法收回了,他們會立即銜接上第二套武技,「匿刃影步舞」中的招式和敵人周旋。

為何稱之為「舞」?那就是另一句俗話所說的:行家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在外行人眼中,夏露爾施展出的這兩套武技,進攻時就像一頭雌性的小獵豹,身法迅猛,招術狠辣;退避時,步法靈動詭變,身姿柔韌妖嬈,在女孩兒的演練下,優美輕盈的就像跳舞一樣。

可在行家的眼裏,對於武技中手、眼、身法、步的運用,尤其是這類一寸短一寸險的兵器,在招式上的攻防退避,首在步法,次為身法,再次是眼力,最後才是手上的技法。

所以,在佟燁看來,夏露爾和自己對戰時施展出的兩套武技,上手的招式還算可圈可點,可下盤的步法,卻是靈活有餘,變化不足,和他佟家祖傳拳法中的「四蜒步」相差甚遠。

當然,和女孩兒交手時,他也用不上啥步法,光是站在那兒不動,女孩兒就算散盡渾身解數,都破不開他舉手投足間的防禦。等他攻向女孩兒時,只需淺運罡氣,略展騰挪,輕描淡寫間,便是招招必中!

沒辦法,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太懸殊,在力量、速度和神經反射方面,都差了好幾個級別,猶如老叟戲嬰童。

只是,自打佟燁遭受打擊和迫害后,做下的這種心理疾病,令他不願意用自己的右手,去碰觸女孩兒的身子。

所以,他只用左鐵手,盡量控制好力度,避開女孩兒的要害和私密部位,去輕戳或彈擊女孩兒的痛處!

可畢竟他那隻鐵手,是冰涼梆硬的鋼製物件兒,就算他力道控制的再好,下手再有分寸,那跟隔着一層肉墊的人手相比,在相同的打擊力度下,也完全是兩種痛覺感受。

這才讓少女夏露爾誤以為:這個無比陰狠狡詐的傢伙,因不滿自己兩人通過央求鄭叔,脅迫他來給自己當陪練,才刻意的用這種手段,向他們發泄怨毒!

更何況,若換做其他同齡的少男,能給如此明艷動人,俏若仙靈的美少女當陪練?那還不得激動整宿睡不着覺啊?更巴不得在對戰時,讓美少女捶上幾拳,踢上兩腳,最好再來一擒腰抱摔,那就此生足矣了……。

可這個陰冷無比的傢伙,整天陪兩人對練時,凈看他那副無精打採的樣子,皺着眉,陰著臉,矜著鼻子,耷拉着眼,兩臂甩來擺去的,偶爾起腳側踢和后蹬,就讓兩人根本無法近身!總感覺,他像是在趕蒼蠅……!

尤其是,鄭叔明明說過,讓他多指點自己兩人招式中的不足。可自己已經飽受了他將近半個月,無數次狠毒刁鑽的打擊,冷麵無情的嘲諷,還有不屑的鄙視,卻從未聽到他說過一句,點撥和鼓勵的話語。

「這個變態的傢伙,一定是個心胸狹隘,氣量狹小的自私鬼,陰面鬼……!」這就是在鄭知然的翼護下,近半個月來,佟燁在夏露爾心目中豎立的形象。女孩兒對他的感官,也從十分可怕,轉變成了非常可恨!

雖然,在對小佟爺的看法上,和她存在着兩極化分歧的桑多,每天都在勸說她:師傅是個超凡的人物,不能以常理度之。何況師傅還救過咱們的命,現在還有授業之恩,別總在師傅面前使小性啥的!

可每天晚上,當她帶着周身的傷痛回到家中,洗過澡回房后,母親在為自己上藥時,總是看着她全身上下,嬌嫩的肌膚上,那青一塊紫一塊的淤傷而疼惜不已,卻連句抱怨的話都不敢說,就會讓夏露爾對住在桑多隔壁的那隻陰面鬼,積出更多的怨氣。

其實從小到大,夏露爾並沒吃過什麼苦。而且,還因為阿曼達過度的回護,這丫頭多少有點兒被嬌慣到了。

雖然,她也是自幼修鍊冰弓戰神殿的鉦力心法和武技。但當時她對這些東西的領受,都是來自於她父親身邊的那些護衛。

當年,即便阿曼達只是個外室,但鑒於老伯森的寵愛,當時在冰弓神殿區,誰又敢對她們母女不敬呢?

而等到她的父親一時逞強,把自己給作死後,她們母女在赤武神殿區,癮蹤匿行的那段日子,又受到米陽大祭司的暗中庇護。雖然沒了以往的嬌氣,但生活水平卻並沒有下降!

直到母親迫於形勢,帶着自己流落到下眾區后。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已經心智初成的夏露爾,在了解到自己的身世后,除了壓在她心頭的那個危機感,其他方面的處境,也遠未到一落千丈的地步。

何況,在這裏她還結識了,自己一見傾心的男朋友,令她體會到了初戀的美好。還有如今在她身邊這位,最好的男性朋友,更是一隻,她還沒有察覺到的,對她傾慕已久的小舔狗,也讓她感受到了友情的珍貴。

再加上,即便遭遇到這次的劫難,但最終卻僥倖得以有驚無險。這一切都致使夏露爾的心智,相比當初並沒有成長多少。

所以,她才會膚淺到,竟對自己的救命恩人,生出了怨氣。但這只是一方面的因素,另一方面原因,就是佟燁對他們過於冷拒和漠視,導致她始終認為,這次他們真正的恩人,其實是這位高節清風的鄭叔!

因此,今早鄭知然的那番話,比平時小桑多對她的那些嘮叨,要管用的多了。令她真正開始反思,在對小佟爺的認知上,真正狹隘的人,會不會是自己?

如此,24日這天上午,三人都在靜修,一直無話。到了中午還跟往常一樣,盤坐在大青石上的佟燁,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的從小桑多手中,接過了阿曼達為他們做好的,非常豐盛的午餐食盒,還有桶裝鮮湯。

他狼吞虎咽的吃過午餐后,把食盒、湯桶都丟給小桑多后,自己起身走出亂石叢,在林中一邊溜達,一邊掄臂踢腿,舒展着筋骨。

活動了大半個小時,他估摸著,那倆累贅也都吃完歇好了,應該是在等著自己,他這才一臉無奈的,向海灘方向走去。

等他走出了樹林,往山坡下一望,不出所料,那倆蠢蛋各手持着兵器,在沙灘上,下腰拉伸,做着各種準備活動,正等自己去「摧殘」他們呢!

佟燁走下山坡,臉上還是帶着那副百無聊賴的神情,晃悠到兩人跟前,見那個蠢蛋小子,還跟平時一樣,把他那把破槍往沙地上一撮,一個立正,抬頭挺胸,沖自己恭敬的叫了聲:「師傅!」

只是,當佟燁撇向那蠢丫頭時,一眼就看出,她和平常不太一樣了。並不是看到她頭上那塊,被海風吹拂著,微微飄蕩的頭巾,讓佟燁更覺得她蠢到家了!而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兒,和之前有了明顯的變化。

不過,佟燁也分不清,這女孩兒變化的目光中,另有什麼蹊蹺?他也根本不在意這些,只是微微一怔后,注意力又轉移到她那塊頭巾上。

一個轉念間,佟燁就想到了其中的關節,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一聲:「原來如此!」

隨即,他便先對女孩兒說道:「蠢蛋丫頭,我先陪你練吧!不過,今天咱們要換個方式了……!」

夏露爾看到佟燁后,本來是抱着一種好奇的心情,又極力保持着一種謙遜的表情。但此刻,看到他那雙冷戾空洞的黑眸中,竟好似隱藏着一絲,不懷好意的目光!這令她的心中,又升起一股忐忑。

不過,她一想到自己和小桑多,可是壓着賭約呢!不由得心頭一股勇氣升起,便對佟燁鄭重的說道:「好吧!陰……,師……師傅!」

「嗯~~!?」聽到這個稱呼,佟燁又是略一詫異。不過介於之前先入為主的念頭,他仍舊沒當回事兒。接着瞟向女孩兒背後的長弓,沉着臉問道:「你那箭壺裏有幾支箭?」

夏露爾也是一怔,一雙比海水還要藍的大眼睛,迷惑的望着佟燁,條件反射般的回答道:「10支」

「哦~~?很好!蠢丫頭,這些天我看得出來,你肚子裏,對我可攢了不少的怨氣!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大家看對方都不順眼,卻非要……,但我從未覺得,對你做過什麼過分的事。

至於你是怎麼想的?跟我沒任何關係!我只是遵從鄭叔的吩咐,以後也不會做出任何改變。所以,只要你們還想讓我當陪練?該受的,你們還得受着!

不過,畢竟你們都比我小。那今天,我就給你一次光明正大的,向我報復的機會!」佟燁冷笑着說完,也不等女孩兒回答,就一轉身背向她,一大步,一大步向前走去。

夏露爾盯着佟燁的背影,嘴上啞口無言,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這隻陰面鬼,又在動什麼壞心思。他說給自己報復的機會,搞不好,是他想變着法的刁難自己!

女孩兒正彷徨無措間,卻見佟燁已經背向自己,沿着海灘跨出了10大步,一轉身面向她說道:「你聽好嘍!你有10次機會,你現在就可以用弓箭射我。我絕不躲閃,只用手抵擋!

你每射我一箭,我就向前走一步,一直走到你跟前,正好受你10箭。你能射中我或射死我!就算你報復成功了。這規矩是我定的,桑多可以作證,即便你真射死了我……,也不會有人怪你!

機會,我給你了!但你要是怯場,逃避這次機會,或射不中我,那今天下午的對戰,我可能就會頻繁的失手……,有一點你得相信,到時候,你那塊頭巾嘛,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等佟燁說完,就見他左臂一抬,「嘡」的一聲,又亮出了他那三把指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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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經病撿到的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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