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之貳 直徹篇

「直徹！」

「在。」

「吾命你，進入『萬古葬天之所』，務必尋獲『劍?真』！」

……

浩瀚的華夏大地，蔥蔥綠綠的充滿著生命的氣息。

藍天之下，白雲之上。直徹站在空中，靜靜的看着腳下的蔥綠大地。

「難道，又要生靈塗炭嗎？」

他嘆了口氣。

閉上雙眼，感受着微微的涼意和輕輕的風。

「汝。」

聲音突然傳入腦海。直徹睜開了雙眼，看着前方。

白雲像煙霧一樣飄蕩著。透過白雲，他看到了雲層後面那個若隱若現的身影。白sè的雲霧遮住他的視線，看不見那人的臉，但從其苗條的身材中可以分辨出是個少女。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雲霧籠罩后的少女。

「汝，可願為蒼生犧牲？」

直徹站在空中，一動不動。沒有絲毫猶豫，他回答說。

「不願。」

似乎對直徹的回答並不感到驚訝。或者說，直徹回答什麼都不足以讓少女驚訝。少女被雲霧遮住身形，唯有那如清泉滴石般清脆動聽但卻平淡得毫無感情般的聲音透過雲霧傳了過來。

「荒古年間，各個部族爆了戰爭。昊天培育四方神獸，華夏之東布下『五天大陣』，撕裂『蒼穹』牽引天外的力量對抗蠻荒妖獸。戰爭雖勝，但『蒼穹』已破。天外的力量侵蝕著整個世界，生靈塗炭。『自然』孕育而生之靈，xìng為女，名媧。煉就九彩神石，融合世界本源的力量，補天。天雖補上，女媧身殞。」

少女的聲音彷彿沒有經過雙耳般就直接響起在腦海中，直徹靜靜的聽着。

「汝之先祖無不心繫天下蒼生。汝，有愧先祖。」

直徹沉默著。

「神王yù借『劍?真』破開『蒼穹』，獨身天外。」

少女的身影在一瞬間隱去，像是化為了那飄蕩的白sè雲霧。

「『蒼穹』再破，可還有女媧？」

直徹閉上了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伸手在空氣中抓出一把火紅sè長戟，他睜開眼睛看下腳下的茫茫大地。抓着火紅sè長戟，向下擲去。

轟！大地顫動轟鳴。

太古年間，直徹立「戰神之門」於華夏之中。

……

神界，神之陵墓。

一排排只有碑沒有墳的陵墓，是神界帝王及王母的沉睡之地，作為神界最禁忌的地方之一。

神之落、神之軒、神之律、神運、神峰、神問……

看着那一面面簡簡單單得只刻著名字的墓碑，直徹沒有放慢腳步。穿過一排排墓碑，他來到了墓園的角落中。

小小的角落並不寬敞，但在滿是密密麻麻墓碑的陵園中卻呈現出相對的寬闊感。萬古長青的「綠凝」開滿了綠sè的像葉子一樣的花。蔥綠的綠凝樹紮根在那小小的角落中，讓只有壓抑的灰sè陵園有了一點生氣。

陵園小小的角落中，一顆綠凝樹。樹下，一面小碑，碑前，站立這一個人。

「綠意凝net……」墳前的人彷彿在自言自語。

直徹走到他的身後，沉默不語，只是靜靜的看着樹下那沒有名字墓碑。

「直徹，你知道創世神嗎？」

「凡冥。」

「凡冥創造了世界，同時，也間接的創造了生命。」抬起了頭，看着那在風中輕輕搖曳的綠樹。他卻嘆息一聲。「創造了生命啊……」

直徹沒有說話。

「你還報有希望嗎？」他問道。

直徹搖了搖頭。

就像是看到了身後的直徹搖頭做出了否定，他有嘆了口氣。

「但我還沒有放棄。」

沉默了一陣。

「直徹，一定要找到『劍?真』。」他回過頭，看着直徹。「這是命令。」

直徹看着他，看着這個神界之王。

「是。」

……

名為「萬古葬天之所」，亦是萬物埋骨之墳。

直徹看着眼前這篇浩瀚無際的大草原，美麗而美好的大草原。萬物的屍骨血肉成就了這片肥沃的土地，所以，曾經的沙漠如今卻是美麗美好的草原。

經過千萬年的演變，沙漠雖然變成了草原，但那瀰漫整片葬天之所的力量卻仍然存在，沒有增強亦沒有減弱。足以撕碎靈魂的力量和萬物埋骨而rì益漸深的死亡力量讓這片草原依然是生命禁區，世界絕地。

沒有為自己的生命猶豫，只是有些不甘心。明白一旦進入這片草原，就必須找到「劍?真」，同時意味着，生靈塗炭。「劍?真」的力量可以讓神王破開「蒼穹」，其強大的力量讓每一個統治者擔憂。就像那場名為「荒族遺嗣的殞末」的戰爭一樣，神、凡、冥、魔、妖五界都會像飛蛾看到火焰一樣不顧生死。

生靈之所以塗炭，都是yù望的禍嗎？

吸了一口氣，直徹踏入了大草原。

詭異的力量撕扯著全身，周圍的空間在變換。

嗚嗚、嗷嗷，周圍突然傳來嚇人的鬼嚎，空間定格。一縷縷名為殘魂的像綠煙一樣的東西在空中飄蕩飛舞。

直徹的出現像是捅了蜂窩，殘魂張牙舞爪，朝他撲咬過來。直徹不屑一顧，揮袖一揮，萬千殘魂灰飛煙滅。沒有停步，他再次向前邁開步子。

一望無際的血紅sè的海。平靜無波，只是飄浮在海面上的白sè屍骨像浪花般翻滾起伏。

他極目遠眺，血海的中間似乎飄蕩著一艘小小的船隻。

一腳踏入了血海中，空間再次變換。

一片虛無，前後左右，上下都是一樣。一片虛無，像是開天闢地前的混沌一般。

嗡！

一道灰白sè的光芒在腳下斬過，虛無被斬開。被斬開的虛無相互分離，升起和下落。

前方，綠sè浮現在了瞳孔中。

那是一顆高大的如同整個世界般的樹，只有綠sè的枝幹，沒有葉，沒有芽，紮根於虛無間。

在樹根邊，彷彿看到了一個人。

向前走去，時空卻又轉換了。

屍骨成山，血流成河。殘陽一般血sè的雪花在空中飄舞著。

他停下了腳步，看着這片戰場。

戰場的中間，一把不斷變換著形狀的劍。劍的旁邊，一個女子擦乾了淚。

劍?真！

直徹看着那把劍，然後把目光轉向那個女子。

「帶走它吧。」

女子沒有看向他，淡淡的說。

直徹走了過去，拔起了劍。

詭異的力量瞬間爆，彷彿是無盡歲月的力量如波紋一般向四周盪去。戰場在瞬間灰飛煙滅。

「『世界的枯萎與源』，沒有盡頭的永恆放逐。」

被歲月撕碎的女子張開口，餘音不散。

……

「直徹！你可知罪？」

「不知。」

神王坐在象著着統治的王座上，冷冷的看着萬階台階單膝跪着的直徹。

「劍?真呢？」

「放逐了。」

「放逐？」

「對，『世界的枯萎與源』。」

「那你可知罪？！」

「不知。」

似乎嘆了口氣。神王合了合眼，看着直徹。

「戰神直徹，吾在今剝奪汝戰神之職，並將你關押在『永無天rì的絕望之獄』。」

直徹站了起來，仰起頭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神王。

神兵拿着鐵索和鐐銬走了過來。

「我的戰神之職，並非汝所封。那汝，何來權利剝奪？」

神王站了起來，看着直徹。

「那你，要怎麼做呢？」

神兵把鐵索綁在了直徹的身上。然而，神鐵所鑄的鐵索在碰上直徹的身軀的時候陡然化為鐵水，然後瞬間蒸。恐怖的熱浪把神兵逼開，並瞬間淹沒整個宮殿。

「是嗎？這就是你的答案。」神王全身金光亮起，刺眼奪目。「直徹，你真令人失望啊。」

金光像是能夠劃破空間般朝直徹shè去。

轟！恐怖的能量波動朝四周散開，把宏偉的宮殿碾碎。

用手抓住神王的拳頭，直徹看着神王的雙眼。

「你忘了那一切了嗎？」神王大吼。

抬起右腳，橫甩向神王的胸口。無法躲避，神王只有用手抵擋。轟！劇烈的能量波動再次爆。

「那個名叫『凝net』的愛着你的女孩。」神王看着直徹的雙眼，喊道。

沒有說話，沒有動容，沒有猶豫。直徹躍起，左腳踢向神王的胸口。

砰！神王倒飛而去，把萬階台階砸碎。

「是嗎？呵……原來是這樣啊。」

神王從碎石中出，仰天大吼。

「直徹啊！！她可是為你而死的啊啊啊啊啊！！」

猶如瞬移般瞬間閃現到直徹的身前，刺目的金光包裹住他的拳頭，重重的朝直徹的臉門打去。

抬手擋住了神王的拳頭，直徹似乎嘆了口氣。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所以，我要撕碎這個世界的規則！」

直徹看着神王。

「不自量力。」

神王的嘴角勾起了冷笑。

……

看着趴在自己腳下的神王，直徹抬頭看向天空。藍sè的天空，烏雲密佈。

「哈哈哈！神界的守衛者——戰神直徹把那個天真的神王殺了嗎？」

聲音從前方傳來，黑霧凝聚成一個身影。黑霧包裹住的身影，乃魔。

「恰到好處的戰鬥呢。直徹，如果不想神界就此被魔伏毀滅的話。把『劍?真』交給奴家吧。」

直徹的身後，一個妖艷的，身後舞動着九條白sè尾巴的女子出現在那裏。

於此同時，他的左邊和右邊，分別出現一個人。左邊身穿白sè衣衫的中年人，右邊一個身穿黑衣的青年人。

直徹看着眼前黑霧中的人影。抬手，一團火焰扔去。

……

天之涯。

看着腳下的沒有盡頭的懸崖，直徹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着追來的四人。然後看向四人的身後。

「直徹，把『劍?真』交出來吧。」身穿白衣的中年人淡淡的說道。

「凡人已經墮落到這地步了嗎？」直徹看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沒有說話。

「得到『劍?真』你們會做什麼。」

「當然是毀滅四界，稱霸世界。唯魔獨尊！」

看向被黑霧包裹住的身影。手中火焰騰起，凝聚成一桿火紅sè長戟。

「魔者，必死。」

……

長戟刺穿魔的心臟，把他的身體挑在半空中。直徹站在天之涯的邊緣，看着剩下的三人。抽回長戟，屍體墜落，砰的一聲如撞鐘響起在耳邊。

「冥——噬魂！」

「陣——雷禁。」

一聲震耳yù聾的歷嘯，妖艷的女子變成一隻巨大的九尾妖狐。妖狐張開口，周圍的能量迅匯聚在妖狐的口中，朝直徹shè去。

直徹看着衝來的攻擊，嘆了口氣。

「紅sè之炎，我的古帝之身。」

……

紅sè的鮮血染紅了雪白的毛皮，九尾妖狐躺在泥土上，傷痕纍纍。走到妖狐身邊，瞥了一眼遠處被長戟釘在地上苟延殘喘的黑衣人，和坐在地上低着頭的白衣人。

抬起手，火焰飄起，落下。一聲凄厲的慘叫響起落下。走到黑衣人前，拔出火焰凝形而成的長戟。沒有言語，直接拿着長戟朝黑衣人的頭顱插下。轟！火焰焚毀一切。丟掉火焰長戟，走到北一人前面。

「汝，有愧先祖。」

火焰長戟化成火焰消散在空氣中。

「可後悔？」

白衣人抬起頭，張開嘴。開合的嘴唇說着聽不見的話。

「是嗎？」

直徹轉過身。白衣人的身體化為沙礫，被風吹散。

……

萬古葬天之所。

「直徹！」

神王站在直徹的前方，冷冷的看着直徹。

直徹傷痕纍纍，卻傲然挺立。

「對於曾經的對手，你以為那麼簡單就能打敗甚至殺了我嗎？」神王看着直徹。

「直徹，你想死嗎？「

「戰神從不懼死。」

「是嗎？戰神？哼！」

直徹的手劃過空氣，從空氣中抽出一把劍。

「？」

神王看着那把有着漂亮形狀的劍。

「『劍?真』？」

直徹沒有說話，揮舞著劍，朝神王衝去。

……

把劍拔出直徹的心臟，神王看了一眼直徹的屍體。抬頭看向蔚藍的天空。

「凝netbsp;舉劍，辟向藍天。

咔嚓！天空裂開，卻又瞬間閉合。

再次揮劍，亦是如此。

「果然，不過，休想阻止我。」

神王望向東方。那個方向，有着一座塔，一座被稱為「世界之頂」的塔。

「汝。」

女子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神王回頭，看到一個全身被白sè雲霧包裹住的少女。

揮劍，劍芒攔腰斬去。劍芒斬過少女的身軀，消失在她的身後。瞬間出現在少女的身前，手中的劍插向少女的頭顱。

抬起纖纖玉手，少女抓住劍刃。

「汝，想死嗎？」

衣袖揮動，一切灰飛煙滅。

玉手鬆開，劍掉落，斜插在少女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