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貳 擂戰（下）
「準備好了嗎？」
黑衣人看着程遠，看來，他沒有自報姓名的打算。
黑衣人便走向程遠邊開口說道：「如果你以為你是崑崙我就會手下留情或是心存膽怯的話，那隻能說明你還太嫩。我可是……」
黑衣人陡然加快度沖向程遠。程遠指尖shè出劍氣，鋪天蓋地的shè向黑衣人。
黑衣人如幽靈般，身體靈巧而輕盈，一邊躲閃著劍氣，度卻絲毫不見減弱。突破了劍氣，黑衣人逼近程遠。右手戴着的鐵爪泛著寒光，對着程遠的胸口毫不猶豫的抓下。
「我可是最喜歡正道大派弟子的血液的啊。」
鏘！程遠翻手，一把劍憑空出現在手中。以劍相擋，劍和鐵爪相碰去聲響。
「嘿。」黑衣人殘酷一笑，擺腿一腳正中胸口。程遠摔飛出去，落在擂台邊。
站在擂台上，黑衣人看着程遠，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弱啊。」
「還有，別以為你沒摔下台是僥倖。是我故意的，不然我還怎麼打這無聊的時間呢。不過，你要是開口認輸的話我倒沒辦法。哦，你現在朝邊上一滾或者以一個飄逸的姿勢落下擂台的話我也沒辦法。」黑衣人看着程遠，嘴上的譏笑不加掩飾。
程遠沒有說話，拍了拍胸口站了起來。抬起手，劍指黑衣人。
「嘿，這樣才有意思嘛。」
「程大哥加油啊，我的全家家當全押你了！」
「我也是，你要是贏了，我叫大哥把你供起來。」
「黑衣人加油，把那小崽子打趴下。大人們的事，一個小屁孩來參和什麼？」
台下的人們為了各自的錢，各自叫囂著。
「恩人，滅了他。」之前的壯漢沖着程遠叫到。
小孤子看着黑衣人，碰了碰野小子的肩膀。「看來，那黑衣人能行哦。呵呵，嘿嘿，哈哈1o兩白銀啊1o兩白銀！可以買好多個肉包子了。」
他聳了聳肩，表示鄙視。
程遠，看着黑衣人，黑sè的雙瞳冷靜異常。黑衣人亦看着他，眼神帶着毫不遮掩的戲謔。
「心劍——斬！」
雙手握劍，朝黑衣人斬去。彎月形劍芒從劍尖迸出，斬向黑衣人。同時，他邁動腳步，朝黑衣人衝去。
黑衣人一個后翻，劍芒從胸上劃過，撞在保護擂台的結界上。結界顫動，劍芒消散。而這時，程遠已經衝到黑衣人身前，一劍朝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從容淡定，用鐵爪卡住利劍。然而，程遠的雙手放開了劍，雙手結印。
黑衣人一皺眉頭，抽回鐵爪。脫離控制的長劍卻如有靈般刺向黑衣人的頭顱。
「御劍術？切。」
黑衣人暗罵一聲，把頭一偏。然而，近在咫尺長劍刺來的長劍還是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口。傷口傳來的痛感讓黑衣人露出了殘忍的眼神。
「劍－－落星！」
空氣中一陣能量波動。擂台的上空，一把把能量凝聚成的長劍懸掛在黑衣人的頭頂，瞬間落下。
黑衣人站着不動，無視頭上落下的劍雨。他冷冷的看着程遠，張開口。
「我會讓你死的。」
說完，黑衣人很瀟灑的后翻，然後跳下擂台。
「……」
「……」
「……」
台下的人們呆了一下。
「這太戲劇，太喜劇了吧。」小孤子說。
他看着站在擂台下低着頭冷笑的黑衣人，「他在隱藏實力。」
「？」
「他是一個修真者。」
「哦，這樣。」小孤子聽出了什麼。「也是呢，沒有與程遠正面對抗，沒有動用修真者的力量，卻是運用經驗技巧。然而，面對程遠的那必須正面對抗的劍雨。他卻毫不猶豫的選擇認輸。而且能在那麼近的距離躲過飛刺來的劍，野小子，你能嗎？」
「以後可以。」
「……」小孤子笑着錘了他一拳，然後看向黑衣人。「或許，不是隱藏實力，而是無法動用的力量。」
「不被允許的毒藥，暗器之類的嗎？」
「啊！說道毒藥，給你這個。」小孤子掏出一小包東西。「好東西哦。」
「什麼好東西是說道毒藥才想起來的呢？」
「哈哈。」小孤子笑了聲。「記得我們去深山遇到的那條蟒蛇嗎，我們是怎麼從他的口中跑的？」
「哦！！那東西嗎，嘻嘻，的確是好東西。」他接過小包，塞進了口袋。
「各位道友。」這時，程遠站在擂台上開口了。
「嘿，還道友呢，果然很嫩。」黑衣人在台下嘿嘿的笑。
程遠看了黑衣人一眼，沒有理會他，繼續說着。
「我來參加這個擂台並不是想賺錢，而是向借實戰增加一些戰鬥經驗。歡迎大家上來切磋。」
「誰會上去，不是錢癢身又癢嗎？」
「我剛才已經跟擂台的負責人溝通好了，上來與我切磋不用交費。而且，只要是認真的在切磋，就有錢拿，5o兩白銀一次。」
「這不是陪練嗎？」小孤子看着程遠。「很不爽呢，那個修仙者。」
他看着小孤子。
「走吧，這次擂台已經變成那個修仙者的舞台了。」
「你很討厭修仙者呢。」他問道
「是啊，他們是胸懷正義的善人，而我只是一個混跡在戰城正為吃飯愁的小混混，而且平時還喜歡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的惡人。善與惡，本來就是對立的不是嗎？」
「我還以為你會認為他們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而你是個『只要不傷天害理，不妨坑蒙拐騙』的真小人呢，互相不喜和不恥呢。」
「嘛，其實，我是個假小人。」
「不瞞你說，我其實是個真君子。」
「呸！！」小孤子啐了他一口，然後說道：「走啦，去城外抓只野雞填填肚皮。」
「別急。」他看向程遠。「去賺點外快，路上買包子吃。」
「我可不上。」
「沒叫你上。」
小孤子聳聳肩，「那你去吧，早去早回，孫子。」
「哎，等爺爺給你買你最喜歡的肉包子，小孫子。」
……
「敢問道友尊名。」
「斷野。」
「那斷道友，得罪了。」
沒有用劍，程遠並指一指。劍氣劃破空氣，shè向斷野。
斷野一笑，劍氣的度雖快，起手卻太慢，完全可以預先躲閃。躲過劍氣，斷野朝程遠衝去。程遠站着不動，只是朝斷野shè出一道道劍氣。偏身閃過shè來的劍氣，斷野一躍而起，撲向程遠。程遠從容不迫，看着撲來的斷野，彈指。劍氣如箭般向斷野的右肩。斷野一笑，伸出左手抓住了shè來的劍氣，電光在手心一閃而過。
「小心啦。」
斷野提醒道，同時右手握拳打向程遠。
程遠退後一步避開了拳頭的攻擊範圍，抬起手想要再次shè劍氣。然而，斷野斷野身體一轉，一腳甩去。拳頭攻擊不到，腳卻可以。一腳踢中程遠手掌，攻擊被打散。落在地上，斷野抓住程遠這個破綻，一拳打過去。
乓！
拳頭打在了劍上，疼得斷野暗罵卑鄙。
用劍擋下了斷野的拳頭，程遠借勢後退，拉開距離。
「對道友不公了。可是道友實在很強，逼我不得不用劍。道友也可以亮出武器。」
「我沒武器。」斷野說道，甩了甩還感覺有點疼的右手。不是習慣赤手空拳，而是買不起兵器。
「那道友有什麼想要的武器不，我的空間玉簡中還有些武器。」
「我想要你手上的劍。」
「這不行，此劍乃家師所贈，無法贈人。」
斷野聳了聳肩。「那就不必了。」
「那麼，勝之不武了。」
程遠說完，便揮動長劍。一道道劍芒撕開空氣朝斷野斬去。
斷野看向小孤子。小孤子在向他說些什麼，他聽不見，但卻能猜測到什麼意思。
「好吧，那就快點吧，我也餓了。」斷野一笑。
看着斬來的劍芒，斷野吸了一口氣，沖了過去。身體如游蛇般扭動，堪堪一道道切過大腿、肩膀、手臂的劍芒。穿過劍芒，斷野一蹬地面，電光在腳下亮起。快到肉眼看不見，斷野突進到程遠身前。右手后甩，手心抓着一片電光，朝程遠的胸膛轟去。
斷野的度讓程遠出乎意料，因此對攻來的攻擊，他只能抵擋。立劍於身前，擋住那片電光。
一聲炸響，電光順着金屬的劍傳遞到程遠的手掌，程遠摔在擂台邊緣，長劍也因此脫手而脫落在擂台上。
斷野沒有停下攻勢，腳下電光一閃，突進到程遠身前。右手抓着電光，給他最後一擊。程遠雙手結印，一把巨劍從空中落下，插在程遠的身前，替他擋下了斷野的攻擊。
「糟了。」斷野抬頭，果然，空中懸掛着密密麻麻的巨劍，籠罩整個擂台。
「切。」他罵了一聲，腳下電光閃動。迅向最近的擂台邊跑去，巨劍同時落下。
轟！整個擂台顫動，結界顫抖著，突然碎開。失去結界保護的擂台瞬間被巨劍切碎。
滾落在地上，斷野舒了一口氣。他站了起來，用手捂住左手手臂。雖然逃出了劍陣，但還是受傷了。落下的巨劍切傷他的手臂，慢一點的話或許就是整個手臂甚至是身體了。
「道友，你沒事吧。」
程遠從破碎的擂台跑了出來。
「好勝心切，錯傷道友了，實在抱歉。」
斷野笑着說沒事。
「把這個服下，這是崑崙靈草煉製的煉體丹。雖說只是輔助強身的丹藥，但對皮外傷還是有很好的療效的。」
斷野笑着接過，沒有服下，卻是放進了口袋。
「皮外傷？」小孤子笑着走了過來。看了程遠一眼，毫不掩飾敵意。「走吧，野小子。」
斷野聳了聳肩，跟在小孤子的身後。「錢你領了沒？」
「廢話，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那麼慢才過來。我可是很關心你的哦，我唯一的孫子。」
「小孫子，過來扶著爺爺下。這都什麼年頭，艷陽高照的還老犯風濕。」
看着斷野他們離開的背影，程遠看着自己的手。「看來就如師兄所說的一樣，我還是有點差勁。」
黑衣人看着斷野的身影，嗅了嗅鼻子。空氣中飄蕩著些許血腥味，淡淡的，但這已經足夠了。
「算你走運。」黑衣人看了看程遠，又轉過頭看向斷野他們。
「看來，相對於他，我對你的血液更感興趣呢。不幸的小子。」
在小孤子的百般不情願中，撕下他的一條袖子綁住了傷口。
「其實，在剛才，你可以贏他的，那個修仙者。」小孤子開口。「你太善良。」
「我贏不了他。」斷野搖了搖頭。「至少在那個擂台上是這樣。」
「你一開始衝進他時用你用電光啥的打掉他的劍，然後突進到身前，趁他沒起身時再來一下，他就輸了。或者偷偷用我給你那包好東西也可以，那撒在空氣中會瞬間揮，無sè無味的哦，我連自己的都沒留下呢。只不過你也會暈過去罷了，不過捂住鼻子就好了。」
「你至少給我點解藥嘛？」
「有解藥嗎？」
「……」斷野強烈鄙視之。
「他還太嫩，所以的攻擊都避開了我的要害。他說過了，這只是切磋。對於切磋而言，我贏不了他。」斷野說道
「不，只要你在願意，你還是可以勝利的。」
「那樣我殘他也傷，我可沒有丹藥給人療傷。」
「會有的，丹藥會有的，包子會有的，媳婦也會有的。」小孤子張開口幻想着。
「對了，小孤子。你和南街賣胭脂的王大嫂的妹妹的堂姐的弟弟的二叔的哥哥的女兒翠花展得怎麼樣？」
「我其實打算贏得擂台後去買點胭脂送給他，順便告白的。」
斷野：「不用去告白了，昨晚翠花說喜歡我。」
「呸！！你這句話比王大嫂賣的胭脂還要假。況且，昨晚你除了蹲茅坑外都在我的監視中。」
「就在我蹲茅坑的時候，翠花跑來告白的。」
他們拐進一條小巷中。
小孤子：「她喜歡你的屎啊？」
「沒有，她喜歡我的善良。」
「呸！！」
危險的感覺如觸電般刺激著神經，斷野和小孤子同時趴下。
破空聲從頭頂上傳來，猶如劍氣般的力量在前方的石板上留下三道深痕，好像猛獸的抓痕，令斷野他們心驚膽寒。
這不是他們能抗衡的力量！
噠噠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斷野和小孤子對看一眼，沒有回頭，很有默契的爬起來撒開腿就跑。
「嘿嘿……被鎖定的獵物是跑不過獵人的箭的。」
身後再次傳來破空聲。
第一次成功躲過襲擊，是因為斷野他們的靈敏的危機感。但面對這有所準備的再一次襲擊，斷野根本沒辦法應對。不知道敵人是誰，不知道攻擊方式，甚至不知道攻擊方向。是襲向腦袋的還是雙腳，目標是小孤子還是自己？完全不知道！或許，是一次封住他們死角的，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攻擊。沒有時間回頭確認，時間完全不允許！
身後的破空聲像是死神的腳步聲，斷野撞開小孤子，轉身右手抓着電光轟去。
砰！斷野倒飛摔在地面，鮮血從口中噴出，撒向高空。
「野小子？！」
小孤子被撞倒在地面上。
從地面上爬起，小孤子看着摔在地面上的斷野，轉頭看向遠處的人。
黑sè的着裝，右手手腕戴着一副泛著銀光的鐵爪，臉上還有一道新鮮的血痕。
黑衣人看着斷野，咧開嘴露出殘忍的笑容。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