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華玄術協會

「想聽官話嗎？」被稱為張彥的男子拉過房間里的一把破椅子，看了一眼，然後略顯嫌棄的坐了上去。

「不妨講講」。格林德沃聳了聳肩，將手裏的餐刀向後一扔。

「格林德沃先生，由於你在戰爭時期向我軍無償援助了12門重炮」……

「打住打住」，格林德沃攤開雙手

「哦，那沒事了」……

空氣中瀰漫着尷尬的氣息。

「格林德沃，想必你對中華的巫師社會有一定的了解吧」。

沉默了一會，張彥突然問了一句。

「略有了解」，格林德沃沉思了一會，接着說道：

「大多數歐洲巫師都驚訝於你們與麻瓜們……你們那裏應該是叫世俗界，反正巫師在中華基本處於半公開的狀態，這是許多歐洲巫師想都不敢想的」。

「也是我所期盼的啊」……格林德沃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是的，巫師在中華享有很高的地位，世俗的人民都很敬重我們，而且巫師廣泛分佈於世俗社會的各個行業」……

「原來這些士兵都是巫師」……格林德沃讚許的點了點頭。

「那個雞蛋腦袋手下的兵要是有他們一半的素質，老子的戰友就至少少死十個人」！

張彥罵罵咧咧的拍了一下破舊不堪的小餐桌，桌子底下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你師姐呢」？為了自己不多的傢具，格林德沃果斷轉移話題，「我記得是叫許錦是吧，世界上唯二會蛇語的家族後人」。

聽到這裏，張彥低下了頭，雙拳猛的攥緊。

「她死了，就在前天」。

「戰爭爆發之後，她作為軍醫隨三十八軍開入朝鮮，而就在四十個小時之前，一名正在接受她治療的陸戰一師俘虜用藏在身上的匕首刺中了她的心臟」。

「請節哀」，格林德沃神情嚴肅，「她是一位英雄」。

「可我不想讓她成為烈士」，張彥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許家患有一種血咒，每一代的家主生產之時一定會生出一對龍鳳胎，但是男孩必定因為沒有靈魂而夭折。這也就意味着許氏每代只有一位女性家主，這是只有一個人的家族」。

「我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姐姐，她的孩子也管我叫舅舅，但是根據傳統玄術界的狗屁規矩，我甚至不能去參加葬禮，僅僅是因為我為了國家而被祖訓是不干涉世俗的龍虎山驅出族譜」。

「所以說我們其實是一樣的啊」，張彥抬起頭，「格林德沃先生不想將這吃人的舊社會焚毀么？」！

「我老了」，格林德沃揉了揉腰，「心雖然還是火熱的，但是骨頭早已經銹死了。未來的世界是你們的，我們這些老傢伙就在世界的盡頭等死就好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格林德沃微笑着擺了擺手，「如果碰見落魄的聖徒也麻煩你照顧一下」。

「維達—齊羅爾」。

「什麼」？

「懷有身孕的維達—齊羅爾在去年偷渡到了中華，她已經懷孕五年了，這差點要了她的命」。

「怎麼可能」？

「聖芒戈在戰爭時期研發了一種魔葯，可以延長孕婦的妊娠期至五年，便於女性在惡劣的環境中生存，副作用是精力下降以及下一代生理成長速度較延緩。齊羅爾於去年被人發現暈倒在百京西城門洞，玄術協會的天師判斷她服用了大量此類魔葯致使精神枯竭。在經過妥善治療后，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她生了個女孩子，藍眼睛，頭髮是白色的，估計長大了會是一個漂亮的姑娘」。

「是嗎」？格林德沃感嘆道，「希望她會成為一個能夠有權利享受和平的人，我受夠毫無意義的戰爭了」。

「不，恰恰相反，我覺得她是天生的戰士」。張彥神情嚴肅的說道：「我上個月和幾位同事拎着水果去看望齊羅爾女士，那個一歲多的孩子一眼就盯上了我的那把鏡面匣子，她對其他的玩具幾乎是毫無興趣，反而總是盯着架子上的水果刀不放」。

「戰士一樣擁有享受和平的權利」……格林德沃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有孩子了嗎」？

「大兒子張安，小兒子張瀾，名字是為了紀念一位犧牲的老朋友」

「我覺得可以讓你的孩子們努力一下，畢竟狼多肉少」……

「嘖嘖嘖」……張彥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齊羅爾，那孫子可以叫張齊」。張彥想了想說道。

「那孫女呢」？

「吳絲蜀桐張高秋，空山凝雲頹不流」。張彥又仔細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

「孫女就叫張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