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好壞分野

冬風嗚咽，天上飄起了片片雪花。

王蓮生破衣爛裳，渾身焦黑如炭，懸停崖口半空，自有一份霸氣難掩。

來人捂了捂被風撩動的樹葉，摁了摁鼻涕，抓了抓衝天奓起的頭，「叭！」唾了一口濃痰，熱切的道：「同志啊！英雄出少年！」頓了頓繼續道：「老夫楊盡魚，在這東北嶺苦苦支撐，今得兄弟前來，真是大旱逢濕雨，他鄉遇故知啊！」

如故友重逢般熱切的牽着少年王蓮生的手，四顧而望，眼中早已蘊滿淚水。

不遠處，聚著一堆堆破衣爛裳的難民，氣憤壓抑，揪心揪肺的哭泣不絕於耳。

王蓮生真誠道：「楊老，絕地奮起，不屈抗爭，英雄本sè，讓人敬仰！」

真箇是英雄惜英雄，那在頭面光鮮，嬌柔造作，惺惺作態。

一老一少攜手邁入，那兒聚著十數人，神sè凝重，圍着火塘不出聲。

見他二人過來，一個渾身只剩二兩肉的漢子，顫顫微微的遞過一杯包穀酒：「暖暖身子。」

楊盡魚道：「脫了烤烤。」

一個漢子站子，高一腳低一腳的去打來一盆水說：「洗洗吧！」卻是被魔地巨獸襲擊致殘，僥倖保得一命。

沉沉的心就像石頭一樣壓在王蓮生的心頭，衝天怒火在以里滾滾升騰。少年郎王蓮生壓下心頭怒火，渾身顫抖。

斷而慷慨陳詞：諸君，這個仇，一定要報，魔地巨獸，這群喪盡天良的魔鬼，誓必除之，方消四方怨氣。

群情激奮，紛紛喝罵。哪怕愚公移公，子子孫孫也要報。我輩灑熱血，自有後來人。王師北定rì，自有家祭人。

天下分崩，諸侯割據，東北嶺人妖豪族盡淪為魔地傀儡矣。嗚呼唉哉，伏惟尚饗！

火畢畢剝剝燃燒，王蓮生沉聲道：「盡魚將軍，東北鄰遭此大難，小生偶過此地，情況不明，可否道來？」

靖宇道：事情還得從雄霸天下的秦始皇說起。始皇一統天下，九州臣服，動了長生不死的念想。其間，出了個道士徐福，說東方蒼龍國有仙山，上有神仙，可奉五百童男童女，出海求仙，獲長生不死葯。其實，哪是那麼回事，東方蒼龍國荒涼僻遠，除了未開化的土著外，哪有半點仙氣佛氣人氣。徐福一族為避始皇追究，就在此地開枝散葉，傳承教化，文明之火興起，遂有後世蒼龍國人望祖思鄉、奴大欺主的暗流涌動。恰逢諸天十魔入侵，神族衰退回源地——東北鄰神京坡。

曲儀小兒帶領宗室貴族、遺老腐儒。他們積極投靠東方蒼龍國，企圖借東方蒼龍國之力東山再起。蒼龍國也正想利用他們，以達到自己的目的。蒼龍國的巨獸軍團就這樣不費一槍一彈的入駐東北嶺，燒殺搶掠。

數人憤憤道：「jian夫銀婦，一對狗男女。」

「引狼入室，傻俅貨！」一人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

靖宇喝了口水，繼續道：東北嶺妖族盤踞，本是神族的附庸，但神權旁落、群雄逐鹿之際，有個妖帥，叫章做林的橫空出世，妖術jīng絕，勢入破竹，一統東北嶺無盡妖族，具備爭雄天下的實力。這頭大妖的崛起，本身就和蒼龍國密切相關，當時，蒼龍國和魔地巨擘沙鱷國在伯利西亞爭戰，章做林作為蒼龍國的密探，混得如雨得水，嶄露頭角。——當然，那一戰有其深遠的意義，東方玄幻軍團居然擊敗了魔地強者，輿論嘩然，星空震動。

當時，直隸總督袁世凱攫取大權后，yù取而代之，復辟帝位。章做林進京觀摩，深感皇圖霸業、威嚴浩蕩，遂仰天長嘆：「吾妖族偏居一隅，如錦衣夜行，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寧有種乎，誓必取而代之。」也生了藉助東方蒼龍國的勢力，南渡通天河，霸圖天下的雄心。

通天河，在吳承恩的西遊仙佛記中就有出現。史見「九九數完魔划盡三三行滿道歸根」。話說唐僧師徒四人西天取經歸來終極關卡大挑戰，正是經由通天河泅渡，始能道行圓滿，達我東土大唐彼岸！通天河滔滔神水洗浴，正好蛻掉舊皮囊，披上新袈裟，立地正果。

讀者可能會想，通天是個什麼鳥意思呢？各人意象體會不一，不外乎，心想事成，yù壑能填且jīng力澎湃，為所yù為且不逾矩——末一句好像又與孔子有關，再扯蛋的話，後面還有老子、孫子。風緊，扯呼，我閃！

這通天河就在東北嶺黑風潭下，廣闊億萬里。

章做林就在此地宴請遊說東方蒼龍國以親王忍者神鬼為的參謀旅行團。蒼龍國jīng英代表田中一炮、渡邊幸人、艙上野生等人郝然再列

席間觥籌交錯，賓客盡歡。章做林起身致辭，專在通天河上大肆宣揚：通天河在我東北嶺億萬年流轉，一路浩蕩奔涌，直通京都燕趙雄峰，經運河入dìdū禁海。順江而下，直達上京帝皇九龍御座。可謂朝游北海暮蒼梧，千里江陵一rì還。

話分兩頭。山崖洞窟內，楊盡魚，王蓮生一群末世難民互訴衷腸，議定天下，謀圖東方玄幻大地民族、民生、民權之大業。王蓮生受邀為義軍參贊。看着這數千衣着襤縷、面黃肌瘦、未經整訓的殘將逃兵、獵人土匪、流浪者與農民，他們為了最最基本的生存原因，不得不成為一支馬革裹屍亦不悔的革命力量，王蓮生心弦拔動，曠世悲情抑塞胸田，愛國之情油然而生。

穩了穩心緒，理了理思路，王蓮生徐徐道：今天，我有幸成為我東北鄰義軍的參贊，就講幾點意見。

一、敵軍勢大，我軍弱小，但這並不可怕，我們的戰略原則就是帶着敵人兜圈子，待敵人疲憊分散之際，我軍集中兵力，相機迎敵。

鑒於很多士兵是文盲，王蓮生就用民間故事和圖畫來傳達意思。他畫了幅「雷公打豆腐」的民間故事，告訴士兵們說：「魔地巨獸就像一個大水缸，我們義軍好比一塊小石頭，石頭只要是硬的，只要堅定不移地叩擊，總有一天能把水缸叩破。」

二、好的軍隊只是拿到他想要的東西，或者叫實現革命目標，壞的部隊卻是jian銀擄掠。我們義軍的政策就是說話和氣，買賣公平，不拿群眾一個紅薯。

三、我們是一支完全自願的部隊，任何想離開的人都可以zìyou離開，並給路費。我們的部隊，官長不準打罵體罰士兵，戰士有意見可以zìyou的提，遵循mínzhǔ作風。為實現此建軍宗旨，我宣佈，義軍成立士兵委員會，一切重大決策，未在陽光下經群眾醞釀，未經各級士兵委員會討論通過，無效。今後，凡是意圖或事實上架空士兵委員會職能的，即是軍中惡棍，民族罪人，人人得而誅之。

四、曲制、官道、主用，因情而設、因地制宜，一體遵行。

五、煉兵。

山崖洞窟內，士氣高昂，揮汗如雨。忽然，整個山體沉悶地搖晃，洞頂泥石紛紛跌落，感覺一下子就要塌下來，將洞窟內所有人都埋入地獄。

魔地巨獸野xìng凶狂，正在東北嶺上製造駭人聽聞的慘案，無視星空戰爭法的約束。

楊盡魚、王蓮生一群人商定，伺機出擊，解決駐地魔獸sao擾侵襲之禍。

自山崖洞窟到黑風潭，楊盡魚、王蓮生帶領義軍趁夜布下無數鋼絲套，全是用俘獲的兩支魔地巨獸身上的神金材料編織而成，堅韌十足，遍佈黑風潭、蛇行峪、yīn風埡、望天崖一帶，可謂佈下了天羅地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