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臨山小村

第三十章 臨山小村

雲禪陽聽到龍長生呼語,心下又急又怒,奈何龍長生已然到了河邊,鞭長莫及。待他趕至河邊時,那道矮小的身形早已被滔滔江水吞沒,連片衣縷都再見不到,頓時氣得暴跳如雷,狂叫道:「小——畜——牲!小——雜——種!有本事你出來!老子要將你碎屍萬段!」

此時古攬衫以及他那些家奴也6續趕到,見他面目猙獰,xìng情大暴,個個都不言語,便看着他在那裏跳腳癲,古攬衫神情更顯冷漠,心中卻又是怒又是笑,怒的是龍長生走前所留之言,明顯未將他放在眼中,笑的是這雲禪陽頭腦蠢笨,不聽他言,致使那小廝最終逃遁。

雲禪陽瘋了一會,轉頭便看見身後那些家丁,怒火難耐,走上前去便一個個地打過去,那些家丁知他暴虐,哪敢違逆,只得抱着頭腳任他瀉火,只聽他一邊打一邊罵道:「都是你們這幫沒用的蠢豬!連個小廝都拿不住,反被他跑掉!我抓不到仇人,便打死你們,也好為我地下的兒女有個交代!」

現場頓時「砰砰」聲大起,伴隨着一片哀嚎叫音。

古攬衫心中暗罵道,你這蠢人,明明是自己不長眼sè,又不聽我勸告,方令那小廝尋到機會逃走,此時卻將所有過錯推到下人身上,真是無恥小人。但旋即又想到龍長生也曾罵過自己是個無恥小人,又氣了起來,心中一陣惱怒,便開口道:「雲家主,那小廝已然逃走,此時再拿下人撒氣還有何用?」

他不說還好,一說便將雲禪陽的注意力拉扯到他身上,只見雲禪陽瞪着一對紅眼,惡狠狠地盯着他,鼻中有如牛喘地說道:「古攬衫!我還未曾說你的不是,你反倒編排起我來了!我問你,那小廝分明是個不通武理之人,你一拳下去,不說將他打死,可將他打下坐騎應該不難吧?但為何那小畜牲竟然還能有餘力逃掉?!莫非是你心下存了故意放逃之意?!」

「雲禪陽!!!!」古攬衫亦大怒道:「你屢次拿話氣我,鑒於你喪了子女,我都忍了不與你計較,但事到如今,你還要如此咄咄逼人,莫非是看中了我古某人好欺負么?!」他修養一向良好,但受雲禪陽多番刁難,再也無法忍受,臉上也現出一些凌厲之sè。

雲禪陽不但不能手刃龍長生為子女報仇,反而眼睜睜地看着仇人逃走,理xìng早被憤怒點燃,見古攬衫針鋒相對,於是咬牙問道:「那你便說說,以你的身手,為何連一名小廝都留不下來?」

古攬衫見對方人多,便強行壓住火氣道:「這小廝體質極其怪異,我怎知道他為何能受我一拳不倒!你上次在我古家也曾打了他一掌,他後來不也活得好好的么?」

「嘿嘿——」雲禪陽冷笑道:「你古家財大氣粗,那些許小傷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只需是你想保住的人,又怎會忍心眼睜睜地看他死去?」他這話說得再是明白不過,前番龍長生挨他一掌,若非古攬衫相救,根本不可能活得下來,所以龍長生能活過來,定是古攬衫故意所為。

古攬衫眯起雙目,話說到這個份上,再多解釋也是無力,故而他不再寄希望於依靠言語和談來解決兩家爭端,而今後兩家的局面,可能比起以往更加嚴峻。

「如何?」雲禪陽見古攬衫不再話,以為對方是默認了下來,於是說道:「被我說中了罷,這其中的樁樁件件,都已清清楚楚,你古家既然一意與我雲家作對,便也休怪我雲家不顧情面了!」

古攬衫冷哼道:「要我跟你解釋,純屬對牛彈琴,既然你心中早已認定是我有意放跑那小廝,那你便劃下道來,到底想要怎樣?」

雲禪陽見古攬衫絲毫不示以弱,想到查巨登的交待,便生生地止住想於此地滅殺古攬衫的念頭,說道:「很簡單,既然你已承認放跑殺我子女的兇手,那便以你古家的資產來賠償。」說到此處再yīnyīn一笑道:「否則你也可以交出你一對兒女來,任我雲家處置!」

「哈哈哈——」古攬衫大笑一陣后突然顯出凶狀道:「古某早知你有此打算,不過一直未曾尋到借口而已,今rì既然你暢快地說了出來,我也不再客氣,你雲家有何手段儘管使出來,我古攬衫一力接下,若想讓我交出資產,便要看你雲禪陽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兩人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自然已成水火之勢,再無挽回關係可能,雲禪陽聞言亦森然道:「既然你一心要與我雲某人作對,那咱們便走着瞧罷!」說罷先頭上了快足獸,催馳而去,那些家丁一個個鼻青臉腫,跟在後面跑去,十分狼狽。

古攬衫見對方一干人馬盡數離去,不由吁嘆一氣,心知此番回去,古雲兩家定然會有一番大紛爭,除非其中一家盡滅,否則榮遮城中再難有安寧之rì。

雲家有城主倚為靠山,古家有古常思引為後援,相比之下,雖然古常思修為高出查巨登,但他古家終究分屬榮遮城管轄,而且古常思遠在紫霞宗,遠水難救近火,古家最終還落了下風,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即便是以古攬衫的心機,也想不出一個好的辦法來。

江水洶湧,奔騰而去,狂浪此起彼伏,如狂風捲雲一般怒吼著流向遠方,看着這大河的澎湃之態,不知為何,古攬衫竟然心生悸動,那名小廝雖然被江水淹沒,但他感覺,古家與他的緣分似乎仍未到終結之時。

……

龍長生未躍入江中之時,尚想憑藉自己的泳水之術求得生機,但被水淹沒后,方才現此事絕非他想像中的那麼順利。這河水湍急程度遠他的想像,即便是以他的水xìng,也無法控制得住身體,再加上身上受古攬衫一次重擊,正是缺力之時,如何能夠把持得住。那狂浪襲來,將他劈頭便轟入到水面之下,還未等他回過神來上浮,一道暗流又猛地卷了過來,直將他向深水處拉了下去。他身體受到拉扯,頓感體內撕痛難忍,嘴巴一張,一大口水便涌了進去,但這還不算完,那股暗流勁力之強,他再三努力也毫無作用,一下便沉下去了不知多深,此時他的意識已經極其模糊,晃然間突然見到暗流的前方出現了一塊大黑石,不禁心叫「慘了」,然後便在河底生了一次重重的撞擊,龍長生只感全身散亂,無處不痛,立時便失去了感知,隨着激流飄向遠方。

……

遠離塵世的崇山峻岭之中,沒有喧囂鼎沸,這裏鳥語輕飄,萬花爭艷,純凈的天空中充盈著令人沉醉的氣息。

這裏山嶽聳立,即使已入深秋時節,仍是一片青翠密林之景,在原始之間,透露著一絲萬年不為人知的神秘,令人感嘆不已。美麗的河流靜靜地趟過,像一條玉帶般橫嵌於大地之上,它亘古永恆,如同一隻溫柔細膩之手拂過,給大地帶來勃勃生機。

幾十間土牆草頂式的小屋散落在依山臨水的樹林之中,像是在青幽的畫布上撒下的幾顆黃sè的明珠,更為小村莊增添了些許世外桃源的sè彩,縷縷炊煙升起,杳杳裊裊,似飄渺的琴弦在演奏著最真實的自然之音。走近時,方可聽到由村中偶爾傳出的孩童笑聲,如天籟般動聽。

樹林之中,忽然有人走出,一個看上去約摸三十左右,面目姣好的婦女端著一個裝滿衣物的木盆向著河邊走去,男人打獵,女人持家,在任何地方似乎都是通行的自然法則。

河邊早以木板搭設了一個洗衣的平台,婦女將木盆放下,取出其中的衣物在河中粘濕,用力地在木台上搓了起來。衣物上沾染了許多鮮血,那是男人們在狩獵時留下的功勛印記,因此比較難以將之洗去。

一會後,婦女放下衣物,輕輕地抬起手來擦了擦額頭上泌出的汗水,她輕啟紅唇,悠揚的歌聲頓時飛揚而起,在河川上空盤旋——

翠綠的山林喲——

是我地家鄉喲——

家中的漢子喲——

早出去打獵喲——

山上的紅花喲——

家妹最愛你喲——

讓我的漢子喲——

採回給我戴喲——

最為樸實的歌詞,由這婦人口中唱出,猶如天降麗音,婉轉怡人,迷人心魂。

突然間,這美妙的歌聲戛然而止,令人惋惜不已,那婦女緊盯着河面,兩條好看的黛眉顰起,jīng致的臉龐上透出一抹驚訝之sè。

水面上有一樣物事飄蕩,由於河水的流緩慢,那東西很清晰地展現在婦女的眼前,她急急忙忙地跑上岸去,從樹林中拖出了一根長長的樹枝,然後回來站在木台上將樹枝伸到河中撥拉了起來。

慢慢地那東西終於被婦女給撥近了河岸,這時婦女終於可以確定,水裏漂的是一個人。

婦女將河中之人拖到了河岸上,觀察了一下,看上去這只是個臉sè蒼白的大男孩,大約十四五歲的模樣,個頭不是很高,身體也顯得比較瘦弱,在他赤果著的皮膚上有一條深紅的傷痕,由於在水中泡得時間過久,有的部位的皮膚已經泛起了皺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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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行三界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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