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顧雪芷歇了會,開始割麥子,人小手小力氣也小,一上午才割了四分之一不到,小手反到被麥子劃出幾道紅痕,在白嫩的手上格外顯眼。

鳳歌坐在她的旁邊,手一次又一次的穿過了麥子,聽到抽氣聲,心疼的看着顧雪芷頭上升起的熱氣和手上的嘞痕,手不由自主的伸向顧雪芷,透明的手掌直接穿過她的身體,鳳歌苦笑的收回了動作。

僅僅一小會的功夫顧雪芷手的傷痕就開始滲血,她疼的身體一抽一抽的,明亮的眼睛瀰漫了一層水霧,嘴角下拉告訴自己不能流淚,可是不成器的淚水凝聚成淚珠掉落下來,打濕了手掌。

可是好疼啊!

比娘親用柳樹枝子抽手心還疼。可是,這次卻不會有人給她上藥,哄她了。

顧雪芷委屈的坐在地上,任由眼淚掉落砸到傷痕上,增添疼痛,好像這樣做就能緩解心裏的疼。

淚眼朦朧的低着頭,突然身體僵直,眼淚流的更快了,她好像感受到柳娘把手放到頭上在安慰她。

是娘回來了嗎?

顧雪芷閉上了眼睛,仔細感受這片刻的溫柔,熱風拂過,頭上的觸感消失了,她茫然的抬起頭,果然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顧雪芷平復好心情,看了看手心,又看了看麥子,決定先緩一緩再干,畢竟這手要是現在廢了,剩下的該怎麼辦。

顧雪芷拿着鐮刀直接就走了,在村口遇到了給馬喂草的李葯。

四匹黑馬像是聽到陌生人的腳步,抬起頭朝向村口的方向打了一個響鼻,烏黑的雙眼有靈性的看向顧雪芷,那緊實的肌肉,流暢的身軀,油光水滑的皮毛,即使顧雪芷對馬沒有什麼了了解,也猜的出它的價格表不菲。重要的是她想騎上去試一試是騎馬是什麼滋味啊。

李葯敏銳的感覺到有人在窺視,轉過頭正好看到顧雪芷盯着馬的目光,顧雪芷被李葯突然轉過頭驚嚇到,後退幾步突然踉蹌一下,差點被路上的石子絆倒。

李葯扯了扯嘴角,漏出一個比較僵硬和善的笑容,顧雪芷再次被他嚇到了,低着頭不敢再停留,快速離開了村口。

???

李葯不解顧雪芷萱為什麼會走這麼快,失望的收起他尷尬的笑容,摸了摸鼻子,絕對不承認是因為自己的笑容把她嚇跑了。

離開他的視線后,顧雪芷輕輕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像一個小倉鼠一樣,墊着腳偷看李葯有沒有跟上,看他沒有追過來才徹底鬆了口氣。

剛才,那個人笑的好像娘親給她說的拐賣孩子的壞人。他不是想要拐賣自己的吧?

想到這,顧雪芷才剛剛落下的心又高高的懸起來,也顧不得會不會被李葯發現,馬上跑走了。

(李葯:??你確實是說我?)

顧雪芷急得跟身後有惡犬追着要吃她的肉一樣快速的跑回家。

鳳歌的心情也好很多,剛才那個人雖然周圍一身血煞氣,並不邪惡,應該是上過戰場,斬殺敵人的,且不再少數。而且要達到這般濃郁起碼得二三十年才可以達到。

種種跡象表明他的來歷應該不會小。而且看他的樣子不像是主子,連屬下都這麼厲害,主子應該不容小覷。

不知是不是來者不善?

鳳歌為顧雪芷擔憂起來。這個傻姑娘,被賣了恐怕還得幫別人數錢。

路過鄭全家的時候,顧雪芷停了下來,聽到鄭伯伯家傳來的交談聲,她躊躇片刻,不知道該不該找鄭全,想着不能總是麻煩別人,這樣不好的心,便走回了家。

進去之後立馬反手把門給拴上,把工具放好。

籬笆里的雞鴨見到人立即咯咯嘎嘎的叫了起來,顧雪芷馬不停蹄的給它們餵了點草又填了點水,等弄好一切,她才有時間喝碗涼茶。溫涼的水不僅解暑還緩解了要冒煙的嗓子。

連着喝了兩大碗,肚子都有點鼓起來顧雪芷才停止喝水。

想到什麼一樣跑到梳妝台前,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方木盒,裏面裝着她娘自製的膏藥,平常跌打扭傷都可以抹這個膏藥,十分管用。

顧雪芷用手指輕輕的一按,手上就粘上了薄薄的一層,方木盒裏的膏藥已經下去一大半了,剩下盒底薄薄的一層了。

綠色的膠凍狀,摸上去有種冰冰涼的感覺,仔細聞還有股清雅的香氣,淡淡的,若有若無。

左右手分別抹完后,顧雪芷長舒一口氣,涼涼的膏藥撫平了傷口的刺痛。

把葯放好,又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恢復了點體力,顧雪芷起身燒火做飯,說是做飯,也不過是把早上剩下的米添點水煮成米粥,其中的米粒都可以數出來。

菜是在山上挖出來的野菜,顧雪芷做飯不敢多放油和鹽,因為家裏沒有多少油並且家裏也沒有多少余錢。

把飯端到桌子上,顧雪芷習慣性的擺上兩個碗兩雙筷子,朝裏間喊了一句,「娘,該吃飯了。」

裏間沒有人回應,顧雪芷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娘,已經走了,不會回來了。

再也回不來了。

屋外聲音漸漸變小,幼童各自回家,地里的人稀稀落落的回了家,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空曠的原野只零星剩下幾個人,太陽毒的讓人受不了。

屋內寂靜無聲。

顧雪芷食不知味的吃着飯,機械的往嘴裏塞飯,她大口吃着,喝着粥。

啪噠

啪噠

沒有滋味的米水變咸了,眼睛獃獃愣愣的,鼻涕馬上要從鼻腔跑出來,隨着呼吸一進一出的。顧雪芷扔掉了筷子,放下了碗,跑到床邊,撲倒床上,把自己埋在被子裏,嗅着因為柳娘長期蓋被子遺留下來的淡淡的體香。

被子的周圍被暈染出一圈濕痕,偶爾還傳出抽泣的聲音。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陪她一起吃飯了,也不會有人在天黑的時候哼兒歌給她聽了。

這世界的繁華終究與她無關,世上只剩下她一個人禹禹獨行。

顧雪芷顫抖著肩膀,多日的隱忍,假裝的不在乎,被娘親拋棄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

……

鄭全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結束了和柳鴻宇一行人的談話,「那啥,時間差不多了,芷兒也該回來了,要不咱們去看看吧?」

「我正有此意。」柳鴻宇起身,跟着鄭全向外走去,身後跟着其他人。

鄭全和趙珍打了聲招呼,兩家離得很近不過十幾步的距離,也不是很遠,剛剛到了門口,他就沖裏面喊了起來,「芷兒,在家嗎?」

柳鴻宇等人在門口等著。

顧雪芷耳朵動了動,徑直坐直了身體,衣袖胡亂擦了擦眼淚,深呼吸幾口,把頭髮弄亂,遮擋着臉,幸虧她的眼睛不是一哭就容易紅的人,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

準備妥當后連忙跑到門口,把門栓拿下來,隔着門問道:「鄭伯伯您有什麼事。」

一開門,顧雪芷有點不知所措起來,門口除了鄭全以外還多了五個人陌生人,顧雪芷一個也不認識也不知道鄭全帶他們來幹什麼。

顧雪芷偷偷瞄了一眼鄭全左邊的人,古銅色的皮膚,看着面容有些憔悴,眼睛裏還有紅血絲,像是十多天沒有休息好的樣子,身軀挺拔堅韌,手骨粗大,手上還附有老繭,手背上有一到疤痕從胳膊上延伸下來,精神到時挺好。

顧雪芷偷顧瞄柳鴻宇時,柳鴻宇也在不著痕迹的看她。

柳鴻宇克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壓制住自己想要上前關懷的舉動,怕做出不理智的行為嚇到她。

「芷兒,他們是柳娘那邊的親人,是特地來看你的。」鄭全手搭在顧雪芷的手上,為她指人,「這位是柳鴻宇柳老爺,這姑娘叫梨語,那兩個是赫連月和赫連夜。」

「叔叔們,姐姐好!」顧雪芷揚起笑容對着他們,禮貌的問好。

「不敢當,不敢當。」赫連月和赫連夜還有梨語惶恐道,千萬不敢讓顧雪芷稱呼他們為叔叔姐姐。

「你剛剛是在睡覺嗎?」鄭全揉着顧雪芷的頭頂,幫她把這翹起一點,那翹起一點的頭髮壓下去,疑惑的問道。

「嗯,剛剛睡醒沒有多久。」顧雪芷不好意思的低着頭,從頭髮的縫隙間可以看到臉頰略微的紅。

「鄭伯伯,麻煩你了,我聽我娘說過她有一房表親,甚是親厚,娘親去世前還說他們要來的。」

她猜出來這幾個是誰了,但是她不想讓別人知道,也不想跟他們走,最好的辦法就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顧雪芷知道要是她不知道這些人的話,鄭全一定會留下來。

所以,才出此下策,讓鄭全自己回家,還察覺不到不對。

「那你們聊哈,」鄭全最後的一絲疑慮也消除了,他看這些人也不像是壞人,言談舉止倒是和大戶人家有相似之處,再加上顧雪芷證實柳娘確實有這個親戚,心就放回肚子裏。

他留在這也不是一回事,也該回去了,想到家裏的老婆子,鄭全笑咪咪的告退了,「那伯伯先走了,有什麼事就來找我。」

顧雪芷目送鄭全回了家,等到看不到他的人影,轉身對着柳鴻宇一行人崛起嘴巴,不大情願的領他們進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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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配之師妹難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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