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五 祈願雪崖 其1

一百七十五 祈願雪崖 其1

「瘟疫的意志,姑且就叫赫克托吧,他的目標從來就是把赫卡忒的赫卡忒的靈魂和肉體一起帶入王庭之後的環霧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赫卡忒可是身為彌蒂爾的信使,如果他真的要解除環霧湖的封印的話,我想赫卡忒帶着靈魂的肉身便是那個鑰匙,」婭瑟重新披上了外套,一邊系著扣子一邊說,「想要救唐雪的話只有這一個辦法,我們需要赫卡忒來使用許珀利翁之心。」

「嗯,赫卡忒和神官卡加洛斯都說過,環霧湖的封印絕對不能被打開,放出來的淚之瘟疫會淹沒山谷之外的世界,我們得去阻止赫克托。」麗諾爾重新戴上了半指手套,拿起妲珂莉來稍微揮動了一下,這把大劍好像變得輕了一些。

「你們……認真的?去環霧湖?」看着正在整理行裝的兩個人,阿雪撩了撩頭髮。

「是為了救你啦。」麗諾爾背着大劍走上前來,心痛的摸了摸阿雪的臉。

「可是那可是環霧湖,就連法明戴爾的本地人都諱莫若深的死地!我們都不知道那裏面有什麼,敵人又是什麼樣子,我們就這麼直接去?小麗你都已經拿到你需要的神跡了,就此離開不好嗎,讓你們斯托利亞的大騎士來處理這裏的事情,毀滅法明戴爾的元兇,怎麼想都不是我們能匹敵的……不要管我了,就此離開就好了。」

「別犯傻了,」婭瑟斜着眼睛撇了一下阿雪,雖然她的身高和阿雪相比簡直是迷你,但是一直以來,環繞在婭瑟身上的氣質是龍特有的冰冷和威嚴,「這不只是為了你,法明戴爾周圍全部都是無人的山地,就算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凜冬學院,也需要一周的時間,眼下只有我們能夠阻止赫克托。」

「阿雪,聽着,」麗諾爾踮着腳捧著阿雪的臉,「如果你覺得有些不舒服,或者不願意去的話,你在這裏等我們就好,我絕對不會看着你就這麼死去的,絕對,我倒要看看那個環霧湖裏究竟是什麼,或許殺死那個瘟疫的意志,法明戴爾和你身上的淚之瘟疫也會消失,而赫卡忒也會獲得她的自由。」

「煩死了,又想丟下我,」阿雪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在得知你身上的詛咒之前我肯定要粘着你,你們去哪兒我去哪兒,不管那個赫卡忒幫不幫我治病,反正在這獃著也是個死,不如和你們一起去看看,我也想看看那湖裏有什麼,才讓死人頭和那個什麼神官這麼害怕。」

「嗯,雖然我也預感到那裏面的東西我們處理不了,不過好消息是至少我們可以死在一起。」

「婭瑟!」

「小龍!」

「你們人類不是很喜歡開玩笑的嗎?」

婭瑟撇了一下嘴說,隨後麗諾爾向她吐了一下舌頭,步入了法明戴爾的王庭。

「你這小龍,確實需要學習一下幽默感。」阿雪揉了一下婭瑟亂蓬蓬的頭髮,緊跟着麗諾爾走上了台階,婭瑟輕笑了一下,望着麗諾爾的血液染紅的睡蓮池好像思考了些什麼,隨後也跟着進入了王庭。

法明戴爾的王庭之中比外面要冷的多,就連空氣好像都不再運動了,黑暗的看不見五指,就只有靠近前廳的部分,藉助著廳內苟延殘喘的藍水晶燈獲得了一些少許的光亮,越往內就越深邃,地面上布著一層厚厚的霜雪,麗諾爾和婭瑟再次被迫拿出了輝石燈在前面探路。

「這也太大了……」

麗諾爾將燈光投到王庭兩側,十幾根幾人合圍粗的光滑石柱將拱頂撐起,石柱之下是雕像,

按照鎧甲和武器的形制來看,左側高舉著槍戟的是拓寬疆土的征戰騎士,右側行持劍禮的則是保衛王庭和教堂的肅正騎士,每個騎士的腳底延伸出一個凹槽,在王庭的地面上刻出了複雜的紋路。

曾經作為赫卡忒陵寢的巨型冰棺被鎖鏈拉扯著,半懸空的吊在王庭中央,而地面上的紋路便延伸至此,冰棺和棺蓋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形狀怪異的文字。麗諾爾拿着輝石燈靠近,摸了一下冰棺,那上面依然保持着透骨的涼意,整座王庭的溫度便是因為它而幾乎凍結。

「彌蒂爾的禱文,還有赫卡忒記錄法明戴爾一些歷史的長詩詩句。」婭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麗諾爾的身邊,看着上面的文字說。

「嚇我一跳,你能看得懂嗎?」

「看不懂所有的,但是既然法明戴爾的口語也用的是斯托利亞語,那麼文字表述的邏輯意思應該差不多,比如這個符號代指的應該就是『冬天』。」

「唔……」麗諾爾把頭伸入了冰棺,在棺壁上是已經被凍住的黑色的血液和指甲刻出來的抓痕,絲絲縷縷的滿壁都是,「如果我在赫卡忒的立場上,我不會有那個勇氣為了自己的故鄉,在她被整個法明戴爾的瘟疫之力侵蝕的那段日子,就連思考的能力都被剝奪了,在作為自己墳墓的冰棺里孤獨的品嘗著瘋狂,但是又無法死去……她如果不願再度封印淚之瘟疫,我真的很理解。」

「就像萊汀姐姐,她也同是信使,每個信使好像都有着自己的責任,但是等待他們的結局就是無窮的折磨,就連安眠的資格都被剝奪了,」婭瑟一邊讀著上面的文字一邊說,「法明戴爾的民眾們並不是全部對赫卡忒的行為抱有感恩,有一些人認為,她便是淚之瘟疫的代言人,但是更多的人把她作為救世主,赫克托那時不在法明戴爾,王位缺失,於是在人們的呼聲之下,她便被推上了法明戴爾的王位,人們期盼着她痊癒之後能夠領導法明戴爾,不過這些都是我們已經知道的信息了。」

「還說你讀不懂。」

「我在找一些關於環霧湖的信息,這具冰棺是在第二次淚之瘟疫爆發,王庭封閉期間傾盡全國之力造出來的,相當於把這座教堂王庭造成了第二座寂霜之墓,這種禁地能夠進入的,恐怕之後法明戴爾和彌蒂爾教派的高層,或許他們知道一些關於環霧湖的信息……有了。」

婭瑟面色古怪的看了一下在棺底角落的一行小字,自顧自地嘟囔著說:

「環繞灰霧的地下之湖,無軀歸者狹間,彌蒂爾的無上旨意?這是什麼意思。」

「環霧湖還真和彌蒂爾有關係。」麗諾爾也湊了過來,吃力地看着那行小字,雖然她完全看不懂。

「當時彌蒂爾的徵兆顯現,白鹿降世,雅尼羅姆王才開始挖掘環霧湖,才有了彌蒂爾信仰的誕生,不過,為什麼這句話鐫刻在這種不會有人注意到的地方,又是誰寫下來的。」

婭瑟把輝石燈提起,向王庭深處巨大的水晶彌蒂爾白鹿雕塑照了照,在數米高的白鹿雕像之下,是一個裝潢華貴的石制王座,剛才一直沒有參與討論的阿雪正在王座上踮着腳,在雕像上摳着什麼東西。

「阿雪快下來,萬一有什麼機關或者魔法什麼的,這可是支柱彌蒂爾最初的教堂。」

「這上面有東西,你等一下。」

隨着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起,麗諾爾和婭瑟雙雙皺起了眉頭,看起來阿雪好像是掰斷了什麼,海因院長要是在旁邊的話,恐怕會破口大罵,畢竟這可是他的信仰的發源之地,是彌蒂爾信仰最寶貴的遺產。阿雪拿着一塊不規則斷裂的水晶蹦蹦跳跳的來到冰棺旁邊,驕傲的向他們展示了自己的戰利品。

「你看,果然是有第三塊的,就是被封在這個水晶雕像里了。」

阿雪拿着的半塊水晶里,正是婭瑟推測的第三塊石牌,上面的圖案不一樣,這次是一把細刃大劍穿透了一頂王冠的樣子。婭瑟黑著臉接過水晶,在【蒼空交奏】的音律震動下,半透明的水晶被震得粉碎,只留下了石牌本身。

「神官的石牌,騎士的石牌,這個是……國王的石牌,正好對應建立法明戴爾的三個核心人物,卡加洛斯兄弟和雅尼羅姆王,銀狼卡加洛斯好像預料到我們會來到這裏,交給了我們他的石牌,但是我們依然不知道這些石牌的意義,又是用在哪裏。」

「我猜是慶賀法明戴爾建立的紀念品!」阿雪抱着膀子抖著腿說,「很合理吧!」

「婭瑟,把石牌給我,」麗諾爾接過石牌,這三個石牌的樣式都一樣,在最中心鑲嵌著一塊儲存淚之瘟疫力量的水晶,指引她們去寂霜之墓的神官的石牌還殘留着一些淚之瘟疫的力量,上面的水晶微微泛光,另外兩塊則是完全黯淡,「啊,我忘記了,我現在體內沒有淚之瘟疫,沒法用彌蒂爾之冬,否則我能重新點亮這另外兩塊石牌,或許能得到一些提示之類的。」

「哎,淚之瘟疫是吧,我有啊我有啊,你教我那啥之冬怎麼用,用我體內的淚之瘟疫的力量點亮石牌不就好了。」阿雪打斷了麗諾爾的話,興奮的擦著鼻子說。

「呃……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要怎麼教給你,當時是赫卡忒直接通過淚之瘟疫給我繼承了記憶,我是用彌蒂爾之冬的魔法術式牽引體內的魔力,帶着體內的淚之瘟疫一起在圓周里循環,我不知道你們明一人有沒有這種……嗯,相似的東西。」麗諾爾撓了撓頭道。

「圓周?你說的是不是經脈,明一的醫師們倒是有這套人體理論,什麼淬體的力量在經脈里流動之類的,要不我試試用【灼骨煉火】牽引一下體內的淚之瘟疫?癢死了,有東西在我身上爬。」

「可以嗎?」麗諾爾和婭瑟異口同聲地問道。

「試試唄,反正也沒啥別的辦法對吧。」

阿雪搓了搓手,從麗諾爾那裏接過石牌。

「你要知道,-讓淚之瘟疫在體內亂竄,可是會加重淚之瘟疫對你身體的侵蝕速度的。」

「管他呢,反正早晚都會被噗地一下化成淚中之骸。」

阿雪兩隻手分別握著象徵騎士和國王的石牌,扎了個馬步,眉頭皺起緊閉着眼睛,太陽穴上青筋鼓動暴起,一陣細小的噼啪聲之後,在她的手上亮起了兩團細微的火焰。

和之前灼紅的心火不同,這次亮起的火焰居然是藍色的,而且毫無溫暖的感覺,只有和這座王庭教堂里一樣的寒意,這是空有火焰外形的,冰冷的火焰。

一縷灰色的霧氣從外焰升起,進入她兩個手握著的石牌之中,隨之那石牌上的藍色水晶,點亮了微弱的光。

「好了!夠了!阿雪,停下!」

隨着麗諾爾喊出,阿雪向後倒去,咚地一聲坐在了地上,兩個石牌脫手而出,一抹粘稠的血液從她的鼻腔里緩緩流出,從滴滴答答地滑落變成了狂涌,那滴落的血液在她面前詭異的蠕動着。

「他媽的……我感覺我像是先被關進了冰窟里,然後又被開水澆了一身,渾身的皮都要脫落了,什麼東西啊!你用那個什麼什麼之冬也是這個感覺嗎?」阿雪喘著粗氣,翻著白眼說道。

麗諾爾準備把阿雪扶起來,阿雪擺了擺手,雙手撐地:

「讓我歇會兒,我還沒緩過來,喂,小龍,成不成了?」

婭瑟彎腰把落在地上的兩塊石牌撿了起來,向麗諾爾和阿雪展示了一下上面泛著微光的藍色水晶,然後像碰杯一樣撞了一下:

「瘟疫的力量已經充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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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印戰爭:白銀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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