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 祈願雪崖 其2

一百七十六 祈願雪崖 其2

「很可惜,這兩塊石牌和神官的石牌不一樣,這裏面沒有任何的提示和指引。」

婭瑟拿着石牌貼在眼前仔細觀察了許久,得出來了這一條令人失望的結論。

「你這麼說我們不是白乾了?」阿雪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了起來,「給我看看。」

阿雪奪過石牌,連撞帶擦的操作了一番之後,又放在眼前看看,眼前只有藍色水晶和在裏面緩緩飄蕩的灰霧,沒有圖案和之前法明戴爾外城地圖一樣的投影。

「倒也不是,至少藍色水晶亮起來了,只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有何作用,還給我吧。」

「那團灰霧馬上就要解開環霧湖的封印了,不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還有多久,收好東西,我們趕緊走,阿雪你還好嗎?」麗諾爾擦了擦輝石燈,在稍微循環了一下魔力之後將其產物注入其中,輝石燈發出細小的吱呀碎裂聲,這種小小的自然魔力產物,能夠承受兩周循環的魔力已經是極限了。

微光突然擴大,照亮了整個王庭之內,這時候三個人才看到整個大廳的全景,地面上留下了一條液態的軌跡,似乎還在地上微微的蠕動,從三人進來的大門穿過大廳,繞過冰棺,王座和彌蒂爾白鹿的水晶雕像,通向王庭之後。

「祈願雪崖就在後面,這應該是赫克托在前往環霧湖時留下的軌跡……唔呃?」

空氣微微的震動了一下,好像連地面都晃動了,三個人的腳下同時一抖。用銀鏈纏在麗諾爾手上的神跡,許珀利翁之心,內里的極光也正在不規則的脈動。

「麗諾爾,把神跡放回到赫卡忒的身體上去,維持法明戴爾封閉的風雪庇佑的譜線變得有些不穩定,你手裏的神跡正在維持着這座結界。」

麗諾爾提起手來看了看纏繞光輝瑩然的美麗寶石,烙印大陸上的所有冬天的凝匯之物,來自神明和最高層世界的威壓隱隱約約的透過淡藍色的外殼透出。單單隻是望着它,麗諾爾的心臟就會加速,作為人類對崇高之物的畏懼感鼓動在心房裏,但是伴隨着這種敬畏感的,還有一種膨脹的佔有慾。

這可是自己通往平凡的最後一張門票。

麗諾爾撫摸了一下沒有溫度的光滑寶石外殼,將已經斷裂的銀鏈打了個結,快步跑了回去重新掛載了赫卡忒被斬斷的脖頸之上。雖然她很不舍這終於到手的神跡,但是倘若封閉法明戴爾的結界開裂,淚中之骸就可以離開這座城市,而這也是她們正要去解決的事。

「結界恢復了,麗諾爾,沒關係的,等我們回來它還是你的。」婭瑟看着麗諾爾不舍的眼神如此說道。

「我知道,只是我雖然拿到了許珀利翁之心,但是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原來這麼漂亮。」

「神明的造物是和諧而統一的,具有莊嚴的美麗,跟着地上的軌跡我們便能追上赫克托,走吧。」

三個人順着赫克托留下來的淚之瘟疫軌跡,向王庭大廳的末端走去,淚之國的王庭很長,在彌蒂爾雕像之後,地面的裝飾換了個樣式,原本的藍色水晶步道變成了深邃的玻璃狀的地面,一些銀色的絲線穿插在其中。順着這樣的地面在黑暗的走廊中不知道快步走了多久,盡頭一面被兩個持着武器的雕像看護的門扉。這座門扉被粗暴的推開,暗黃色的半透明屍蠟和斷裂的鐵鏈骨節灑了一地。

沉重的生鐵門扉上,左側畫着一個以原始紋路樣式畫出的長須男人,正在高舉著妲珂莉,右側則是高高躍起向著他俯衝的一隻白鹿,

口中銜著一頂王冠,幾條拉出的細線表示這頂王冠正在發光。在長須男人和白鹿的下方,則是用波浪曲線表現出的水。

不必猜測,左側的長須男人是雅尼羅姆王,右側的則是彌蒂爾的白鹿,這一幅景象記錄的,正是雅尼羅姆王發現環霧湖和淚之瘟疫,彌蒂爾降下徵兆加冕其為王的那一刻。

門上浸潤着的蠕動液體,說明這扇門扉是被赫克托硬生生破壞的,在此之前,這上面應該是加著層層的封印,阻止任何想要進入其中的人,又是王庭的最深處,這裏的重要程度,可見一斑。

「屍蠟有着能夠禁錮黑色淚骸的力量,這些鏈條和文字也應當如此,但是赫克托卻能把它們輕易地破壞……不愧是瘟疫的意志嗎?」

三個人側身順着半開的裂縫進入門扉之內,在門后的圓形大廳之內,率先映入眼帘的則是在最中間的一個被三個幾乎一樣的圓環嵌套的天球儀,那是在魔法學院裏用於觀星和測繪星圖使用東西,當然現在斯托利亞的魔法水平進步,魔法已經不再是貴族階級的專屬,天球儀和星圖也已經輕量化,在航海這一行業也多有使用。

只是和傳統的天球儀不同,框架的內部是一個有着四面的黑色三角體。而在天球儀之下,地上散落着層層疊疊的騎士盔甲,有的已經生鏽朽爛,輕輕踩上去便會破碎。大廳的正中心有着一個圓形的天窗,一束藍色的光自上而下射入,細小的雪花從天而降,落在中央的天球儀上。

以三角天球儀為中心,中央是下沉的圓形池,被一周台階包裹着,除去她們走入的門扉,在弧形的牆壁上被鑿出來了三個深深的耳室。

「這裏是?」

「不知道,」婭瑟踩着地上的盔甲小心翼翼的走到天球儀前,四處張望了一番道,「赫克托不在這裏。」

「不在嗎……可是這裏也沒有別的路了,法明戴爾的王庭建立在祈願雪崖上,這裏是王庭的終點,也沒有見到通往環霧湖的提示之類的,這裏只有一條死路,」麗諾爾來到一間耳室,在耳室的牆壁上,站着一個威武的國王雕像,他的雙手向上舉著,上面本該有什麼東西,但是好像被拿走了,這讓她好像有了些眉目。

「阿雪,你去看看另外的房間有沒有雕像。」

「得嘞,」阿雪輕咳著,一路小跑穿過中央的盔甲堆,「有一個,這裏的是一個跪着的騎士的雕像,撐著一把劍,但是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拿走了,在那伸手問我要呢。」

「神官,騎士,國王?」

「石牌。」在麗諾爾開口之前,婭瑟已經把三塊帶着淡藍色水晶的石牌拿了出來,麗諾爾拿着國王的雕像來到剛才的耳室,而婭瑟則是拿着神官的,阿雪來到了騎士所在的房間內。

三個人回過頭來對視了一眼,隨後把手裏的石牌放入了每個雕像空着的手中。石牌似乎和雕像之間有一種引力,她們剛剛脫手便吸附了上去。藍色的光從中央的水晶之中緩緩湧出,順着手和手腕爬上了雕像,產生了碎玻璃一樣的紋路,然後齊齊地向下導去。從三個耳室之內,淡藍色的光順着地面上的紋路向中間的天球儀匯聚而去,中央圓形的碗池之內石磚跳起浮動,宛如活物一樣。

片刻之後,整個大廳突然震動了一下,灰塵和碎石屑從上方震落,四面八方傳來吱吱呀呀的聲音,而最中央的天球儀也開始了緩緩地轉動。

「果然,這裏是前往環霧湖正確的路,我們在法明戴爾見到的三塊石牌,真的是打開這道門扉的鑰匙,這三個石牌原本是由法明戴爾的創始人看管的,斷絕了一切可以進入環霧湖的方式。」

震動和天球儀的轉動一同停止,最終,三個圓弧星軌並在一起,中間的四面三角體翻了過來,那上面有一道裂縫,看樣子是能被什麼東西插入,麗諾爾來到天球儀之前,從背上的劍鞘內抽出妲珂莉,朝着那裂縫比量了一下,隨後將妲珂莉插入了裂縫之中。

妲珂莉的劍身一整個沒入了三角體之內,一道透明的氣浪從其上噴發,抓着劍柄的麗諾爾並沒有被吹飛,-而後面的阿雪擋在了婭瑟身前,也沒有被波及到,地面上的破舊盔甲被吹散到一邊,構成地面的黑色玻璃中,銀色的紋路亮起,在一陣變換之後變為了圍繞着天球儀的三個圓圈符陣,圖中出現了王冠,劍刃和禱文的圖樣。緊接着,她們進入這座大廳的門扉咚的一聲落下了一塊巨大的石板,上方圓形的天窗也咚地一聲關閉,整個大廳之內,只有三個雕像身上,還有地面上的藍色紋路,以及婭瑟和麗諾爾腰間的輝石燈還留有光明。

「怎麼回事……難道我不應該用這把劍?」

「不,這是正確的步驟,法明戴爾奠基人的三個石牌,法明戴爾國王的王器,按照環霧湖的地位和危險性來說,這樣做應該是對的,但是應該哪裏出現了問題,理應會打開一個通往環霧湖的入口才是。」婭瑟緊張地說。

轟——隆隆隆——

一陣鏗鏘聲從三人的身側響起,麗諾爾向那一側看去,在騎士的耳室之中,渾身佈滿藍色碎玻璃紋路的騎士身上的石殼正在剝離掉落,一團灰色的霧氣從它的石殼之內涌動出,如同觸手一樣附着在它那一側的地上的騎士鎧甲上,那些鎧甲在灰霧的纏繞下,逐漸組成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形,灰霧在它們的手上塑形,固化,變為了一把藍色的水晶長劍。十幾位灰霧和破碎盔甲組成的士兵,向在天球儀旁邊的三個人提劍走去

阿雪眯着眼睛看着剛才發生的一切,握緊了雙拳對着即將攻來的士兵們:

「不對啊,怎麼感覺我們才像是入侵者,我們不是執行了正確的步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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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印戰爭:白銀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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