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望呀望

第76章 望呀望

不知道怎麼回事,周枝從他語氣里聽出了點落寞的情緒,但他很快將話題扯遠了,叮囑了她路上許多需要注意的事。

秦征很會避重就輕地用語言帶動氣氛,前一秒雲淡風輕地隔着電話往她這邊甩下一個重磅炸/彈,下一秒又零零散散地和周枝閑聊起來。

他的情緒像風,只掠過一陣短暫的感覺,拂身而過後消失的速度快到讓人抓不住,即使心裏藏着事,也完全能擺出一副散漫的態度,輕輕淡淡的語氣,不給別人發現端倪的機會。

秦征潛意識裏,不太想把自己的壞情緒分享給周枝,能解決的事他自己會解決,不想讓她跟着一起煩憂擔心。

他們才剛往好的方向發展。

下了飛機,周枝接到合作資方的聯繫,商定明天重新對接一下項目內容。

她忙鬆了口氣,連軸轉的疲憊在身體里加重,後知後覺湧上一股飢餓感,周枝準備先找個酒店住下順便吃點東西。

她正握着手機走在路上,彷彿計算好航班到達的時間,沒一會收到了秦征的消息,一張預訂酒店住宿的訂單截圖,地址就在機場附近。

【酒店訂好了,給你點了晚飯,記得吃了再工作。】

開出時節天氣仍保留着霜凍時分的潮濕寒風,周枝被風糊了一臉,明明餓地有些難受,卻在看到這條信息時生生暖了起來。

或許是時刻被人挂念著的溫暖讓她忍不住萌生了點矯情的心態,周枝緊接着回復:【你怎麼知道我餓了?】

【你習慣一直不變,一忙起來廢寢忘食,我能不知道?】

秦征正在開車,手機點亮放在旁邊,屏幕定格在和周枝的聊天界面,時不時垂眼看幾下。

秦嫣坐在副駕駛打遊戲,她對她哥破天荒來接她這件事感到驚奇,畢竟當時秦征並不贊同她出來工作,而且他在她病好后基本上就沒怎麼管她,除了定期逮着她去醫院複查,其餘時間都是放養狀態。

沉浸在受寵若驚的訝然後,秦嫣清醒過來,她當然不認為秦征真的只是為了接她才來公司,畢竟昨晚吃飯時的大場面還深深映在腦海里。

「哥。」秦嫣眼觀鼻鼻觀心,視線從遊戲上移開了點,佯裝隨意地問,「你和周枝姐以前是不是認識啊?」

光那點微妙的磁場氣氛,和一出口震驚四座的話,她完全不信秦征對一個僅見過幾次面而產生好感的女人就能說出那種話。

這兩人絕對有她不知道的前塵往事。

「認識。」秦征看了眼手機,頗有閑心地補了句,「高中就認識。」

「高中?」秦嫣聽完頓時沒了玩遊戲的心思,騰一下坐直湊了過去,一臉深究聽故事的八卦表情,「你倆不會早戀過吧?」

秦征沒說話,剛好碰上一個路口的紅燈,他慢慢把車停穩,玻璃窗繚繞起一陣溫差導致的煙霧。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有節奏地敲擊了兩下都薄眼皮往上抬起,偏頭看了秦嫣一眼,「你以為我是你?」

秦嫣的好奇心吃了癟,聽他這麼說已然把我不告訴你的態度亮了出來,再怎麼追問也撬不出一個字,索性歇了心思,悶頭玩起了遊戲。

「不說就不說,我去問周枝姐。」

秦征這才有了點反應,將車發動拐到另一個路口,開進小區門口停下,適時屏幕底下跳出來一條信息,他分神看過去,低淡的嗓音響起:「下車。」

秦嫣看了眼並不準備下車甚至連安全帶都沒解開的秦征,語氣帶了點抱怨,「你不下車送我上樓嗎?」

「沒空。」秦征低頭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聽到這話眼皮都沒抬一下,甚至有點趕人的意思,「我要去找你嫂子。」

秦嫣看着逐漸駛離的車,想起他剛才對自己愛搭不理的表情,只覺得那兩盞閃爍的紅燈格外刺眼,粘在原地哭笑不得。

好一個見色忘妹的狗男人。

吃完飯,周枝窩在房間里看了會明天開會需要用到的資料,因為調整后的內容太多,一直到凌晨才差不多過了一遍。

她捂著沉重的腦袋走進浴室,往浴缸里放水,準備泡個熱水澡放鬆一下就睡覺。

洗手台的手機發出響聲,周枝倚在牆邊眯眼打盹,聞聲撈起手機,困地連眼皮也睜不開,看都沒看一眼來電顯示直接點了接聽,帶着困意的聲音有些沙啞:「哪位?」

「睡了?」一道凜冽的男聲混著呼呼作響的風聲傳過來。

聽清來人的聲音,周枝擰著的眉頭鬆了松,嗓音軟和下來,「沒,就是有點困,你還沒睡嗎?」

「我在路上。」秦征突然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周枝懵了幾秒,滯澀的神經慢慢恢復理智。

「什麼路上?你在哪兒?」

那邊叮了一聲,他似乎剛進入室內,原本呼嘯的風聲瞬間止住,有序的腳步聲緩緩傳來,他說清楚了些,「我在來見你的路上。」

身體里沉甸甸的困意在剎那間消散,周枝猛地一睜眼,握着手機,打開房門就往走廊電梯口的方向跑去,她走的急,剛在浴室里拖下的鞋也沒來得及穿。

兩人的通話仍在繼續,秦征似乎聽到了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他抬頭看了眼跳動的樓層數,低啞的笑聲順着不平穩的電流帶着點安撫:「慢點跑,別摔了。」

周枝剛跑到電梯前,藍光顯示屏上的數字跳動,定格在她所在的樓層,像是某種某種連接的感應,在電梯門即將劃開的瞬間,周枝在過快的心跳聲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他就站在她對面,幾步的距離,也許是電梯內的燈光太過亮眼,周枝下意識眯了下眼睛,適應了刺眼的光線后,秦征已經走到了她跟前。

說不上是驚喜更多還是心動更多,此刻見到他,像雲層里打翻的蜜罐,空氣中都是甜滋滋的香氣。讓人心動不已。

電話仍貼在耳邊,她卻彷彿聽到了自己慌亂不可控的心跳。周枝看着面前的男人,忍不住揚起唇角。

「你怎麼來了?」

秦征晃了下手機,屏幕定在兩人先前的聊天頁面,最後一條信息是周枝吃完飯後沒控制住蕩漾的心情發的一句──我好想你。

「不是想我,我來讓你高興高興。」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厚臉皮,撩撥人心的話說得那麼平靜,顯地她沒定力似的,「粘人精。」

周枝踩在地毯上的腳趾蜷縮了下,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害羞。

秦征顯然注意到她赤足踩在地上,腳側因為冷而泛紅,看她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眉頭皺了起來,直接上前將人一把打橫抱起,黑亮的眼眸盯着她。

「鞋都顧不上穿了,看來是真的很想我。」秦征將她抱回房間,卻仍沒有撒手放她下來的意識,聽到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他低頭看着她,「準備洗澡?」

周枝點頭,嗯了聲,伸手推開環在腰身的胳膊,「你放我下來,浴缸里的水都溢出來了。」

「不放,讓我抱一會。」他箍着她不放手,反倒更用力地收緊手臂圈住她,就著抱人的姿勢退到沙發上坐下,將頭埋在她頸側,唇混著溫熱的呼吸落下,又麻又癢,讓人止不住顫慄。

周枝敏銳地察覺到他有點不開心,頓時不動了,安靜當他的抱枕,將胳膊往裏側了幾分,更方便他靠着自己。

頭一次他在她面前示弱露出柔軟的一面,雖然周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能感覺到秦征的情緒比以往低落了幾分,即使他有意收斂,可圈在她身上的力度越來越大,無聲中壓抑著隱忍已久的情緒。

周枝側過身正向面對着他,手從臂彎穿過將人抱住,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後背安撫,感覺到他氣息逐漸平穩下來,周枝動了下發酸的肩膀,身體往後退了點,將頭抵在他額前,清亮的眸子看着秦征:「怎麼了?」

他聲音悶悶的,有種磨砂質感的啞,「有點難以啟齒。」

「那就先不說,等你準備好再說。」周枝安慰道。

秦征低聲笑了起來,心底那點鬱悶也被她不知風趣的態度弄淡了,他往前湊了點,唇擦過她的唇,「正常情況下,你不應該先安慰我沒事穩定情緒,承諾會一直陪着我,然後抽絲剝繭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嘴上說着想我,真遇到事連安慰都懶得做樣子。」

說到最後,語氣裏帶了點少見的委屈,像在控訴她連敷衍的態度都沒有。

她正要反駁,秦征直接壓了下來,手肘撐在椅背支配着身體帶着重量逼近她,直到將人抵在沙發角不放。

「秦征。」聽到這跟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的口吻,周枝忍俊不禁,推搡了幾下沒推動,她撐著雙手防止他的靠近,「你從我身上起開。」

他按住她的手腕抵在胸口,有力的心跳撞擊著周枝的掌心緩緩發熱。

四目相對,她被這雙深邃帶着吸引力的眼睛勾住心神,呼吸微微發緊,意識絞亂間,只聽到秦征拂耳落下一句微不可聞的話:「我失業了。」

周枝愣了片刻,明顯感受到秦征說這句話時身體繃緊地有些僵硬,語氣低微,彷彿怕她聽清後會嫌棄他。

原本不是她的臆斷和錯覺,這幾天他不時的低落和不安都是真切流露在眼前的。

可明明他剛經歷了這樣的事,還能輕描淡寫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如果不是隱約察覺到自己起了疑心,他或許還想繼續瞞着她。

周枝咽了下乾澀的喉嚨,伸手環住他的後頸,手指擠進有些扎手的髮絲里,「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不想讓你為我擔心,這點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們才剛和好,我不想你因為我的事煩心。」秦征撐起身,唇角掛着笑,似乎真的沒什麼了,把這件事說出來,他憋在心裏那口氣終於散開了。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秦征沒詳細說,他不太想讓她知道他是怎麼丟掉工作的,這個過程充滿算計又太醜陋,他害怕她知道了會後悔和他在一起。

周枝一言不發地看着他,似乎想從這幅始終含笑的面孔看出些裂痕來,但一點痕迹都找不到,全被他表面的笑容遮掩了下去。

秦征看她心疼到眼圈都泛紅了,笑着聳了下肩,一副沒所謂的語氣,「沒事了,就剛開始的時候有些難過,後來一想,到哪不能當醫生,就當給自己放個長假,好好陪你。」

「是醫鬧嗎?」思來想去,周枝從沒懷疑過秦征技術上的問題,於是把原因鎖定到這一點上。

「差不多。」秦征把人抱起來,讓她穩穩坐在沙發上,拂去周枝耳邊凌亂的碎發,「因為鬧地很嚴重,醫院讓我在短時間內停職休息,等風頭過去就好了。」

他語氣平淡地像一杯溫度與周遭環境相宜的溫水,半點起伏不見。

醫鬧事故周枝大概聽說過,醫生和患者的糾紛似乎天然對立,大眾第一反應總會代入病患站在他們的角度聲討醫院和醫生,認為是醫生技術不到位或對病人的人文關懷太冷淡,很多時候由於雙方不夠理解,導致輿論的壓力從凝結的群體向單一的機構傾移。

這樣的事往往很難和解,因為和珍貴的生命勾掛。

「我陪你。」周枝不自覺向秦征靠近,牽住他的手,細軟地沒什麼力量似乎一折就斷的手,此刻卻源源不斷傳來力量,「就像你一直陪着我一樣。」

她不太懂這方面的事,在專業上幫助他的能力極其有限,但她會盡自己的全力,陪他跨過溝渠坎坷,迎來新的柳暗花明。

就像他一直陪着她那樣,日升月起,不離不棄。

秦征眼皮顫了下,牢牢握緊那隻手,眼底慢慢漾開笑意。

此情此景莫名讓他想起一句話──

職場失意,情場得意。

倒讓他收穫了更寶貴的東西。

第二天開完會解決好工作上的事,周枝空下大半天的時間準備和秦征在周邊逛一逛放鬆心情。

她提前做好攻略,打算和他一起去附近有名的餐廳吃飯,然後去射擊館打靶解壓。

一直以來都是秦征安撫她,無微不至照顧她的情緒,如今也是時候學以致用了。

提前約好時間,周枝從開會的地方直接打車到訂好的餐廳,發現秦征已經坐在那等她了。

隔着玻璃,秦征看着她笑了下,抬手招來服務員低聲說了幾句話。

周枝有點渴,一坐下悶頭喝了一杯水,等氣息稍微平緩了些,手邊又遞來一杯倒好的溫水。

「今天我請客,你想吃什麼?」周枝將菜單遞過去,從包里翻出錢包擺在桌上。

秦征回頭看了一眼,服務員已經傳菜陸續上桌了,他拆開周枝面前餐具的塑封膜,用滾燙的茶水燙過才擺在她手邊,慢條斯理地挑了挑眉:「你這幅出手闊綽的樣子,讓我覺得自己是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

頭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形容自己,連那些專門罵人的詞都用上了,周枝忍不住發笑,打趣道:「你對自己的定位認識地挺標準,小白臉。」

聽到這個指代深意的詞被她用這麼乖軟的聲音說出來,秦征嘖了一聲,下意識眯了眯眼,帶着點痞氣看着她。

明明未說隻言片語,可周枝從他這份打量里莫名察覺到些許隱晦的危險,就像被戳中某個點后意猶未盡的野獸,此刻正慵懶地盯着面前跳腳的獵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咬住她掙扎的脖頸,拆吞入腹。

周枝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少女,這樣的眼神里流露出來的情感和色澤,都在向她傳達一個露骨且慾望的信號。

秦征連克制的掩飾都懶得藏,撩起眼皮直勾勾盯着她,昏昧瞳孔沉又深,將她的倒映也染上相同的顏色,青天白日的人影交疊,襯地他們這一桌隱約有些色/氣。

只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周枝就不敢看他了,忙低下頭裝做什麼都不懂的樣子,扒著碗裏的飯,小口小口地吃着。

中途她脖子壓地有些發酸,抬頭喝了一次水,發現秦征還用那種眼神看着她,頓時警鈴大作,立刻錯開視線,脖子猝不及防扭了一下嗆地直咳嗽。

一隻托著杯底的手出現在眼前,秦征含笑的聲音就在對面,彷彿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不緊不慢道:「別心急,大白天我能做什麼。」

周枝嗆地更厲害了。

這分明在暗示她,大白天能做的不能做的,到了晚上天一黑就都順理成章了。

一頓飯吃得不算安穩,周枝對秦征飯桌上看她的眼神心有餘悸,好在秦征除了言語上的調戲,和收了那張發/票以外,並沒有做任何其他行為的打算。

似乎只是看她反應好玩想逗逗她。

射擊館預約的時間是下午三點,他們吃完飯從餐廳打車過去,算上路上花費的時間,差不多能踩點到。

想起上一次和秦征一起來射擊館還是在大學的時候,他跟她分享自己的解壓方法,不知道這麼多年裏,他有沒有獨自來過,遇到壓力難以承受的時候又是怎麼熬過去的。

空缺的七年裏,她對他的生活一無所知。

就一張貧瘠的白濕紙,一切都只能憑藉暈染的痕迹從新描摹。

從字跡到顏色,從習慣到生活,都需要一筆一畫耐心地觀察。

佩戴好安全裝備,周枝從換衣室走出來,看見靶場上已經帶着護目鏡正在射擊的秦征。

他換了一身黑色的工裝連體衣,身姿挺拔,腰身被鬆緊腰帶勒緊,勾勒出精瘦且有力量感的身體線條,兩條大長腿敞開標準的肩距,雙手托槍,穩定着有節奏的射擊頻率,光站在那,就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風景線。

周圍站了不少圍觀的女生,個個痴笑着看着他,彷彿那一聲聲槍響穿透的不只是靶心,還有她們的心。

那些落在他身上各含深意的視線讓周枝覺得不爽,他太耀眼出色,加上那副多情痞壞的長相,一會沒在他身邊就有新的情敵出現。

周枝先是喊了他一聲,秦征聞聲回過頭,見她一直站在原地不過來似乎在鬧小彆扭,於是走過去將人牽過來,把手裏剛用過的槍塞到她手上。

「我剛試了這把槍的重量和尺寸,很適合你用。」

周枝握著槍托的手緊了緊,上面仍留有和他掌心一樣溫暖的溫度,她彎起唇角,眼底有淡淡笑意,那點剛冒出頭的飛醋瞬間煙消雲散。

很久沒有這麼暢快淋漓地發泄過,周枝玩地有些猛,額間因為不斷射擊的后坐力而沁出一層薄汗。

秦征走到樓下買水,剛上樓梯就聽到頭頂傳開一陣焦急的哭聲,通往射擊場的大門口圍着一群人,尖細的哭嚎聲伴隨着人群里嘈雜的說話聲越來越響亮。

斷斷續續的聲音慢慢將眼前的情況串清楚,秦征眉眼一凜,大步往人群的方向走去。

似乎有個小孩誤吞子彈卡住了。

門口喧鬧不絕的聲音同樣引起了周枝的注意,她循聲走出來。

隔着幾層人牆,看到正在幫小孩做急救措施的秦征。

她是個外行,單看說不清楚他的手法有多專業,但親眼目睹他是如何救人的場面,遠比結合電視影片進行的想像要震撼地多。

那小孩約莫四五歲,捂著脖子臉漲地充血,渾身上下呈現出一種過暗的深紅,彷彿血液長時間阻塞在身體里,露在外面的皮膚因為喉間硬物帶來的痛苦而暴起青筋,連哭都哭不出來,只能吱唔著發出痛苦的哭聲。

秦徵用兩把長椅搭了一個平台,將小孩倒扣在椅子上,右手掌心平置在他的後頸,修長的手指貼著脖頸仔細摸索,似乎在確定子彈的位置。

小孩痛地哭鬧不止,甚至不太配合地用力掙扎,期間周枝看到,秦征的胸口被小男孩奮力掙扎時的腳狠狠踹了一腳,上面落滿鞋印。

可他彷彿感覺不到痛,叫人固定住小男孩的四肢,貼在後頸的掌心微側,呈一條偏直線虛劃過子彈卡在喉嚨的位置,另一手高高抬起,走完一個蓄力的過程,猛地往右手虎口一打。

第二個來回,在小男孩的哭喊聲中發出一聲金屬墜地的響聲。

「叮噹!」

那枚混着絲絲血液的子彈終於掉了出來。

眾人懸在心口的石頭終於落下,恰好接到急救電話的醫療人員趕來,將小男孩帶去醫院進行後續治療。

周枝站在一旁,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她突然覺得眼眶發脹,鼻子也開始一點點酸了起來。

沒事的。

她想起之前在酒店秦徵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的話。

怎麼可能沒事。

作者有話說:

對不起,給各位dad跪地。請大家原諒我現在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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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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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望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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