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望呀望

第77章 望呀望

人群散去,秦徵發現站在對面一直安靜看着他的周枝,她眼睫扇動,清澈的眸子汪著點水意,上一秒人還好好的,這會卻像受了委屈一樣嘴角不高興地撇下來。

秦征走過去握住她的手,略帶剝繭的掌心擦著皮膚捲起輕微的摩擦感,掌心相抵處傳來的溫度有些低。

「不開心?」他低頭看着她,伸手戳了下周枝的唇角,語氣緩緩,「誰給你委屈受了?」

周枝沒回話,她盯着秦征衣服上被小男孩蹬出來的幾個鞋印,抿了抿唇,想起剛才他挨的那幾腳,心疼地不知道說什麼,於是用手輕輕拂凈他衣服上的臟污。

「疼不疼?」她執拗地不肯放手,聲音有些不明顯的哽咽。

原來是心疼他。

秦征明了她反常的理由,指腹輕輕蹭了蹭她即將泛紅的眼角,將兩人握緊的手放在胸前,感受着掌下有力的心跳,周枝聽到他低低地說了句:「疼。」

周枝的心猛地顫了下,她抬頭看着秦征,剛想說點什麼安慰他,他已經上前一步將兩人的距離歸零,彎腰抱住了她。

「比起身體上的疼痛,看到你哭,我更心疼。」

他空出來的那隻手一下一下輕拍著周枝後背,即使看不見此刻彼此的神情,貼在一起的兩顆心卻逐漸同頻,像一朵徐徐綻放的並蒂蓮。

周枝臉埋在他肩頭,凜冽的松木香一點點湧入鼻尖,是令人心安的味道。

「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他說話時抖動的下顎帶動周枝肩頭輕輕震顫,一股麻意順着肩胛骨傳進身體,「我還有你。」

兩人就在人潮湧動的射擊館門口旁若無人地擁抱了一會,按周枝以往臉皮薄的個性,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做親密的事,她是完全沒那個膽子的。

但這一次,她顧不上別人怎麼看她,一顆心全被秦徵佔滿了,再分不出精力來想其他。

周枝緊緊環住他的腰,似乎想用手臂里逐漸加重的力道來向他證明自己的決心,許下承諾:「你還有我,不管未來是曲直或坎坷,我會一直陪你走下去。」

直到生命的盡頭。

秦征笑了起來,表情是從內而外真心散發出的愉悅,他貼著周枝的耳廓,囈語般的呢喃,「有你就夠了。」

他等到了最珍視的人許諾的永遠。

這就夠了。

人不可能一帆風順,在經歷搓磨艱難的過程中,總有失去和收穫。

如果所有累積的失去都是為了今天的收穫,她無疑是上天賜予他最珍貴的禮物。

她是他的一劑良藥,一切猙獰不平的瘡疤,都在她的安撫下歸於平靜。

風永不停歇,為她鼓動的心跳也是。

從射擊館回來,周枝雖然累地一身骨頭痛,但一想起還有工作沒完成,她還是撐起精神坐在書桌前對着電腦辦公。

秦征為了方便照顧她,訂了一個雙人房的房間,見周枝專心忙着工作也不打擾,坐在她對面的沙發看書。

他掃了眼牆上的掛鐘,又看着已然進入忘我狀態的周枝,將手上的書一合,微微眯起打量的雙眼。

這幾天同吃同住,秦徵發現周枝的生活作息非常不規律,有時候遇到公司內部傳來的突發情況,對着電腦一坐就是一整天,飲食不按點,餓了才想起來要吃飯,睡眠時間也被工作壓縮地達不到正常睡眠時長。

她這種過度透支身體不健康的生活方式,讓秦征很是頭疼,準備想個辦法慢慢幫她糾正過來。

但每次他跟她講道理,她前腳答應地好好的,後腳又捧著電腦跟工作作伴,把他說的話徹底拋諸腦後。

在這個問題上秦征沒什麼耐心,只能把周枝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監督。

周枝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眯眼看了看手邊的杯子,裏面的咖啡不知不覺已經喝完了,她看了眼剛從沙發上站起身往這邊走的秦征,把杯子遞了過去,「能幫我泡一杯咖啡嗎?還有一點角料整理完就好了。」

手上一空,周枝又把注意力集中在電腦屏幕上。

沒多久,感覺到腳步聲漸近,她知道是秦征泡好咖啡走了過來,眼皮也沒抬一下,「謝謝。」

話音一落,筆記本電腦被人合上,周枝茫然地抬起頭,看向一臉淡然的始作俑者,似乎在用眼神表達內心的疑問。

秦征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將剛溫好的牛奶放到周枝面前,抱臂倚在書桌邊沿,垂下眼,語氣不容商量,「把牛奶喝了就去睡覺,少熬夜。」

周枝是今日事今日畢的性格,那點資料馬上就要看完了,還剩一點留到明天總覺得心裏揣了點什麼有些難受,但她也知道秦征是為她考慮,於是先賣個好乖乖把牛奶喝完。

秦征抽了張紙擦乾淨她嘴角的奶漬,下巴微揚,示意她可以上床睡覺了。

周枝坐着沒動,眼巴巴看着他,帶着點討好的口氣開口:「我能再看一會嗎?就五分鐘。」

秦征面不改色,仍是那副不聽不信的模樣,他伸出一根手指頭在桌上敲了幾下似乎在計數,「撒嬌沒用,這句話你說過不下十次了,第二天照樣不改,我還會上當?」

「我數三下,馬上去睡覺。」秦征抬起手,修長的五指松垮彎曲,「再不聽話,我可要採取強制措施了。」

周枝還想掙扎一下,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秦征不為所動,薄唇輕啟:

「1。」

周枝眼皮跳了下,試圖從秦征此刻的神色分析一下他的情緒,猶豫着要不要起來。

「2。」

周枝在最後一個尾音冒出來的瞬間站起身,秦征連數都不數了,長腿稍曲,直接彎腰將她橫抱起來往卧室走。

周枝猝不及防蹬了下腳,拖鞋跟着甩了出去,瑩潤的腳趾不自然地蜷了下,她勾住秦征的脖子,「你犯規,三下還沒數完。」

秦征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的無賴相,走到門口顛了顛懷裏的人,掀起眼皮漫不經心笑了一下,明顯不把周枝的控訴聽進去,「我制定的規則當然由我說了算,開門。」

周枝不動,手仍掛在他脖子上,似乎很喜歡被他抱着,又像是知道他因為她不按時休息的事生氣所以想哄哄他。

靜息幾秒,她紅著臉在秦征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空氣里傳來「啵」的一聲。

「你別生氣。」

秦征看她的眼神有點暗,似沉鬱地捉磨不透的眼前夜色,給人一種融入即會淪陷的感覺。

就在周枝以為他會做點什麼的時候,秦征已經移開視線,音色略微沙啞,「把門打開。」

周枝乖乖開門,客廳的光順着敞開的大門照進卧室,淬著星點月光,透出一種穿透薄霧的縷縷顏色。

秦征一句話沒再說,他把周枝放到床上,一路平靜的讓人覺得反常。

「睡不着?」他站在床頭,居高臨下看着她,深黑的瞳眸在沒開燈的卧室里亮地幾乎透明,隱隱有股與周遭漆黑相悖卻莫名相融的異樣。

周枝掀開被子,完全沒有半點危險意識,細聲回話,「之前喝了濃縮咖啡,這會還不太困。」

秦征低頭看了眼床頭櫃的第一個抽屜,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本就隱晦的眸光越來越深。

如同潑墨的河水,拖着人往裏下沉,但即將入網的目標人物卻毫不自知,時不時露出一截細膩的腰線,在男人眼前晃動。

「既然睡不着。」秦征慢騰騰將門關上,直到落鎖的聲音響起,周枝才怔愣著回頭,對上一雙侵略感四溢的眼睛,「那就別睡了。」

被盯上的獵物終於意識到危險,開始退卻縮藏。

周枝差不多知道他想幹什麼,她緊張又害怕,一顆心在秦征的注視下撲通往嗓子眼跳。

眼看他越走越近,下一秒她的心臟幾乎要跳出來,「你想幹什麼?」

秦征不答反笑,嘴角扯起的弧度綴入那張沉欲的臉孔,在月色掩映下近乎妖異,一顰一笑都勾人心神。

他俯身吻住了周枝的唇,粗重的呼吸噴灑在臉上,散下斑駁燙意,不帶半點迂迴遷就,將糾纏不清的空氣從她口中裹狹地一滴不剩。

意識朦朧間,她的衣裳被人褪下,大片冷空氣還沒來得及侵擾,又被緊貼下來的滾燙溫度牢牢佔據。

半隱半明的月光此時終於甩開盤踞的黑雲,徹底將曖昧的人影照亮。

秦征將她的雙手反剪箍在頭頂,那具嬌小的骨架被迫往上仰起,又被壓制,他的吻如鋪天蓋地的月光落下,細碎卻無孔不入。

雖然不及月色明媚,但帶着更致命的吸引力彷彿濕熱雨林燃起的火把一點點引誘燒盡她的理智。

直到抽屜被拉開,周枝聽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塑料摩擦聲,他毫不避諱地,在她眼前把東西弄好,甚至在這個過程中,眼睛沒有從她身上離開一秒。

秦征滿頭大汗,撐在兩側的手臂青筋暴起,明明隱忍到了極限,卻一點不着急,仍舊以深吻糾纏,將周枝帶入更迷糊不可控的墮海。

他們一同深陷下墜。

直到劇烈的疼痛漫開的瞬間,她的太陽穴猛跳,汪著水光的眼睛溢出淚珠,從眼角滑過,再沒入發間,她用力掐緊雙手,忍不住發出自己都覺得羞恥的聲音。

秦征停住,吻和喘息齊齊貼於耳邊,將那抹難以承受的淚水捲入口中,聲音繾綣到極致:

「干你。」

遲來的回答。

周枝卻半點不想聽清,她疼回了幾分理智,腳趾用力繃緊著蜷縮緩解難捱的疼痛,呼吸壓抑著悶哼,如果不是使不上勁,她恨不得打秦征一下。

但他並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在感受到她的呼吸慢慢平復的時候,扶著後頸將人抱起,開始掌控節奏。

更強烈的痛感牽動神經,周枝眉頭緊皺,吃痛的眼眶蓄滿淚,不得不死死摳緊他的後背,但這人卻半點不知收斂,周枝頭皮都要炸了,她下了狠心,低頭一口咬在他肩上。

「……疼。」

本以為她都這樣示弱了,秦征能稍微長點良心,但他沒有。

反而惡劣地撞了幾下,肩頭溫熱的痛感讓他更加興奮,臉頰隨着身體抽動了下,徐徐低語:

「用力……咬我。」

周枝臉紅到充血,不管不顧地死咬住他,直到喉間縈繞一股腥甜,意識被拖入一片混亂。

落地窗前倒映着兩道模糊又姿態怪異的影子。

從燈火通明沉迷到熹微黎照,直到透明玻璃再不能倒映出室內任一陳設才消停。

第二天醒來,周枝身體都散架了,她低頭看了眼身上斑駁陸離的痕迹,想起昨晚的瘋狂,腳不由得發軟。

身上衣服已經換過,從頭到腳並沒有黏膩的感覺,就連空氣中也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這人還是有點良心的,知道收拾殘局。

周枝掀開被子,不經意看到垃圾桶深處空下來的紙盒,雙腿剛一沾地,就剋制不住地發軟。

她撐著牆走出卧室,看到正在跑步機上運動的秦征,他一臉神清氣爽,反觀自己,累地連路都走不穩。

不知道是不是關係更親密后相處方式更隨意了點的原因,周枝覺得自己愈發矯情,忍不住想跟他發脾氣,但她什麼都沒說,只用眼睛瞪他,像是在控訴他吃抹乾凈就把她一個人丟在床上不理人的行為。

秦征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不由發笑,眼裏滿是弔兒郎當的笑意,「你這是欲求不滿?」

周枝打開他的手,臉微微泛紅,說這話時莫名有點委屈,她自己也覺得矯情索性偏過頭不看他,「你都不管我,提起褲子就走了。」

秦征聽完將她的臉掰正面對着自己,耐心地捋了捋周枝凌亂的頭髮,靜了很久,手指從頭髮蹭過脖頸,一下讓周枝回想起昨晚,殘存的身體反應激起一陣酥麻的顫慄感。

她的臉更紅了。

「沒不管你。」他沉聲解釋說,「只是剛吃到甜頭,有點控制不住。」

秦征拉起周枝的手往下帶,坦然的目光讓她面紅耳赤,後悔為什麼要問那個問題自掘墳墓,「我現在一看到你就忍不住想弄你。」

周枝觸電般縮回手,抖著聲音罵了句,「禽獸。」

秦征大大方方嗯了聲表示承認,臉上笑意擴大,深邃的眼眸讓人心口一緊,「我更喜歡你在床上這麼罵我,做起來帶勁。」

周枝清醒的時候聽不得這樣露骨的話,嗔怒著瞪他一眼,下意識想跑,卻被他拉住手截斷退路。

秦征倒也沒做什麼,真把人惹急了他沒好果子吃,只是從身後擁着她,指了指桌上香噴噴還冒熱氣的早餐,「吃了飯才有力氣跑。」

又在臨市待了幾天,工作那邊催地有些急了,周枝才和秦征回了北江。

他正在開車,周枝坐在副駕駛回郵件,並沒有注意到車已經駛離了她回家的路線。

等她發現后,秦征已經把車停進車庫,正要下車去後備箱搬行李。

周枝有點懵,疑惑道:「這不是我家。」

「很快就是了。」秦征推著行李走過來,隔着車門低頭看着她,「我仔細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你一個人住,就你那透支身體的陰間作息,沒人管着絕對不行,我正好閑下來,得監督你。」

言之鑿鑿地讓人一時連反駁的理由都找不到。

周枝沒做好心理準備,扒著車窗沒動,她知道秦征完全出於照顧她的角度,但同居不是一件小事,思索間還想掙扎一下,「我保證會嚴格按照你定製的作息表有規律的生活,每天按時吃飯休息,定點向你報備。同居太突然了,我還沒做好準備。」

秦征似乎聽進去了她的話,隱有動搖的痕迹,見周枝一臉期待地看着他,心裏那點主意完全寫到臉上,他唇角扯出細微的弧度,眼裏精明閃過,「你如果覺得麻煩,那我搬過去也不是不可以。」

左右不過你來我往,目的達到就行了。

周枝揚起的唇角頓時垮了下來,還以為說動了。

秦征知道她在顧慮什麼,後退一步將車門拉開,揚起下巴,「我不干涉你工作上的事,只是想陪在你身邊照顧你。如果有任何讓你覺得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以說,我都會改。」

「如果你是擔心傳出去名聲不好,或者擔心我們也許走不到最後。」說到這裏,秦征頓了下,一字一句認真道,「我先把話給你挑明,不管別人怎麼說,我是一定會娶你的。」

車庫陰冷潮濕,卻因為他這幾句話慢慢簇生了點點星火般的溫暖。

被他黑眸緊鎖,周枝漏跳的心跳又急促起來。

他神情認真,每一個字帶着直擊人心的力量,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這份不掩真實的赤誠,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他說,會娶她。

不是頭腦發熱的一時意氣,也不是深思熟慮的權衡取捨,而是求而不得的希冀守望。

是承諾,也是未來。

周枝不知道怎麼就跟他上了樓,臨近開門時,秦征突然停下輸入密碼的動作,輕輕說了句:「熱水很想你。」

我也是。

寵物就像孩子一樣安置在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聽到熱水的名字,想起那個又白又軟喜歡纏着她撒嬌的糯米糰子,周枝不可控地紅了眼眶。

在門還沒打開的時候,裏面傳來一陣激動的叫聲,清脆響亮一如既往傳遞著熱烈的情緒,但音質卻沉澱著變得低沉不少,不再似當初那麼活潑。

周枝還沉浸在過往之日不可追的緬懷情緒中,小傢伙已經衝出來撲進她懷裏,伸出舌頭一個勁舔她。

細碎的嚶嚀聲落在耳邊,像一道道微不可聞的低泣,讓人心碎。

周枝把它抱起來,一下下輕撫著熱水的毛髮,小傢伙縮在臂彎,尾巴來回晃蕩。

就在周枝陪熱水一起玩的時候,秦征將行李箱打開,把她的衣服全都收納進卧室的衣櫃和自己的衣服放在一起。

周枝在屋裏逛了逛,發現秦征家空出來的房間不少,正想問給她安排哪個房間,就看見秦征直接把她的箱子抬進了對面的主卧。

主卧住的誰不言而喻。

周枝的臉轟一下紅了,雖然出差住酒店那幾天該做的都做了,沒必要再糾結那點扭擰的距離,但一想到這是秦征的家,獨屬於他的私密空間,到處充盈着他的味道,甚至於兩人要一起在這裏開始生活,一種難以言喻的羞窘感湧現。

就好像,他們已經是家人了一樣。

在周枝發散浮想之際,秦征已經拿着一疊乾淨的衣服和毛巾走了出來,帶她走到浴室門前,簡要演示了一遍淋浴器的使用方法,又將周枝綁發的皮筋取下來,隨意套在手上,「你先洗澡,我下樓買點東西,一會回來給你吹頭髮。」

末了,傳來落鎖的聲音,他已經出門了。

秦征雖然一個人住,但家裏的陳設裝潢卻很溫馨,傢具搭配並不是過於冷淡的色調,而是偏暖色系的天藍色,就連酒櫃的小擺件都是整齊的一套,充滿了生活氣息。

或許是室內佈置地太合她心意,周枝並沒有拘束太久,洗完澡坐在客廳沙發邊逗熱水邊等秦征。

他拎着大包小包走進門,周枝上前過去幫忙,看見袋子裏全新的洗漱用品、睡衣,甚至貼心地連衛生巾都買了不少。

「不知道你平常用的哪個牌子所以都買了一份。」他神色自若,沒有半點難為情,邊說邊從外套口袋掏出來幾個紙盒疊放在一邊。

周枝視線順着看過去,耳根悄悄紅到脖頸,剛洗完澡略顯冰涼的體溫霎時升了起來。

她瞟了一眼立刻移開視線,佯裝平靜地乾咳了一聲。

居然一次買了五盒。

秦征敏銳地捕捉到她躲閃的目光,眼皮撩起半截,勾起唇角輕笑,「別急,一會用。」

周枝差點沒被口水嗆住,喉嚨緊地發乾,她捂著脖子,咳地面目通紅,濕發因為大幅度抖動的動作垂下而貼在臉側,一雙清亮的鹿眼矇著水意,讓人看了活像是遭受了多大的欺負。

秦征倒了杯溫水給她潤嗓,拿出吹風機走到沙發後面,替她把頭髮吹乾后才去洗澡。

周枝躺在床上,耳邊是淅淅瀝瀝的淋浴聲,她有點認床,一時半會睡不習慣,於是睜着眼看天花板。

被子、枕頭、空氣里全是熟悉的他的味道,像微粒一樣包裹着她,噼里啪啦地碰撞燃燒。

直到水聲消失,周枝緊張地把臉蒙進被子裏裝睡。

感覺到床往下塌陷,清冽的身軀混著和她身上一樣的沐浴露味道落在身側。

「啪!」床頭燈熄滅,徹底進入浮沉的黑夜。

等了良久身後並沒有動靜,周枝以為他睡著了,頓時鬆了一口氣,緩緩伸出手將被子拉下來,剛吸入一口冷氣,背後貼上一具溫熱的身軀。

黑暗中,秦征將人抱在懷中,低頭在她臉側落下一個吻。

「不裝了?」

感受到那隻手不安分地亂摸,周枝呼吸一緊,伸出雙手把住,卻被他極有技巧性地掙開,手臂被箍住抬起,直接連人換個方向,從背對着他變成了面對面。

「我困了。」對上他熠亮閃爍的眸子,周枝討巧地閉上眼,任由他摟着,「你別鬧,我想睡覺。」

秦征吻着她的眼睛,羽毛般輕盈的唇一路下移,是讓人難以忽略的存在感,行徑之處燃起一片灼熱的溫度。

生理上的折磨讓周枝越來越清醒,她有意無意的推拒無形中成了迎合,落在男人眼中卻是變相的勾引。

交織的手臂滾燙,顫動着秦征悶啞的嗓音。

「你睡你的。」

這話聽起來彷彿根本不需要她的配合,他也能行動自如。

作者有話說:

sh退!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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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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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望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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