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乞丐
斑駁的大門半開着，街道上的空氣與店鋪內的冷氣形成對流，在地上颳起了一陣旋風。
破碎的黃符紙伴隨着旋風翩翩起舞，圍繞着幾個石台轉來轉去。
遲來半拍的中年男人看到這一幕後，直接呆愣在了門口，不敢置信的眼睛彷彿快要瞪了出來。
結結巴巴，問唐元明：「你，你，你把符紙全撕了？」
此時，他有沒有後悔將店鋪賣給唐元明，沒人知道。
但他顫抖哆嗦的身體，證明他肯定害怕了。
唐元明沒有理會中年男人，對這人沒有好印象。
雖然他也是受害者，但他把店鋪轉讓，將災禍轉嫁於人的做法，令人不齒。
「要不要殺了他？」
雪貂溫柔的聲音說着殺人的辭彙，極度違和。
但她說的卻又是那麼自然，彷彿殺人只是一念之間的尋常事。
唐元明輕輕搖頭，
他該不該死？
不是現在的自己所能決定的。
一旦剝奪了他人性命，就要承擔相應的因果。
或許以後，自己真的成了審判神，那時，定他人生死，可以做到不沾因果。
但現在的自己，還在為道德值擔驚受怕，哪敢隨心所欲做事。
「他能看見你嗎？」
唐元明很好奇，為什麼之前自己看不見雪貂，現在卻可以看見了。
是不是在黑卡系統的操作下，自己和雪貂簽訂了契約？
所以自己現在可以看見它。
嗯，應該就是這樣。
雪貂調皮笑笑，說道：「他呀，肯定以為你是個傻子，因為你正抱着一團空氣說話呢。」
說着，雪貂從唐元明懷裏嗦地一下，跳到他的肩膀上。
雖然雪貂很輕，但唐元明依然感覺到肩膀一沉。
「我們走吧。」
唐元明摸了摸肩膀上方雪貂柔軟的皮毛，抬腳準備離開這裏。
「主人，稍等。」
「嗯？」
雪貂從唐元明肩膀上跳到空中，懸浮在唐元明眼前。
鄭重說道：「如果就這樣帶着我出去，一旦讓那些修士發現，恐怕會惹來殺生之禍。」
懷璧其罪的道理，唐元明還是懂的。
一個凡人帶着一個陰靈寵物，就像一個小孩子抱着一塊美玉。
如果你還敢到處招搖過市，不出事才怪。
還記得之前那個跟在鴻真仙人後面的少年，他只是一個眼神，就讓自己吐血。
這些人，都是隨隨便便就能決定他人生死的修士，也就是老魏頭口中的「仙人」。
「那該怎麼辦？」
唐元明不想把雪貂丟在這裏，自己一個人回老魏頭家。
雪貂詭秘一笑，說道：「我是靈體，可以附身在其他事物之上。」
「那，你想…」
「主人，我看你這刀不錯，我就暫時委屈一下，做你的刀靈。」
「刀靈？等等…」
「主人，我進入你的刀中，就沒人能發現我。」
唐元明有點擔心的問道：「那，你還能出來嗎？」
「當然可以出來，而且刀是主人一直貼身帶着的，最適合我了！」
看雪貂似乎很期待的樣子，烏溜溜的黑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
唐元明感覺真是太可愛了。
心都快融化了。
「好吧！」
…
「鎮中城「中，一共有三家賭坊，唐元明打算挨家剪一遍羊毛。
有了手藝，賭坊就成了他的提款機。
一圈下來后，唐元明掙了90塊大洋。
將這些大洋分成了兩份，分別放在兩個兜里。
準備給老魏頭一份，另一份用來擺平李家兄弟。
從第三家賭坊出來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又出現在眼前。
蓬鬆的頭髮像個雞窩一樣頂在腦袋上，寬大的衣衫上打了很多補丁，白嫩嫩的臉上染有幾塊污漬，十五六歲的年紀，一雙眼睛卻明亮有神。
之所以說熟悉，是因為唐元明進第一家賭坊時，就碰到這個小乞丐。
然後在第二家賭坊，又看到了他的身影。
出於警惕，唐元明還特意留心觀察了他一會，沒發現他也會賭術，才沒關注。
沒想到，此時，又遇到了這個小乞丐。
剛剛還被他撞了一下。
四目相對時，小乞丐的目光躲閃，不敢與唐元明對視。
唐元明看着小乞丐，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
接連在三個賭坊遇上，他不相信，這是巧合。
真相是什麼？只有問過這小乞丐才知道。
於是，唐元明盯着小乞丐，抬腳緩緩朝他走過去。
小乞丐雖然沒敢和唐元明對視。
但可以感覺到，他在用眼角餘光觀察唐元明的一舉一動。
就在唐元明即將走到小乞丐身前，伸手就能抓住他的時候。
忽然，小乞丐一個側身，動若脫兔，竟從唐元明眼前溜了過去。
他的動作很快，如靈猴般靈活，唐元明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竄出去兩米遠距離。
眼看着小乞丐就要跑，唐元明感覺更不對，他為什麼見到自己就跑，跑什麼呢？
下意識的摸了摸剛剛揣錢的口袋，驀然一驚。
口袋底部被小刀片劃出一道口子，大洋少了一份。
「站住！」
沒想到，小乞丐的速度非常快。不僅快，還很靈活。
翻牆，大跳，爬高，跳低。
他樣樣精通，一看就是經常練的。
唐元明的速度也很快，但在這到處是障礙物的街道上，他的速度優勢發揮不出來。
二人始終保持二十幾米的距離。
眼看着他上了一家酒樓的二樓。唐元明立馬跟了上去。
等唐元明剛上了二樓，小乞丐直接從二樓的欄桿上一躍而下，在地上打了一個滾，便跑出酒樓。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唐元明暗自讚歎，這小乞丐絕對是個練武的好材料，但卻被生活所迫，做起了小賊，實在可惜。
但可惜歸可惜，不能就這樣放他離去。
繼續追…
在一段筆直的衚衕里，唐元明的速度優勢得到發揮，在即將拐彎處，追上了小賊。
「看你往哪跑！」
已經追成前腳踩後腳的距離，伸手便可抓住他。
眼看着唐元明即將要抓住自己了，而小乞丐卻沒有絲毫慌張。
甚至頭都沒有回，只是抬手隨意的朝後一揮。
只見寒光一閃，在小乞丐的中指與食指之間，夾着一個超薄的刀片。
唐元明伸出的手趕緊縮回，但還是慢了一點，手背上被劃出一道血線。
小乞丐的手速極快，且刀片非常隱蔽，不注意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如果不是唐元明有超出常人的眼力，和經過專業訓練的手速，
恐怕就剛才那一下，不斷根手指，也要傷及手指經脈。
令唐元明吃驚的是，在普通人中，
竟然有手速如此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