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父親的苟且

穆子安背著書包，垂頭喪氣地走出了校門。這幾天發生的一切，似乎歷歷在目。

父親已經好久沒回家了，他似乎總是很忙，母親雖嘴上不說，但是穆子安能明顯感覺到她的焦慮不安。周末的時候，穆子安去鎮上買東西，遠遠地，他看見了父親。穆子安驚喜著，剛想向他走過去的時候，一個中年女人，攬住了父親的胳膊。

那個女人個頭不很高，有點嬌小的感覺，她燙著微微卷著的短髮，化著妝。很顯然，她一定不是穆子安的母親。

穆子安終於明白為什麼父親總是很忙，為什麼父親總是不回家，為什麼他總是和母親爭吵，為什麼靜夜裏他常常聽到母親的啜泣聲。

馬路上車來人往，穆子安卻覺得自己正站在一處孤島之上，前進不得，後退不得。海浪翻卷著，劈頭蓋臉地打在他的臉上，他努力睜大眼睛，卻望不到遠方。

穆子安的心先是惱怒，然後便是痛恨，甚至想起父親的臉，他都有些覺得噁心。

是的，他不配再回這個家，不配做母親的丈夫，不配做他的父親！穆子安握緊拳頭，站在原地，他的心慢慢往下沉，往下沉……原本溫暖的陽光，此時卻這這樣的刺目和荒涼。

穆子安不知道是怎樣走到自己巷口的，也不知道該不該與母親說這件事。

或許，她早就知曉了這骯髒的一切，卻裝作充耳不聞呢？

失魂落魄的穆子安回到了家中，見母親正在做針線活。她手裏拿着父親的呢子大衣，正在小心翼翼地訂著那些鬆動的扣子。穆子安的腦海里浮現著那個捲髮女人笑眼盈盈的樣子，一股怒火穿膛而過。他拿起旁邊的剪刀，一把奪過母親手中的呢子大衣，發瘋一般剪著。

「子安，你幹什麼！」穆子安的母親先是一愣，然後便開始搶奪穆子安手中呢子大衣。但是穆子安像瘋了一般，胡亂地剪著，壓根不顧母親的阻攔。

「子安，這是你爸的衣服呀，你是在幹什麼，幹什麼呀！」她帶着哭腔，高聲喊著。

「他不配！」穆子安紅着眼睛，噴射著怒火。

穆子安的母親雙手掩面，嚶嚶地哭泣。這個瘦弱可憐的女人，肩膀抖動着，像是秋天裏隨風飄落的一枚枯葉一般。漸漸的，她的哭泣聲大了，甚至都有些歇斯底里了。

穆子安終於停下了。

他聽着母親撕心裂肺的聲音，不斷地自責：穆子安，你為什麼這般衝動？穆子安，你就不能冷靜一點！

看這樣子，對與父親在外的苟且之事，母親應該是有所耳聞了。她不過是盡最大努力，苦苦撐著，維持着這個家表面上的風光。

無可厚非，穆子安的父親在經商上頗有頭腦，因而幾年時間，他們家在當地算是榜上有名的富裕人家。

這一幕幕的，浮現在穆子安的腦海里。

因為這些煩心的事情，他壓根都沒有心思學習，因而惹惱了「鐵娘子」miss劉。他不想讓心裏憔悴的母親，再因為自己的事情雪上加霜了，所以他只好硬著頭皮，接受miss劉的所有懲罰。

他的內心，只有一個念頭：萬萬不可被陸老師請家長！

穆子安漫步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在街道的拐角處，他看見了幾個醒目的大字：嘉遠網吧。他在街道上徘徊了一陣子，便走進了那家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