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執行任務

第十章 執行任務

自從那一次張薄告訴了我這個世界的樣貌到底是什麼樣的之後,我很少見到他了。他告訴我:既然已經在我這邊得到了肯定的答覆,那麼他就放手讓我自己去做。他還有自己的事要忙。後來一次他過來的時候給了我一塊令牌,告訴我:「憑藉這塊令牌你可以自由出入我的住所,修行上或是其他方面遇到難處都可以來找我幫忙。如果我不在,你就可以拿着這張令牌去找你雪瑩姐姐。但是不要在別人面前拿出令牌,知道了嗎?」我很是疑惑:"為啥不能在別人面前亮出這塊令牌?他們認出來這是你發的令牌事情不就直接解決了嗎,也不用找你了。「誰知張薄聽后竟然不屑地撇了撇嘴:」你以為我多大的威名啊?我只是個少掌門,又不是全宗門都是我的人。這塊令牌本來就是我臨時搞出來的,就只是我府上的雜役和你雪瑩姐知道。如果你一臉有恃無恐地掏出這塊令牌來,你的問題大概率會變成你的智商有問題。「聽完之後我只覺得心裏哇涼哇涼的,合計著這玩意只能騙騙我自己玩了。

張薄不去看我滿臉受傷的表情,他起身拍了拍屁股帶着滿臉的歡愉大搖大擺地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原地發獃。走出門的張薄明顯心情不錯,甚至嘴裏哼起了小曲兒。」還是這初次接觸修行的新人好玩呀!「張薄得意地笑道。

我看着這塊雞肋的令牌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打算把它隨身帶着。畢竟說得不好聽了就是張薄給了我一根雞毛當令箭,換個角度就是張薄連夜給我開了個後門走。雖然這後門只有自己認得,別人不忍。我嘆了口氣,把雞毛令箭收了起來,轉身開始修行。之前僅僅一個月的時間我就到達了練氣四層,沒奈何張薄告訴我:修行不宜過快,不然會根基不牢。他要求我接下來一個月內不能做出任何突破,只能慢慢打磨現有的境界。

當時我問他怎麼打磨,他憋著壞笑說:」咱們重陽門的山腰處不是有一座道台嗎?那裏有一處可以灌注靈氣的一字石碑,當你放開氣息波動時石碑會自動感應你的境界。然後根據你灌輸的靈氣強度和時間筆跡會有不同程度的明亮。等你什麼時候能讓它亮起一個偏旁就算你過關了。「一開始我不懂為什麼張薄會笑,現在已經詳細了解過這件事的我已經罵娘了。那塊石碑上刻着一個」拘「字,自古以來就存在於這裏。有傳言說裏面有一部仙法,只要能把上面的字全部點亮就行。可是,歷史上唐王朝最是精彩絕艷的一位君王來這裏觀賞石碑時也不過點亮了一個」口「字。要知道,那位君王後來去了大陸也曾打翻了半個王朝。

現在想想都是淚啊,年輕的我不諳世事、誤入迷途。接下來要怎麼做到點亮一個「心」或是一個」非「呢?得知消息后我曾經抱着僥倖心理去過一次。當時我覺得,以我的天賦點亮一個筆畫還是可以的吧。但是後來的事實告訴我:這個玩意只看現在的境界到底紮實不紮實。這幾天一想起來那恥辱的半個點我就來氣。思來想去只有接取宗門任務去賺一點額外的貢獻點換一些築基丹來打熬基礎了,只靠築基丹肯定是不行的。只是眼下這是唯一的方法了。

領任務是在供獻堂里領取,裏面有專門的弟子負責。只是並沒有像想像中的那樣全是些降妖除魔的東西,只有到達了築基期的內門弟子才可以申請專門的一段時間組隊前往唐王朝境內的妖獸森林。但是一個宗門的運轉絕不是弟子門去獵殺一些妖獸帶回來就行的。會有一部分弟子留在門內做事,譬如供獻堂分派任務的弟子;還有人會負責製作丹藥、符籙;也會有外派去和國家打交道的弟子還有參加靈石礦脈挖掘的弟子。所有的一切在分開后都無法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我們只能在宗門的名義下合作。所以宗門更像是凡人間的一座店鋪而非學堂,學堂在你入學後會盡職責教育你,而宗門要的是你為它工作它會為你提供你作為個人所不能得到的東西。當一個弟子天資耗盡修為無法寸進時只有他還能完成宗門內的工作就不會被拋棄,就像有人當了一輩子店小二做不了掌柜,人們確實會輕視他,卻不會那麼勢利地驅逐他。這一切和市井中的仙俠小說有着本質的區別,畢竟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既然沒什麼給的貢獻點特別多的任務,就只好瘸子裏面挑將軍最後選擇去一處宗門名下的礦脈挖掘靈石。在那裏工作可以趁著礦脈里充裕的靈氣修行也算是撈到好處了。

重陽門名下的靈石礦脈就在北燕國都附近,這條礦脈本應是北燕國的,只是這幾代的北燕國君鐵了心要經世治民放棄了修行。重陽門也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去控制一個國家,修士都講究一個不染紅塵。就此北燕反而和重陽門形成了格外良好的關係:北燕國會為門派提供一些必要的資源,而重陽門負責充當國家的修士為北燕辦事。

前往靈石礦脈的路途不算太遠,依照練氣四層的修為趕起路來比起常人要快不少只是依舊不能和馬匹相比。在供獻堂那裏負責靈石礦脈的弟子告訴我:「在出發執行任務前你們需要提前備註明白離開日期和返回日期,在礦脈那裏你們的令牌會上繳用來記錄工作時間。最後我們會核對你們的日程,如果有大把的時間空餘那麼就請你走一遍司法堂了。畢竟誰知道你們這些剛剛修鍊的弟子到底有沒有脫離世俗羈絆呢?沒幾年就會出現有剛剛修行的人湊個執行任務的空隙下山殺人報仇啦、搶劫啦、戲弄凡夫俗子啦。宗門是不會管這些的,但是北燕朝廷可是會和宗門要人的。所以你盡量規劃好行程,花在路上的時間越短越好。」對於這樣的事情我已經習以為常,畢竟沒有人會傻到質問宗門為什麼和小說里寫的修行之人不一樣。

租了一匹稍微好點的馬,我只帶上令牌就出發了。一路上由於我不停地為馬匹提供靈氣,馬匹也沒有疲憊一直在奔行。出發時還是晨光熹微的樣子,等到了晚上已經有稀稀拉拉的幾顆星星點綴了夜色時才堪堪走過一半路程。雖說馬匹在靈氣的加持下不會疲憊,但是提供了一天靈氣的我可就不太好受了。在郊外挑揀了一處相對來說雜草較少的地方拴住馬匹,我盤坐在一塊石頭上開始吐納靈氣。由於來時已經服下了辟穀丹儘管已經奔波了一天卻並沒有餓,甚至能稱得上:腹猶果然。

只是好巧不巧的,竟然在這荒郊野外碰到了人。就在我正沉浸在修行中時,一旁拴著的馬匹卻發出了嘶鳴。我睜開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卻是好幾人將我圍了起來。粗略看去大概有十人之多,皆是二十八九的年紀.。看來是一群蟊賊了,估計是看上了我的馬匹,想要將馬匹賣掉換些錢花。

我眯起眼盯着他們看,這時我已經察覺到我對他們有一種異樣的熟悉感。一個領頭的匪徒站了出來高聲笑道:「小崽子,從哪裏偷的馬匹呀?連馬都不會騎吧?誰家的孩子?偷人東西,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聽着他在那表演,他的話讓我想起了……那些人。我眯着眼抬起頭看向他,原來有這樣的事么?認出他的一刻,我的心臟狂跳不止。無盡的恐慌湧上心頭。我眯起眼努力地表現得平靜一點。可是恐慌是揮之不去的,當時他們突如其來地揪起在一旁無辜的我,踐踏我的底線取樂。當時的我出於孩子面對成人的下風,只能一點一點地吃下所有苦頭。現在我依舊恐慌。夜風吹過,草葉發出嘩嘩的聲響,我就這麼一動不動地對峙著這群人。儘管我的視線停留在他們身上,我的腦海里卻全是之前的種種苦難:無辜的我,餓極了,唯一的飯糰,被搶奪,被抓住取笑,無力守護任何東西,無法還擊……為首的男子以為我一動不動的是被嚇住了,他輕蔑一笑。轉身去牽馬匹。

我看着他的手伸向馬匹——再一次伸向我的東西。「別動了,這不是你能動的東西。」我的思緒從無盡的回憶中脫胎而出,用着沙啞的聲音說道。為首的男子伸向馬匹的手頓在半空,他回頭陰冷一笑:「狗崽子,你是真的想把命搭上。」他轉身大踏步走過來,像那一次一樣伸出手,想揪住我摔到地上。與他同行的人就站在一旁看戲。我看着他伸來的手,很像了,可惜我不再像以前那樣了。現在的我就好像我回到了那無力的一天,只不過這一次的我有了反抗的能力。我運轉起體內靈氣,想起一句佛家語:我佛如來也會作獅子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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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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