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再悟《乾坤八卦陣》
()黑暗世界彷彿一個巨蛋般忽然從中間裂分成兩半，一極朝上、另一極向下以肉眼難以分辨的度分開，初成天、地。
「嗤嗤！」…「嗤嗤！」…
驟然間，一絲輕清之氣從天而降，與從地底升起的另一絲重濁之氣相互追逐、相抱相咬，從而形成一團灰sè的氣團。
yīn陽二氣相生相輔！
趙偉不禁暗叫一聲爽快，對於《乾坤八卦陣》懵懵懂懂的他原本只是抱着嘗試一下的念頭，不料一切來得如此順利。不自覺地心中便生出一股成就感來。
「天地已開，yīn陽初生。現在感悟那些雜音必定有不同的收穫！拼一次，不成功，便捨身成仁！」第一次他生出一種捨身取道的感覺。
隨後緩緩合上雙目，七竅只開耳竅，但是這次完全沒有抵觸周圍的聲音，反而將全部jīng神力滲透入吸納的聲音之中。
轟！轟！轟！
一連串巨大的衝擊力瘋狂地轟擊心臟，且帶着一股jīng神攻擊力。每一次衝擊都讓他的意識微微渙散。
「嗚呼一一」…「嗚呼一一」…
滲透的jīng神力越多聲音則越變得清亮，逐漸地，混雜的聲音變成了刺耳的哀嚎聲。
「風！這是風的聲音！」耳朵微微一動，眼前豁然清朗。
周圍的聲音越清脆，最後只剩下刺耳的風聲，模糊之中混雜着一種飄渺的顫動的聲音。
趙偉散出的jīng神力竟然慢慢地融入風聲之中，感受它的幻變莫測。
時而尖如利劍。
時而快似箭矢。
時而又恍若不動。
忽然，意識體倏地張開雙目喝叱道：「以巽為風，幻化風元素！」
只見他雙手掌心相對結成一特殊的手印，隨即天地之間的yīn陽紫氣緩緩匯聚於掌心之間，彷彿一團灰sè的火焰一樣搖搖晃晃。
看着手中的氣旋不斷撐大，直至撐滿了雙手。趙偉滿意地舒出一口氣之後毅然喝道：「以乾為陽，坤為yīn，賜我yīn陽之道，令風之素歸位！」
趙偉左腳向左側移出半步，爾後雙腳輕輕踮起腳尖忽然猛地一剁，腳下豁然出現一幅八卦陣。而雙腳正好採在黑白魚的眼睛之上。
八卦陣逐漸旋轉起來，詭異至極。
「去吧！」趙偉見時機已成，雙手撤開結印。
剎那間那一團灰sè氣旋繞着八卦陣盤旋在他的頭頂，越來越大。
在他的意識的cao控之下，腳下的八卦陣旋轉得更加迅，散出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上空的氣旋高旋轉。
「嗚呼一一」…「嗚呼一一」…
氣旋急劇增大，頃刻之間已經佈滿頭頂，混混沌沌。
良久。
他緩緩地抬起左腳，而後用力地一震。腳下旋轉度快得連肉眼難以分辨的八卦陣當即停止，沒有丁點緩衝的時間。
頭上的氣旋旋轉了十數圈之後逐漸分化成無數個小氣團，朝四面八方散開，給黑暗的世界平添些許sè彩。
「天有八門，以通八風；地有八方，以應八卦。」趙偉再一次雙手盤結成印平放於胸口前，「起一一風一一」
雙掌一推一送，《乾坤八卦陣》的巽卦位已啟動！
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候，能否正常運行八卦陣便要看看這一次是否憑空生風…這也是趙偉最沒有把握的。
以他目前對《乾坤八卦陣》的了解，此陣法最為詭異之處便是能夠自成一定區域，在他的統治區域內，他就是主宰。
甚至呼風喚雨、殺放取捨，只不過是一個念頭而已！
但是憑他現在的實力，莫說要掌控整個區域，連小小的呼風心裏都完全落不著底。
黑暗之中依然只有稀少飄渺的灰sè氣團，卻是失去流動能力的死氣。
「失敗了嗎？」趙偉喃喃苦問自己，心底委實不甘。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一陣微弱的氣流輕輕拂過脖頸，若非修鍊之人絕無法感受到那一絲淡淡的清涼之意。
「風！風！風！」趙偉興奮得連喊了三聲，頓了好半晌才激動地擊拳大叫着：「我成功了！天無絕人之路，想不到我終於能運行《乾坤八卦陣》！呵呵…」
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了朝聞道，夕死可矣！
不過僅僅是明白，在他心中天道永遠沒有生命來得可貴。畢竟唯有活着的人才有悟道甚至創道的可能，而死者永遠沒有創造奇迹的權利！
況且他一直認為世間之天道不公，誓要逆天而行！
慢慢地，耳廓斷斷續續傳來「嗡嗡」細響，肌膚上傳來的觸感越的清晰。
趙偉很快平息激動的心緒，雙掌翻轉向上緩緩抬起，左手托起的是一團灰sè的輕清陽氣，右手舉起的則是一團重濁yīn氣。
而後一幅約莫三丈大的八卦圖應運而生，幻化成千重影團團罩在他的身上。
三丈之內，原本微弱的氣流驟然被注入強大的生機，肆意的吹颳起來，甚至竟然顯現出白sè的形體。
白sè的風隨勢逐流，時而平鋪展開；時而翻卷摺疊；時而濃縮如尖刀…
這樣的風顯然已經出世俗界的形態，盡顯千姿百態，宛若淳樸的孩童一樣毫不保留地釋放內在的情緒。
「好玄妙的感覺！原來這才是風真正的本態。」趙偉享受着肌膚上忽冷忽熱的觸感，不禁低哼了一聲。這是他第一次對自然之風有了另類想法，不自覺地想要了解更多。
身周的風越來越輕盈，彷彿完全沒有重量，吹過肌膚之後只餘下清淡的冰涼證明存在過的痕迹。
而趙偉的意識自然跟着輕盈起來，隨着風向搖搖晃晃，像極了河邊扶風的弱柳。
風力逐漸的增大，並且出細小的聲音，就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樣想要泄卻不敢大聲出氣。
這樣的風最是怡人，不溫、不熱，既不暴躁，又有枯寂。
趙偉感覺自己的意識緩緩地增強，連jīng神也不斷充沛，這種感覺比泡在溫泉之中更加美妙。
然而風不斷地增強，由低泣聲變成號叫，吹過肌膚時不再輕輕撫摸，取而代之的是利劍般的削割。
這樣的風比任何兵器都可怕，多得令人無處可避，同時快得不可思議。
「噝一一噝一一」趙偉痛得長吸兩口冷氣，拳頭上青筋暴現。可是這時候他決不能放棄，因為這是他領悟《乾坤八卦陣》千載難逢的機會，更是他離開此地唯一的希望。
不但如此，他必須接受厲風施加在身體上的痛苦，以自身的疼痛作為領悟的代價。
起初勉強可以聽到狂風呼嘯的聲音，到了後來，風越來越大，他甚至完全看不清、聽不到任何聲音。
但是可以肯定風一直在吹着，因為他身上的痛楚如此真實。
「啊！撐住…撐住，一定有跡可循的！」趙偉痛得饅頭大汗，幸好現在他的意識強大了很多，不然早已昏死過去。
「冷靜！這個時候決不能自亂陣腳！」
「風可以快到肉眼看不到、雙耳聽不清，但是絕對無法抹去它存在的痕迹！」趙偉努力保持清醒，「不管它有多快，總有一些東西是掩飾不了的。只要找到這樣的東西就能破解風的秘密。」
「可是風並沒有固定的形體，除了觸覺之外完全感受不到存在…」
風不斷變大，意識則逐漸渙散…
「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我真的不能領悟其中的jīng髓？」
……
趙偉陷入了一種懵懵懂懂的迷茫狀態之中，他自己並沒有覺，雙手上的yīn陽氣團已經上下浮動，好像沒有什麼節奏感。
然而這實實在在的觸感從手心順着神經細胞傳進腦海之後卻變成了詭異的節奏感，跳動有力！
脈動！
忽然心中閃現一個詞，隨即變成激全身血液和神經細胞的導火線。頃刻之間趙偉從昏昏yù沉中醒轉過來。
「對，就是脈動！絕對沒錯！」他重複了好幾遍方才安奈住激動的心情，左右來回看了幾次雙手上的氣團之後更加堅定這種念頭。
一旦做了決定，他立即合上雙目，這次完全用心去感悟周邊的風脈動的規律。
……
「怦！」、「怦」、「怦！」
每一個轉向；每一次變；每一次觸體，風總會產生一種特殊的脈動。
這便是風的規律！
趙偉的心徹底沉醉在這種玄妙的規律之中，感受着跟心臟一樣強有力的跳動。
良久，良久。
「哈哈哈…妙！真的玄妙無比啊！」趙偉倏然張開眼睛，眼神比之前有了微妙的不同，「原來風竟有如此玄妙的節奏，當真不可思議！如果能將之融合到陣法之中，或許就可以真正領悟出《乾坤八卦陣》第一重之風元素。到時候自保就會多一些底氣。」
這一刻他想的並不是如何離開此地，因為領悟了風的脈動之後想要破解此陣已然不是最大的障礙。
稍稍換了一口氣，他再次運起《乾坤八卦陣》的心法。只見周圍的環境刷的一變，腳下出現一個十數丈之寬的八卦。
陣內天地相望，山澤相通，雷風相隨，水火相對。
趙偉雙手熟悉地結印，同時沉聲道：「以巽為風，開杜門！」
言罷，雙手合十朝空氣畫一個圓圈，在意識的cao控之下圓圈慢慢地擴大，最後消散不見。
杜門內，風彷彿有了形態。
有時輕柔得讓人無法感覺；有時卻猛如尖刀利器；再而有時不急不緩，帶着一陣陣微弱的生機。
風不再是無足輕重的氣體，殺人或是救人，盡皆只在一念之間。
如今杜門真正的才有了神韻，且應用自如。
趙偉終於長長放鬆肩頭，感覺豁然清朗許多，而後收起陣法，讓意識回歸**。
眼睛一張，出現在瞳孔內的是一張絕美的容顏。
「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