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阿星拜師

阿星與肥仔聰戰戰兢兢離開了斧頭幫。

到了車水馬龍的大街上，阿星方才長長鬆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肥仔聰更誇張，直接癱坐到街沿邊。

畢竟在鬼門關轉悠了一圈。

過了一會，肥仔聰忍不住問：「阿星，難不成你還真準備去殺人？」

「不然呢？」

「可是萬一被抓了……」

「抓！」阿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這大街上哪天不死幾個人？湖口啊大哥。」

「可是……湖口也用不着殺人啊。」

「不殺人，咱們怎麼加入斧頭幫？不加入斧頭幫，怎麼出人頭地？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人吃人……」

「咦？」

這時，肥仔聰突然發現柱頭上貼著一張小廣告。

好歹他也識得幾個字，仔細看了看，忍不住道：「阿星，你看這裏，好像是招什麼武館師傅，你不是說會什麼如來神掌么？」

「哦？我看看。」

阿星上前一看，還真是，上面寫的是誠意禮聘各流派武術師傅，一旦聘用，包食宿且待遇優厚。

「阿星，念來聽聽。」

於是，阿星念了一下內容。

肥仔聰不由精神一振，喜道：「阿星，真是太好了，你看啊又包食宿還能賺錢，這樣咱們就不用流浪街頭，不如一起去試試怎麼樣？」

「一起？你會功夫？」

肥仔聰：「不會……」

「那你湊什麼熱鬧？」

肥仔聰道：「你不是會功夫么？你要是當了武館的師傅，我留下來打個雜，掃掃地什麼的總可以吧？」

「好像有點道理……」

「那還等什麼啊？咱們現在就去試試。」

「先不急……」

「還不急？我肚子都快餓扁了。阿星，你不會是吹牛的吧？你根本不會功夫對不對？」

肥仔聰用起了激將法。

果然，阿星一臉誇張的表情：「我不會功夫？信不信我一掌打死你？」

「信信信……那咱們趕緊去。」

「走！」

於是，二人按著小廣告上面的地址來到了精武門。

「請問，你們這裏是不是要招武館師傅？」

一進大廳，肥仔聰便急急問了一句，阿星則左顧右盼，打量著武館的環境。

「二位是要應聘嗎？」

「對！」

「隨我來吧。」

負責接待的人帶着阿星二人來到了後面的一間屋子裏。

屋裏，包租公正與許長安聊著武館的事。

「館主，這裏來了兩個應聘的師傅……」

「哦？快請……」

許長安一抬頭，神情頓變得玩味起來。

「嗬，這二位不是斧頭幫的么？」

阿星趕緊一拽肥仔聰想要離開。

「等等，以前的事且不提了，你們真是來應聘的？」

阿星轉過頭，硬著頭皮道：「對對對。」

「那個胖子也是？」包租公瞟向肥仔聰。

「不不不，我……我是陪阿星一起來的。」

「好吧，那誰……阿星是吧？你是哪家流派的？會什麼功夫？」包租公問了一句。

阿星回道：「我是自學的，學的如來神掌。」

「如來神掌？」包租公一臉震驚。

「對！如來神掌！」

「厲害厲害……那能不能讓我見識見識？」

包租公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雖然他與包租婆曾發誓歸隱，不再與人動手。但在許長安的一番勸說下，觀念又變了。

如今，偶爾也會在武館里指導一下學員。

事已至此，阿星也只能硬著頭皮道：「請前輩賜教。」

「來來來！」

包租公興緻勃勃走到院子裏，擺了個起手勢。

「阿星，加油！」肥仔聰捏緊拳頭鼓了一把勁。

隨之，阿星也走到院中擺了個起手勢。

包租公一見，不由眉頭一動：咦，這小子的動作看起來還蠻像樣，難道真是個高手？

「前輩，小心了！」

阿星搶先發動了攻勢。

他的確練過如來神掌，而且將所有的招式動作都練得滾瓜爛熟。

可惜的是，拳上、掌上沒有力量，不過就是花拳繡腿。

唯一收穫的好處便是，自從練了如來神掌之後，他發現自己無論受多重的傷，睡上一覺就沒事了，相當神奇。

「來得好！」

眼見阿星攻來，包租公抬手一掌迎上前去。

「砰！」

一掌，便將阿星打得吐血而飛。

許長安站在一邊，笑而不語。

「阿星，沒事吧？」肥仔聰急急奔上前去。

「沒事。」

阿星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又一次沖向包租公。

「砰！」

又吐血而飛。

「阿星……」

「沒事！」

再上！

「砰！」

又吐血而飛。

包租公忍不住道：「年輕人，你這隻學了一些動作，算不得功夫，還是回去多練幾年再說。」

「再來！」

哪知，阿星卻杠上了，又衝上前去。

「砰……」

「砰……」

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

而這時候，包租婆、苦力強也走了過來，一臉驚訝地看着。

「這小子……有點不對勁。」包租婆喃喃道。

「是啊，換作一般人早就起不來了，這小子的毅力非常人能比。」

包租婆搖了搖頭：「不僅僅是毅力，他的體質也異於常人。」

「不打了！」

包租公反倒打累了。

阿星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問道：「那請問，我是不是可以留下來了？」

「這……」

包租公忍不住瞟向許長安。

許長安笑了笑：「可以留下……」

「太好了阿星！」

肥仔聰不由歡呼起來。

阿星也露出了一副欣慰的笑容。

哪知許長安話風一變：「留下可以，但要從學徒開始做起。」

「什麼？學徒？」

「對！學徒，包三餐，包住宿，你二人都可以留下，否則，另謀高就。」

「好，我留下！」

阿星竟然一口應了下來。

其實他到這裏來，本就沒有指望能聘上，完全就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生存，為了湖口。

不管是學徒還是師傅，他都不在乎，至少有了一個穩定的住所，有免費的三餐。

「那行，一會去找之前帶你們過來的那個人，讓他安排你倆的食宿。」

阿星拱了拱手：「多謝！」

「不客氣！」

等二人一離開，包租公不由苦笑：「這小子太能挨揍了……」

包租婆走上前來道：「我算看出來了，這小子體質不一般，是個可造之才。」

「不錯！」許長安點了點頭：「所以我讓他留下，先從學徒做起，說不定會給我們帶來驚喜。」

好鋼需淬鍊。

許長安心知阿星潛力無窮，一旦打通任督二脈，便將一飛衝天。

以許長安的能力，想要打通阿星的任督二脈易如反掌，但是，在他看來現在並不是時機。

因為這傢伙現在的思想觀念還很混亂，本性雖然有一種正氣感，但生活的磨難卻又讓讓他產生了一些偏激的想法。

一旦踏入邪路，就很難再拉回頭。

所以，必須先讓他改掉一身的痞氣與惡習，回歸自我。

接下來，經過一眾街坊、租客以及張貼小廣告的效果，精武門逐漸有了一點小小的名氣，人氣一天比一天旺。

雖然大多數都是前來看個熱鬧，但也有一些是前來應聘武館師傅，也或是想進入武館學藝。

前來應聘武館師傅之人，主要由包租公掌眼，他可是老江湖了，對方品行如何，是否濫竽充數，基本上看上一眼，再聊上幾句便能做到心裏有數。

總之，人品差、沒有武德之人一律拒之門外。

經過一番篩選之後，又新招了四個武師入館授藝，弟子也新招了三十餘人。

只不過，武館的收支依然不平衡，處於虧損狀態。

房租其實是小頭，畢竟租金不貴，主要是其它方面的支出很大：武館師傅的工錢、學員的食宿費用、服裝費用、還有各類道具等等。

對此，包租公有些擔憂，建議許長安提高學費。

因為目前的學員費用相當低廉，而且服裝、食宿全免，算下來交的費用連食宿費用都不夠。

如此一來，學員收的越多，便虧得越多。

但是，許長安卻堅持自己的原則，費用一分不漲，伙食保證每天有肉，這樣才能保證學員有充沛的體力。

至於錢方面，該分紅的還是要分，全部由他自己倒貼。

包租公想不通，忍不住問：「長安，你到底圖個啥？就算再多的錢恐怕也經不住你這樣的折騰。」

許長安笑道：「包租公，我這叫做長遠的規劃，並不以收學費盈利。收貴了，一些窮苦人家的孩子哪有閑錢來武館學武？

那些有錢人家的孩子，卻又吃不了這個苦。」

包租公回道：「理是這個理，但這時間長了，越虧越多，武館恐怕也很難堅持下去。」

「放心，武館會越辦越好。目前的確虧損，但，一旦有了名氣之後，自然有大老闆上門送錢。」

「啥？上門送錢？」

「對，包括一些幫派，到時恐怕也得上門交保護費。」

包租公：「……」

那些幫派沒來收保護費已經算是燒了高香，這小子居然還想收幫派的保護費？

「包租公，以後你會明白的，咱們武館不僅會盈利，而且是大大的盈利。」

「真的？」

「等著吧，這一天或許不會等太久。」

的確沒等太久。

沒過兩天便有人找上門來。

不過不是送錢的，而是來找茬的。

對方一共七個人，一看服飾就像是別的武館的人，而且並非一家武館的，是兩家武館聯手上門來踢館。

「誰是這裏的館主？」

領頭的一個中年男子一臉傲氣地喝問了一句。

「不知各位有什麼事？」

「去叫你們館主來就知道了。」

「那麻煩各位師傅稍等……」

不久后，許長安來到武館大廳。

「你就是館主？」

對方喝問了一句。

「不錯，在下許長安，未請教……」

「在下馬三，馬氏拳館館主。」

「在下雷三，雷氏拳館館主。」

許長安笑道：「原來是馬師、雷師傅，不知二位師傅來鄙館有何指教？」

「你在這裏開武館，有沒有經過虎爺的點頭？」

「虎爺？是誰？」

「什麼？」對方一臉驚訝：「你在滬海開武館，竟然不知虎爺大名？」

「哈哈哈……」

幾個跟隨而來的弟子不由哄堂大笑。

雷三則陰沉着臉道：「虎爺，乃是這滬海武行的領頭老大，無論是誰想在滬海開武館，就必須經過虎爺點頭，這是武行規矩，你不懂？」

「抱歉，在下還不懂有這個規矩。」

「不懂規矩你還敢出來闖江湖？」

許長安臉色一冷，回道：「所謂的規矩都是人定的，如果各位認為在下開武館犯了法，盡可以去巡捕房投訴。」

「你……」

許長安又道：「我想，二位師傅今天來，想必是來踢館的對吧？這也是規矩，對否？」

雷三不由眯了眯眼：「小子，你很囂張！」

許長安笑了笑：「你要這麼以為，在下也沒有辦法，那就按規矩辦。」

「好，你小子有種，阿菜，出來！」

馬三大喝了一聲。

「師父！」

一個弟子應聲走了出來。

馬三冷冷道：「現在，咱們便講規矩，你找一個學徒出來與我徒弟過招。」

「行，阿星，出來！」

許長安掉過頭，沖着阿星喝了一聲。

「啊？我？」阿星一臉驚愣。

「沒錯，就是你。」

阿星無奈，只得走到場中。

馬三又道：「老規矩，咱們打三場，如果你們輸兩場，那這武館就不要開了，否則休怪我們砸了你們的牌子。」

許長安反問：「那要是我們贏了呢？」

「呵呵，你覺得你們能贏不？」

「不管能不能贏，總得先說清楚。」

「如果你們贏了，我們兩家自然就此罷手，但是……別的武館依然還是會來踢館，除非虎爺同意你們開武館。」

「好，開始吧。」

場中，阿星擺開了起手勢。

那個叫阿菜的急於立功，一上場便一記飛踢踢過去。

「砰！」

阿星下意識擋了一下，但架不住對手的力量大，當即被踹倒在地。

「哈哈哈……」

馬三等人不由狂笑起來。

「真是丟人現眼，就這樣還敢開武館？」

「就是，簡直就是侮辱了功夫……」

「簡直是誤人子弟……」

阿星很快又站起身來，擦了擦嘴角的血，沖着對方呸了一口：「就這麼點力氣么？再來！」

「臭小子，老子弄不死你！」

阿菜火了，旋風一般沖了上去，又是一記飛腿。

「砰！」

阿星又被踢飛。

這次被踢得更狠，在地上翻了好幾個滾才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