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盡授武功,玄珠引禍

第7章 盡授武功,玄珠引禍

清玄山,昌陵江以南的一片雄山竣嶺,如神之斧鑿般的峰柱上生長著蒼松翠柏,蟬翼般的薄霧繞纏着無垠森林的茂盛蒼翠,浩瀚翻滾的雲海籠罩着三千巍峨雄峰,懸泉瀑布,飛漱其間,宛若人間仙境。

流雲峰,如塔獨立於清玄山南部,聳入雲端。其峰頂之上,渺茫雲霧間,隱約可見一片雅緻的樓閣殿宇,而正是百年前天下無數劍客心馳神往的習劍之地,如今卻逐漸沒落成末流小派的劍宗。

曉霧未歇,隱隱可見十幾名身着青衫的年輕人正在整齊劃一地舞劍晨練。

廣場的南面台階上一位面頰凹陷,瘦骨伶仃的銀髮老者正襟危坐,而正是當下劍宗的掌門李道玄。而其身旁站着一面如冠玉,劍眉長髯的男子,這正是劍宗的首席弟子,姜尚。

李道玄目光黯然地看着眾多弟子練劍,久久未語,只待得眾弟子晨練完畢,收劍抱拳向李道玄問安時,李道玄方才緩緩站起身來,冷風中的身影顯得孤寂單薄。

李道玄輕捋了幾下泛白的短須,側目看了一下身旁的姜尚,淡淡道:「你下去吧!」

姜尚點頭,抱拳作揖道:「是,師父!」

「結天罡北斗陣!」

「是!」頓時,廣場中的十五名弟子分為兩部分,外側八名弟子分立八方對應道家八卦與天地八荒,而內側七名弟子對位北斗七星的星位,整個劍陣宛如九天星辰般運行,蘊含天地萬物變化之道,奧妙無窮。

「眾位師弟,小心了!」姜尚微微一笑,一步躍入劍陣之中。

姜尚看着劍陣運轉,一步跨出,輕描淡寫地向身前一位師弟一掌拍出,卻不想如同拍到了銅牆鐵壁,反被一股罡氣震退了一步。

「咦!」姜尚眉頭一挑,似笑非笑。

姜尚心中不再輕視這劍陣,拔出背後長劍,一劍刺向文曲星位,但那名遞了,身子向後一仰,提劍擋下。姜尚本想收回劍勢,卻不想其餘六人攻來,姜尚不斷提劍應付那六人的劍招,但十幾招之後,姜尚發現這外圍的八人以陣法為勢,內力互持之下,那七個星位的人則攻勢源源不絕,久無乏力,而此消彼長,則必敗無疑。當下必須竭盡全力,儘快破陣。

姜尚果斷地一劍攻向貪狼星位,意在使七星位上攻勢難以首尾相援,不過幾招間,那貪狼星位的弟子便招架不住。其他弟子心中明了,貪狼星位失守,劍陣有缺,其他人也將會被逐一擊破。眾人眼見不妙,立即變了陣形,宛若漏斗之狀,眾人將手掌抵在身前之人的肩頭。顯然這是一個蓄力之陣,可以暫時將陣法內全部人內力彙集於一人身上。

姜尚饒有興緻地看着,也不急着出手,臉上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

「傲梅立雪!」姜尚輕叱一聲,一劍劈向那位匯聚了眾人內力的師弟,而那人目露精光,大喝一聲,同樣是以一劍橫劈擋下,錚地一聲刺耳嗡嗚。

兩股強橫內力如鬥牛角力,互相拉扯,似乎難分高下,這時姜尚嘴角向上一揚,不再藏拙,真氣盡數從丹田傾巢而出,此時的姜尚氣勢徒增,腳下蓄力一蹬,那名弟子頓時便潰敗,而眾人也被內勁力震得狼狽倒地。

「趙師弟,沒事吧!」姜尚急忙上前扶起剛才與之對峙的弟子,關切問道。

「沒事兒!沒想到,大師兄已突破至八品之境,可喜可賀啊!」趙泰拍了拍衣袍上的塵土,臉上沒有挫敗的傷感,反而露出真摯的笑容。

「是啊,以如今大師兄的武功境界,

即便放眼天下年輕一輩中也沒幾個人能比!」眾人皆抱拳恭賀。

台階之上的李道玄,蒼老疲憊的臉龐上也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突然一下刻,李道玄神色劇變,面色漲面,竟從嘴中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白須,瘦骨伶仃的身子直挺地倒了下去!

「師父!師父!」眾人見此,心中驚駭不已,手忙腳亂地將李道玄抬進丹閣之中。

日落西山,黃昏的餘暉透過窗紗映在床塌旁跪伏的身影。床塌上的李道玄無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眸。

「尚兒,十年之期已至,能見到你已入八品之境,為師倍感心慰!尚兒此次下山,定要謹慎行事!」李道玄虛弱低聲道。

「師父!如今師舊疾複發,徒兒怎可忍心在此時離去!」姜尚連忙跪步爬至床榻帝,握住李道玄枯如槁木的老手,含淚哀道。

「遇事不決,難成大業!」李道會勃然大怒,用力甩開姜尚的手。

二人久久未語。李道玄無可奈何不由連連嘆息:「唉!尚兒,你雖心性淳良,胸懷大義,但卻不夠心狠果斷!」

「尚兒,你天資上佳,又極為聰慧,身為大師兄,身負宗門興復重任,任重道遠,你當好自為之!」

「想我劍宗當年是何等……唉,如今宗門哀敗,人才凋零,不復當年,歸根結果,是你那卑劣的師伯當年眼見宗主之位無果,便叛離師門,不僅偷學掌門方可修習的內功心法,還盜走了宗門傳承信物,以致藏經洞無法開啟,宗門的高深功法武學失傳!」

「我劍宗之所以當年在劍道上執天下牛耳,是憑藉着無上劍術『畫乾十三劍』與絕頂內功心法『六氣絕雲功』……聽聞他已死於十年前的那場震驚武林的「朱雀之殤」,而他的弟子之後也是蹤跡全無,生死不知……關於那人所知甚少,但江湖中傳聞那人的佩劍一黑一白……如今為師命你下心進行接任下一任宗門掌教的最後歷練,尋回掌門信物!尚兒,如今宗門哀敗至此,興復宗門的重任全繫於你身了!記住,不論如何都要奪回宗門信物,從現在開始你便是劍宗的全部未來,你的命數便是以後劍宗的命數!為師拜託你了!」

說完,舊疾複發已病入膏肓的李道玄宛若迴光返照般,右手向上虛抓,大喝三聲:「劍宗!劍宗!劍宗!」

喝聲剛落,那李道玄便緩緩閉上雙眸,右手無力落下。

次日,姜尚背負着一個青布包袱,手提古劍,於流雲峰山下,雙眸含淚跪在山門前,重重地向頂峰方向磕了三個響頭,嘶啞喊道:「徒兒定不負師父所託,定當壯我劍宗!」

「這件事用不着告訴她!」

「那你身上的傷?!」

「已經挺過去了,有內功心法療養,再有半個月左右便會痊癒!」

耀眼的陽光透過茅屋牆壁的間隙照入屋裏,可見昏暗中飄浮的細微塵埃。洛承影從暈睡中醒來,緩了緩后,心中詫異自己不是在雪狼谷中受了傷么,但怎麼好得這般快,竟感受不到身上有些許的傷痛,只是覺得有些餓了。

見屋內並無一人,洛承影掀開溫熱的被褥,穿好衣服后,嘎吱一聲打開竹門向外走去。

剛走出屋外,刺眼的陽光晃得洛承影眼睛有些睜不開,急忙抬手遮了遮。

明亮的小院裏,寒冬少有的艷陽照在身上,十分暖和。

看了下太陽的位置,約莫是申時,而昆吾正閉目盤坐在小院的青石上。

「如若餓的話,屋裏的桌上有風芸給你留的烙餅!」洛承影還未開口,吾昆便率先淡淡說道。

「你什麼時候醒的?你身上的傷好了嗎?」洛承影小口吃着手中有些涼的餅,拂了下額前的青絲,關切的目光看向昆吾。

「風宇兄妹出去了,待會兒就回來!」昆吾並沒有回應洛承影的關切,自顧自地說。

洛承影剛吃了幾口烙餅便其放在一旁,玉手輕軾了一下嘴角,起身向昆吾走了兩步,猶豫了下,柔聲笑道:「數次相遇,還不知公子貴姓呢?」

「昆吾!」

洛承影心中詫異,暗道這個名字真奇怪,昆姓之人可不常見啊!

正當洛承影心中嘀咕時,一道聲音淡淡響聲。

「你救了我!我可以幫你殺一人!」

此話一出,洛承影心中大驚甚至感到有些害怕,但似乎又想到了些什麼。

眼前的昆吾似乎武功極高,因此這一刻,似乎只要她肯定回復,她的殺父之仇便可得報!興許,就一句話那般容易,這對於自己可是極大的誘惑。洛承影死死的望着昆吾,似乎那個「好!」字就要脫口兒出,但就在這時眼前似乎閃過爹爹過往慈和的身影,又閃過爹爹死在懷中死去的模樣,想起爹爹的教誨與關懷……洛承影淚水打濕的雙眸,模糊了目光……

但就這樣,她依舊久久未曾答覆,淚水漸漸消逝,口中的話又噎回了肚裏。回首往事,先是心碎般的疼,但之後她的目光變得愈來愈堅定,恨意愈濃。

此刻洛承影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父之仇,必須自己手刃仇人。

洛承影走上前兩步,罕見地如江湖中人般躬身抱拳,沉聲道:「公子從不欠我什麼!但我……我想請求公子教我武功!」

聽得此話,昆吾睜開雙目看向洛承影。兩人相視良久,相顧無言,只是兩人目光中的不盡相同。

「可以!」

昆吾嘴角上揚,露出一抹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輕聲道。

次日清晨,辰時。

冬日裏天兒要比其他季節亮得晚此,此刻東方的天際剛露出一抹魚肚色的晨曦,皓月西掛,明星點點。

尚且昏暗的小院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早已盤坐在一旁的青石上閉眼運功。天色漸明,熾紅的朝陽灑入小院中,凝結於地的白霜拆射著淡淡銀光。

嘎吱一聲,鄰屋的竹門被打開,兩女攜手並肩走出,俏臉掛着動人的笑容,似在聊著些什麼。洛承影穿着一身往常不怎麼穿的緊身白衣,更是束起了三千青絲,走至昆吾前幾步之外。

洛承影俏臉上收起笑意,顯得極為莊重,看了一眼正在打坐的昆吾,躊躇間也不知該如何,但此刻並不適宜打擾昆吾,只得靜立等待。

風芸倒是一臉輕鬆愜意地坐在石桌旁,雙手撐著清秀的臉蛋兒,輕輕地蕩漾著纖纖玉腳,靈動的雙眸饒有興緻看着昆吾二人。

但風宇急忙走了出來,一臉歉意,輕聲道:「我妹妹就是這種性子,不好意思!」說完,便扯著芸兒往屋裏走!

「不么,小哥哥要教姐姐武功,我想看看嘛!」芸兒一邊掙扎一邊撒嬌。

但風宇不為所動,神色嚴肅,厲聲低呼:「芸兒,這不是你撒嬌任性的時候。偷看別人傳授武功是江湖大忌,由不得胡來!」

聽得此話,芸兒方才放棄了掙扎,苦着小臉任由風宇拉入茅屋中,關上竹門。

「我練功的時候,芸兒你可是要麼出言嘲諷,要麼看都不看一眼!今天哪來這麼大的興緻!」回到屋內,風宇笑着調侃道。

芸兒輕哼了一聲,做了個鬼臉道:「呵,哥哥是個什麼樣子,當妹妹的心裏沒點點數兒么?」

「這?!」風宇被這話激得臉色有些鐵青,指頭連連點向芸兒,竟是無言以對。

「嘿,確實你的這位小哥哥的武功不是老哥能比的!」這時風宇神色變幻,先是一臉認真而後又露出一抹莫名的微笑,看了一眼屋外的二人。

一個時辰過去了,燦爛的陽光照在人身上,使得也不再那麼冰冷難耐。

這時昆吾雙掌自小腹處緩緩提起至胸前,掌心翻轉由上變下,又徐徐落回。昆吾雙掌放在膝頭,睜開雙眼,目光平淡的看向洛承影。

四目相視,洛承影心中一驚,急忙抱拳躬身,謙敬道:「師……」

還沒得洛承影「師父」二字說完,昆吾便將其打斷。

「我可以教你武功,但你要永遠記牢記三點!」

「第一,我不是你師父,你也不能稱我為師父;第二,我只在傷勢痊癒之前教你,你學會多少,以及日後用來幹什麼,皆於我無關;第三點,此間事了,你我之間再無其他,也互不相欠什麼,也不需要你記住什麼恩情!」

「還有就是,我可以儘力教你我身上的武功,但先告訴你一聲。這是我所修習的內功心法,昨夜我已將心法口訣刻於這竹筒之上,但這「六氣絕雲功」要修練至大成極難,需要極高的悟性,是否能修練成功要看你自己!」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卷竹簡遞向洛承影。

洛承影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接過,稍微打開好奇看了一眼,可見:御天地之六氣,化玄身之陰陽,氣之靈泉,百川匯海,清風微拂紫宮中,怒電轟臨神庭旁……

正當洛承影心神沉浸在竹簡的心法秘訣時,昆吾的話語又將其打斷。

「我所修練的劍法與輕功身法會儘力教與你,但要讓你明白是我使的雙劍劍術不一定適合你,而且我的輕功身法一般,遠不及屋裏的那位!」話到此處,昆吾看向茅屋。

「多謝,師……公子傳授之恩!」洛承影一下子想起剛才昆吾的話,急忙改口,雖然昆吾嚴詞勒令,但這此等恩情不能不謝,只能抱拳叩謝。

「謹記自今日起,以後每天卯酉各修習內功兩個時辰!」

「今日,你先熟悉內功心法的修習之法,明天起,再教你劍法與輕功!」

「哦哦!」洛承影俏臉上露出認真之色,急忙答應。

接下來的幾天,昆吾每天都授教武功兩個時辰,而洛承影偶有閑暇之時便會向昆吾討教一些不解之處。

清晨的朝陽中,洛承影有模有樣的盤坐在青石上練功。石桌旁的風芸正一臉開心地拿着胡蘿蔔餵食著竹籠中的小白兔,目光時不時瞥向洛承影。

「這是你最喜歡的胡蘿蔔,姐姐喂你啊!你吃啊,吃啊!」

「姐姐給你講幾個笑話吧,你開心些才能長得快,肉嘟嘟才可愛!」

「放心吧,我才是懂你的那個人,哥哥那個笨蛋他不懂你,其實紅燒才適合你!」

「從前呢,有個老頭子他有一次偶然在一個樹墩旁撿到一隻撞死的兔子!誒,你說那隻兔子是不是有些傻,竟然自己撞到樹樁上去!哈哈哈!還有更好笑的是,那個老頭然後……」風芸一邊喂著兔子,一邊自顧自輕聲說着,時不時又捧腹大笑,笑眼中透著一絲狡黠。

與此同時,茅屋的竹門中站着風宇昆吾二人,二人皆看向那盤坐於青石上的洛承影。

風宇斜靠在竹門上,雙手抱在胸前,驚訝笑道:「沒想到,洛姑娘天姿是如此之高,不過幾日,觀其氣息,僅論其內力恐怕已不弱於三品之境的人了!」

「嗯,她的悟性……還不錯,但也有着服用那千年雪參的功效,女子屬陰,雪參性寒,女子服用功效更上一層!」

「風宇兄,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這時昆吾看着風宇,頓了一下語氣凝重道。

「昆吾兄,有話但說無妨!」

「風宇兄手中的玉珠是『太清玄珠』吧!此物似乎是皇宮大內之物,亦是無上珍寶。身懷此物,恐怕那京都那邊的人不會善罷甘休,也容易遭江湖中人的覷覦。雖然風宇兄乃非凡之人……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聽得此話,風宇神色憂愁,不嘆息了一聲:「當初芸兒病重垂危,不得已只能盜得此物,方可取物寶葯相治!昆吾兄的話也是我此刻心中的煩惱,只是這『太清玄珠』是燙手山芋,處置不當也會引火燒身!唉,只是到現在如何處置此物,心中絲毫沒有頭緒!」

見此,昆吾也不好多說些什麼,只是臉上露出一抹安慰的微笑。

這時,徒然聽得屋外風芸的嬌笑聲愈大,風宇急忙沖了出走,急步走到風芸兒身旁,扯了扯衣角,苦笑哀求道:「小姑奶奶,你聲兒小些,洛姑娘還在練功呢!」

風芸竟不好意地歉笑着,點了點頭。

這時昆吾從茅屋中走出,徑直來到洛承影身前,淡然道:「我有幾招劍法與你!」

這時洛承影收掌,將真氣運回丹田,站起身來。

那一旁的風宇見此,便欲硬扯著還想「觀摩」的風芸回屋。

「無妨!」昆吾俊朗臉龐露出溫和的笑意。

風芸清靈的雙眼瞪了下風宇,撅起小嘴一下子甩開風宇的手,而笑着望向昆吾二人。風宇只得攤手,無奈搖了搖頭。

昆吾伸手凌空一探,丈餘外地上的一根木枝便被吸入右手掌心。

「仔細看!」

只見昆吾以木枝為劍,右手立劍於胸前,左手負於腰間,修長挺撥的身姿如巍峨青峰般屹立於寒風中,一襲烏髮與束髮的紅色長帶隨風飛舞。下一息,昆吾身子動若雷霆,而手中之劍卻如行雲流水般揮動,向前憑空一剌,而後猛地變換招式,劍鋒急轉向右下斜挑,收回劍勢,一個凌空側轉,落地后如金鐘半坐,向上斜刺。收回劍勢,一記低掃,又如靈鳳般凌空飛起,一刺一劈一挑,而後頭朝下身子倒落,一劍刺下,臨地之時,左手一拍出,借強橫的內勁反震,一個凌空打挺穩穩落地。昆吾身如脫兔,身子迅疾衝出,劍勢如電,不可視見,向身前一挑二劈三刺后,凌空飛起丈余,腳尖輕在點小院旁的柿子樹枝梢上,借力一點,身形猛轉,一劍刺下,手中無劍,卻有一道無形劍氣轟地一聲擊中那塊巨大的青石,石塵飄揚。定睛細視才發現,即便如此之下,那劍氣依舊力不外泄,雖並沒擊碎青石,卻如鋼簽般將青石戳出一深洞!

劍招至此,已然完畢。昆吾鬆開手中枯枝。

一劍驚住身旁三人。

「小哥哥好厲害啊!」芸兒驚得小嘴微張,回過神來,不由站起身來,滿臉崇拜。

風宇面色平靜,然心中卻已驚濤駭浪,暗道:「此人武功深不測,天資更是驚才絕艷,非是我見識短淺,只是此人恐怕……」

昆吾轉身,半躺半坐於青石上,淡笑道:「這幾式劍招叫『鳳鳴朝陽』『逸鳳棲桐』『引鳳來儀』!」

「這幾式劍招極為精妙,但修習不易,需多加勤練!」

「多謝,昆吾大哥!」因為昆吾不許稱其為師,洛承影只得稱呼為昆吾大哥。

當晚,夜深人靜之時。青墨色的天空中,殘月灑下點點銀光。

昏暗無光的茅屋時微弱的呼嚕聲此起彼伏。驀然,竹窗邊響起嘎吱地細微一聲,眨眼間,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溜進了屋內。

下一瞬,聽聞轟隆一聲巨響,一道黑影猛地從屋內擊破竹門飛出,重重地摔在小院中,而不待那道黑影做出任何反應,便感到喉間一股刺痛,驚駭無比的目光中,只見喉嚨之上抵著一道劍鋒,皓月之下,泛著陣陣寒光。

昆吾目若寒冰,面無表情,手腕一抖,鮮血迸濺,那黑衣蒙面人便已無氣息。

「你們是誰?」昆吾望向小院外的昏暗處,冷聲道。

「昆吾兄?!」一道影子閃掠至昆吾身旁。

這時鄰屋內傳來兩女的尖叫聲,與些同時小院外衝進十餘名蒙面黑衣人,這些人一句未說便向昆吾二人殺來。

一下子,風宇便被將近十名黑衣人困住,風宇身法極快,不斷避開劍鋒拳腳,黑衣人似乎身手不弱,但卻難以傷到風宇,而風宇偶爾反擊,不過十幾息間,便有幾名黑衣人倒地。

但黑衣人似乎早有預謀,接下來只圍不攻,讓風宇短時間內無法脫身。-

而這期間,三名黑衣人二前一后,手提長劍沖向昆吾。昆吾神色凝重,為首那人幾乎達到了七品之境,如今自己所能發揮的功力不過十之二三,頗為棘手。

但昆吾沒有絲毫的猶豫,先是一劍橫撩割開左邊黑衣人的喉嚨,身子一側閃至右邊那名黑衣人身旁,又是一劍刺在其胸口。剛收回劍,一柄長劍直刺向昆吾面門。昆吾心中一凜,左手提劍立於胸前,刺來的劍鋒被撇開,頭猛地一撇險險避開劍刃,與此同時右手黑劍追擊,刁鑽地一劍斜剌向黑衣人的左腋。那黑衣人也是一驚,急忙揮動劍鞘抵擋,但昆吾這一劍力道極大,雖然被劍鞘擋住,但黑衣人反而被其強橫的內勁震退了五六步。

黑衣人目光中露出驚詫之色,悶聲咳了一下。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現在其身邊,湊近耳語了些什麼。

「撤!」

話音剛落,昆吾便促不急防地一刺來,那黑衣人首領心中驚駭,及忙左手一抓,拎起身旁那名黑衣人向昆吾扔出。

昆吾目光依舊冰冷無情,右手一劍將之挑開后,借勢左手一劍立劈,只是那黑衣人已然身退,一劍劈在黑衣人身下的青石上,一分為二。

而圍住風宇的黑衣人也迅速退走了。風宇神色憂愁,急忙跑到昆吾面前,本想說些什麼,但話還未說出口。

「嗖」

昆吾剛收劍回劍回鞘的右手如閃電般猛地向前一探,竟竟抓住一隻箭矣,掌中箭矣顫動不止,嗡嗡作響,尖銳的箭頭於額前數寸處被生生遏住。

箭書四字曰:太清玄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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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盡授武功,玄珠引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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