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試身手,武學之境

第8章 初試身手,武學之境

黯淡的燭光照亮着不大的茅屋,看着盤坐床榻之上正在療傷的二人,昆吾俊朗的臉龐冷若冰霜。

少頃,風宇撤回抵在洛承影背上的雙掌,將真氣運回丹田內,軾去額頭上的汗水。扶著洛承影輕緩地放躺在床上,蓋上被子,便坐到昆吾身旁。

「洛姑娘,只是被人打暈了過去,休息一晚便無大礙!」風宇看了一眼洛承影,嘆息了一聲,臉上露出一抹淺笑。

「風宇兄,放心,我們一定能將芸兒姑娘平安無事的帶回來!」昆吾輕拍了一下風宇的肩頭,低聲安慰道。

「昆吾兄,這時你怎麼看?」風宇看着昆吾的雙眼,詢問道。

「他們意在『太清玄珠』,擒走芸兒姑娘是要引我們上鈎!但在未見到『太清玄珠』前,芸兒姑娘應該會性命無憂!」

「但願如此吧!不然……」風宇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戾色,而後看着桌上前先的那支箭矣。

風宇眉頭一皺,拿起箭矣仔細打量,當看到那閃爍著寒光的精鋼箭頭時,不由驚呼,將之遞給昆吾。

「昆吾兄,你看!」

昆吾接過箭矣,看了下箭頭,雙眼微眯,這是一種扁平尖銳的精鋼箭頭,獨特之處在於兩側的箭刃呈鋸齒狀,且箭頭上銘刻着一個龍頭形狀的圖案。

「龍家堡!」風宇脫口而出。但風宇的眉頭皺得更緊,神色之中既有疑惑,更有憤怒。

「那龍家堡的少主與我也有些交情,此人頗有仗義,心性率真。怎麼會是他們?!」

「青州龍家堡?!」昆吾目光冰冷,咔嚓一聲手中箭矣斷開兩截,落於地上。

次日,天還未亮,昆吾風宇便已起床準備出門前往青州。此行必然是兇險至極,二人本想讓傷勢剛愈,武功不高的洛承影留下,但醒來的洛承影知曉芸兒便抓走後,便再三堅持要一起去救回芸兒。本來風宇並不同意,卻不想昆吾卻不假思索應允了下來。

芸兒的安危刻不容緩,準備妥當后,三人立即下了山。因為此處離青州尚有七八十里,需得先前往山腳下的客棧換騎前往。

清晨里,萬簇金箭般的霞光從青墨色的雲層中逆射而出。潮濕冷冽的山林中,昏迷霧氤氳繚繞,三道身影正穿梭其中。

「昆吾兄,要不咱們以輕功趕邊去吧!而且這還挺冷的,正好暖和下身子!」走在前邊的風宇突然轉身,此刻他的衣袍被已草木上凝結的露水打濕,牙齒打顫著說道。

「她……」昆吾看了一眼身後的洛承影,無奈搖頭示意尚還未授以洛承影輕功。

「昆吾宇,不是要教授洛姑娘武功么?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教一下輕功?」坐在一塊青石上,從身旁扯下一根枯黃的狼尾草叼在嘴中。

這時洛承影雙瞳剪水,目光中帶着期盼望着昆吾。

「嗯,也好!」昆吾神情淡漠點了點頭。

「先教你些粗淺的輕功心法。上躍之時,雙膝微屬,提氣丹田感覺真氣上升時,放鬆筋骨,氣壓玉枕穴。你自已先試一下吧!」

風宇在一旁笑道點了點,起身拍了拍衣袍上塵土,將嘴中叼的狼尾草隨意丟開,下一刻,只見風宇的一道魅影殘留於空,身形快如閃電,還不待那狼尾草落於地上,那風宇的身子已於十幾丈開外。

「哈哈,昆吾兄洛姑娘我先行上部了!」只聽遠處傳來風宇模糊的笑聲。

「跟上吧!萬事開頭難!」昆吾看着洛承影變幻不定的臉色淡淡道,

隨後腳尖一點,輕踏着林間草葉,雖沒風宇那般迅疾,卻顯得飄逸自如。

望着離去的昆吾,洛承影眼神有些幽怨,足下輕踩了下:「哎!就不能等等我么?」

洛承影回想昆吾剛才的話,嘗試了一下,足尖輕點離地,只感到身子輕靈,雙足如有神力,雖然真氣控制尚不自如,身形忽快忽慢!

幾步之後,洛承影只覺真氣如山泉婉轉暢流,身子如御清風。

餘光輕撇身後漸漸趕上的洛承影,昆吾嘴角露出一抹令人難以察覺的淡笑,卻不想洛承影竟是在幾息間身形便走在了他前邊。

「嘿嘿,昆吾大哥快點哦!」洛承影嬌聲笑道。

「哈哈,你這小徒弟在這輕功方面的天資真是非凡啊,說不定……」風宇足尖輕點於一根枯草,雙手抱於胸前,立於其上。

「她……與你還差得遠呢!」昆吾趕來,看着氣喘呼呼的洛承影,不禁搖了搖頭。

「風宇兄,既然覺得她不錯,那你便指點一下她吧!」

「唉,我……也罷,洛姑娘與我也算有緣,相交一場。我曾向師尊立過誓,絕不向外人傳授的輕功心法?這樣吧,洛姑娘拜我為師,便傳你絕世輕功身法如何?」風宇臉上露其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

洛承影聽得此話,心中也有些許的希冀,但還是下意識得看了一下昆吾那毫無變化的冷清臉色,只得沉默。

「呵呵,說笑的。雖然輕功心法的確不可輕傳,但在輕功上的心得尚可告知!」風宇尬笑了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卷竹簡,遞與洛承影。

「風宇兄的輕功造詣已登峰造極!他的心得堪比稀世珍寶,你收下吧!」還不待洛承影有所反應,昆吾率先淡淡說道。

「多謝,風宇大哥!」洛承影接過竹簡躬身抱拳,柔聲道謝。

「承人所託……若真想謝,待姑娘日後大仇得報,霞帔新婚之時邀我與芸兒去討杯酒喝便可!」風宇不在乎的搖了搖手,意味深地的調笑道。

「謝謝!」望着遠去的二人,洛承影玉手稍稍握緊了竹簡,嫣然一笑,喃喃細語。

半個時辰后,三人便趕至了山腳下的那間小客棧。剛走進客棧的小店內,便看到一身着灰褐布衣,頭頂裘帽的店小二正在掛着紅燈籠。

「小二,準備三匹快馬和吃的!」

「喲!客官,來得真早!裏邊請!」正掛着燈籠的店小二聞聲一驚,急忙轉身跳下竹梯,笑臉相迎。

「店小二,你這是?」風宇瞥了一眼那剛掛上去的嶄新燈籠和門邊的紅色對聯,笑着隨口問道。

「明天便是年三十了,客官來得也巧,明兒我們這小店也要打烊了過年了!」

這時三人才驀然想起,是啊,時間過得真快,都快要過年了!

三人走進客棧,尋了一張靠裏邊的桌子坐下。店小二小步跑了過來,扯下肩頭的抹布利落地擦了一遍桌面,笑問:「不知客官想要吃些什麼?可要酒水?」

風宇以目光向昆吾兩人詢問,昆吾與洛承影皆微笑沉默,示意隨便。

「昆吾兄與洛姑娘既不開口,那我便拿主意吧!」

「三碗芹菜牛肉麵便可!」風宇向店小二說道。

「哦!客官,這不是快過年了嘛。咱小店裏有豬肉白菜餡的餃子和炸年糕,不知客官要不要嘗嘗!」店小二正為三人倒茶水,似乎想起了什麼。

「好,嘗嘗!」

不一會兒小二便端上了餃子與炸年糕,但三人遲遲未動筷,各自都心事重重。

「吃吧!」風宇收回臉上的憂愁,笑着夾起一個餃子往嘴裏塞,含糊不清道。

洛承影看着桌上冒着白氣,香味撲鼻的晶瑩餃子,想起了往事:小時候娘親做的餃子總是讓自己饞嘴不已,每次都能吃幾大碗,而且每次一家三人吃水餃,總是自己第一個嘗嘗味道,而爹爹和娘親總會笑呵呵地看着自已急切狼狽的吃相。後來,娘親病逝,爹爹也遠調戌守邊塞,很少再聚在一起吃飯。再後來……

熟悉的味道依舊,然親人以逝,往事難追。洛承影神色有些悲傷,淚水一下子打濕了眼眶,不禁掩面而泣。這一頓,三人吃得很慢,味道也各有不同。

就當三人即將要吃好時,從客棧外傳來一道粗魯的喝聲。

「他奶奶的,都他媽快過年了,還有這等苦差事!」

幾息后,「咚」地震耳一聲客棧的門被一腳踹開,而後闖進三名滿臉橫肉,腰圓膀寬的兇惡漢子。這三個漢子剛進客棧便眼神兇惡地四下打量著客棧里。

小二被這一幕驚得身子一顫,看着這三個凶神惡煞的漢子心中發悚,但還是掛着一幅比哭喪還難看的僵硬笑臉迎了上去。

「客官……有何吩咐?」

「大哥!你看這小子……真他媽無語了,這有問什麼吩咐!好酒好菜都給老子端上來啊!」左邊的那名高瘦漢子走向上,拍了拍小二的臉,冷笑不止。

「這窮山惡水裏的人果然痴頭傻腦!別髒了大爺的眼,滾!」為首那名身着黑衣,長相兇惡的大漢一手拽住小二的衣領,將其拎地離地而起,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後將之摔在地上。

「啊!」小二痛苦地嚎了一聲,但也不敢露出不滿,只得急忙起身跑開。

見此,風宇心中憤然,就要起身去教訓這三人,然卻看見昆吾搖了搖頭,只得作罷。

那三名漢子尋了一張臨近昆吾三人的桌子坐下,只是從進門到坐下從未正眼瞧昆吾三人一眼,視若無睹般。

三名漢子坐下來后倒是沒了之前的喧囂,反而小聲談論着什麼重要的事兒。只模糊地聽見幾個字「摩訶峰」「白虎」「聯手」。

這三人越聊說話的聲音越大,神色也愈加激動,到最後近乎吼了起來。不多時,小二便顫顫巍巍便端上了酒菜,極為小心謹慎,但在最後斟茶倒水時,依舊哐當一聲失手打翻了一盞酒水。那三名漢子正在談事兒,反被這驚得一個激靈。

「客官,不好……」小二如驚弓之鳥急忙伏在地上收拾破碎陶杯,卻沒看見那名高瘦的漢子早已怒目圓睜地站起。

還不待小二說完表示歉意的話,那名漢子使對小二拳腳相加,頓時哀嚎之聲連連響起。小二雙手抱住頭,綣縮著身子在地上,絲毫不敢反抗或躲閃。

另外兩名漢子瘋狂病態般大笑不止。其中為首的那名黑衣漢子更是從桌子上拿起一柄刀,哐地一聲抽刀出鞘。

昆吾三人看這一幕,風宇與洛承影終是忍隱不住,便要起身去救那店小二。這時,昆吾露出一抹莫名地微笑看向風宇,按出了要起身的風宇的左臂。

「昆吾兄,這?!」風宇不由眉頭一皺,疑惑道。昆吾搖了搖頭,而後看向起身的洛承影,淡淡說道:「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洛承影只得點了點頭,然後向那幾人走去。

「留口氣就行,別打死!」

聽得此話,洛承影不禁回頭目光怪異地看着昆吾,好似在問莫非你以為我會殺了他們,又似在說我連條魚連只雞都沒殺過呀,有那般心恨手辣么?

「好俊的丫頭,剛才怠恨你了!快來陪大爺們喝酒助興,這也是你的福氣!」看着洛承影走來,三人絲毫沒有怯意,反而露出淫穢的狂笑調戲道。

洛承影俏臉上更是冰冷,一掌向那名高瘦的漢子拍去,那漢子反而怪笑一聲,神色不屑的一拳轟出,想在那一掌擋下。然後他低估洛承影,洛承影雖招式平平無奇,然而出手既重又快,內力比他還深厚不少。雖然擋下了那一掌,但還不待他反應過來,洛承影纖纖玉腿一抬,腳尖點在那漢子的下巴上。漢子頓時便被踢得倒飛,重重將身後的一張木桌壓碎,木屑飛濺,漢子竟被一腳踢暈。

那兩名漢子見此一幕,心頭一駭,按耐不住站起身來,卻也不敢大意,大喝一聲撥出刀來,將洛承影前後圍住。洛承影心中也是一驚,沒想到她自以為這出手不重的一踢,竟有如此「威力」!這……這可是她長大后第一次出手打人啊,這怪異的心態令她心中扭捏不已……爹爹……不,面對這種人,既已出手,她自己就絕不能心慈手軟,不然以後如何手刃仇人!

幾息間,洛承影的目光由略顯驚訝,變為猶豫不決,最後又轉為冰冷果斷。她已不是從前的她,現在只想成為那個能為爹爹報仇的她!為了報仇,有些東西必須摒棄!

此時那名為首的黑衣漢子從身前著一刀劈下,而身後的漢子一記橫斬。洛承影心中一凜,臂如鴻翼伸展,身子宛若柔荑一仰,避開身後一刀,一腳點地一腳飛踢,腳尖點在那漢子持刀的手腕上。黑衣漢子一聲痛吟,手中鋼刀脫手,甩出數尺之外,身子也狼狽後退。洛承影未等招式變老,便抽身向右翻避開一刀立劈。洛承影見勢身子如飛燕斜飛,一手抓住那黑衣人的手腕,令之動彈不得,掌中一轉,那條臂膀被猛地一扭,漢子經不住痛楚一聲大喊,哐當一聲長刀落地,但與此同時,一腳踢在膝頭,漢子痛嚎半跪於地,又看似輕盈一掌拍在胸口,漢子終是承受不住倒地痛苦掙扎。

眼見形勢不妙,為首的黑衣人立即拾起鋼刀,又擒住剛爬起來的店小二,屈指為爪扣在店小三的喉嚨上,將其擋在身前。

「你?!」洛承影見狀,心急不已,但又不知該如何。

「別動,否則我殺了他!老二,老三,快走!」黑衣漢子目光狠戾,手爪更加用勁,那小二早已嚇得說不出話來,而掌柜的也不敢出頭,只得躲在一旁。

其餘兩名漢子神色痛苦地拖着身子走到黑衣人身旁。

「走!」黑衣漢子三人目光陰狠神色憤怒而又謹慎地拖着店小二緩緩退出客棧,出了客棧后,將店小二猛地向前推出,而三人頭也不回的溜之大吉。

正當眾人緊提的心放下了些時,昆吾嘴角微掀,內力稍運,將手中的竹筷擲出,那竹筷便如內電般擊穿木牆,錚的一聲擊落那飛向小二後背的鋼刀!

眾人見狀,不由鬆了口氣。

客棧事了,昆吾三人走出客棧門口,來到馬廄前。風宇眼神迥異,笑臉盈盈的看着洛承影,豎起大拇指:「洛姑娘,你雖才習武幾日,但沒想到進境如此之快,當真厲害啊!」

「哪有!」聞此,洛承影神色露出忸怩不安地微笑,急忙出聲。

「還差得遠呢!」昆吾瞥了一眼洛承影,淡淡道。

從沒有人這般稱讚過自己,雖然顯得微不足道,卻也令洛承影心中暗暗竊喜,卻不想還沒開心多久,便被這個「師父」潑了一盆冷水,心中倍受打擊不由收起臉上的淡淡笑意!

「昆吾兄,你這對洛姑娘的要求也太高了吧!」風宇笑着看向昆吾,想要幫洛承影說些話。

這時洛承影頷首垂目,神色黯然,心中既是失落卻也不服氣,雖然目光不敢看向昆吾,但卻也想聆聽一下這個不讓稱其是師父的冷麵傢伙對自已的武功有何等高不可及的要求!

「爾等可知天下之人將武學境界如何劃分?」

「她不知,你應當知曉吧?」昆吾神色凝重看向風宇,沉聲問道。

風宇語重心長道:「世人一般認為武學境界分為九品,。九品境界,每一品之間都有着不小的差距,因為不管是拳腳劍術還是刀法,亦或是輕功,皆受內力的影響,所以大多數世人普遍將這九品境界以內力的深厚程度劃分。當然也有着一些難以言明的特殊情況!」

「嗯嗯,大致如此!武功境界的劃分確實是極為模糊的!」

「若是一個人資質上佳,苦修十年,也可有所成就,至於你……」昆吾看着洛承影,欲言又止。

風宇也並未多言,笑着翻身上馬,抓緊韁練,輕拍馬背,便如青煙溜了出去。

「走吧!」昆吾一個鷂子翻騎馬背,拽住韁繩,便欲驅馬上路。

「哎!我……我不會……騎馬!」就當昆吾剛雙腿夾住馬腹,黑馬如箭離弦之際,洛承影頷首垂目,雙手緊握,支支吾吾幽然道。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上馬吧!」昆吾勒住韁繩,馬仰嘶鳴。

昆吾勒馬回到洛承影身旁,將手伸向忸怩的洛承影。

「風宇兄,走遠了!」昆吾不耐地冷聲催促。洛承影俏臉如桃華暈色,眸似青山隱霧,纖長的睫毛微微顫著,卻也不敢推卻。只得伸出那滾燙的纖纖玉手任其攙扶上馬。

「抓緊了!要是跌下去了,自已走着去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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