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最需要的人
小孩子剛出生，必須要讓他哭，這說明他是有呼吸的。
「我看看，我看看。」孕婦躺在床上伸出手。
何意歡把嬰兒遞給她，其實她不並專業，只是曾經在醫院和手機上看到了相關的知識科普和視頻。
畢竟這原本是一個大數據時代。
雖然並非所有知識數據都那麼準確，但至少提高了民眾的基礎醫學常識。
「他是男孩還是女孩？」雖然孕婦驚奇的發現自已不疼了，但她依舊累得沒有力氣動，只能開口問她。
「我不知道。」怎麼看男孩女孩，這還真是她的一個知識盲區。
孕婦輕笑，將小孩哄得停止了哭聲才藉著月光仔細看她：「你真好看。」
「謝謝。」
孕婦努力弓起身子，輕輕打開嬰兒布的一角：「是個女孩呢，你說我給他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何意歡不說話，她笑道：「就叫秦夜靈吧。這個夜晚，是一個精靈救了我和她。」
何意歡看着這個婦女，她的臉上全是抑制不住的喜悅和初為人母的慈愛光輝。
「你這麼小，怎麼會接生的。」孕婦看出了何意歡臉龐的稚嫩，好奇地問。
「我看過相關的科普。」
「真奇怪，我怎麼不疼了。」孕婦反應過來，「你就是他們說的有異能的人吧。」
何意歡不知道該不該承認，依舊沒有說話。
「我叫葉初，她爸爸現在整天忙着工作，就算知道我懷孕了也沒辦法，只能把我們母女丟在這棟樓里，連出個門也不允許。幸好你來了，不然我真的要死在這了。」葉初的雙眸含淚，她撐著坐了起來，何意歡驚了一下，忙上前想扶她，卻被她一把抓住了手。
「你讓我好好看看你。」
何意歡不動了。
葉初撫着她的臉：「你怎麼一個人，你的父母呢。」
「他們死了。」
「你一個人很辛苦吧。」
「不，一個哥哥救了我，他很厲害，我不辛苦。」何意歡搖頭。
「要不你當我的女兒吧，好不好。」
何意歡呆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能說道：「我要和哥哥商量一下。」
「可以的話，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何意歡不說話，她確實貪念了這個美麗的女人帶給她的溫柔，從她懂事起，母親就一直瘋瘋癲癲，吵著父親不是真的，她不是想拉着自己逃出家門就是拚命關上門不讓自己出去見父親。
她真的受夠了這偏激的愛。
但她又可憐她，那畢竟是她的母親。
要是自己的母親能像面前這個人一樣溫柔，是不是自己也會過的很幸福。
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撫上何意歡的發，何意歡被這樣的溫情弄的不知所措，她再一次想起自己髒兮兮的衣服和頭髮，不由想要逃走。
「你叫什麼名字。」葉初看到何意歡掙脫她，有些驚慌。
何意歡不說，悶着聲跑出了房間。
「誒。」葉初想追，卻又停住了，她看向自己身邊的嬰兒，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何意歡感覺自己的心一直在狂跳，她想回去，又想去找沈昀和，一時間陷入了兩難。
「誰？」聽到了動靜，執勤的士兵走過來，見到是個小女孩，放緩了態度，「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不能亂跑哦。」
「對不起，我可以下樓找我哥哥嗎，我一個人害怕。」
「當然可以了，你知道他住哪嗎，需要我送你嗎？」
何意歡搖搖頭，跑下了樓。
「咚咚。」
沒人開門。
何意歡背靠着門坐在地上，她知道房間里還有別人，也不好太過吵鬧，只能就這樣坐在那，等待着漫長的黑夜結束。
「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啊。」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抱胸靠在走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何意歡。
何意歡站起身，死死盯着他不說話。
「你是來找爸爸的嗎？」那男人的語氣輕輕的，就像個老巫師。
何意歡還是不說話。
「不要不理我嘛。」男人向前走，何意歡便往後退，在她的警惕心下，兩人始終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黑暗中她看不清男人的面部表情，但直覺告訴她，不妙。
「哎。」男人嘆了口氣，停止了腳步，「我不會傷害你的，真的，叔叔是好人。」
何意歡依舊緊惕地看着他，她只是小孩子，不是傻子。
「喂，那邊在幹嘛。」一個士兵持槍走了過來。
「哦，我在和這個小妹妹聊天呢，她好像迷路了。」
士兵看了一眼男人，目光轉向何意歡：「你是住在這棟樓的嗎？不睡覺亂跑什麼，小孩子就是不好管。」
何意歡咬唇：「我知道路，會回去睡覺的。」
大叔笑笑：「我送她回去吧，小孩子一個人也不安全。」
士兵皺起了眉：「你一個男人，上樓去她們女孩子睡覺的地方幹嘛，當我傻？出了事怎麼辦。」
「冤枉啊，我怎麼能是那種人，呸，那種禽獸。天地良心，我是真害怕這小女孩出什麼意外。」大叔連連喊冤，那演技，似乎自己都要被自己信服了。
士兵的表情更加煩躁，雖然他不喜歡小孩，但男人說的確實沒錯，可他也不可能擅離職守。
仔細想想，上面每一層樓都有自己的兄弟，應該出不了事，出事了也不該是自己擔着，反倒是自己如果把這個男人放上去，那如果出了事就不好說了。
思量結束，他讓何意歡自己上去，邊說還邊抱怨小孩不省心，順便還狠狠瞪了一眼男人：「你是從哪冒出來的，也給我回去。」
男人攤手，只能返回自己的房間，在進門的一瞬間，他瞥向何意歡，朝她眨眨眼：「小妹妹如果無聊了，可以來找我玩哦。」
何意歡感覺自己得救了，連忙往樓上跑，將士兵吐槽的聲音拋之腦後。
在連爬幾層樓后，何意歡體力不支，喘著氣休息起來。
上面有碰到的巡邏的士兵也在驚訝何意歡是什麼時候跑下去的，但驚訝歸驚訝，每一層都將何意歡護送至了下一層，確保了她不會出現危險。
「以後不要在晚上往下跑了知道嗎。」九層的士兵嚴厲批評了何意歡，告訴她晚上是很危險的。
何意歡點頭。
「好了，快進去睡覺吧。」士兵打開門，「再過幾小時天都亮了。」
何意歡走進房間，待士兵離去關上了門。
今天晚上經歷了這麼多，她確實有些累了，孟伊晴已經把床占完了，何意歡默默躺在地上，看着窗外的月亮。
月亮在她的眼中漸漸隱去，「嘩……」雨聲越來越大，涼風吹着細雨飛進了房間。
何意歡閉上了眼睛，聽着雨聲，只覺得頭腦漸沉，渾渾睡去。
「喲，下雨了。」男人點了根香煙，看着窗外漸漸嘈雜起來的人群，「你看，多可憐喲，連躲雨的地方都沒有。」
「要不是我，你也和下面那群人一樣。」
「怎麼能這麼說。」男人挑眉，「你總不會不要我吧。」
「閉嘴。」坐在床上的男人似乎忍無可忍，「你剛才出去幹嘛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別生氣嘛。」男人把煙抖了抖，「我只是覺得那個小姑娘很可愛而已，你看她，不吵不鬧的，多乖啊。」
「有你養的小孩子乖嗎？」另一個男人閉上眼。
「秦朔鳴。」
男人沉着聲音喊著對方的名字，隨後又輕快起來：「這是什麼話，她們都是我的小寶貝，當然比那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野孩子乖了。」
秦朔鳴嘆了口氣：「在你手上毀掉的，又豈是幾個女孩。」
一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秦朔鳴睜開眼：「胡宇城，你敢嗎？」
胡宇城惡狠狠地鬆開手：「我給她們錢，給她們房子，她們不就是滿足一下我嗎，大家正常交易，我讓她們活下去，她們給我快樂，怎麼了？」
「你不是人，是禽獸。」
胡宇城的臉徹底黑了下來：「別逼我殺你，現在情況這麼亂，我就算把你殺了，也不會有人懷疑我的，我大可以告訴他們是怪物做的。」
「你也就會口頭說說。」秦朔鳴冷哼一聲，拍開了對方的手，「你不是禽獸嗎，連軍人都這麼說呢。」
「你懂什麼。」胡宇城揪住秦朔鳴的衣領，「你只不過是個大少爺，壓根什麼都不懂，沒有我，她們早就死了，死了！你又能做什麼，你又能帶給她們什麼。」
秦朔鳴扯開胡宇城的手：「別激動嘛，哥哥。」
「我不是你哥哥，別用這麼噁心的辭彙叫我。」
秦朔鳴嘖嘖兩聲：「姑媽如果知道了，會生氣的。」
「你也就會拿她壓我，廢物。」胡宇城拿出另一根煙，重新站在了窗前。
秦朔鳴輕笑一聲：「得虧她和姑父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好事，不然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裏嗎？我警告你，你卷錢跑路的事他們已經很生氣了，現在這種情況下，你再敢鬧出什麼事來，神仙也救不了你。」
「哼。」胡宇城看着外面的人群，又看向自己的手心。
你懂什麼，他們會需要我的，我現在就是他們最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