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血池，是魔族懲罰犯錯的族人和關押俘虜的地方。在那裏只能感覺到絕望和黑暗。它會一點一點將人的生存信念剝奪，最終在絕望和痛苦中化為血池中的養分，靈魂也被永遠囚禁在那裏……」說到這裏，小波的眼中閃過一抹懼色。

「在那裏，集合了太多的怨靈，一不小心就會被撕得粉碎。最可怕的是它會尋找你靈魂的弱點，直擊靈魂。所以，在那裏，一點放棄的意念都不能有。我們就那樣熬著，身體里的每塊骨頭都被捏碎過，碎了再重塑，如此周而復始，絕望一點點爬滿了我的心臟。當時若不是暖暖在我旁邊，恐怕我早已成為那怨靈中的一員了。」

「雖然後來我們被救出，但那種恐懼這一生怕是都難以抹去。冷月劍也是在那種環境下變成了血劍，暖暖一拿起它便會變成在血池裏的那般，只有廝殺，只有不停地去殺不斷圍過來的怨靈，才能活下去……」說到這裏，小波也難以繼續說了，不僅是暖暖，那些記憶對他來說何嘗不是痛苦的呢。

楚旭堯輕輕抱起了藍陌暖，這小小的身子裏面到底儲存了多大的能量啊，可以讓她撐了這麼久。這些年她又受了多少苦，楚旭堯不敢想，每想到暖兒受的那種苦，他心中便不可遏制的抽痛。

「謝謝你，」楚旭堯抬起頭看着小波，真誠地說道。猛然聽到這句話，小波一怔，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微笑。

「你謝我，為了暖暖？」沒等楚旭堯開口，小波接着說道，「你以什麼立場謝我，難道你以為你和暖暖的關係能勝得過我們？楚旭堯，我和暖暖的感情是你永遠都比不上的。」

「我們兩個自然沒有可比性，」楚旭堯並沒有生氣，「我們都是暖兒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你是她最信任的夥伴，我是她廝守終生的愛人。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就是愛她守護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不是嗎？」

楚旭堯望着藍陌暖那深情的目光映入小波的眼裏。小波撇了撇嘴，腹誹著，就知道秀恩愛，但心裏早已不排斥楚旭堯了。

楚旭堯看着小波彆扭的神色，淡淡地笑了笑，他知道小波已經接納他了。

「唔……」腦袋好像要炸裂開一般，以往在血池裏經受的痛苦和那一幕幕不堪回的往事一遍遍地在腦海里滾過。藍陌暖皺緊了眉，臉色蒼白，就在她快要溺斃在這黑暗的回憶中時，手上傳來一股暖意，如同一縷溫暖的陽光般照進了她原本黑暗的世界。

「暖兒，暖兒……」隨着這溫柔的呼喚，藍陌暖掙扎著睜開眼睛，她想要抓住這一縷陽光，她太怕了，也失去不起了。映入眼帘的便是楚旭堯和小波兩張寫滿了擔心的臉龐。

沉默了一下，定了定心神。藍陌暖重新睜開眼睛，看着眼前兩個不同面貌但卻同樣擔心的男人，他們也是自己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不管他們之間誰出了事情，自己恐怕都會瘋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