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只為悅紅顏
「嘿嘿！」
馬由韁躲在老地方聽了暗笑，心說再鄭重的承諾，在他們眼裏都是刻意的，反而不如一個「不小心」地露白管用。只要你們能安安穩穩的不鬧事，今天的任務就算完成。至於「人傻錢多」什麼的，馬由韁倒不是很在意，因為從心底里，他也覺得師父有些傻。只是，這話不能從他的嘴裏說出來。
師父經商這些年風風雨雨，好不容易才積累下了如今的家財。其中也有馬由韁不少汗水。如今奔襲萬里，帶着幾個徒弟來給一個賭徒擦屁股，值得嗎？這不是人傻錢多是什麼？
不過，師父的事情輪不到他cāo心，師父的決定，他也沒資格懷疑。當然，他也不敢。
不再多想，到這裏山下的事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就要給小師妹送寶了。馬由韁掂量着手裏的寶貝，彷彿看到了小師妹高興的淚花。他的心裏，也樂開了花。
這個世界上，只有兩樣東西能夠讓他忘記憂愁，一個是小師妹，還有一個就是美酒。對於喝酒，師父管得嚴；可是對於小師妹，師父倒有些順其自然的意思。在馬由韁看來，所謂的順其自然，就是默許。師父都默許了，那還客氣什麼？
這時，馬由韁腦中某個角落裏忽然出現了一段旋律，至於是什麼歌，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不過，那旋律讓人莫名地高興，想想都覺得豪邁，便晃着腦袋唱了起來：「河裏有水蛤蟆叫哇，吵得大爺心煩惱哇，抓了幾隻下酒了哇，咕~~呱~~全跑了哇~~~~」
「哈哈哈……」在蒼松翠柏掩映的青石古道上，響起馬由韁爽朗的笑聲。
「嘿！」忽然一道嬌聲呵斥，從蒼老的松樹後面，閃出一道俏麗的水綠sè身影。旋即，一縷少女的幽香，傳到馬由韁的鼻子裏。
「青青！」來的這位小姑娘，正是比馬由韁小兩歲的小師妹，孔青青。馬由韁立刻停止搖頭晃腦，極不自然地恢復莊重的狀態。
「什麼喜事，竟然笑得這麼沒心沒肺？」孔青青看到大師兄的窘態，抿著小嘴笑道。對於大師兄的丑相，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她的這位大師兄，向來不守規矩，恣意妄為，三天兩頭的被父親修理，一點兒都沒有大師哥該有的樣子。不過對她，卻是十二分的好。
馬由韁看着孔青青的眼睛，不知怎麼的，腦海當中突然出現了另外一張面孔，就是那位不幸葬身在霧霾死地的雙穿女子——秦詩。
小師妹的眼睛，竟和秦詩的長得一模一樣！一顰一蹙，都恍若久違的秦詩站在了面前……
秦……秦詩！馬由韁不由得一時痴了。當時只覺得耳朵漸漸發聾，小師妹的話語也漸漸模糊，只知道山間的風從指縫間吹過，只能感受到腳下青石板粗糙的紋路，兀自兩眼發直……
秦詩姐，十年了，在那邊還好嗎？該重新投胎了吧？重新投胎，會投到這個世界，還是會回到地球故鄉？還是回故鄉比較好吧！反正我是回不去了！這輩子，就困在核州了……
忽然身子一晃，馬由韁從失神的狀態中恢復，只聽到小師妹的一個尾音「怎麼樣？」轉過去看時，只見小師妹眨著那雙和秦詩一樣的眼睛，正等待着自己的回應。
「啊，你說……什麼怎麼樣？」馬由韁暗罵自己，怎麼忽然走神了。
「真是的，一番關心的話都白說了！」孔青青嘟著小嘴，埋怨一句。然後很耐心地重新說道：「我問你，山下的情況怎麼樣，看你神情恍惚的，是不是不太好？師哥，你不用擔心，我想我爹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責備你的！」
「哦，我，我沒有擔心。」馬由韁愧疚的說道。
孔青青說道：「你能這樣想就好！我剛才去你房間，看見你又流鼻血了……還真有點兒擔心呢！」
「嗨，流鼻血，是小毛病！」馬由韁心裏一陣溫暖，終於徹底地回過神來。故人秦詩的影子，就像那首奇怪的旋律一樣，不知道從頭腦中哪個角落，忽然浮現了出來。馬由韁提醒自己：她已經去了，既然自己被師父從死地當中救了出來，就得繼續活着。只是要小心，不要讓秦詩妹子的事情，再發生在小師妹身上……
說着笑着，兩人已經來到崖邊那塊突起的巨石邊。小師妹輕輕一縱，跳上巨石。和剛剛的馬由韁一樣，張開雙臂，呼吸著玉衡山的清靈的氣息。
「小心，那石頭不穩。」馬由韁想起巨石被自己震得鬆動，急忙阻攔。可是小師妹上去之後，好像沒有什麼不妥，也就放心了。
看着小師妹閉着眼睛，沐浴著陽光，一心陶醉在美景當中的樣子，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大師兄，玉衡山真漂亮，我都不想走了！」孔青青天真地說道。
馬由韁一笑，說道：「玉衡山再美，也不屬於你我。忘記師叔那幾個弟子的嘴臉了嗎？他們巴不得我們現在就走呢！」
「別提他們，多掃興呀！」孔青青也不睜開眼睛，保持着臉上的笑容說道。她不想毀掉眼前美好的景緻。
「好，不提他們。」馬由韁嘗試着也踏上巨石，確定穩妥之後，他才拿出冰封靈鑽。將寶石舉在小師妹緊閉的眼睛和太陽之間，三點連成一線。
「青青，你看，這是什麼？」其他的事情都不管了，馬由韁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送寶石。
孔青青正閉着眼睛，忽然感覺一道藍光映在了臉上，涼涼的，很是舒服。什麼東西？睜眼一看，只見一枚比鴿子蛋還大的晶瑩寶石，正在太陽的照shè下，放shè著藍幽幽的光芒。
那寶石jīng巧，漂亮，簡直堪稱完美！
「啊，冰封靈鑽？！」孔青青失聲驚叫，一把奪過寶石，一邊驚詫的看着冰封靈鑽，一邊小心地略帶擔憂地說道：「大師兄，你膽子太大了，竟然敢偷爹的東西？」
「偷？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偷師父的東西啊。這是我撿到的，就在這塊大石頭底下。」
馬由韁指着腳下的巨石，笑着說了一下早上的經過。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你為什麼那麼高興呢……真好，真好！」孔青青把玩這藍瑩瑩的寶石，愛不釋手。她相信馬由韁的話。雖然這位大師兄時不時的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但是論起對待父親，恐怕比自己這個做女兒的還要尊敬。
「喜歡嗎，喜歡就送你了。」
「真的？大師兄你真好！」孔青青張大了嘴巴，先是不相信，然後給了馬由韁一個大大的擁抱。
香腮緊貼著大師兄的肩膀上，沒想到小時候的事情，大師兄竟然還記得！小心臟最柔軟的地方，彷彿被輕輕揉了一下。頓時淚水便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微風拂過，吹得她的小臉一片冰涼。
馬由韁聽着耳畔小師妹的喘氣聲漸漸粗重起來，如蘭的氣息噴在脖子上，痒痒的麻麻的。他知道，小師妹已經漸漸控制不住，感動得哭了。
「嘿嘿！」馬由韁偷偷在小師妹頭側壞笑着。
「喀喇……喀喇……」忽然，腳下巨石猛然震動。
「壞了，危險。」馬由韁立刻jǐng覺，抱緊小師妹猛力縱起，落在了青石古道一旁的草坡上。與此同時，崖邊的巨石已經徹底松落，重重的摔下了懸崖。崖邊揚起一團塵土，在風中慢慢地彌散。
看小師妹時，梨花帶雨，臉sè發青。抱着自己的手，明顯有些瑟瑟發抖。顯然嚇得不輕。
馬由韁發現，草坡上方多了一道紅sè的身影。那個女子正傲氣的叉著腰揚著下巴，霸道地指著馬由韁二人，尖聲罵道：「哼，你們這對不知羞臊的狗男女，竟然在這裏偷情？」
「鍾鴻？」馬由韁狠狠地叫出紅衣女子的名字。
來的這位女子錦衣華服，正是師叔鍾道石的女兒，鍾鴻。雙方弟子發生衝突，幾次都是這個女人從中挑撥。馬由韁已經忍她好久了，巨石顯然是被她弄下去的，這個可惡的女人！馬由韁想起昨天師父還告誡他，要避免和師叔的弟子發生衝突，強壓怒火說道：
「鍾師妹，這個玩笑開得有點過吧？」
「有點過？過什麼，過rì子啊？」鍾鴻一身火紅，大紅的衣帶，隨風飄動着，放肆的笑聲，在山間迴響。
「哎呀！」孔青青聽到「過rì子」三個字滿臉通紅，嬌羞地跺着腳，急忙鬆開大師兄，怯生生地背過身去，擦著腮邊的淚花。
馬由韁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說道：「還是鍾師妹替我們二人想得久遠啊，不過那是我們自己的事。鍾師妹閑得慌，還是多為自己想想吧！再過六天，就是shèrì節了，照現在的形勢來看，到時候不用發請柬，也會有很多人一起跟你們一家過節吧？他們會送多少禮金呢，我來算算啊……哎呀，不妙不妙，他們是來討債的，近百位債主，會不會把玉衡山搬塌了呀，啊？哈哈哈……」
馬由韁扳着手指數落鍾鴻，心說你敢欺負小師妹，老子就跟你撕破臉皮。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這個紅衣娘們兒，遲早是個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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