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半個人

覃悠然頭皮發麻，不敢胡亂活動。哪怕他只是一個簽約作家也知道那個「復活」的男人有多麼可怕。

但是，那路右卻還是滿臉激動，一副吃了興奮劑的模樣。

有些傢伙天生就是蠢貨。覃悠然不禁感到一些悲哀，並不是為路右悲哀，是為他自己。

像路右這種腦子都能混上三級作家，他覃悠然自然也可以。

不過，眼下這種情形，他也活不了幾秒。

只要這是一個鎚子完全蘇醒，別說一個路右了，十個路右都得死。

不知為何，心中如此恐懼，覃悠然的雙腿卻沒軟。他依舊挺立，不禁苦笑起來，站着死，應該沒人看得出來他是軟腳蝦吧？

路右迫不及待地搓着手，眼裏滿是變態的期望。數秒之後，這種變態的表情有所收斂，但眼裏的激動卻半點不減。

「卡擦！」這是一個鎚子坐着的木床瞬間成了飛灰。一股無比恐怖的力量瞬間出現在這間房子之中，那種力量強大到讓周圍的空氣流動加快許多。

覃悠然只覺皮膚慢慢走了灼熱感，好像有無數煙頭在皮膚上點燃了。

路右察覺到這股能量，不但沒有一絲害怕，臉上更是一副撿到寶的表情，大喜過望。

路右的表情漸漸變化，他看到覃悠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心裏很不舒服。

「你以為我真的沒有腦子嗎？」路右決定讓覃悠然死個明白，舉起右手，「看到我手上這個戒指了嗎？這是一個威力極強的墨寶，哪怕是五級作家的靈魂都可以瞬間磨滅。」

「當然，需要深受重創，靈魂受損的五級作家才有作用。」路右一副吃定了的樣子，雙手抱胸，「無論這是一個鎚子有沒有死，只要他靈魂收到重創，我就可以奪得他的文法！五級作家的文法，想想就激動。」

覃悠然看見路右的身體也在顫抖，但他知道，路由這種人和他不同。

他是害怕顫抖，他是激動顫抖。

「你看，這麼久都沒有動靜，只能說他確實有殘留的意識……只是不多。」路右咧嘴一線，腳步向前。

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但這是一個鎚子居然只是弄碎一張木床。由此，路右推斷，他必定無法完全掌控身體已經身體里那極為恐怖的筆力。

「這是一個鎚子，你這種狀態想必也很痛苦吧……」路右雙手舉在身前，抵擋前方的能量。

剛才離這是一個鎚子還很遠，他沒有感受到如此巨大的能量。

這是一個鎚子身上有大量筆力向外傾瀉，形成一股阻力，阻擋路右前進。

「唉……」又是一聲嘆息，來自房間深處。

「不過如此……」路由用力咬牙，身體頓時有一股綠中透藍的光芒爆發，他也瞬間朝目標前進了幾步。

下一刻，路右那陷入美夢的表情瞬間改變。那是慌張，是害怕……

忽然，如同被無數刀刃劃過，路右的臉上浮現許多血痕。接着，有血液從血痕中飛出，串成數根紅線。

「啊！」路右發出痛苦的嘶鳴，如同即將被宰殺的牲畜。

他的整張臉瞬間就變成無數碎片飛離，在那股筆力洪流之中消失得一乾二淨。

覃悠然心底的畏懼更加濃重。僅僅只是剛剛復甦，這是一個鎚子就展現出生殺予奪的能力。

路右之於他，正如覃悠然之於路右。正是如此，路由覺得覃悠然一點威脅也沒有，所以才自負地說了一堆。

或許，

在他看來，這是對覃悠然的同情。不過，卻是這種自負把他置入險境。

「啊！」凄厲的慘叫聲中，路由雙眼瞬間爆炸，成了一攤肉水，最後也消失在筆力之中。

「啊！」路右猛地把右手向前伸去，他的右手因此開始破皮，迅速變成血手。

這一切就像他在接受凌遲一般。

「結束了！」路由強忍劇痛，大喊一句。他全身的筆力在這個時候湧進戒指之中。

戒指只是一枚如同的戒指，覃悠然上輩子在金銀首飾店門口路過時見過許多相似的。

但是，這一刻，戒指之上忽然爆發出巨大的能量。

那朝着路右傾瀉的能量有所停滯，似乎出現了一片真空區域。

一道紫中透紅的身影浮現在戒指之上，他只有上半身，下半身就是那枚戒指。

「哈哈！」路由仰天大笑，「是我贏了！」如果這枚戒指能夠保護他走到這是一個鎚子附近，只需要用戒指划傷他就可以將這是一個鎚子的筆力以及文法全部吸收。

他嘗試着向前走，但卻走不得半步。前方有很大的阻力，彷彿是一堵牆。

「啊！」路由雙眼禁閉，血液從眼皮里流出，看起來很是悲慘。

他的身上再次冒出綠中透藍的光芒，然而這一次，他只前進了半步。

「怎麼可能？」剛剛恢復自信的路右的聲音再次有點懷疑的味道。

他慌了，這次是真的慌了。他已經沒有底牌了，他原本以為憑藉這沒戒指完全沒有問題。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這是一個鎚子。這等實力絕不可能只是一個五級作家，想到這裏，他心生退意。

只是已經晚了。

突然，無數黑氣從這是一個鎚子身上騰飛而起，旋即如同無數覓食地蝗蟲一樣撲向路右。

「啊……」路由的身體被黑氣完全包裹，根本看不見他的身影。

慘叫僅僅只維持了一秒不到，當黑氣散開，路由已經完全消失了，地上根本找不到殘留的東西。

「呼呼……」覃悠然響起上輩子看恐怖片的感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所幸那些黑氣沒有朝他席捲過來，不然他可能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

覃悠然不覺得自己能活。他閉上眼睛，沒有一點反抗的心思。

連路右那種級別的作家都瞬間蒸發，何況他呢。

「你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忽然，覃悠然聽到一句話。

難道我又能不死？覃悠然睜開眼睛，看見盯着他的這是一個鎚子。

「還不只一個故人的感覺……」他笑了笑，道，「剛剛蘇醒，居然遇到這樣的傻子，挺好。」

覃悠然一時間不知道「傻子」說的是誰。他只是看着他，心裏發怵。

「也罷，也罷，答應他們的事情還是得做的。」這是一個鎚子說，旋即體內的一股筆力就飛到覃悠然身邊。

下一刻，三顆黯淡無光的星星出現在覃悠然身前。

那股筆力鑽進其中一顆星星之中，讓它明亮許多。

「按照約定，我應該指點你到達四級作家……」這是一個鎚子狡黠道，「可惜我如今剛剛從重傷假死的狀態復甦，無法一直留在你身邊……所以，我決定教授你一門頂級文法。」

「你自己選吧。」說話的時候，他離覃悠然還有幾米遠。但是說完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覃悠然身前了。

他伸出右手，食指按在覃悠然額頭上。下一秒，覃悠然腦海中閃過許多名字。

「我也不坑你，我最強的文法又四門，你自己挑一門。」

覃悠然腦海里的文字忽然定格，唯有四個名字在腦海里浮現：

半個人，獵天下，龍捲隨行步，星海落日！

覃悠然心中大喜，沒想到不僅沒有死，居然還得了機緣？

「你好好思考，我不會告訴你文法的作用，一切要看你的運氣。」這是一個鎚子雙手背在身後，感嘆道，「被困在這破地方數十年，總算脫困了。」

完全不告訴我這些文法的作用？覃悠然有點詫異，旋即還是認真思考起來。

這四門文法都是這是一個鎚子最強的文法……那麼應該是沒什麼差別的。

不過，從名字看，前兩門很低端，後面就比較高級。

但覃悠然卻對前兩門文法更加在意。半個人讓他聽起來有點好奇，獵天下讓他感覺到霸氣。

「快點。」這是一個鎚子開始催促。

「半個人。」覃悠然最終決定選擇半個人，反正都是人家最強文法，選哪個都一樣。

這是一個鎚子一臉詫異，道：「你小子運氣挺好，選到了一門保命能力極強的文法……當然，以你的實力根本無法施展。」

他伸手，遙遙一點，瞬間就有上百萬個文字浮現在覃悠然腦海之中。

「記住了嗎？」

覃悠然腦海里全是文字，但大腦卻是一片空白。

「差點忘了，像你這樣的小作家，書都沒寫幾萬字。」這是一個鎚子眼珠轉了轉，旋即朝剛才路右消失的地方隨手一招，一枚戒指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上。

他將戒指扔給覃悠然，道：「我已經將半個人完全刻進其中，你慢慢領悟吧。」

覃悠然接過戒指，又聽見他的提醒：「注意，你需要慢慢來。如果速度太快，很有可能被如此之多的文字迷亂心智，成為痴獃。

「此外，半個人是我的立身之本，你不要外傳。

「對了，如果你遇到強者，可以向戒指注入一定的筆力。我在戒指里存入了一定的後手，足夠你應付三級作家了。當然，你也別指望我一直庇佑你，我只留下了三次後手，你自己看着辦。」

覃悠然抬頭的時候，那位大作家已經消失了。

覃悠然露出思索之色。此刻他的身前，那三顆星星正在緩緩消失。

這是一個鎚子之所以願意傳授他文法，顯然是因為那三顆星星。

「這三顆星星開頭不小啊！」覃悠然感嘆一句，同時腦海閃過一個問題：他剛才聽見那位說他被困在這裏幾十年了。

但從路右那裏得到的消息卻是這是一個鎚子是一年前被人追殺至此……

路右沒道理騙他，在他眼裏，自己就是螻蟻。甚至路由還願意讓覃悠然死個明白。

這是一個鎚子更沒有理由騙他。以人家的身份，做不出欺騙後輩的事。

那麼，真相是什麼？覃悠然目中露出好奇，但很快消散。

他離那個真相還很遠呢。眼下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