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二樂章（十五）

（會修細節,可稍後看）

激烈的槍響，打破了夜晚的平靜。

排氣扇嗡嗡的響着，化工品的刺鼻味道盈滿鼻腔,聽說這種氣體還有致癌性,但是此時此刻沒有人顧得上這個。

秋庭幸也心跳加速，握槍的手心裏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是秋庭幸也第一次真正參與類似的活動。現在看起來,總體還算順利。

伊達航帶隊很有經驗,已經提前把這個地方的人數、看守、換班規律和大概分佈情況都打探清楚。在放哨人第二次換班的空擋，第四課與刑事部分別從個入口同時突入。

守衛比他們設想的要薄弱一些。

夜深人靜時，這些犯罪分子也放鬆了警惕，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盯上了。

這是一次成功的突襲，據點內部的犯罪分子都沒有反應過來,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昏暗的燈光下，秋庭幸也跨過地上的雜物，前方的雲居用力把最裏面的房間的門踹開。門板猛地拍在門后躲藏的犯罪分子臉上，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雲居已經把槍托砸了過去。

乾脆利落，勢如風雷。

「烏合之眾。」雲居冷聲道。他一腳把兩個滿臉是血、腦袋眩暈的犯罪分子踹到在地，秋庭幸也立刻撲過去,迅速扣上手銬，然後把人拎到牆角蹲好。

雲居揉了一下手腕，沒有放鬆警惕,冷冷掃了一眼四周。

確實是烏合之眾。就如同刑事部提前收集到的消息，這裏成員的構成很雜亂,嚴格來說，並非那個神秘組織的成員。

他們受到組織里某些成員的保護，為組織做事,或者說為格蘭威特做事，但是遠遠接觸不到組織的真實。

這裏面配槍的只有一部分人，而這些配槍的人中，也並非人人都有開槍抵抗的勇氣。

在一片嘈雜的聲音里，有人剛剛從夢中驚醒，有人倉惶逃竄，有人試圖躲藏。等到剩下的人反應過來，端起槍反擊時，已經大勢已去。

但是這部分人倒真的是敢拚命的瘋子。剛才就有幾個狠起來不要命的，拔槍就往這邊沖。雲居反應夠快，先一步擊中了對方的肩膀，把人放倒。儘管如此，還是有一名隊員被流彈擊中，受了輕傷。

還好每位隊員都佩戴了優良的裝備，防彈衣更是必不可少，多少為警察們提供了一定的防護。

「繼續往裏搜查。」雲居嘖了一聲，「真是難聞的氣味。要是月城在這裏，又要皺眉了。」

和月城林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的習慣：

討厭刺鼻氣味，討厭嘈雜聲音，討厭猛然降溫或者突然升溫。食物上倒是不討厭味道重的種類，但是根本吃不了多少。辣味咖喱都能把他吃的咳嗽，偏偏他還喜歡，並且對完全沒有味道的食物敬謝不敏。

總而言之，月城林對氣味、聲音這些非常敏感。雖然他並沒有專門說過這些，但是相處久了，大家自然能夠看出來。

秋庭幸也雖然加入第四課不久，但是他也發現了。第四課的辦公室里，約定俗成都是不抽煙的，需要抽煙會主動去抽煙區。秋庭幸也留意過這一點。

雲居把房間里的東西檢查了一遍，皺了一下眉，提醒隊員們：「都小心點，這

里的化工品易燃易爆。」

「放心，不會在這裏抽煙的，這裏可不是抽煙區。」有隊員開玩笑道。

第一層的犯罪分子基本上被控制的差不多了。刑事部的警員也從另一個方向過來，與他們匯合。

伊達航壓低聲音道：「樓上還有一小部分人員躲藏，小心。」

不用多說什麼，雙方開始安排自己的人。

第一層留下來一部分人掃尾，其餘人往上走，一層一層排查。

伊達航特地叮囑：「都注意安全，不要分散太遠。附近埋藏的有炸/彈，雖然進行了處理，但為了以防萬一，怕有漏網之魚，排爆組還使用了大功率的排爆屏蔽干擾器。耳機的信號也會被干擾，無法使用。」

耳機里確實只有絲絲的電流聲。

眾人點點頭，開始行動。秋庭幸也小心翼翼地避開易燃易爆的化工原料，跟在前輩們的身後往樓上走去。

……味道怎麼越來越難聞了，化工品的味道里，還隱約參雜一種不明顯的特殊奇怪味道，有點熟悉。秋庭幸也想到。

又走了兩步，秋庭幸也忽然停下腳步，往身後看去。

這裏的燈本就不是很亮，剛剛的衝突過程中又打壞了兩個燈泡，光線更加昏暗。在這種微弱的光線里，秋庭幸也模模糊糊看見一樓的牆角處，似乎有一點水痕。

這也沒什麼特別的。這種地方堆滿了各種工具和機器，雜物和水痕更是常見……要下去看看嗎？

秋庭幸也看了一眼前方的前輩們，有點糾結。

論經驗，他遠遠無法與前輩們相比。這種時候，或許還是不要給大家添麻煩比較好。

秋庭幸也想着，目光卻忍不住又往下看了兩眼，發現「水痕」似乎擴大了。

是自己看錯了嗎？

這時，雲居的聲音傳來：「怎麼了，幸也？」

秋庭幸也猛地回神，道：「我覺得樓下有點不對勁。」

他還是決定把自己的感覺說出來。

「樓下？」眾人也順着秋庭幸也的目光看去。

秋庭幸也往下走了幾步，那股隱藏在化工原料味道中的另一種氣味變得明顯了一些。

秋庭幸也忽然意識到那是什麼了。

「不是水。」秋庭幸也睜大了眼睛，「是汽油。」

話音落下，眾人表情微變。雲居

和伊達航對視一眼，快速下樓。

「確實是汽油。」伊達航拍了一下秋庭幸也的肩膀，「很敏銳，早就聽說第四課的成員都很優秀，果然不錯。」

優秀嗎？收到了這樣的表揚，秋庭幸也猛地有點不好意思。

「汽油是人為的，還在擴散。」雲居壓低聲音說道。

汽油順着牆根蔓延，源頭在前方的一個房間里。

那個房間已經搜查過了，秋庭幸也有印象，這裏堆滿了各種貨箱。因為時間緊迫，剛才沒有一一開箱檢驗，原本打算等到把所有人員都控制住，再分別清查。

現在看來，那些箱子裏可能藏着油桶。

——或許還藏着人。

某個犯罪分子趁亂藏在貨箱裏，在他們搜查的時候屏住呼吸，矇混過關。

等他們離開以後，又悄悄扎破油桶，灑出汽油，準備製造一場人為火災。

這個房間位置比較靠里，樓下掃尾的警察清查到這裏也需要一些時間，給了這個犯罪分子充足的點火時間。

汽油一旦被點燃，火勢會往上蔓延，同時連鎖引燃各個房間里對方的化工原料，甚至造成爆炸。

如果他們沒有發現汽油的痕迹，上到高層以後，樓下再起火，就會被堵在上面，或者和這棟建築一起葬送在化學品爆炸的衝擊波里。

而且那個房間有窗，犯罪分子可以趁亂跳窗逃生。

雲居也用力按了一下秋庭幸也的肩膀。

伊達航沉聲道：「我去那個房間看看情況，你們先押著已經被控制住的犯罪分子去外面。」

不等眾人說話，他說道：「別和我說都要去啊，人多會刺激到目標，萬一點火，所有人都會危險。」

不論是刑事部的人，還是特對部的成員，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雲居想了一下，說道：「我也去，互相配合。」

伊達航也沒有再反對。

其他人拎起已經被控制住、蹲在牆角的犯罪分子，往外撤離。

兩個人一起靠近房間，互相看了一眼。房間門半掩著，雲居猛地推開，舉起槍沉聲喝道：「不許動，舉起手！」

門內果然有人！

一個人影正站在窗前，背靠窗戶，看起來是正想跳窗逃跑。那人右手舉著打火機，兇狠地盯着門口。

刺鼻的汽油味撲面而來，沒有流乾淨的汽油還在順着各個大貨箱往外滴。

雲居心裏一沉，留意到有些破損的貨箱裏，露出來的不只是油桶。

「別過來！」人影舉著打火機，汽油已經淹沒了他的腳下。

窗外夜色漆黑，有點點燈光閃爍。

對方表情兇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直接點火！這裏可不只有汽油，還有火藥！」

……麻煩了。

就運算元彈能快過對方的動作，但是對方倒地的時候，打火機也會脫手，一旦落地，就會引燃地上的汽油。

心思電轉間，雲居正想開口，忽然聽見伊達航說道：「這個距離，如果你引燃汽油造成爆炸，你自己也活不了。」

對方表情微微變化了一瞬，雖然很快掩蓋起來，但還是被雲居和伊達航注意到了。

這個人也怕死。

「你正想跳窗離開吧？」伊達航繼續說道，「我們各退一步，你放下打火機離開，我不攔你。」

雲居愣了一下，心想這個犯罪分子恐怕沒有這麼蠢，會真的放下打火機。

但凡對方真的放手，下一秒雲居就會開槍。

果然，對方嘴唇抖了抖，語氣惡狠狠地說道：「我可不信你們這些條子。好，我可以不點燃汽油，但是打火機我是不會放手的。」

「行，」伊達航鎮定道，「你拿着打火機跳窗也可以，我不開槍。」

難道就這樣放過這人？雲居心想，這人拿着打火機跳窗之後，恐怕第一件事就是反手把打火機扔回窗戶里。

他看了一眼這位刑事部的同事，心裏閃過幾個念頭，沒說什麼，默認了伊達航的話。

那人臉色一喜，認為警察怕了自己，得意洋洋地看了兩人一眼

，拿着打火機，撐著窗枱翻出去。

這裏是一樓，也不怕摔傷。那人落在窗外，立刻下蹲，避開了雲居和伊達航的射擊視野。

如果這時候那人把打火機扔回來……

雲居提起一顆心，下一秒，屋外傳來一聲槍響。

那人慘叫一聲，接下來就是打火機墜地的聲音。

屋外沒有汽油，打火機在地上彈了一下，什麼也沒有發生。

雲居先是一愣，快步走到窗前，只見那人捂著右臂倒在地上。

被狙擊了！

是月城？！

雲居眼睛一亮，抬起頭，只見不遠處的黑暗中，有一點閃爍的燈光。

雲居立刻明白了。

狙擊槍的瞄準鏡能看到這裏的大概狀況，月城林發現了他們的困境。

閃爍的燈光就是在耳機和電話都無法通訊的情況下，月城給他們打的信號。

他扭頭，挑眉看向伊達航。

伊達航走過來，笑道：「一點友人之間的小默契。」

伊達航還記得很久之前，他被困在便利店時，就曾經用燈牌傳遞過信息。

雖然時過境遷，歲月匆匆，但是他們的默契依舊還在。

「月城以前提起過，你們是同一期的警校畢業生？」雲居也笑了。

雲居翻出窗戶，把在地上哀嚎的人給拷住，還不忘罵了一句：「我最討厭這種動不動搞爆炸，反社會的。」

————

解決了意外情況，現場很快控制住。

行動大獲全勝。

違法犯罪人員都被押在一邊，警員們繼續做毒/品、違禁藥品的登記和收繳等工作。危險易燃易爆品也要處理，以及對現場的清查，都還沒有結束。

「其實我還是不太理解，為什麼一個非法交易線的接頭暗號，要用烏鴉玫瑰這種比較文藝的詞語。」雲居摸了摸下巴。

秋庭幸也正在奮筆疾書，認真做現場記錄，聞言也迷茫了一下。

思維隨意發散了一下，雲居也懶得多想。

排爆屏蔽干擾器還沒有關，他們依舊無法通過無線電通訊。不過月城既然就在附近，應該能看見這裏的情況，也該過來了。

順便把警車叫過來，把這些蹲成一排的犯人都押走——剛剛為了行動悄無聲息、出其不意，警車都沒有往這

邊開，怕發出聲音。

等了一分鐘，雲居心想，還是直接和月城林打個電話好了。

打電話必須離開這棟建築，到屏蔽器的範圍之外。

雲居出門的時候，剛好和一個身穿警服的人擦肩而過。對方扭頭：「雲居警官？你也要出去嗎？」

————

雲居走到屋外。

身邊的人感嘆道：「這一片連個路燈都沒有，黑的不行，什麼也看不清。剛剛那破屋子裏的燈光雖然暗，但至少是個燈啊。」

雲居也點點頭：「光線確實不好。」

「在這種環境下工作了一晚上，感覺眼睛都要瞎了，出來休息一下。」身邊的人聳聳肩，「但是沒辦法，這可是小月城難得拜託我的事誒。要是有什麼失誤的話，我都不好意思見他了。」

對方又看向雲居：「你不是要打電話嗎？」

雲居說道：「這裏還是不行，沒有信號。」

「那你再往前走走，」對方打了個呵欠，漫不經心道，「我好累，外面的風好冷，我先回去了。」

「行。」雲居點點頭。

對方扭頭回到屋裏，雲居繼續往前走。他走走停停尋找信號，動作不快。

漸漸走入了徹底的黑暗裏，沒有一絲燈光。

雲居終於找到了信號，正想打電話，忽然聽到月城的聲音：「雲居？」

雲居回頭，就看見黑髮的青年從黑暗中走過來。

太暗了，雲居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看到那雙漂亮的琥珀金色眼瞳。

「總算來了。」雲居收起手機，「剛剛你那一槍不錯。」

「是嗎。「對方的眼睛閃了閃，露出一個笑來，「你們的行動還順利吧？」

「正在做最後的清查工作。」雲居聳聳肩，「差一點就要葬身火海了。」

「所以還是要小心一些。如果你們出事了，我可是會很難過的。」對方輕嘆，語調有點奇怪，「我去現場看看。」

雲居點點頭，轉身打算帶路，卻在轉身的一剎那，藉著衣服的遮掩，猛地抽出腰間的槍——

然而慢了一秒。

對方更快一步，冰冷的槍口已經抵在了雲居的后腰。

雲居動作一頓。

對方伸手，摘掉雲居的耳機，扔在地上踩碎，嘆息道：「反應很快。怎麼看出來我不是他的？這裏光線很暗，服飾上的細微差別應該不明顯吧？」

雲居冷冷道：「第六感。」

而且他還能不了解月城林嗎？自己在建築里待了一會兒，都要被化學品和汽油的刺鼻味道腌入味了。

要是月城林，恐怕還沒走到他身邊，就先吐槽這個順着風飄散的味道了。

更何況，在今夜行動之前，月城林就和隊員們交代過，那個組織里可能有一些特殊的技術，可以短暫的改變容貌，一定要提高警惕，在奇怪的情況下看到熟人絕不能輕信。

只可惜，他還是動作慢了一秒。雲居心裏暗恨。

「第六感……」對方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真是令人討厭的說法。烏鴉想要模仿一朵玫瑰，總是這樣艱難。」

雲居皺了一下眉。

「林走的是另一條路，他現在看不見你的，沒辦法立刻來救你。」

「你應該很在意他。那麼你是否好奇，你在他心裏，又有多重呢？」

身後人猛地一掌劈在雲居後頸。雲居眼前一黑，有點不甘心地閉上眼睛。

————

黑暗中，格蘭威特看着暈倒在地的雲居，那張和月城林如出一轍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略顯違和的笑容。

「本來想要試試，如果我用林的臉，點燃那棟建築，大家會露出什麼表情。」格蘭威特感嘆道，「算了，還是不要節外生枝。」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解決眼下都危機。

更何況，他還是模仿不出來月城林的感覺。包括月城林的笑，格蘭威特試過很多次，可總是有差別。

「其實我真的想過取代過他，但是沒辦法成功。」格蘭威特摸了摸自己的臉，「後來我想，如果我能擁有

他也不錯。」

假如所有人都放棄他，所有人都厭惡他，所有人都傷害他，那麼，自己就可以獨佔這個人了。

「系統，你為什麼不說話？」

【系統：……】內心震撼，無法言語。

它打算等這次事件結束后，去給自己升個級。

它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問出口。

【系統：你之前不是說，你很討厭月城林嗎？】

格蘭威特笑了。

「是很討厭，」格蘭威特喃喃道，「一直都很討厭啊。」

————

雲居失蹤了。

領隊稍微離開一會兒並不是什麼難得一見的事，因此最初沒人留意到。直到月城林過來，沒有看見雲居，問起來的時候，大家才意識到不對勁。

秋庭幸也回憶道：「差不多就是十分鐘以前，雲居前輩好像要打電話，因為這裏有排爆干擾器，所以往遠處走了一點。」

月城林眉頭緊皺。

「我剛剛從瞄準鏡里看到你們，是在二十分鐘以前。」月城林沉聲說道，「就在這段時間裏，他失蹤了？」

有隊員說道：「也許雲居前輩只是去做什麼事，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確實有這種可能，畢竟時間還很短。

「但是現在排爆干擾器已經關了，我剛剛就試着聯繫前輩，沒能聯繫上。」秋庭幸也臉色微白，「前輩不是那種會隨意失聯的人吧？」

月城林和伊達航對視一眼。雖是久別重逢，但是此時此刻暫且顧不上說這些。

「立刻散開找人。」月城林果斷道，「如果是被人劫持，帶着人應該走不遠。」

月城林同時接通了第二隊的頻道。

格蘭威特。

月城林在心裏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月城林從沒有輕視過格蘭威特。沒有道德底線的人很可怕，尤其是走投無路的時候，更是會不擇手段。

雲居這種時候出事，多半和格蘭威特脫不開關係。

第二隊在周邊佈控，月城林直接問道：「有沒有什麼異常？」

很快收到了第二隊一切正常的回復。

月城林叮囑了第二隊幾句，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又問道：「有沒有樣貌類似我、或者類似其他警察的人離開？」

易容這種系統提供給每個穿

越者的技能，必須考慮在內。

不得不說，有時候穿越者對付起來會很麻煩。

「沒有。」第二隊的負責人很快回答道，「您交代過這個，所以我們都很留意這方面。除非仔細確認了身份，就算是您，我們也不會放行。」

易容也是可以檢查出來的。

看來是時間短暫，雲居應該還沒有被帶出這片區域。

月城林立刻聯繫了東雲彥。

————

警車裏，柯南趴在副駕駛。

無人機收回后，這一片的監控畫面倒是還能調用，但是因為大部分是廢棄建築，所以附近的監控攝像頭安裝的並不多。

剛剛第隊被月城警官安排去搜查那個擊落無人機的神秘狙擊手，但是很可惜，並沒有搜查出來什麼人。

「根據剛剛架無人機墜落的位置推斷，狙擊手一定在這棟樓的六至七層位置。只有這個角度，視野才能同時覆蓋那架無人機的位置。從地圖上，我們就可以推斷出這一點。」

「至於沒有在這個位置找到狙擊手的原因，是因為他已經轉移了。」

「警員們的注意力都放在這棟樓上，但狙擊手應該是直接跳到了另一棟樓的天台，從另一棟樓離開了。」柯南指了指地圖，對東雲彥道，「根據兩棟樓的距離和高度差，完全具有可行性。」

東雲彥聽完分析，深深看了一眼柯南。

他已經發現了，這個孩子聰慧過分了，甚至讓他幾次覺得懷疑自我。

東雲彥把分析情況向第組說明后，第組開始擴大搜尋範圍。

柯南擺弄了一下自己的耳機。這個耳機還是月城讓雲居拿給柯南的，說是讓他聽歌打發時間。

雲居警官應該是去執行什麼秘密任務了，也不知道現在完成了沒有。

希望天亮之前，所有事情都能結束。他還要趁大家都沒起床的時候趕緊回去，要不然蘭肯定要擔心……

以後再也不偷偷跑出家門了，柯南嘆氣。

柯南百無聊賴地看着監控畫面。大路上的監控攝像頭稍微多一點，第二隊的警員還駐守在崗位上，對路過的行人進行詢問。他們檢查的很仔細。

柯南看了一會兒，發現警員們還會檢查面部。

嗯……月城警官追蹤的目標有特殊的面部特徵嗎？或者能改變容貌？

整容？易容？

柯南思考着，突然身邊的東雲彥愣了一下，神色一凜。

「找人？」東雲彥沉聲道，「明白了，我現在開始搜查周邊的監控線索。」

柯南抬起頭，看向他。

東雲彥看了他一眼，想到這個孩子的冷靜鎮定，說道：「雲居警官下落不明，必須想辦法找人。」

柯南一愣，坐直，皺起眉。

「打過電話了嗎？」柯南問道。

「打過，無人接聽。」東雲彥說道。

「可以試試電話號查找手機定位，技術上應該是可行的。」柯南思索道，「繼續打電話。如果能接通，定位會更準確。」

說完這些話，他停頓了一下，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容：「我從電視上知道的。」

東雲彥：……

現在的電視節目涉及的科學知識還挺全面。

「確實可行，我可以試試。」東雲彥深深看了柯南一眼。

「還有其他線索嗎？」柯南問道，「如果雲居警官是被人劫持了，那麼手機不一定還在他身上，有可能已經扔掉了。」

他其實想去失蹤現場看一看。

但是……現在正是混亂的時候，未知的犯罪分子就在這片區域。

柯南想了想，拿起無人機的控制器。

「東雲警官，我可以試試無人機嗎？」柯南問道。

「附近有狙擊手。」東雲彥提醒道。

「我會避開他的狙擊視野，」柯南說道，「只要我剛才推斷的狙擊手位置沒問題，他是看不到這架無人機的。」

東雲彥聽了一下耳機里的聲音，對柯南點了一下頭：「月城警視說可以。」

嗯，他會很小心的，

絕不會讓月城警官痛失第四架無人機。柯南眨眨眼。

「另外，他讓你把耳機頻道調一下，連接上面保存好的第個頻道。」東雲彥面無表情道，「你直接和他溝通吧。」

柯南：……

他就知道！專門給他拿一個耳機，怎麼可能只是讓他聽歌的！

柯南很快把耳機調整好：「月城警官！」

月城林溫和的聲音傳來：「柯南，我聽說你對地圖的敏感度很好，能幫個忙嗎？」

這個要求提的並不突兀。之前在追蹤酒吧交易人的時候，警視廳就讓柯南幫過一回忙——雖然最後追蹤到的時候，那兩個倒霉的交易人已經被人滅口了。

柯南嗯了一聲：「沒問題。」

無人機升空，小心翼翼地在林立的高樓間穿行，很快深入了沒有監控攝像頭的區域。

正在此時，耳機里突然傳來有人激動的聲音：「雲居警官的電話打通了！」

東雲彥也沒有廢話，直接開啟了定位追蹤。

————

秋庭幸也終於打通了電話，有些驚喜地抬起頭，把手機遞給月城林。

月城林接過手機，冷靜道：「雲居？」

那邊沒有回答。

片刻后，對面才傳來一個含着笑意的聲音：「林。」

「……」月城林目光微沉。

「不想聽到我的聲音么？林？」格蘭威特笑道，「這次棋局，你贏了，你應該開心才是。」

「雲居在哪裏。」月城林直接打斷他。

「雲居警官啊，他真是可惜了。」格蘭威特嘆了口氣，「如果他沒有認出我來，我還打算用他演一場戲呢。但是現在，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月城林沉默了片刻，說道：「不，他還活着。」

只有雲居活着，才是威脅自己的最大籌碼，也是格蘭威特和自己對話的資格。

「好吧，月城警官神機妙算，他確實還活着。」格蘭威特的聲音沉下來，「月城警官，你是第一個把我逼到這種程度的人，我真的很佩服你。」

「不過，雖然這次我輸了，下次還不一定呢。」

月城林淡淡道：「不是你自己背叛組織，才落到如此境地嗎？」

誰知道格蘭威特有沒有通話錄音，月城林不會順着落入對方的語言陷阱。

對面

一陣沉默，好一會兒，才道：「滴水不漏啊，月城警官。」

「如果你想用雲居威脅我，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月城林聲音平靜，「你真覺得你逃的出去？周圍都已經被警視廳包圍了，我不會放每一個組織成員離開的。」

「這麼冷漠嗎，月城警官？」格蘭威特感嘆道，「你真的能忍住不救？」

「你的好同事此刻就在某個廢棄建築的空房間里。我建議你們還是去找一找他，畢竟他現在還活着，但是過一段時間就不一定了。」

「距離他流血而死，差不多還能堅持二十分鐘。」格蘭威特輕笑道。

月城林：……

這時，耳機里傳來了東雲彥「已經定位成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