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艾維克利爾的質問讓赤井秀一也沉默了。的確，這種誘惑，足以讓不少人都迷失在其中。無論是那擁有智慧的超級AI，還是秋庭彥那可能與長生有關的秘密，都足以使人瘋狂，引發無數的貪婪惡欲。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都很明白這一點，尤其是他們在組織里見過無數為了利益而和組織合作最後反被組織威脅的所謂上流人士。

人性的黑暗，從來都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的清的。即便是善良的人，也有可能是沒有遇到足夠的誘惑。

艾維克利爾嘲諷一笑：「看看，你自己都不確定。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存在着爭鬥，他們各自的私心讓他們用盡手段將利益實現最大化。」

「你們握住了這一點，不就是握住了秋庭夜的把柄嗎？要是你們隱而不露，佔據先機，將活着的他送入實驗室中，能否找到人類最終極的夢想呢？」艾維克利爾的語氣中充滿了誘惑。

赤井秀一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和安室透共同起身離開審訊室。

柯南一臉凝重地站在他們的面前，認真地說道：「赤井先生，你要把剛剛艾維克利爾所說的這些彙報上去嗎？」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沉默片刻，最後搖了搖頭，說道：「這些並不適合彙報上去，會出現額外的影響。」

幸虧他們臨時起意審問與秋庭彥有關的問題，而審訊組其他人只負責審訊出組織的情報，現在還在將他們得到的情報整合進行分析，因此來審訊室的也只有他們三個，不然很難瞞下去。

柯南隱隱鬆了口氣，雖然他對政治了解不深，但直覺這種情報一定會引起不少人的覬覦，並且給他們剿滅組織的過程徒增變故。他破解了無數的案件，也直面過許多的黑暗，也正是如此，他也明白，原本處於正義和中立一方的人是可以被逼向黑暗這一方面的。

更何況，組織這種犧牲無數人的研究，本就不該存在！

「不過——」赤井秀一轉口說道，「我們倒是可以利用這一點，重新和秋庭夜進行談判。」

柯南有些驚訝：「赤井先生，你的意思是？」

安室透也贊同地說道：「雖然秋庭夜和我們進行合作了，但他只是給了我們情報，而且情報還是從艾維克利爾這裏審訊出來的，並沒有其他額外的幫助，但他必定還藏着其它的手段和底牌。如果以保留秘密作為交換條件，讓他和我們進行深度合作的話，應該能用更快的速度剿滅組織。」

雖然秋庭夜的手段經常有些非常規，但他們也並非看不出來，秋庭夜有着自己的底線。

柯南最終點了點頭。

於是，三人又再一次找到了秋庭夜的家裏。到的時候，秋庭夜正拿着一盒小零食逗狗，琴酒一臉無語地抱着電腦坐在一旁。

之前被這傢伙騷擾，他本該已經做完的工作卻剩到了現在，於是他冷漠無情地拒絕了某人的騷擾，專心致志地完成著自己的工作，因此那傢伙也就禍害小十去了。

秋庭夜坐在沙發上，小零食的盒子還放在他的掌心。一臉鄙視不屑的哈士奇跳上沙發，就着他的手將自己的狗頭伸入了零食盒子裏，一頓狂吃。

秋庭夜將另一隻空着的手放在哈士奇的背上順着毛，口中淡聲說道：「幾位不應該是在進行審訊以及情報分析的工作嗎？怎麼會有空來我這裏？」

然而他的眼睛卻瞥向了琴酒的銀髮，很想上前去摸摸。

赤井秀一沉聲說道：「艾維克利爾的催眠接除了，我們知道了一些消息。」

秋庭夜擼狗的手微頓，目光移向赤井秀一幾人，有些危險地眯起了眼睛：「所以你們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我想，您也不希望自己的秘密暴露出去。」赤井秀一威脅式地說道。

秋庭夜冷笑一聲，眼底郁色凝聚：「看來我的催眠技術還有待提升，不過，你們就這麼有把握能用這個秘密威脅到我？你們不要忘了，對組織絕大部分人來說，我還是格蘭菲迪，琴酒也還是琴酒，站在組織這一方對我來說不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琴酒目光冷冽地盯着赤井秀一三人，殺意外泄。

柯南很少直面過這種不曾掩飾的殺意，身體一僵。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也心底微凜。

安室透開口：「我們來不是為了威脅你，而是為了更改合作的條件，當然，條件並不是琴酒的身份問題。」

與剿滅整個組織相比，琴酒的身份問題的確只是一件小事，上面也不會專門為了這件事和秋庭夜作對，反倒誤了大事。

「我們希望能和你進行深層次的合作，共同剿滅組織。」

在座的諸位都不是蠢貨，要是現在還繞來繞去將謎語的話，反而會失了誠意。

秋庭夜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們：「這就是你們想要更改的條件？用這種秘密來換取這樣的條件，對於你們來說可就虧了。」

赤井秀一反問道：「如果我們做出了觸及你底線的威脅，你會做什麼？」

「世界上會出現第二個組織。」秋庭夜說出了最平靜的但又最恐怖的話，「另外，被你藏起來的前女友宮野明美會成為第一個獻祭的開幕禮。」

他抬眼，眼神冷冽如冰，帶着極為沉重的壓迫感：「我和我父親不一樣，我的手段比他更為激進。而你們所有隱而不宣的秘密，都將暴露在我的面前，除非你們有勇氣拋棄所有的電子設備。」

這也正是安室透他們所擔心的。

「所以，我們的要求就只是剿滅組織。」赤井秀一沉聲說道，說道剿滅組織的辭彙時，他還看了琴酒一眼。

琴酒一臉冷漠。

「陣？」秋庭夜看向琴酒，琴酒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隨後，他站起身來說道：「那麼，我同意你們的條件。」

他看向與眾人相比矮了一大截的柯南：「去找你的乾媽，她會告訴你們想要知道的事情。」

柯南一臉懵，打出了一個問號：「乾媽？」

秋庭夜奇怪地說道：「貝爾摩德不是你乾媽嗎？不然她那麼顧着你做什麼？她又不可能看得上你這個小屁孩。」

柯南：「......」

「貝爾摩德是你的人？」安室透驚異地問道。

「算不上，不過她現在必須為我做事。」秋庭夜輕渺淡寫地說道，「除此之外，我需要重新給艾維克利爾上一道枷鎖，讓他永遠閉嘴。」

安室透：「......」難怪上次秋庭夜說要成為組織的幕後oss也不是沒有可能。對方所說的讓艾維克利爾永遠閉嘴，是準備殺了艾維克利爾嗎？

不，秋庭夜應該不會在他們面前透露想要殺了艾維克利爾，不然他當初就會直接殺了對方，讓他們只能通過秋庭夜來獲取組織的情報。

秋庭夜看出了他們的想法，但也沒有解釋什麼，反而看向琴酒：「陣，一起去嗎？」

琴酒放下電腦，冷聲說道：「走吧。」

於是，剛來了秋庭夜這裏不算久的赤井秀一他們又再一次回到關押艾維克利爾的審訊室。讓琴酒這麼正大光明地走進了他們FBI，卻還不能抓了他，純粹是個黑色幽默，但既然已經達成了共識，就要遵守協約，這點修養他們還是有的。

利益的交換就是這麼直白明了，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都不是固執死板的人。

赤井秀一說道：「審訊室的監控已經關上了，需要我們迴避嗎？」

「不必。」秋庭夜平淡地說道，「相反，我需要你們看着。」

說罷，他走進了審訊室，閉目養神的艾維克利爾很快睜開了眼睛，臉色微沉：「是你？看來結果與我料想的有些出入，你與他們達成了什麼協約？」

他哼笑着：「這又有什麼用，不是是將背叛的時期延後罷了。只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

柯南皺緊了眉，這分明就是直白的挑唆！

秋庭夜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你說了一點不該說的東西，我不是很高興。」

艾維克利爾面色微猙：「所以呢？你要殺了我嗎？」

秋庭夜緩緩打了個響指，金色的光點快速流動着，匯聚成一個半透明的人形。

從未見過這種場面的三人幾乎是屏住了呼吸，驚異地看着眼前發生的奇幻的一幕，以及這個凝聚出來的半透明的人，按性別劃分，應該是男人。

身材高挑，面孔深邃稜角分明，微藍的銀色長發泛著金屬一般無機質的冰冷，純粹的金眸也沒能讓他顯得溫暖幾分，反而讓這種漠然的冷渲染到極致。

一看就是會毀滅世界的那種美型反派形象。

秋庭夜：「......」你誰？

琴酒：「......」煙癮犯了。

艾維克利爾卻在這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組織一直想要得到的超級AI，就這樣出現在了作為階下囚的我面前！這可真是諷刺啊哈哈哈——」

柯南震驚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個超級AI擁有智慧已經讓他非常震撼了，可現世卻告訴他，這個超級AI竟然還能憑空出現人形？！

「他好吵，能殺了他嗎？」半透明的男人不耐煩地說道。

秋庭夜：「......」竟然被小十裝到了！

然而他現下還不能不配合，於是他說道：「不必，只需要讓他對秘密徹底閉嘴就行。」

半透明的男人有些遺憾：「好吧小侄孫，畢竟我看着彥長大，又和他相依為命了這麼多年，他死前將我交給了你，而你是他唯一的後代了。」

秋庭夜的眼角微抽，原來小十是在這裏等著占他便宜，小侄孫這種說法，應該是從布布的大侄子那裏得到的靈感。

為了占他和陣的便宜，強行連升兩級。

說罷，半透明的男人就上前幾步，手掌抓着他的後腦的頭髮，迫使他抬着頭，極致冷漠的金眸對視着艾維克利爾的眼睛。

十幾秒之後，他放開艾維克利爾，復又看向赤井秀一三人，冷漠地說道：「我記得我教過你，不要隨意交付人類信任，你那可憐的父親就是因為輕信過太多次的人類，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最後失去生命。」

秋庭夜默默吸了口氣，冷聲道：「閉嘴吧。」

然而小十的戲癮還沒有結束：「你是在惱羞成怒嗎？但我說的是事實，雖然你也是人類，但和這些人類不一樣，他們偽善而虛假，跨越時代來追求並不應該追求的東西，並為此掀起戰爭，然而和人類這個族群一起步入毀滅。但生命在輪迴，新生代文明的人類仍舊如此，沒有一丁點兒的進步。」

紅方三人震驚地睜大了瞳孔，這段話的信息量有點大！

「你信任他們，可知他們隨時都會背叛你，然後將你架到絞刑架上，試圖用道德兩個字來對你進行束縛，當你不願的時候，他們就會點燃處刑的火把。但你並非是耶穌，也無法在絞刑架上重生。」

「即使你真的重生了，他們也只會認為你是一個怪物，並且在恐懼你的同時更加瘋狂，就如同死神的狂信徒。」

默默圍觀的琴酒將手插入衣兜里，有點嫌棄小十的戲是在是太多了，不過看在能完善劇本的份上，他也沒有試圖阻止什麼。

說完這句話后，金眸的半透明男人冷哼一聲，消散於無形。

而被束縛在審訊椅上的艾維克利爾，卻是神色空白，彷彿失去了神志一般。

赤井秀一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后，見到艾維克利爾的狀態，皺着眉問道：「他怎麼了？」

「這種狀態更適合你們審訊，你們可以直接問他，他會知無不盡。」秋庭夜冷漠地說道。

「秋庭先生，你和你父親，到底是什麼人？」柯南聲音艱澀地問道。雖然目前的一切都還在科學的範疇內，畢竟超級AI也是科學的產物。

但成長成這樣的超級AI，應該是科學發展到極致才會出現的產物吧？至少以目前的科學技術，是無法實現這一點的。

「我是屬於這個時代文明的人類。」秋庭夜看着柯南說道。小十為了占他便宜改了他的劇本，他原本可沒準備透露這些，只是準備讓柯南他們自己猜而已，什麼外星人、異界來客、生活在地球上的其它種族，甚至連妖怪什麼的都可以猜。

而現在，他也只能有理有據地瞎扯了，至於紅方信不信，是如何被刷新世界觀的，那關他什麼事？

「而我的父親，是一個先古遺民，但從理論而言，他也是一個人類。」

「地球又六十億年的年歲，你們可知道，這六十億年誕生了多少的文明？又有多少文明毀滅？而人類這個種族，又有多少次重複著末路？」

琴酒：「......」

說罷，秋庭夜就徑直拉着琴酒離開了審訊室，只在最後留下了一句：「波本，最近朗姆會有一次動作，如果你足夠有魄力的話，那就是可以同時解決朗姆和那一位的絕好機會。」